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见了就尿？

风天霸便是如此。

最低级别的恐惧：被人打了，被人打疼了，疼得快死的时候，产生了恐惧。

微微高一级的恐惧：被人打了两次，两次都被打疼了，当第三次看到他的脸时，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脸和身子。

最高级别的恐惧：被打了好几次，并且每一次都被打得绝望，明知道毫无还手之力地情况，只能期盼着不要再被打，结果多次被教训之后，以至于听到对方的声音，甚至是一个呼吸，都由内而外地毛骨悚然。

此刻，风天霸的恐惧，莫过于是第三种了。

听见明老的声音，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他便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而当他正式看清那张脸时，心跳加速了，脸也泛白了，宛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地呆滞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你看！

他多可笑。

“呵呵！”

看到他这副模样，明老不屑地笑了。

他走进剑堂来，陆封背着手，跟在后边。

明二爷撇了撇嘴，有点讨厌明老这装逼的气息。

但没办法，谁让他已经几十年没在龙国呆过了，名声，自然不如明老来得吓人。

明小衫则是习惯了，心中还有一点小骄傲，自己的爷爷向来如此。

如此得……霸气！

剑堂内。

原本还附和着嘲笑明氏一族的那名剑堂弟子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散掉了。

剩余的几名弟子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他们哪来不知道明老的威名，哪里没有见识过明老把掌门风天霸按在地上打的场景。

他们毫不犹豫地，扭头就往后门跑去。

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之前，还不忘记对明老鞠一躬，免得因为毫无礼数又被强行留下来暴打一顿。

看到这一幕，“噗嗤”一声，明小衫笑了出来。

明老又呵呵了一声：“少主，见笑了。”

陆封：“见笑倒不至于，只是觉得恶心。”

“一想到这种地方培养出来的这种人在六年前居然灭掉了陆家，我就遭不住地不爽。“

“不，是无语。”

听到这话，若是换作平常，风天霸必然会雷霆震怒，好好出手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

但现在……

风天霸不敢！

他死死盯着陆封。

之所以不敢，既是因为明老在，也是因为，他认出来了，这名跟在明老后边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家余孽陆封！！！

那位先以一人之力灭了泰山会，又杀死自己长老会五名暗劲天才弟子，后又是接二连三收拾掉京都一流豪门的家伙，那个，让他夜夜睡不好觉的的家伙！

他……也来了。

那毫无疑问，他来只有一件事情——为当年陆家的仇，讨一个交代了。

所以，他无路可逃。

只能傻傻站在原地。

明老继续走来，经过那名瘫坐在地上的持剑弟子时，停住了。

那持剑弟子大惊失色，连忙颤抖着手和腿，双膝跪在地上，对着明老不停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我都是为了讨好掌门……不不……是风天霸……”

“请明老饶命，饶命啊，我好不容易才花二十多年的时间修炼到现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有老婆，我还上有老下有小，我……我……”

“闭嘴！”没等他把话说完，明老就狠狠吼道。

轰的一下！

那持剑弟子只觉得心头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冲击。

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是剧痛！

犹如海浪一般瞬间将他淹没。

身体内部所有神经更是在那一刻像是被毒蛇撕咬般，疼得都快裂开。

最后。

“噗”的一声，他朝外喷出一口鲜血，嘴唇泛白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惊呆了。

他抬起双手，不可置信地看。

“我的修为……我的修为……不见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

“嘶！”

心中，充满了绝望。

明老冷声说道：“武者，连一点气度都没有，你不配做一个武者，甚至不配做一个人。”

“辱我明氏一族，废你一身修为，这是应当的。”

“杀你，只是无端增加我明氏一族的因果，恶心。”

“滚！”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他拂袖一甩。

那持剑如释重负，连连点头：“谢明老，谢明老。“

废一条命，和活着，哪个更划算？

这毫无疑问。

只见那剑堂弟子如疯了一般，大步朝外边跑去，消失在尽头。

而这……

也预示着，长老会走到了尽头。

从明老完好无损地走出长老会的那一天起，就预示着今天的到来。

明老自嘲一笑：“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明老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浮动。

他侧开身，让开。

陆封，缓缓向前走出一步。

“你是……陆封！”风天霸咽了咽口水。

陆封：“你不是想知道唐人街的消息吗？”

“我可以告诉你！”

“洪老已经死了，脑袋被活生生砍下来。”

“唐门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战争，选择投降，昨天刚刚向洪门发难，此刻，唐洪正在开战，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结果出现后，再过一段时间，唐门和洪门的经济商业板块也会被明门尽数吞并，天下三大氏族，今后将归为一族，那就是明氏一族！”

“这个结果，怎么样？”

听完这话，风天霸心头颤了颤，自嘲的笑容，也不禁僵硬起来。

他眉头一低，难掩地沮丧和失望。

“真是……让人生气啊。”

陆封：“是该生气了。”

“后悔吗？没在六年前斩草除根？”

同样的问题，每次见了敌人都要问一遍，这是剑苍魔的性格。

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仇人死之前还要加上一层懊悔，让他们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当初不是很牛逼吗？

现在怎么快死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以前不杀我，现在就换我杀你，贱不贱，贱不贱，贱不贱？

对！

就是要贱！

够贱，才够气人。

风天霸攥紧拳头：“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我肯定亲手杀你。”

陆封冷冷一笑：“那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站起来，来杀我！”

“杀了我，你就不用死。”

说完，他朝着这位长老会的掌权者，挑衅地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