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之凡」

第二十六章:多方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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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琉山頂,昊玄仙尊洞府前。

四人對峙,洛宇墨、南宮紫各懷心事,但同樣清楚為了昊玄宗,這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鬥;段延清、段延溪也以悄然凝氣,只見段延清右手一揚,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出一道「卍」字符號,頓時,天琉城內大量的萬法仙宗修士,開始朝天琉山進發。

濃烈的殺氣,瀰漫在整個天琉城中。城內無數身影朝天琉山疾行而去,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斥著殺伐之氣,此時各個山峰響起警戒的鐘聲,原來天琉城客棧所住之人,都是萬法天宗借五峰大試所提前安排的人手。

此時,先一步發現問題的端木燕翎與沈海分頭告知各山峰,便回去準備禦敵。此事也驚動原本在昊玄殿內的刑、財兩位長老,刑長老——南宮玉聽聞洛宇墨正在洞府入口與段延溪對峙,便立刻趕往了墨竹峰協助,而財長老——金元一則是坐鎮天琉山調派弟子守山,金元一先是將所有天琉山內外門弟子集合到昊玄殿內。

然而天琉山頂上,不時傳來的磅礡的靈氣對壘與激烈的兵器響動,讓山下的弟子無不屏息,看見弟子們憂心的神情,金元一大聲對著眾人說道:「此刻宗主正在與敵人周旋,我們只需要撐到宗主開啟護山大陣,為了昊玄宗!驅逐入侵者!」

從天琉山眺望,遠處的天空再沒有往日的蔚藍,此時此刻,暴戾的血紅影籠罩了天際,殺伐之氣逐漸壟罩著整個昊玄宗,各山峰均嚴陣以待,唯有墨竹峰本就人少,此時南宮玉只好先將在山上的洛子銘、燕子沐、韓洛瑤、楊繼、公孫犛先集合起來,隨即要求眾人隨她上天琉山暫避,但此時洛子銘卻開口說道:「多謝長老好意,但我們身為墨竹峰弟子,斷然不能看著峰門淪陷。」

南宮玉皺著眉,對著眾人說道:「萬法天宗突然入侵,想必已做好萬全準備,如今退守天琉山才是上策。」

此刻山下早已烽鳴聲四起,殺伐之聲不絕於耳,冽泉峰首當其衝,正承受著第一波猛烈進攻,因冽泉峰地勢較低,輕攻難守,很快就已經淪陷,沈海只好率領眾人邊打邊退上天琉山,而霧迷峰擅長陣法,整座山峰不乏禦敵迷陣與殺陣,進攻霧迷峰讓萬法天宗損失最為慘重,數百名弟子還沒到半山腰就已陣亡過半,另外千鳶峰則是靠著眾多陷阱,以及峰內妖獸協助,暫時擊退來犯的敵人。

攻下冽泉峰後,戰況卻陷入膠著,萬法天宗的攻勢暫時停滯,因為昊玄宗佔據地利之便,加上霧迷與千鳶兩峰頑固死守,眼見如此,萬法天宗很快就將目標鎖定在冽泉峰旁的墨竹峰,由副宗主——段琼親自領著弟子進攻,其餘眾人則在冽泉峰集結,準備一鼓作氣殺上天琉山。

墨竹峰內,韓洛瑤一臉自信,轉身便走進主殿拿出一枚玄甲龜殼,對著南宮玉說道:「長老,妳放心吧!他們想攻進墨竹峰主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與此同時,燕子沐也提著長弓「犽」,一躍上到主殿屋頂,看著不遠處幾位萬法天宗的弟子,她「刷刷刷」三箭齊發,箭矢破空疾行,如獵鷹般俯衝,瞬間射倒三人,但隨即又有更多人前仆後繼而來。

洛子銘則是接過玄甲龜殼,手捻武訣,頓時,主殿上方浮現一隻萬年玄龜的幻影將主殿牢牢護於身下,待結界升起,眾人才發現沈律川不見人影,公孫犛左顧右盼喊道:「沈師弟人呢?」

不待眾人尋找沈律川的蹤跡,四周吶喊之聲不絕於耳,從四面八方湧來的萬法天宗弟子,已然將墨竹峰主殿包圍起來,放眼望去原本雲氣縹緲的山峰卻是人頭攢動,狂吼嘶喊之聲此起彼伏,簡直如餓鬼地獄般,只見他們舉著兵器,朝著結界瘋狂攻擊。

而天空之上,一道紫光掠過,猶如一團棉花糖的紫色雲朵聚集在眾人頭頂,從裡面傳出一陣狂傲的笑聲:「哈哈哈哈!老早聽聞洛宇墨修得烏龜大法,沒想到真的有隻烏龜在此!」笑聲放肆而猖狂,其中隱含一股暴戾之氣,南宮玉一聽便識出,此人為萬法天宗的副宗主——段琼。

南宮玉見萬法天宗來人如此之快,就算要撤離也是晚了,便對著眾人說道:「你們守住主殿,那人我來對付!」說完,只聽她輕聲一喚「北刑」、「南獄」雙手亮出兩柄銀白長劍,腳上祭出一張紅綾,她腳踏著紅綾騰空飛起,朝著頭頂雲朵而去。

南宮玉輕揮雙劍,兩道劍氣直直劃開天上那白色雲朵,說道:「膽敢入侵我昊玄宗,可有做好心裡準備?」

眼見兩道劍氣掃來,段琼輕鬆閃躲後,喚聲「天雲」一柄紫金長棍上手,猖狂地笑道:「哈哈哈,南宮玉!少說大話,有本事就來吧!」

半空中,兩人相視對立,此時段琼收起笑容,因為他心知對方與自己的修為相差無幾,皆為合體期中段,絕對不能大意,片刻,兩道凝鍊的劍氣率先掃來,只見南宮玉隨著劍氣而來,勢如浪潮,舞起手裡的雙劍猶如驚濤駭浪般擊打,而段琼舉起天雲棍不慌不忙的將其一一化解。

只見南宮玉如暴風驟雨般綿密的劍招不斷襲來,激起段琼極端戰意,他手持天雲棍氣場如大海般深邃,吞噬著南宮玉的每一次攻擊,只見他掄著天雲棍,一劈、二撩、三挑、再撥一邊試探一邊化解著對方進攻,兩人的兵器不斷激烈碰撞,發出「鏗鏘」響聲,霎那間已交手過百招。

就在南宮玉執意快攻的情況下,段琼見機以棍停劍後巧勁一震,短暫擋開雙劍,令南宮玉有些失衡,眼看對方漏出破綻,段琼提運內化靈氣,瞬間極招上手「附傷訣——紫電鳴」天雲棍瞬間紫電發散,雷鳴響動,段琼轉身一棍由上往下狠絕一劈,南宮玉見狀咬著牙關揮劍格擋,雖止住棍勢,但還是被後勁震傷,忽然雙手一軟,手掌流出一絲殷紅。

突如其來的脫力,讓南宮玉心頭一驚立刻提運內化靈氣,先是穩住身形,北刑劍一橫赤焰發散將天雲棍彈開,南獄劍一豎青流湧動內化靈氣匯聚,左右雙劍同時舞動,兩股劍氣併發合一「形劍訣——青鸞」只見她雙劍交岔,同時一揮,一頭赤青雙色異鳥,破空揚起,登時將段琼震飛數里。

見狀,段琼不慌不忙緩過身,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接續著進攻,不知為何段琼的進攻便得更加積極,每一棍都來的狠絕,節奏鮮明、風格潑辣只剩全然地進攻,毫無試探之意,相比之前的氣勢,截然不同。

南宮玉開始感覺自己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手臂也彷彿變得越來越重,她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正準備拉開距離,然而段琼早先一棍擊中她的右腿,頓時右腿失去知覺,腳下紅綾也漸不受控,她才明白自己的身體正逐漸麻痺中,隨著她內化靈氣的耗損,麻痺感更為明顯。

眼見南宮玉身形開始不受控地晃動,段琼輕浮一笑,說道:「嘿嘿!妳現在才發現已經太晚了。」

突然地上一箭破空而來,如白鷹飛掠而過,段琼心驚後撤一步,隨即只見韓洛瑤身影閃過,欲將南宮玉拉回結界內,但段琼即時反應,一棍過去敲在韓洛瑤肩上,她左肩處猛然一陣劇痛傳來,頓時肩膀一沉,段琼笑道:「哈哈,想救人?也不秤秤自己斤兩!」

這痛楚激發了韓洛瑤內化靈氣的反制,只見她緊咬牙關,反手一劍,卻砍了寂寞,登時段琼繼續追擊,韓洛瑤眼見必無可避,只好奮力一推將南宮玉送回結界內,自己舉劍硬擋段琼追來的一棍,頓時鮮血嘔出,就在這生死交關之際她口中低聲喊道:「爹……」

剎那間天光大作,一股浩然劍氣從雲層中斬破而出,天空彷彿被砍成兩半,只見雲層之上矗立著一道泰然人影,轉瞬間那人影燦動,一手抱起直直下墜的韓洛瑤,另一手猛擊一掌重重地打向段琼,就在掌勁與天雲棍相擊之刻,段琼猛然一震,虎口迸裂,鮮血瞬間染紅原本紫金色的天雲棍。

來人大吼一聲,道:「你敢傷我女兒?」

段琼忍住疼痛,定睛一看,疑惑地質問道:「韓奕?逍遙宗要管閒事?既然如此就拔劍吧!」

韓奕怒火頓時被激起,怒聲道:「閒事?你傷我女兒,你跟我說這是閒事?」沛然怒吼環繞九天雲霄,他將韓洛瑤放回結界內,將自身內化靈氣提至頂峰,右手舉向天空,眼神一凜,浩氣貫長空,虹勢震蒼穹,一道霞光劍氣陡然而升,就在他右手放下的瞬間,周遭的狂吼嘶喊之聲瞬間寧靜了。

「你……」段琼還來不及反應,瞬間血紅噴散,重傷落地,周圍的萬法天宗弟子也盡數倒下,頓時鮮血染紅了整座墨竹峰。

只見韓奕緩緩降至地面,看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段琼,說道:「哼!你值得我用劍嗎?」之後便轉身離去,逕自走回墨竹峰主殿,此時洛子銘見狀也將玄甲結界撤除,大口喘著粗氣。

見到韓奕走了過來,韓洛瑤韓洛瑤一把抱住他,哭喊道:「爹!嗚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旁的南宮玉則是恭敬的對著韓奕行禮,說道:「多謝,摘武仙尊!」

韓奕撇了一眼南宮玉,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是要幫你們,若非見兒受傷,我是斷然不會出手的。」

這時韓洛瑤想起歐陽少辰,便拉著韓奕說道:「爹!爹!你快去救救大師兄!快去救救大師兄啊!」

韓奕卻一口拒絕,嚴肅地說道:「不可!逍遙宗從不管事,我出手只是為了救妳。」

韓洛瑤聽到韓奕拒絕地如此斷然,氣呼呼地罵道:「什麼破規定!為什麼不行?」

韓奕見韓洛瑤鬧起脾氣,他語氣柔和地解釋道:「瑤兒,雖然我是宗主,但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陷逍遙宗於危難之中啊!逍遙,逍遙宗,便是悠閒、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若我此時插手你們兩宗之事,怕是會惹上麻煩啊!妳先跟爹回去吧!」

韓洛瑤聽到韓奕的說法,雖然生氣但也不再跟他爭辯,回應道:「我才不要,爹你不救大師兄,我自己去!我是昊玄宗的弟子,現在宗門有難豈能逃跑!你不幫忙就算了,怕事就快回去!」

韓奕嘆著氣,心裡想著:「唉,當初就不該讓妳來這裡,現在可麻煩了啊!」

忽然間韓奕靈光一閃,看著南宮玉問道:「你們昊玄宗的護山大陣呢?」

此時南宮玉正盤坐調息,聽到韓奕這麼一問,她強忍著逐漸麻痺的身體,斷斷續續地說道:「護山……只有宗主能……發動,她此刻正……與聖法……」

聽到南宮玉這樣斷斷續續的說明,韓奕只好轉換問法,直接問道:「陣眼在哪?」

南宮玉猶豫片刻,說道:「昊玄後……殿……靈池……」

知道位置後,韓奕立刻出發趕往昊玄殿,臨走前對著韓洛瑤說道:「瑤兒,爹就助昊玄宗一次,妳跟她們待在這裡不要亂跑!」

另一邊天琉山經歷了多次的進攻,葉離疏領著天琉山弟子頑強守住上山通道,而另一邊沈律霜也領著冽泉宗弟子守著各處小道,但此時萬法天宗正準備發動總攻擊,由四位合體期長老領在前頭,後面還有多位返虛及元嬰戰力,看此情況,金元一不禁感嘆道:「這萬法天宗,可是真的是掏了家底的來進攻我們啊!」

一旁沈海回應道:「師兄,現在不是佩服人家的時候啊!我們該怎麼辦?」

葉離疏在人群之中廝殺著,凝霜劍閃爍著湛藍色的光輝,每一道清冷的光輝掠過,都會有敵人吼叫著失去生命,但是一個敵人倒下,轉眼間就有更多人撲上來,她看到山下四位合體期的長老步步逼近,只好指揮弟子先退守昊玄殿前廣場。

面對萬法天宗的總攻擊,所有人的心頭,都只剩下絕望,在無窮無盡的瘋狂人潮之下,加上對方主力步步進逼,已經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同門,往往一個昊玄宗弟子都要面對三、四個敵人,雖然每一個人都在奮勇殺敵,但換來的卻是身旁的師兄弟姊妹一再的倒下。

危急時刻,端木燕翎與獨孤殤從天而降趕來支援,眾人皆知接下來所要面對的是更加殘酷的現實,金元一開口命令道:「煉元境以下弟子速回昊玄殿內治療傷者,金丹期弟子負責尋找一息尚存之人,帶回昊玄殿內醫治,紫府期以上弟子準備隨我迎敵!」

傷者的悲鳴聲,將蒼天染得更加血紅,一股壓力從山下慢慢逼近,山上眾人只得吞食丹藥,準備迎敵,而此時昊玄仙尊洞府外,一場巔峰之戰正準備揭幕,面對著段延溪,洛宇墨緩緩問道:「段大哥!當真要如此?」

隨著時間流逝,四人之間不再有任何言語,只有陡然的殺氣對峙,四股浩然靈氣衝天而起,光是對峙就已經令天地變色,洛宇墨輕嘆一口氣,低聲道:「唉,無奈啊!」一聲無奈,即將揭開這場曠世鏖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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