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还不擒下这小子听候发落！”

话语不是特别清晰，牙被打掉的王夫人明显说话漏风。

她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继续这么玩口舌只会继续挨揍，只有擒下这小子才能一报血仇。

是的，在她心中，这已经算是血仇了，但是在秦言看来，这简直就是过家家。

要是这都算血仇的话，草原上那些部落的部长该怎么算？

不共戴天？

好像跟血仇等级上差不了多少。

赖大在旁边直接僵住了，虽然王夫人说话管用，但是上面还有贾政和史老太君在压着，真正论名分和备份只能排第三，这还是不算贾赦的身份……

瞄了瞄，贾政面色铁青，不过看其到现在也未训斥这位小爷，怕是没有恨意。

赖大心里琢磨了一下。

“我不喜欢他，他打我娘，不是个好人。”

贾宝玉在关键时刻开口，为这件事情划定了自己的态度。

“看到我打你娘竟然躲到一边，你确定不喜欢我打她？”秦言赏了贾宝玉一盆脏水，骂人都骂不到点上，太废了……

“够了！”

贾母呵斥着秦言，给了旁边犹豫中的赖大一个眼神。

她知道，这句话要是坐实了，自己的宝玉身上就多出来个污点，这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

赖大立刻明了，这是要自己带领人动手。

“你们几个，过来，跟我动手擒下这个小兔崽子。”赖大打开门，外面几个仆从手拎着棍棒走了进来。

“还是不要反抗的比较好，以免我们动手伤到了你，棍棒可不长眼啊～”

赖大在旁边吆喝，王夫人趁机爬起，躲到了外围。

场地中心，就剩下了秦言一个人，以及周围十来个手提棍棒的仆人。

“打！给我打！打的越重越好！打死了我负责！”

王夫人在外围疯狂叫嚣。

“擒下就好，我毕竟是他的生父，没管教好他也有责任。”贾政在旁边和稀泥。

赖大最终看向了贾母，他知道这个府中最大的还是这位老太太。

众人都在场的时候，老太太说话没人敢不听。

贾母叹了口气说道：“给他点教训，擒下他。”

赖大表示自己明了。

意思是自己可以动手替王夫人出口气，但是不能下死手，老太太要的是一个活的孙子，至于是断骨头还是皮肉伤，这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等等！”

众人把目光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林黛玉咬咬牙站了出来，她虽然说比较讨厌这个坏蛋，但是并不希望他被打的像死狗一样，他腰间确实有刀，但是他能打过十几个大汉吗？

“能不能好好谈谈，说不定是误会呢，也许……”

“没有误会！”秦言开口打断黛玉的辩解。

他知道对方想要为自己开脱，但是自己并不需要。

他希望的，是震慑！

震慑最好的方式就是流血！

只有伤痛，才能够让对手铭记住。

林黛玉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这个跟自己聊得来的坏蛋很快就要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记得找个偏僻有掩体的地方。”

秦言挥挥手把林黛玉的话全部打断，并且噎过去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林黛玉心里叹了口气，她已经做到限度内最大的努力了。

“束手就擒吧！”

一道劲风袭来，棍棒落下。

黛玉下意识闭住了双眼。

“怎么回事？”震惊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黛玉偷偷睁开眼睛却看到。

秦言的身体，不断地从中飞出黑色的乌鸦，随着乌鸦越来越多，秦言的身形也在逐渐的消散。

房门碎裂，大量的乌鸦飞出门外，赖大和众人下意识追了出去。

“在这里。”

赖大下意识抬头向上望去。

在墙上，众多乌鸦缓缓汇聚在一起，最终，一袭黑袍的秦言出现。

“怎么回事？”

“刚才的乌鸦是什么？”

“是我眼花了吗？”

“…………”

“不要慌！估计是戏法罢了！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棍也能把他打趴在地！”赖大握紧手中的棍棒，呵斥着有些畏惧的仆从。

“如果现在想退出的，还来得及。”

秦言竖起一根手指头。

“放你娘的狗屁！我看谁敢退出！”赖大叫嚣之余，周围的仆从又聚过来不少。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秦言竖起第二根手指。

“爬上去，把他抓下来！”

“我要开打了，现在跑，还来得及。”秦言深处第三根手指，然后缓缓收回。

缓缓拔出腰间的草薙剑。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下，一道雷光缠绕在了剑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翻身从墙上跳下来，

随手劈开面前的仆从，刀光过处，血流成河，残肢断臂不知道飞了多少，也不知道飞到了哪去，空气也出现了浓浓的焦炭味道。

这些奴仆，只要未死的，都看到了断肢处被雷电烤焦的样子。

惨叫声响彻天空，甚至有的仆从，身上没有伤却吓的高声嚎叫。

林怼怼从心的躲在在僻静的角落，当然，紫鹃也被她拽了过来，两人躲在石坛后面。

紫鹃吓得脸色发白，不过黛玉却较有兴致的冒出头看着秦言手中闪烁着雷光的剑刃。

至于其余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鲜血难免喷到了这些娇贵的女孩子们的身旁。

谁让她们站在了开阔地……

秦言感觉很无聊，面前这些人都太弱了，甚至无法让人觉得，这曾经是老荣国公带兵起家的奴仆们。

他敢打赌，就算把他们手里的棍棒换成刀剑，同样和赤手空拳的草原骑兵死斗，最后死掉的一定是他们。

前世的数学底子还剩了点……

所以，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扫了一眼众人，从中发现赖大的身影，秦言手提刀直奔而去。

挡路的，劈开！

敢于向自己出手的，劈开！

反正劈开就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

前期还有反抗的，敢于向秦言挥棒的。

后期就没有了，纷纷四散而去，能跑掉的都跑了，跑不掉的也都扔下了手中的棍棒，远远的躲着秦言。

走到了想跑却腿软跑不动的赖大面前，把刀上的雷电收回，然后直接把刀架在了赖大的脖子上。

“想死？想活？”

“活，活……大爷您手可千万拿住了……”赖大冷汗直流，生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说真的，他就没见过这么猛的人，刀上的雷霆就不说了，单手持刀在四五十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怕是楚霸王再世也不过如此。

“我听说……之前让我不要反抗，棍棒无眼？”

秦言笑眯眯的开口，却把赖大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是，我没想对公子下手的，主要是……主要是……”赖大迫切的从脑海中挖取能够让自己活命的信息。

“主要是什么？”

“主要是……因为老祖宗！是她！是她指示的我这么做！”

感受到脖子上刀锋开始慢慢的在滑动，赖大再也没有空闲时间来想答案，吓的直接把话秃噜了出来。

秦言松开了刀，拍了拍赖大的肩膀“站在这里不要动，否则后果你一定不想要知道。”

赖大疯狂点头，生怕晚了导致项上人头不在。

毕竟，只有走过一次鬼门关的人才会明白生命的可贵！

“老太太～他说是你指示的。你！怎么看？”

秦言反手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贾母。

“你要杀了老身吗？”贾母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重重的顿了顿拐杖。

不过因为过于用力导致青筋蹦起的手背，却显示出来她内心的紧张。

“言儿……”

“大坏蛋……”

一声是贾政发出的，一声是林黛玉发出的。

贾政不可能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儿子手里，黛玉也是考虑到祖母毕竟对自己不错才求情。

“想要杀你，很容易。”秦言面色平淡，但是接着补充道：“不过杀掉你后，会很麻烦。”

转过头来看向贾政。

“我这次来，原本寻思着能跟你单独谈谈，但是看来是不可能了，那就在这里……长话短说的说两句……”秦言讨厌麻烦，所以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正好也算完成了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