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今天被人看的多了，小芳心理也变得强大了些。

见小小这样儿，好也没不好意思，笑问她看什么呢。

主要是这俩姑娘比较合得来，所以面对牛小小的时候，小芳还挺自在的。

“看你好看呀。”牛小小答得也实诚，她是真觉得小芳现在这样儿是真的好好看。

小芳被她这么直白的夸得脸微红，然后就把沈婉凝拉出来夸。

牛小小过来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变美，于是她顺势就热切的看向沈婉凝。

然后她也没等沈婉凝说话，就大方的做了自我介绍，并且问她，“婉凝妹妹，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发型呀，还有就是小芳用的那个护肤品还有吗？”

呃，看来这又是个爱美的姑娘啊。

沈婉凝认真看了看她的脸型，她是典型的鹅蛋脸，很多发型都挺适合她的，只是有些不适合这个时代而已。

而她现在梳着的中分的麻花辫就很适合她，再给弄个空气流海的话，气质就能提升一大截。

这姑娘的问题其实是皮肤，属于干黄皮，脸上还有些雀斑，如今脸上已经干得起了皮，所以她需要的是补水美白。

一旦这姑娘把水补起来，再把皮肤养白一点儿，那么，走在路上那就是风景啊。

本来嘛，她们这个年纪正该是胶原蛋白满满的时候，可虽然她家条件不错，可一来她底子有点差，二来她们家也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

毕竟，大环境摆在这里呢，她们家的伙食只能说比寻常人家好一点儿，仅此而已。

“有呢，我寻思这边天气干燥，所以来的时候多带了一点儿，回头我给小小姐拿。”沈婉凝不是小气的人。

就看牛厂长那么照顾她的份儿上，她也投桃报李来着。

听她这么爽快，牛小小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但随即，她眉宇间又浮起了愁绪。

小芳虽然看着憨，但她其实很心思。

这不就看出了这姑娘的不对劲么，于是啥也没管，直接就问道：“小小，婉凝妹妹都说给你养颜膏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牛小小其实最近过得挺憋屈的，听到小芳这么一问，心里更难受了，“我要下乡了。”

“啥？下乡？”小芳震惊了，她着实没想到这个，她真没听说这个事儿。

沈婉凝也有些惊讶，她能直接到手表厂来上班是牛厂长拍板决定的，假如他愿意，给自家孩子安排个工作应该不会太难。

就算不在手表厂，跟别的厂换换资源什么的也行，总也不至于让女儿下乡去吧？

看起来，牛厂长真的跟她了解的一样正直，真是难为他破例将自己收进厂里来了。

牛小小没注意到这些，她心头苦涩，笑起来比哭还难呢，“嗯，我哥哥早就下乡了，弟弟又太小，家里就我合适些。”

小芳对这样的事儿也无可奈何，除了叹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要不是她有这份工作，也是会下乡的。

“那小小姐要去的地方定了吗？”沈婉凝想了想，到底还过了话头。

牛小小摇摇头，“我妈说东北那边儿挺好，虽然冷了些，但物资还算丰富。”

说是怎么着也能吃饱饭，去了那边儿不至于挨饿。

虽然她下乡之后，家里也会给她寄钱寄票，可若是拿着钱票买不到东西，那可不就得挨饿嘛？

再者说，她们本来就在北方，去东北那边儿适应起来也挺快的。

沈婉凝可不知道这些，于是她歪歪头，“要不，小小姐你考虑一下去我的家乡？”

虽然如今她的家乡的确挺穷的，可是有她帮衬着，她家乡的日子一定会越来好的。

小芳闻言激动得一拍大腿，“对啊，小小，你可以去婉凝妹妹她们那边儿啊，去了那边，有熟悉的人照顾着就不会吃亏！”

这可不是假话，有人罩着和没人罩着的知青过的日子可完全不同呢。

牛小小有些意动，但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这种大事儿还是需要跟家里人商量的。

这姑娘，怎么说呢，有些心思，但也挺单纯的。

反正沈婉凝是看出了她在犹豫什么。

于是她笑笑，“我们生产队的人都挺善良，队长书记他们行事也公平公正，小小姐可以回去跟牛厂长他们商量商量？”

听她这么说，牛小小当即就毫不犹豫地点头，“行，那我回去跟我爸妈她们商量下，就是不知道地方还能不能改了。”

她下乡的日子其实已经不远了，所以她也没在这儿多停留，招呼了声就麻溜的回家。

看到女儿风风火火的走，又急急忙忙的回来，牛厂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结果，他还没说话呢，就听女儿道：“爸，妈，你们说，我去青山大队怎么样？”

“啥青山大队？”陈红可不知道大青山是什么地方，顿时就疑惑的问出声来。

她弟弟牛小强今年十三岁，也有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姐，显然也想知道大青山是什么地方。

只有牛厂长瞪大了眼，“小小，你说的哪个青山大队？”

他是知道小婉凝那孩子就是从青山大队来的，难不成，他女儿说的是小婉凝那孩子的家乡？

“就是婉凝妹妹的家乡啊，她说她们那边……”她巴啦巴啦的将青山大队的情况给家里人科普了一下。

也就是她记性好，才能将沈婉凝说的那些一字不漏的复述给家人听，要不然~

婉凝妹妹？？

牛厂长跟陈红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小小这孩子什么时候跟那姑娘这么熟了？

她这才跑出去多大会儿啊，这就姐姐妹妹的喊上了？

不过惊讶之后，牛厂长夫妻两人又开始思考起这事儿的可行性来。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沈婉凝这孩子，他们夫妻俩就挺喜欢。

虽然接触不多，但那孩子行事落落大方，又是有真本事的人，能养出这种孩子的地方，想来是真的不错的。

牛厂长夫妻两个别的不说，就儿子女儿向来是一样看待的，所以他们还真有些意动。

毕竟，哪个真正疼爱孩子的父母能不担心孩子们独自远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