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大大哥！您就高抬贵手，帮我通报一声呗。”顾晓峰死皮赖脸缠着那叫做阿风的跛脚狱卒。

阿风无动于衷：“我说了，那不是我的职责范畴。”

“那你就去找牢头！让他帮我通报。”

“今晚他不值班。”

“那你就找人去通知他！”

“没人。”

“没……”顾晓峰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会没人，门口随便找个人就行！”

“不行。”阿风冷冷道，“现在还在选拔暗影卫，我离不开。”

“那你怎样才能离开？”

“选出至少一个暗影卫。”

“怎么选你说吧。我帮你选！”阿风瞥了他一眼，眼神在说：就你？

“不是，我说，你那什么眼神！”顾晓峰对着他背影嚷嚷着，可人家，连回头都没回头。临时圈出的擂台上不断打斗着，周围人时而惊呼时而叫好。

狗毛拍了拍顾晓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兄弟。你牛。我来也有些时候了，敢跟大哥这么说话的，你是头一份。我刚才都担心大哥一生气把你给扔出去。”

“他凭什么扔我？”顾晓峰叉腰对着阿风大声道，“我和武校尉有交情！他要是处置了我，回头有的受的！”

扭头再看向狗毛：“狗毛兄，这暗影卫大概什么时候能选完？我有急事。”

“这……早着呢。除了我们这些手艺人由大哥亲自考量选拔。那边擂台得等打到最后一个才行。或者，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什么规矩？”

“看见那边的锣了没。只要敲响他就代表挑战。要是站在擂台上能走过大哥十招，就能特招进暗影卫。属于额外名额，多少不限。”

“嗨。早说啊。我来！”说着顾晓峰跑过去，咣咣咣的敲了锣。

一时间，场地响起一阵阵叫好声，擂台被空了出来。顾晓峰大模大样走上擂台，对着众人一拱手：“谢谢，谢谢各位兄弟啊。我今天呢，不自量力，挑战一下我们阿风大哥。要时不小心赢了，也不需要进暗影卫，只要阿风大哥帮我通报一声武校尉，众兄弟做个见证啊。”

“兄弟！不是哥们打击你。别这么大言不惭。还赢了大哥，你不被打残就不错了！”众人哄堂大笑。

“瞧不起人是不是。”顾晓峰很不满，“十招而已嘛。要是我赢了，那个光头，对，刚刚说话的就是你，你记得，请我喝酒。”

“放心。你要是真能走过十招。我们这些人挨个请你喝酒！”光头大方笑着。

闹嚷着，阿风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顾晓峰面前，点了点头：“勇气可嘉，让你一只手。”

“说什么大话。看招！”

顾晓峰右手一个勾爪，垫步向前。阿风不动，快到跟前时左手左拨，卸其力道向下。顾晓峰顺势落左脚，右脚飞踢直攻面门。

阿风扣住顾晓峰脚踝，拇指一按，顾晓峰腿上失力，抬手佯攻，瞅到空隙迅速回撤，揉了揉自己脚踝：“你这什么鬼功夫，酸麻酸麻的。”

“穴位都没记全就敢出来混。”阿风冷冷道，“实战太少，白瞎了这身功夫。”

“你别得意。我还没出招呢！”顾晓峰说着再度上前，这次收敛了开合，用了保守攻势，仗着好轻功，在阿风周身打转，脚步腾挪间，寻找机会近身攻击。

阿风虽然被困在原地无法施展，但对顾晓峰的动作预判准确，因此顾晓峰的每一次进攻都能被轻易化解。可是，阿风本来就有缺陷，又让了顾晓峰一只手，时间长了，多少有些应接不暇。

“哈！”有个大漏洞！顾晓峰逮住机会放大招，一记绵掌推出，然而下一秒变相陡生，阿风对着顾晓峰的方向同样放了个大招，是风掌。两掌相击，顾晓峰顿觉不妙，这一掌的力度显然是蓄力已久，又选择了刚烈的风掌，正面相交恰好破顾晓峰这有后劲无前锋的绵掌。

一掌下去，顾晓峰连退五步，赶忙调息安抚胸口混乱的气息。

可阿风此时化守为攻，直冲顾晓峰面门而来，那架势，丝毫没有留手。

调息到一半的顾晓峰压住内息，踮脚躲避，每一步都堪堪躲过那快速进攻。可久了，也是狼狈不堪：“喂。现在已经过十招了。”

阿风又扫过一脚，回道：“那又如何？”

“你你你……”顾晓峰连连后退，喘息一声道，“你不守信用。我已经赢了。”

“嗯。赢了。”阿风垫步向前，“你可以入暗影卫。我也会帮你通报，但这场较量还没分出胜负。”

躲过掌风，顾晓峰有些急了：“你再这样我也动真格的了！”

话音刚落，顾晓峰肩膀就中了一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刚好把他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给拍散了。

终于舒服了的顾晓峰当即跃到阿风身后，两指向着颈后动脉而去。阿风早有预判，手一抓，回身往下一压。

“哎哎哎！放手放手放手。我认输，认输。”

阿风松了手：“没出息。”

话没落地，顾晓峰的另一只手就抵在了阿风的喉咙处，得意笑着：“阿风大哥，兵不厌诈。你输了。”

台下的众人都愣了。

“大、大哥，这真是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胡扯！分明是大哥让了一只手，不然那小子怎么能占到便宜。”

“就是就是，他那分明是使诈，龌龊计俩！”

……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狗毛听着不乐意了，“那叫兵不厌诈，懂不懂。是策略。”

“懂个屁！那就是耍无赖！”

说着说着，这就要打起来。

阿风轻咳了一声：“安静。”

众人立刻消停。

阿风扫了眼众人：“要打上擂台。都忘了规矩了。”

众人低头不语。

阿风看向顾晓峰：“刚刚若是生死较量，你已经死了。先是轻敌，后是中计，动作容易被人预判，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你这样的，放到外面早死了几百次了。”

“可我还是赢你了。”顾晓峰不服，“就招式而言，我远胜过你。”

“我不否认这一点。”阿风说，“你的师父是个高人。但你也得明白，就算你比试时能赢十个我又如何？经验不足，实战中，照样会死在我手里。”

“我……”顾晓峰觉得脸颊发热，可偏偏阿风的话他还真没法反驳，刚刚的一场较量让他很憋屈，就是那种，明明知道自己远胜过对方，可就是赢不了的感觉。甚至，顾晓峰还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那是一种直觉性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杀气与死气混合在一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

“行了。今天的选拔到此为止。你，跟我走。”

“得嘞！”顾晓峰不是计较的人，而且，他还有正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