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豪商」

第二十二章 打的还是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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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人的宁良,拉着柳如烟快步走回铁匠铺。

取了东西,忙上了驴车让车夫抓紧出城回白府。

虽然宁良并不怕那所谓“朱家”,但能避免麻烦还是尽量避免。心中暗想自己十年练功,虽然每天被大师兄叫起早课都不情不愿,但终究是没有白费功夫。

车厢内的如烟,手一直紧紧挽着宁良的胳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良,满是爱意。甚至让宁良都有点不寒而栗,怎么说呢?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女妖精盯着唐僧一样。

“呃……我脸上,有什么吗?”

如烟娇羞地把头埋进宁良的怀里,轻声细语道:“公子,公子可会抛弃如烟?”

“啊?怎么会,如烟这么漂亮……妩媚动人……美若天仙……”没有什么撩妹经验的宁良胡乱凑着词汇。

“公子莫非就只看如烟的相貌?假若有一天如烟人老珠黄,公子岂不是就不喜欢如烟了。”微嗔的如烟抱着宁良的手更紧了一些,两团波涛汹涌的柔软紧贴着胳膊,一时间宁良竟有些心猿意马。

宁良心说当然还有身材,啊呸,当然还有性格、才华什么。嘴上却说道:“如烟你切莫这样说,我岂是这样始乱终弃之人?”

“如烟,我喜欢你的温柔似水,我喜欢你站在我身后为我驱赶蚊虫,红袖添香,我喜欢你看我的眼神。”

宁良说的是真心话,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母亲宣懿皇后符氏和自己的母子情,师父韩通、陈抟和自己的师生情,韩托、白福敬和自己的兄弟情,都让自己对这个世界有了牵挂和依恋。但兄弟生离,母亲死别,师父一位捍卫忠义而捐躯,一位逍遥居于远山……身边人,除了白福敬,便唯有柳如烟,让孤寂落寞的宁良,像是在干涸的沙漠中,遇到了一汪清泉。

从一开始的怜惜,到朝夕相伴感受到她的温柔似水,都让宁良怦然心动。红袖添香,佳人相伴,夫复何求!

“公子说的可是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如烟,他日我安顿下来,定然会给你一个名分!”说话间眼睛直直盯着如烟,那眼神中的真挚让如烟一下子沦陷。

宁良说到了柳如烟的内心深处,这个年代的女子,“名分”二字自然是比什么都重要。之前如烟生怕宁良嫌弃自己的身份,一直惴惴不安,听宁良这样说,顿时心中包袱放下了一大半,抱着宁良的手抓的更紧了。胸前两团更是挤在宁良腰间,一时间车厢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和暧昧。

强压欲火,宁良沉声道:“情多无语,水深无声。如烟,我定不负你!”

一回到白府,宁良让如烟自己回去休息,带了几个家丁,还有一应物事来到放置羊皮袋子的地方。因宁良之前交代过,这里搭起了草棚,怕太阳暴晒引起瓦斯爆炸。

拿出上午在城里铁匠铺做的物件,那是宁良依照后世点火喷枪样式设计的,铁匠的手艺还不错,虽然只是个简易的弯曲状的铁管,加上一个灭火用的铁制活塞作为阀门,但对于当下的技术,已经是很先进了。拿回来以后,又在上面加装了一个隔热的木制握把。

宁良迫不及待地将喷火嘴和一个充满瓦斯的羊皮袋子组合在一起,用牛皮筋扎进接口,拿出火镰打火,“呼”的一声,火焰便从喷火嘴中冒了出来。宁良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但刚十几个瞬息,火苗却灭了。

思考半天,想到可能是压力不够,便命人用手缓缓挤压着羊皮袋子,再次点火,果然,这次火焰燃烧的时间更长了,只是一袋子的瓦斯,只燃烧了不到两刻钟,便烧完了。

一心想搞瓦斯利用的宁良,想到了一个不用人力挤压的解决方案,拿了一袋新的瓦斯安上喷火嘴,又命人找来一块木门板放在在上面,再用大石头压在门板上。点火,火焰“呼呼”作响,稳定地喷涌而出。

一旁的家丁们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白福敬听说了也从家里出来,站在一旁看热闹。见宁良拿着不知名的铁管一顿操作,竟然弄出火焰来,一时间大伙议论纷纷,宁良“小神仙”的名号,更是坐实了。

搞出了简易的“燃气袋”,并且成功点火,宁良这才心满意地点点头。

见到一旁的白福敬,“白大哥!你看我弄这玩意怎么样?”

“神奇,神奇!”白福敬由衷赞叹,“不过公子,这个东西叫什么?又有什么用途呢?”

“哈哈哈!白大哥,郃阳城里是不是有很多的铁匠铺?”

“没错!铁匠铺所用煤炭,基本上都是从咱们的煤矿出的。”

“冶炼钢铁,火焰的温度是不是很重要?”

“那是自然。他们之所以用咱们矿上的煤炭,不光是因为离得近,最重要的是咱们的煤炭质量好,火焰温度高。”

“嘿嘿!那还不是白大哥勘探煤矿的技术高明!”

“公子谬赞了。但说这东西,公子打算作何用途?”

“这东西燃烧的温度,相比煤炭要高出不少呢!?”

白福敬一下子想出了这其中的关键,如果将这些装满“毒气”的羊皮袋子卖给铁匠铺,除了可以解决矿上的“毒气”问题,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一时间对宁良的钦佩,又增加了几分。

“公子,此物,可有名号?”

宁良略一思考,“不如就管这个东西叫:祝融袋!”

“祝融袋……火神祝融之袋。好名字!好名字!”

谈话间,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来:“老爷,宁公子!不好了!朱家,朱家的人,找上门了!”

白福敬自然早已听说县城发生的事情,朱家人在郃阳势力大,眼线多,找过来是迟早的事,“慌什么?来就来了,还怕他不成?朱家来的是何人?”

“是朱府的大管家朱福,说是要……说是要……”家丁一边说一边拿余光瞥向宁良。

“别吞吞吐吐的,要干什么?”

“说是要咱们交出宁公子,否则……否则要咱们好看……”

“哼,我倒要看看,他朱福想让我怎么‘好看’!?公子,您暂且回厢房休息,我去会会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宁良也知道该来的迟早要来,向着白福敬拱拱手,“给白大哥添麻烦了!人是我打的,我自己去会那朱福就行。”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那朱子钰当街调戏如烟姑娘,着实该打。那管家朱福前来白府找茬,我岂能让公子前去受辱?”

“白大哥,你我也别推辞了,一同前往!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一句“一起面对”,瞬间击中白福敬内心的柔软。这个时代,虽然讲的是忠孝节义,但人与人之间或为主仆,或为利益伙伴。白福敬原本是奔着报恩的想法,想要为宁良效忠。但宁良一口一个“白大哥”,本就让他感到愧不敢当,也只当是宁良拉拢人心的手段,但这句“一起面对”,登时让白福敬心中有些热血沸腾。

朱家老爷原本也是一个铁匠,一路打拼才有了今日朱家的成就。兴许是年轻时候打铁伤了身体,五六年前开始生病,久治不愈,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而朱家的管家朱福,正是三十多年前,陪着朱家老爷一起创业打拼过来的,因此朱家老爷对他也格外信任,朱家上下都交给他来打理。

只见那朱福和那朱子钰一个模样,肥头大耳,一脸的横肉,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管家,宁良还以为这是朱子钰的亲爹呢。

“朱管家别来无恙啊!”嘴上打着招呼,白福敬脸上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哼,无恙?能无恙吗?我家公子被人当街行凶,打得不省人事,现在还躺在家里昏迷不醒呢!”

朱福这话半真半假。宁良当时留手了,那朱子钰除了脸被打得跟猪头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碍,更不至于昏迷不醒。回到家中照镜子,一向对自己的相貌迷之自信的朱子钰看到镜中那个“怪物”,登时吓得晕厥过去,等醒来后便躲在屋里哭哭啼啼,连屋门都不迈出一步了。

“哦?朱公子这是被何人所伤?”

朱福气不打一处来,用手一指宁良,“还不就是他?一个竟然敢冒充契丹大爷的贼子!”

一直没说话的宁良脸色越来越冷,“你说契丹——大爷?”

“哼!不就是你,还敢冒充契丹大爷?这事儿先搁一边,你就说把我们公子打成……那般模样,你们白府准备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宁良笑问道,只是笑容中,暗藏冷冽。

“哼!你做得了主吗?”

“那是自然!”

朱福听到这话转头询问的目光看向白福敬,白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第一,到我朱家给我家公子磕头道歉;第二,从今天起,白府供应的煤炭,价格减半!否则的话,哼——”

宁良伸手拦住已经要暴起的白福敬,冷然问道:“否则的话,如何?”

“否则的话,我朱家再不会从白家煤矿,买一星半点的煤碳!明人不说暗话,早有阳武的煤商找到我家老爷,愿意用你们七成的价格出售我们煤炭。”

“阳武的煤商?可是郭沆?”

“正是。不是,你怎么认识郭老板?”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以后再不从白家煤矿买煤?”

“哼!你若不按照我刚才说的两条……”

“打住!你说的两条,我们一条都做不到!”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从今天起,再别想买到白家的煤。记住,不是你不买,是我们不卖!如果哪天你们朱家后悔了,让你们家老爷亲自到白府登门道歉,或许,我们还能考虑考虑。”

“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看我打得还是轻啊!快滚吧!回去好好看住了你家那猪头少爷,没事别跑大街上瞎溜达,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朱福气冲冲从白府出去,宁良这才转身对着半天没有说话的白福敬,拱手一礼。

“白大哥,莫要怪我自作主张了!”

“公子这是说得哪里话?”白福敬忙回礼,“我早说过,这煤矿,这家业,都是公子的,公子如何处置都不为过。只是这得罪了朱家,恐怕……”

“白大哥,矿上的瓦斯,哦,就是毒气,可曾排完?还有我请您收集的羊皮袋子,收集了多少?何时能到?”

“羊皮袋子已经在路上了,约摸有四五百个。毒气并未排完,这些天矿上工人都在闲着。我也正发愁这个,如今矿上不出煤,储备的煤炭恐怕不到五天就会被消耗殆尽。如果真如那朱福所言,郭沆若趁机……恐怕……”

“哈哈!”宁良成竹在胸地一笑,“白大哥你按我的办法行事,保证您的收入有增无减,最后那朱家,还要求着咱们卖他煤炭!”

宁良将细节逐一交代,两人聊了整整一个时辰。

第二天,宁良和白福敬亲自带队,运着几十个‘祝融袋’,外加连夜请人赶制的一应零件,挨家挨户拜访郃阳的铁匠铺。宁良亲自演示‘祝融袋’的使用方法,又在每家都留下两个‘祝融袋’方才离开。回到白府时已经入夜。

白福敬对宁良称之为“免费试用”的方式有些不解,但基于对宁良的信任,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几日,白福敬按照宁良吩咐找了几处废弃的窑洞,简单清理后将陆续灌满瓦斯的‘祝融袋’运到里面储藏,并派专人日夜把手,小心看护。一面又派人四处继续收集羊皮袋子,黄河边的羊皮筏子被购买一空,屠户们的羊皮也都被早早预定。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直到第五日。

宁良、如烟、白氏夫妻和小孩正在吃早饭,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慌什么!?”白福敬呵斥道,“有什么事,说!”

“咱们府门被一群人围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打扮,有点像……铁匠?”

宁良和白福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生意,来了。

矿上的瓦斯还没排干净,储备的煤炭本来就不够用,如今断了朱家的供应,勉强可以供应郃阳的其他铁匠铺十日光景。白福敬对待矿工一向优厚,成本自然是高,倘若那郭沆趁机低价占领市场,恐怕等白家的煤矿恢复生产,挖出的煤短时间也不知道要卖给谁了。

而把“祝融袋”先送给朱家之外的铁匠铺试用,“祝融袋”火温高、使用方便等特性一旦被铁匠们知晓,自然能知道这将起到多大的作用。四五天时间的酝酿,铁匠们终于是忍不住了,一大早围了白府大门,求购“祝融袋”。

宁良早和白福敬商量定好了价格,以及“限购”政策,一来是物以稀为贵,二来是眼看矿上的瓦斯基本已经排放干净,矿工们也在准备复工,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遇到瓦斯层,得是什么时候。

自有白福敬去应付铁匠们,宁良则搂着佳人出门散步,脑子却在想着如何炼制“焦炭”,因为焦炭的火温更高,也比瓦斯更长久。

再次漫步槐树林,槐花落尽,早阳斜照,风一吹,光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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