第三章：外门弟子

“我知道，这个时候谈钱会显得我很没趣，但是我待会儿还有些私事，之前说好的一百万医药费，是不是该付一下了？”

柳风暮在一旁看着眼前一肚子话的夫妻俩，看了看时间，忍不住道。

“我给你一千万！卡号给我，这一千万我会分两天时间转到你的卡里，税务什么的我会交。”

柳风暮挥了挥手，他以前请那些医生看病，左一个几百万，又一个上千万都花过，社会上那些名流大师都请了个便，不过都没治好，虽然要回了一部分钱，但他依旧很失望。

“无功不受禄，我知道你们最近在被追杀，这一千万我收下，保你们五年平安！”

莫文森是个实在人，这一千万够他花一辈子了。

“那个……莫文森！”

莫文森刚准备离开，就被柳书瑶叫住了，这他有些疑惑。

“令堂大病初愈，你不多去陪陪她吗？”

莫文森笑道。

“有柳叔在就够了，看在你这么有说到做到的份上，我们送送你！”

林允仙也跟了出来，两个美女站在一块，一直以来都是QH大学美丽的风景线，当然，在外面也不例外。

“我去拿车，你打算去哪里？我们送你去！”

柳书瑶继续问道。

“恭敬不如从命，不瞒你们，我自幼在藏纹山长大，明天打算回一趟藏纹山，去参加一场比赛，比赛结果关乎到我今后的生活走向！”

莫文森也不隐瞒，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我和林允仙一样，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

“藏纹山……你这身手，该不会是鸣松派的弟子吧！”

林允仙将莫文森的身手和他老家藏纹山联想到了一块，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传说中的门派……鸣松派！

“你猜的不错，不过我和那些正规的弟子不一样，他们连义务教育都不用接受，是真真正正地山里长大，而我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在俗世中生活，每个月拿着固定的生活费，小学的时候尚可天天回山里，初中开始就彻底像断了线的风筝，自己一个人生活，一年才回一次山里。”

莫文森提起这些事，心中难免会有些不平，但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虽然是外门弟子，修炼资源，山里从来没有少他的。

“不接受九年义务教育，那不是违法的吗？”

林允仙捂住了小嘴，但惊讶从她的眼中透出来。

“自然是得到了国家默许的！”

莫文森顿了顿，继续道：“鸣松派每年都会向国家上交一批人才，他们大部分都会被纳入军中，然后被分配到边境去戍守，而自建国以来，鸣松派的弟子在边境屡建奇功，国家便也没有制裁他们不接受义务教育的行为。”

“更何况，鸣松派的弟子也并非无脑修炼，包括昆仑、峨眉、崆峒等古老门派在内，没有一个门派的弟子是无脑修炼的，没有一定的悟性是无法修炼起来的，否则也立不了奇功！”

莫文森说着，林允仙二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她们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些古老门派内部的运转体系。

“走吧！不急的话，我再请你吃个饭再去！”

柳书瑶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车钥匙，在莫文森面前晃了晃，紧接着拉起林允仙的手，示意莫文森该出发了。

“我本想着赶公交末班车，既然有你们送，我便也不那么着急了，这么说来，我到现在也还没吃饭呢！”

莫文森微微一笑，他倒是很乐意搭美女的车。

他们随便找了个酒店便吃了顿饭，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柳书瑶喝了点小酒，林允仙便坐上了主驾驶，不过不得不说柳书瑶的酒量是真的有点低，喝了点啤的就有些微微醺，也是看在她今天心情特好的份上，林允仙才没有阻止她。

莫文森坐在后座，偷偷拍了张驾驶座的照片，林允仙和柳书瑶的背影都入境了，随后挨个发给他的三个舍友。

然后把手机关机，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报复舍友效果极佳。

足足开了一个小时的车，三人才看到远处的藏纹山，由于国家出面，藏纹山一直都没有被做成景区，山脚下的几个村子也得以保住，但是山脚和山中完全是两个世界，上过山砍柴的樵夫都亲眼见识过，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气息，古老的建筑群，还有一群白衣弟子。

“哪天有时间，我也想拽着你去爬一爬这座山。”

柳书瑶看着巍峨的山体，有些向往地道。

“山中太危险了，不过，如果他愿意陪我们一起去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看你看，我刚说想去，就刷到了一条藏纹山恶虎伤人事件，人虽然救出来了，但老虎也溜走了。”

柳书瑶说着把手机递给林允仙。

“噗！山中仙人所为……这山里面有没有仙人，恐怕只有我们后面这位神机妙算的大师知道了！”

林允仙被网友的推测逗笑了。

“好好开你的车，藏纹山没有什么仙人，倒是有一群求仙问道的老头，这还只是一只老虎，如果让他们看见了那些老头修炼，恐怕能写出一篇玄幻出来！”

莫文森笑道。

“那世上真有那么玄幻的事吗？”

柳书瑶忍不住继续问道，林允仙此刻也明白了，莫文森今天治病的时候露的那一手，彻底让柳书瑶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唯心主义者。

“自然是有的，不过还请你们替我保密，我让你们支走那些保姆，也是怕她们到处乱说，替我保密，对你们没有坏处！”

莫文森略显严肃得道。

“你放心吧！你今天帮我们解决了杀手，我们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更何况我打不过你。”

柳书瑶连忙保证道。

“那我先上山了，明天我就会回学校，此前你们多注意注意，我猜那帮人不会就此罢休！”

莫文森说着，差不多也到了藏纹山脚下，今晚的月色少见地美，远处依稀可见的小村庄，还都是古式的建筑，不敢上山的游客，都会拜访一下这些个小村落。

莫文森直接穿过这些小村庄，几年前他上山的时候，总会有人劝阻他，因为大部分的人深入了山中，都会受到山中先人留下的阵法的干扰，从而遇到鬼打墙，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能走出来，但小病一场是免不了了。

后几年没人阻止他上山，是因为不止一个人像他一样执意上山，而且最后都平安下来了，便也没人再劝他了。

次日清晨，藏纹山顶。

如传闻中的，莫文森穿行在古式的建筑中，现代化的穿着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行人不是白大褂就是黄大袍，舞剑的舞剑，耍刀的耍刀。

建筑群的正中，是一个拔地一米高的巨大擂台，上面空无一人，台下陆续有弟子聚集，很快，擂台周围就黑压压地一片，有黄袍有白袍还有少数青袍和极少数的便衣。

这黄袍和白袍，是外围弟子中的两个流派，鸣派和松派，前者主张极致的速度，后者主张不动如山的防守，青袍则是内围弟子，在鸣派或松派中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后晋升的，而便衣的，如莫文森这样的，则是外门弟子，又称门外弟子，在俗世中穿梭，如弃子般。

黑压压的人群中只有一位老者周围还算空旷，他躺在躺椅上十分惬意，身旁还站着一位飒气十足的女官，只是她肩上的军衔叫人看不明白，是交叉的两杠和五颗星，中间一颗，左右各两颗。

老者身穿红袍，似乎在和这位女官聊着什么，忽然挥了挥手，一位青袍提着长枪赶来。

“莫文森来了没？”

“长老，昨晚就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台下等着了。”

“哦？难得他没迟到一次，你做好准备，下去吧！”

“得令！”

这青袍弟子笑嘻嘻地退下了，莫文森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总感觉有些奇怪。

“萧女官，我要你注意的人，已经注意到你了！”

忽然，这老者微微一笑。

“看到了……”

远处，莫文森满心疑惑地看着这个女官，心道现在军中纪律这么涣散吗？化着妆就来了，化妆就算了，还一副妩媚的扮相，朱唇皓齿丹凤眼，和柳书瑶有的一拼，但少了几分林允仙的清纯。

忽然，这个女人一转头，瞪了他一眼，莫文森连忙收回目光，不知何时，人群的周围摆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鼓，鼓手持鼓锤昂首挺胸而立，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鼓手同时挥起手中的鼓锤，狠狠砸在鼓面上。

所有弟子都安静了下来，鼓声阵阵中，一个青袍弟子走上擂台，清了清嗓子：“所有参赛弟子靠前！”

一时间，台下的众多弟子有的往后走，有的往前移，很快，最前围的弟子已经列了一个环形阵出来，莫文森便是其中之一。

“第一轮第一战！鸣派弟子闻章，对战松派弟子许杰！”

很快，两个身影一同走上擂台，一个背着剑，身穿黄袍，是松派的弟子许杰，另一人也背着剑，身穿白袍，是鸣派的弟子闻章。

“开始！”

青袍内围弟子一声令下，闻章便一个健步冲向许杰，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下一秒他便出现在许杰身前，手中的剑便横斩向许杰，后者举剑格挡，却没有意料中的发生碰撞，当许杰反应过来时，闻章又不见了。

这一次许杰基本可以确定，第一剑只是闻章的幌子，就是想趁他举剑格挡的时候迅速换位，完成第二剑的斩出，而这个时候他一定在自己身后。

果不其然，许杰迅速转身，已经挥起手中之剑，一剑刺向许杰，后者来不及格挡，一个后仰蹬空，借助身体后仰躲过一剑，同时空中蹬出一脚将闻章踹飞出去。

松派弟子不攻则已，一旦出手进攻鸣派弟子很难接下，不过在众人意料之外的是，闻章这一倒下，很快便又站起来了，紧接着又一个健步，如子弹般冲向许杰，手中三尺之剑连劈三下，许杰举剑格挡，被第三剑震得虎口撕裂般疼痛，人也跟着退了两步。

闻章并没有就此结束，紧跟着第四剑便刺出，却被许杰一个侧身躲开，下一秒，许杰的剑便抵在了闻章的胸口。

“松派弟子，许杰胜！”

青袍弟子洪亮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耳中，红袍老者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女官，这下你可有看出鸣派和松派的区别？”

老者笑眯眯地问。

“鸣派善动，步法诡异，出剑速度奇快，相比之下，松派便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动作，更像是一个防守位，但反应力也奇高，及时的格挡和闪避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这个女官一眼便看出了重点，松派的核心是防守，在防守中找到对方的漏洞并进行反杀，鸣派的核心是进攻，在极致的步法下不断试探，找出对方的失误而取胜。

“不错！不错！”

红袍老者干脆合上了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

“第十八战！松派弟子万钟，对战外门弟子莫文森！”

青袍弟子说完，擂台的另一方，一个黄袍弟子飞身而上，环顾台下：“莫文森是谁！”

“禁止喧哗！”

青袍男子呵斥一声，那个叫万钟的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却还在继续环顾四周。

莫文森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走上擂台，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大比，但看了这么多年的比斗，他已经基本了解了外门弟子的实力。

“莫文森，你确定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跟我打？”

这个万钟见莫文森就这么两手空空地上来，质疑地问道。

“习惯赤手空拳了，还请赐教！”

莫文森说着拱了拱手。

“狂妄！”

万钟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第十八战，开始！”

莫文森是外门弟子，修行不受门派的限制，没有人知道他是鸣派还是松派的弟子。

“喝！”

万钟率先发起攻势，提起大刀便冲向莫文森，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一个试探，松派弟子擅长近战防守，但如果两个松派相遇，是少不了近身格斗的，如果莫文森是送派，这个时候就应该跟他肉搏，如果是鸣派……

万钟冲到莫文森身前，抡起手中的大刀便砍向莫文森，莫文森纹丝不动，可正当这一刀直直劈下之后，所有弟子都惊呼了一声。

“残影！”

连那个女官都被莫文森这速度给惊呆了，刀劈下的一瞬间，莫文森的原地只剩下一道残影，其速度如鬼魅般肉眼无法捕捉。

下一秒，莫文森出现在万钟身后，不等其反应过来，狠狠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万钟堂堂八尺男儿，被这一脚踹飞，重重地摔在台下。

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到十息的时间，令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莫文森这极致的速度，诡异的步法明显是出自鸣派，但在万钟身后的那一脚直接将其踹飞，这力道又不像是鸣派弟子可以打出来的。

不过，他们不敢想象莫文森会是鸣松双修的存在，而是将这一切归咎到万钟太弱上。

“第十九战……”

……

“第二十五战……”

……

很快，半天的时间过去了，第一轮的比试结束了，优胜的五十人将会在下午进行第二轮，第二轮规则则会变更，三分钟内获胜者才可晋级，三分钟之后都算是平手，双双淘汰。

中场休息是一个时辰，也就是现代的两个小时，莫文森迫不及待地赶往了鸣松派的饭堂，往往这个时候鸣松派的饭堂内的饭食是最美味的，莫文森犹记得小学的时候带饭去学校，人家吃大鱼大肉，他白水清粥馒头咸菜。

红烧肉，水煮鱼，正当莫文森吃得满嘴流油的时候，他一抬头，被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女官。

“好吃吗？”

萧女官似笑非笑地问道，莫文森眉头一皱，喉咙间传来一阵刺痛，很明显的，他一不留神被鱼刺卡住了。

“嗤……手给我！”

萧女官被逗笑了，莫文森只觉自己的手被她一把握住，一股暖流从手腕迅速游走至喉间，瞬间莫文森食道内的鱼刺被一股暗劲粉碎。

“暗劲？！”

莫文森心中一惊，忍不住出口道。

“嘘！小声点，你仔细感受我刚刚传递给你的暗劲，尽量参悟。”

萧女官立马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这人要是心里藏着事，修炼的时候容易走火入魔。”

莫文森确实抓住了一丝玄妙，正准备进入修炼状态，忽然好奇这女人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萧伶攸！喂……你怎么睡下了？”

莫文森得到了答案，双眼一闭，丹田便运转了起来，这一点异于常人，常人需要盘坐下来，丹田才能运转起来，莫文森无论是以何种姿势，都能将丹田运转起来，而不知情的萧伶攸，还以为他是在浪费自己的一片好意，板起脸瞪着他，看他准备睡到什么时候。

饭堂的人逐渐变少，中场休息的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莫文森努力回想着方才那股暗劲粉碎鱼骨的感觉，并尝试着复原。

萧伶攸瞪着他，双手抱胸，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莫文森喉结附近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暗……暗劲？！”

萧伶攸一双水眸中迸射出惊讶的神色，她开始对莫文森刮目相看，睡着了也能修炼？

还突破了？

“唔！”

忽然，莫文森猛然间醒来，环顾四周，饭堂内也只剩下他和萧伶攸了。

“几时了？”

莫文森心道遭了，怕是要错过第二轮大比，他倒也不怪萧伶攸没有喊醒他来，修炼的时候，尤其是突破的时候，被打断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虽然莫文森这个境界走火入魔也不过是长老一巴掌的事，但长老一巴掌下来莫文森也小命不保了。

“你现在去，应该还……”

萧伶攸一句话没说完，莫文森就不见了，如鬼魅般去无踪。

“莫文森！”

擂台上的青袍弟子一遍遍地喊着莫文森的名字，一个白衣弟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若非他穿着白袍，这不动如山的模样都要叫人怀疑是不是松派弟子了。

“到！”

莫文森如一道闪电般冲上擂台，总算没有耽误，那白袍男子也露出一抹笑意。

“开战！”

莫文森看这个白袍男子总感觉有些熟悉，但随着青袍弟子的一声令下，这白袍男子也动了，如一道鬼影般消失在了原地。

莫文森警惕起来，这个对手要比上午那个愣头青要难对付一些，他一个瞬身赶到擂台中心，他注意到擂台的边缘比上午多了一个武器架，上面刀枪剑戟都有。

“唰！”

莫文森想从上面拿柄剑来用一用，却在这时，一个身影瞬间靠近，举起手中的剑狠狠地劈下来，莫文森一个侧身多开了这一剑，但对方明显没有放弃攻势，继续横斩出第二剑。

莫文森身体后仰，顺势几个后空翻翻至武器架旁，取下一柄长剑，随后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这是速度与速度见的较量。

莫文森围着擂台，以惊人的速度位移，整个擂台只见得到他的一道道的残影，让人摸不清位置。

“好快！”

有人忍不住惊叹道。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他是鸣派的打法，一个外门弟子，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实在罕见！”

“这可不一定，看！”

……

台下到弟子议论纷纷，而台上却还在胶着，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一分半了，莫文森终于发动了攻势，如灵蛇般地出击，一剑刺向对方的后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铛！”

令人意外的是，对方的反应了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已经是莫文森极致的速度了，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反应了过来，迅速转身举剑格挡，剑与剑之间的撞击声格外清脆。

“是你！”

这一碰撞让莫文森彻底看清了对手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红袍老者身边的青袍弟子，他根本不是外围弟子，而是内围弟子！

“哦？你认识我？”

这人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意外并没有持续多久，莫文森便感觉到自己的剑快要撑不住了，对方明显是留藏了实力，见被看穿了，便不打算继续保留了。

莫文森目光一冷，他刚突破，本来也不打算用上暗劲的，不过既然是他先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莫文森两道暗劲自丹田而出，经其双臂，交汇在剑身，从而迸发出骇人的威力，直接压过了对方。

“这股力量……是暗劲！”

此人脸色大变，他的剑身开始颤抖起来，最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他的剑瞬间被崩成三段，紧跟着人也被震腿几步。

莫文森乘胜追击，一个飞踢，对方直接被踹飞，被擂台下的人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