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要试枪吗？”

说着，宋应星拿出了一颗铅弹，只见这铅弹应该是浇铸而成，歪歪扭扭的弹头，看的朱由检极不适应。

“皇上，这是臣听陛下说，膛线有让子弹旋转的功效，自己想出来的，这子弹和膛线配合，才能起到旋转的效果。”

朱由检也不清楚这膛线当用什么样的子弹配合，想了半天，只记得以前看过的子弹图片都是光滑的弹头。

宋应星见朱由检还在沉思，拿出一个本子道：“这是臣用不同形状的子弹测试的数据，其他形状的子弹都没有这种带螺纹的子弹好。”

朱由检瞟了一眼宋应星的笔记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字，想了想，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就听他的吧。

皇宫，太液池西，内教场。

王承恩见到朱由检竟然要亲自试枪，惊道：“皇上，这火铳容易走火，还是让别人来吧。”

朱由检对这只燧发枪寄以厚望，怎么会让别人来呢，但要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王公公，你就放心好了，这只枪，经过淬火、退火等多道工艺处理，也试验过很多次了，断然不会发生炸膛这样的事。”

朱由检听到宋应星这么说，心下稍安，同时他突然发现，这宋应星竟然越来越专业起来了。

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啊，朱由检自认只是个中等智力，可是能站在他面前的，无一不是人精，怎么用好这些人精才是自己这个皇帝重点要做的事。

不一会，百米开外，一个靶子已经树立在百米开外。

朱由检取过火药，用手碾了碾，发现竟然还有白色的东西，也没在意，这可能是宋应星的新式火药吧。

从枪管慢慢将火药倒入底部，再将弹头缓缓插入枪管底部，子弹就算是装好了。

接着，他又取了一点火药洒在燧石下面的小药池上，偏了一下药池，药池的火药填充进连接枪管内部的火药。

朱由检只在大学军训试过56半，这种老古董一般的燧发枪，还是第一次玩。

宋应星见状后退一步，王承恩却站在朱由检侧面不动。

经过瞄准，枪管直直的指向靶纸，朱由检扣动了扳机。

砰！

爆炸声霎时间传遍了整个教场。

从枪管小孔弥漫出的烟雾瞬间扑了王承恩一脸。

王承恩顶着灰蒙蒙的脸，大声赞叹：“陛下，打得好！”

宋应星一招手，就有一个小太监将靶纸拿了过来。

脱靶了……

朱由检看了看王承恩，脸上说不出的尴尬。

朕都脱靶了，你在这叫好呢。

倒是忘记了，这弹头的飞行轨迹，应该是呈抛物线，枪口微微上抬，这样到达目标的时候，就能正好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再来！”

朱由检有点不服气了，又是两分钟过去了，他才手忙脚乱的把这一切都弄好。

砰，又是一枪。

这回王承恩没有夸赞，而是等着靶纸来。

又脱靶了！

“朕又没打中！”说着，朱由检看向宋应星，似乎等着他来解释点什么。

说好的寄以厚望的燧发枪，说好的改变战法的新武器，说好的划时代呢？

这一刻，朱由检有种想砸枪的冲动，以前军训时，他可是能打中的啊。

如果是朱由检人不行，那还好，如果是枪不行，那可就闹大乐子了。

这一刻，朱由检有点怀疑是不是子弹上的螺纹使得弹道变得不直了。

宋应星微微一笑道：“皇上，这火铳相对弓箭的优势在于，需要练习的时间短，而不是不需要练习，这只火铳，已经很好了。”

朱由检按耐住自己的性子道：“这么说，先生应该是有训练过的军士了？”

“不错，皇上，臣这就将人叫来。”

在等人的这会功夫，朱由检用手碾了碾火药道：“这火药，朕怎么感觉有点发白？”

“皇上，这是因为臣在火药里加了糖。”

朱由检一愣，加糖？什么操作？

宋应星又拿出一个笔记本，指着笔记中密密麻麻的数字道：“皇上，这是臣试着添加各种东西后火药的威力对比……”

“麻黄、桂枝、生姜、香薷、紫苏叶、藁本、牛粪……”

宋应星这实验精神，堪比爱迪生找灯丝啊。

朱由检抬眼望去，好家伙，这宋应星做实验是真下成本啊，这架势，恨不得把整本本草纲目都试一试。但是他仍没想通，加白糖为何能使黑火药威力增加。

既然宋应星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吧。

“威力增加了多少？”

宋应星翻了翻笔记道：“根据爆炸实验，添加合适比例的糖以后，威力增加了近半成……相比之前的不到一百长可破甲，射程变为了一百二十丈。”

这是两百多米，变成了三百多米？

这时，朱由检都震惊了，没想到还有这操作。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打过几枪之后，枪管里，会有水珠……”

看来是反应后，生成了水。

“先生，这应该是这火药反应中，生成了水汽，凝结成了水。”

只不过朱由检既不知道这糖的分子式，也不知道火药里的什么和什么反应，生成了什么。

这已经算得上惊喜了，威力加强后，这燧发枪，又多了一种战法，那就是狙击战。

趁着对方不备，远远一枪，直取对方首脑，岂不妙哉。

不一会，远远的，就来了一个人。

朱由检看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