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古武术

到方家胡同附近，车子停了下来，秦川下车，迈步走进胡同，车子自动跑来跑去找停车位。

在大楼盖到200层、汽车跑到800迈、人们讨论要不要建双层悬浮高速的当下，胡同仍然保留了古香古色的样貌。

安静，能听到蝉的叫声。

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他站住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袖，抬手敲门。

一个穿着练功服的中年武者开门，打量了一下秦川，笑嘻嘻问：“大哥，你有啥事？”

秦川好尴尬，你看上去岁数比我大多了，都花白头发了！

不过人家这么热情，秦川也没办法，咧嘴笑了笑，冲他一抱拳，“大叔，晚辈李同治弟子秦川，有事求助老爷子。”

“原来是师叔！哎呀--刚才还装大辈叫您哥，真是，我这张臭嘴！师叔快请进，您叫我老六就行。”

进去的路上，老六快速上网查了一下秦川的名字，“咦，师叔前几年是警察？怪不得没见过您来走动呢。”

秦川：“是呀，我知道咱们门派的规矩，一入官府，无缘江湖。”

老六：“对，主要吧，是怕做了官的以权势压人。师叔怎么突然转行做大学老师了，对物理感兴趣？”

“我想从量子力学的角度研究一下气功心法。”秦川说。

“功夫讲究的是顺其自然，天人合一，师叔会不会太钻牛角尖了？”

“你又不懂，怎么知道人家的研究没有用。”刚进院子，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不要因为知道了一点儿，就对世界不再好奇，还对别人的好奇不以为然。”

院子里几个师兄弟正在站桩，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冠遮盖了半个院落，透下一丝夕阳正好照在堂前的地面。

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站起来看着秦川，刚才说话的正是他。

“师父，我知道错了，刚才狭隘了。”老六肃然伫立，“这位是秦川，李同治师父的弟子。”

夕阳下老爷子眼神很和煦，打量着站在堂下的秦川。

“晚辈秦川，给老爷子请安。家师每每提起老爷子，都说老爷子是不世出的高手，是神仙样的人物。晚辈十分仰慕，可是家师嘱咐过，不可轻易打搅老爷子清修，所以一直没敢上门叨扰。”

“秦川，不错，”老爷子看看他的神色、身姿，点点头，“看样子前几年做警察，功夫也没撂下。”

“呵呵，多谢老爷子夸奖。我这次来，是有事求老爷子出手相助，晚辈的学生被人绑架了，要用家里的古玉换，这枚古玉据说能汇聚五行灵气，可它已经被学生的父亲抵押出去了。”秦川说，“一是怕报警会惊动绑匪，二是我觉得这个事儿是江湖中人干的，老爷子耳目广，所以想请老爷子帮忙查查。”

老爷子背着拳头在大堂里走了几圈，最后站在秦川面前，“如果真是武林中人作恶，我们确实有义务出手。”

弟子们窃喜，在下面议论纷纷：“太好啦，终于有机会展示我的绝世武学啦哈哈哈哈。”

“维护世界和平！”

师父一摆手，“稍微克制一下，别咧着大嘴像傻瓜一样。老六快去查查哪个不珍惜名声的家伙进京了。”

老六退了出去。

武林是个超然世外的隐秘体系，其内部自成体系，江湖上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爷子对秦川说：“在家吃个饭吧，待会儿少不得去会会此人。”

“谢谢前辈。”秦川鞠躬谢道，当然不止谢这一餐饭。

弟子们簇拥着秦川去饭堂。

“好羡慕你啊，做警察的时候就破了几件大案子，我们都听说了。可惜师父不让我们在外面显露武功。”

秦川笑了一下，“其实我倒是想退休了，我这一辈子，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现在只想云游四海，看看日落星辰。可老有事情找到我。算了，顺其自然吧，该来的，避不开。”

厨房里一个小师弟正在做炸酱面，秦川要帮忙。师兄弟们赶紧拦着，“您是客人，踏实坐着吧。”

“好，辛苦你们了。”

“哪儿的话，师父说，无事不修行，无处不修行。扫地、做饭、洗衣服全是咱们亲手做。”

小师弟将黄瓜、香椿、豆芽、青豆、黄豆切好，过水，做成菜码备用。然后将肉丁和葱姜等放在油里炒，再加入黄豆制作的甜面酱炸炒，一会儿炸酱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饭厅里一群人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师弟好手艺！”秦川夸道，声音洪亮，盖过了肚子里的叫声。

“过水不？”师弟问。

“过。”秦川回。

秦川刚吃完脸盆一样大的一碗炸酱面，其他人开始吃第二碗的时候，老六回来了。

“只有天津戚老黑昨儿个进京了。”老六对老爷子说。

“这个戚老黑原是天津最大商业银行的少东家，因为泄露证券信息和收受贿赂的事情暴露，戚家破产。这个人不甘心白手起家从头开始，仗着练过一些武艺，在山东、河北、内蒙等地犯了不少案子。”

“这是他落脚的地方。”老六递过去一张纸。

“师父，我们跟秦师兄一起铲奸除恶！”弟子们纷纷表示。

“去吧去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许坐车，只能骑车或者跑步过去。”老爷子说。

“啊？100多公里呢，跑过去天都亮了，哪儿还有力气打架？”

“师父，自行车都成文物了，咱们家只有一辆！”

秦川一个人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飞驰而去，师兄弟们在胡同口羡慕地看着他的背影。

“师兄！有事儿再来啊！”

“再来吃面啊！”

回到院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老爷子抬手朝着远处的几根蜡烛轻弹了几下，火光“呼”地一下燃起，弟子们看到师父露出这一手功夫，一下子又兴奋起来，重新开始被秦川打搅了的修炼。

半夜时分，秦川终于不紧不慢地骑到了纸上写的地址，怀柔一处农家院。四处一片漆黑，只有一个二层小楼上亮着灯光。

三更半夜不睡觉，一看就不是好人。对养生颇有研究的秦川想到，来到楼下，打算爬上去看看。

“啪。”从窗口扔出来一个暗器，差点儿打到秦川。

“高手啊，我已经屏息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