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餐桌上说了一个多小时，屁股都没挪窝。

姜晨身上有点热，他想换个地方，去池子里，泡着澡，喝着茶谈这事。

其实最主要的是，有两个女同志在，说话还是不太方便。李涛是死乞白赖的抱着一元一件不撒手，他得想点别的办法帮王睿。

一般人这种时候，就会直接说：蔡总，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但是姜晨并没有这样做。

他把茶水放在一旁，拍了拍王睿的肩膀，道：“小睿，就冲你这人品，我们几个得跟你再喝一轮。蔡总，再开瓶白酒。”

一听又要开酒，李涛心想：“还喝啊，再喝都钻桌子下面了，那怎么说正事呢？”

“哎呀，姜总姜总，算了算了。蔡总，你这地方可是咱云中最好的洗浴中心，就让我们坐在这里干聊啊？”

蔡军听了，马上意会。

“不好意思，怪我照顾不周。走走走，咱们去洗澡去。我带你们参观参观，池子一泡，酒劲就散了。”

这不正是姜晨想要的吗。

也是李涛想要的。

男女分开，罗燕把现金存在吧台的保险柜里，和周姐进了女浴。

蔡军带着李涛，王睿和姜晨来到男宾。

老板来了，员工们格外上心。经理微躬，站在男浴入口，亲自发备品。

超子和大壮远远的看见后，没敢上来搭讪，而是按照礼仪培训要求，贴墙站着，察言观色。

王睿给两人挥了挥手。

几个人进入男浴，浴池里喷射按摩的水枪开着，激起阵阵水花。

不过，真惨，没人。

搓澡区的几个师傅闲的坐在椅子上拔腿毛玩。

姜晨环视了一圈，道：“生意可真差，外面看车挺多的。”

“惨，前几天我说一个月亏好几万，还没人信。”

下了池子，水温39度，刚刚好，人呲溜就进去了。

不像42度，进去的时候都龇牙咧嘴，等适应水温之后，才感觉到舒服。

蔡军让人把喷射按摩的水枪关了，道：“这玩意男浴的客人不喜欢，女浴那边还挺受欢迎的。”

水面逐渐平静，泛起一层白雾。

泡了一会，从池子里出来，三人坐在台子上。

刚才的话题好像断了，蔡军说：“王睿，我和你请教一下。”

“蔡哥，不谈请教，有事请说，不用客气。”

蔡军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开业之后，我也做了不少活动，比如送票，在电台做广告，发传单，但是收效甚微。即便有人，也都是像大德那种地痞流氓，社会大哥，烦都烦死了。你帮我出个主意，把这生意给烘托起来。再这样亏下去，撑不住啊。”

李涛也感叹起来：“现在经济形势差，各行各业都这样，日子都不好过。”

“是呀，没办法。”

这时，王睿从台子上起来。

溜达着，然后在垃圾桶里捡了一个烟盒。

“蔡哥，这件事很好办。生意差，你只不过是没找对方向而以。”

大家看着王睿手里拿着的烟盒，非常疑惑。

“帮我找纸和笔，再拿一瓶矿泉水，我给你做个营销方案，保证立竿见影。”

蔡军冲着男浴入口喊道：“老四，拿笔纸过来，还有矿泉水。”

“收到，蔡总。”

没几分钟，老四拿着笔直和几瓶冰镇矿泉水，摆在浴池的台子上。

三个老男人都凑过来，想看看王睿能玩出什么花招。

他用纸笔在便签上写道：现金券3元。

写完后，又拿了两根香烟，和手写的现金券一起塞进烟盒里。

“呵呵，什么路子？”姜晨还是有些不解。

王睿清了清嗓子：“我给你们演示一下，蔡哥，你就扮演送客人来福海的出租车司机。”

“行。”

王睿戏精上身，走到男浴入口，手里拿着矿泉水和烟盒。

他朝着蔡军挥了挥手，躬着身子，几步跑上去。

“师傅，天真热，抽根烟，喝点水，辛苦了。”

说完，把手里的道具递给蔡军。

就这一句话，老男人们的脑袋一转，秒懂。

王睿解释：“蔡哥，能来福海洗浴消费的群体，一定是经常乘坐出租车的。所以，开出租车的师傅，他们最能接触到你的目标用户。”

“对，没错。”

“烟盒只是一个道具，意思一下。里面是现金券，标注上，每月1号可以到福海洗浴的吧台来兑换现金。”

蔡军脸上有了笑容，“嘿，有意思。”

“具体规则就是，出租车每往福海洗浴送一次顾客，就给一次礼品。香烟，矿泉水和现金券。这个券可以攒着，每个月换一次现金。因为卷现金的话，师傅们觉得少，但是一个月攒十几二十张，能领五六十块钱呢，那就不少了。”

姜晨一拍水面，道：“靠，这个方法好。老蔡，你想呀，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成本。出租车师傅把顾客介绍过来，才能拿到现金券，对不对？”

“聪明，这个办法厉害。”

李涛也称赞道。

蔡军：“一瓶矿泉水，两根香烟，一张券，外加一个定制的盒子。加起来不到五块钱，一个出租车，不可能只送一个客户。咱就算两人一车，一百个车，那就是二百个客户。相当于，我只花了五百块钱，就获得了二百个客户，每一张门票便宜了两块五。”

算到这里，他一脸陶醉，仿佛解开了一道世纪难题：“如果这样算的话，简直是太划算了。”

王睿倒是平静，说：“你可以尝试一下，比如在现金券印上你们的推销语，以便师傅们向客人介绍福海洗浴。如果效果好的话，那就继续。效果不好，你也没有损失。”

“对对对。”

蔡军这个事，算是个插曲。

通过出租车给洗浴中心找客源，这种手段在05年之后开始流行。

并且迅速蔓延到各个行业。

比如...比如....比如.....

起初的效果不错，不过后来竞争激烈了。

就像是淘宝上女装的竞价排名似的。

你出一块，我出五块。

这个事也就干不成了。

泡完澡，躺在床上，几个金牌师傅一顿贴心搓。

舒爽至极，一身轻松，纠结也散的差不多了。

李涛和姜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从男浴出来，又来到汗蒸休闲区。

找了个僻静的卡座。

四个给泡了茶，上了个果盘，便退下去了。

几个人互相一对视，知道该回归正题了。

经过小琴的事，设计骗E网情深，刚才又给福海洗浴出了主意。

而且，最重要的是姜晨对王睿的评价很高。

所有的因素综合在一起，李涛不自觉的有些上头，心里想着：既然姜晨你总想把我拉下水，那我就顺水推舟把你也套你进来？反正王睿人品，商德都可以，要赚一起赚，要赔一起赔，买卖么，就是赔赔赚赚，有啥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