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也是一束光」

第3章公主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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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群怀揣音乐梦的年轻人,为了一个约定,相遇在一起,组建了一个乐队,他们默默坚持了二十余年。从不知名到家喻户晓,他们做到了真正的热爱,诠释了何为为爱而生。他们,便是五月天乐队,一个承载了人们太多青春记忆的乐队。

宋忆阳很喜欢他们,尤其是主唱阿信,他觉得他很帅气,很潇洒,尤其是那份大胆的的追爱方式,很让你着迷。宋忆阳喜欢这样,直到现在,他的心中也一直藏着个武侠梦,小的时候,宋忆阳的表姐天天抱着宋忆阳蹲守在电视机前,就为一睹胡歌的风采,宋忆阳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仙剑奇侠传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很火,程度嘛,大约也就是人人都在哼唱《忘记时间》那样吧!

可是现在他不喜欢了,因为大侠被指责成了坏蛋,五月天也不在歌唱青春,开始唱起了《后来的我们》,而胡歌也不再年轻,也再不会有仙剑奇侠传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了。

假期过去后,学生陆续返回校园,在这种紧要关头,争分夺秒是每个学生最该拥有的“美德”。但宋忆阳却故意挑了一个很晚的时候,才缓步从家中离去,他不愿多解释,也不愿与人发生争执。虽然他没有仔细去听,用心去看,但是他知道,那些低声私语的多半说的都是指责他的话,而盯着他的应该都是愤恨的眼神,宋忆阳叹了一口气,便加快脚步向班级走去。

“抱歉!我来晚了,老师。”宋忆阳透过班主任,歪着头向班中望去,环顾一周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人。或许是因为冥冥命运的莫名交织,伊怜?竟也在这一刻放下了匆匆的手,轻抬眉眼向门口看去,四目相对,少年脸上露出了慌张,少女脸上则显现了怒色,此刻,班主任也察觉到了空气中过于凝重的氛围,便挡在了二人目光的交汇处,小声对宋忆阳说:“男子汉大丈夫,有错要认,不然日后难在人面前难以直起脊梁,快回到座位上吧”。但宋忆阳好像会错了意,侧身绕过班主任,径直向伊怜?走去,停在她的面前,就那么站着,虚心的等待着她的责骂。

伊怜?缓缓旋紧笔盖时,窗外的天色已渐黄昏,而宋忆阳也在她的桌前,就这样站了一下午。但宋忆阳觉得不亏,甚至感到很值,以到最后时,王琦和郭昭仪成天说他冤种时,他也欣然接受丝毫不去反驳。而眼下,他心中的人终于对他讲了

这三年来的第一个字,第一句话。哪怕那个字,那句话是滚。

他和她终究没有和解,许是因为时间太短,又或是他们的故事不该止于此。时间并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而是慢慢的向前移动。树叶渐凋零,悄悄从风中溜走,记忆的磁带也逐步转到了终止。

五月,在那个充满遗憾与未知的夏天,五月天乐队迎来了他们的二十周年纪念,一群年轻人在厦门体育中心唱响了他们的过去,梦想在台上飞舞,思念在台下流连。那一天,灯火异常的璀璨。时光也变得流光异彩。主唱阿信在演唱会即将结束时,为支持了他们好多年的粉丝们唱了最后一首歌,用那首《后来的我们》为这两个十年烫下了句号。

灯光忽明忽暗,在和弦的伴奏下,阿信轻声唱到:

亲爱的

回忆我们共同走过的曲折

是那些带我们来到了这一刻

让珍贵的人生有失有得

歌声在场内飘荡着,随风飘到了天涯海角,跨过山间,雨声萧萧。透过月光,照进行人的背影,伴着灯光束和千万梦想的蓝色荧光棒,坠入那片不会再有人拥抱的海中,碰落藏有爱情的许愿瓶,在繁星照耀下,散落片片磷光......时光,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奔跑着,没有解释,更没有对白。

四季交迭,转眼,他们便走到了中考前的最后一个月。走到了那扇敞着未来的门。

有人说,爱情能让人胆怯,也能让人勇敢,更能改变一个人。伊怜?便是宋忆阳的爱,正是因为遇见她,宋忆阳的一生才没有循规旧居,而是发生了转折,尽管故事的尽头是悲伤。

宋忆阳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为一个人努力到那种程度,他和学习交了朋友。和游戏成了敌人,一切阻拦他抵达幸福之门的东西,都被他统统抛掉,宋忆阳想通了,只有不走散,才会有多种可能,才会有所谓的转机。于是,他做到了废寝

忘食,凿壁偷光,以及程门立雪。

宋忆阳的妈妈有一天晚上哭了,不是因为这孩子不争气,而是太争气了,她为这孩子的改变而感到欣喜,却也为这孩子整日读书而忘乎身体感到心疼,天下父母都是一般,哪怕嘴上再恨铁不成钢,心里却永远装着他们的乖宝。无论在哪,父母都会为孩子准备热乎的饭菜,外面的风沙大,常迷了眼,所以才会有家,点上烛灯,为其遮风避寒,家,永远是归宿。

宋忆阳的老师也感到意外,他们一开始只是认为这孩子在恶作剧,直到后面亲眼看到这孩子连中午午睡都在学习,为解答不出物理题而在偷偷抹泪时,才意识到,这孩子,是在认真,于是,各科老师轮番上阵,帮助他踏往光明未来的路。那段时间,宋忆阳的生活就是不断穿梭于各科老师的办公室。图解光明。

他也真正做到了读破万卷书,书被他翻碎了,他就用铁丝将其穿起来,继续去背,而支持他的唯一动力,就是那能让春风吹动珞珈的姑娘。宋忆阳变了,从一个不折不扣的混小子,变成了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化人。

伊怜?终于开始注意到他了,她不明白,这个明明不会有任何希望的人,怎会突然转变成这样。但是她没有去再了解,因为她认为,这和自己无关,不论是谁,都和自己无关。

她处了对象,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在操场上表白了她六次,这个懵懂的女生,被爱上了头,随后牵了那只横在她面前的手。宋忆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尽管心中有难过,但他还是埋下头去,在书本中释放自己,他把自己和她的故事,放在了未来,而不是现在,他想一辈子呵护她,而不是几日的相爱。

他是骑士,不是王子,宋忆阳可以为了伊怜?冲锋陷阵,为她的悲伤讨伐,却不能为她的幸福买单。

骑士的第一次征战很快就到来了。某一个午后,那个男生带着一群人把班级围了个水泄不通,宋忆阳知道,他定是知道了那场闹剧,找上来了,王琦从梦中惊醒,看清门口的局面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抽起地上的铁棍就走了过去,宋忆阳叹了口气,起身拽住了王琦的衣角,从他的手中拿过铁棍,缩在衣袖里,朝门口走去。

“有事吗?”宋忆阳眼睛微扫,大约有二十个人,不禁心里苦笑道,这种局面,手中就算有冲击钻,干倒他们也几乎不可能,心一横,大不了挨一顿,没办法了。便对领头的人说了一句:“哪解决?”男生冷笑一声,伸出手指了指右面的水房,便走了过去,宋忆阳转身对王琦嘱咐道:“别告诉郭昭仪,我来解决,别让她掺乎。”扫了一圈教室,确定没有伊怜?后,便也朝水房走去。

几分钟后,水房里归于平静,宋忆阳坐在水龙头旁,不断用水冲洗着伤口,紧闭双眼,一声不吭。砰,水房的门被踹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宋忆阳不用想也知道,是郭昭仪来了。郭昭仪侧身蹲在宋忆阳边上,焦急的问道:“怎样,怎样,伤哪了,该死,我不在,他们竟敢,竟敢这么做,我这就去找她,替你讨回公道,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么久了,你到底还要藏到什么时候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喂!”“你说话啊!”“到底怎样啊?”“急死人了。”

“我没事。别告诉她,无论怎样,她现在很快乐,不要让她有任何困惑,我只想要她开心”。宋忆阳抬头看着这个为他担忧而眉头皱成一条线的姑娘,忽然乐了,他忽然觉得,世界挺好的,有这样一个人能陪着他,他挺开心的。他对着郭昭仪说道:“把手打开,给你样东西。”郭昭仪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照做了。宋忆阳从袖中把铁棍拿出来,放在她手中,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即笑着对郭昭仪说道:

“把这么个玩意儿藏在里面还是挺累的,咯死我了,我没事,真的,还有,谢谢你。”

宋忆阳缓缓起身,朝班级走去,只留下郭昭仪在风中独自凌乱。

原以为这件事就会就此了结,但那群人还是经常故意找宋忆阳的麻烦,宋忆阳对此也只是默不作声,还是在勤勤恳恳的学着习。

骑士不会让公主哭,这是他的责任,是他所贯彻的骑士道,如果公主有了危险和委屈,骑士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哪怕付出生命。

王子不会理会公主的泪,他没有这份义务,更没有修习可笑的骑士道,他的骨子里刻着骄傲,刻着荣耀,他只会穿着洁白的礼服,手捧着红色玫瑰花,在罗曼蒂克的婚礼中,单膝下跪,深情地说我爱你。如果公主有了危险和委屈,大不了也就是换个公主当妻子,反正公主又不是只有一个。更不会像愚蠢的骑士一样,付出生命。

但是,能得到公主的爱的只有王子,能抱得美人归的也只有王子。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王子,这或许就是命运,命中注定的爱。

因为不对,因为不合适,所以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错。

而现在,骑士就要为公主荡平忧伤了。

两周后,伊怜?分手的消息传到了宋忆阳的耳中,作为情敌,宋忆阳表现的很高尚,他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更没有趁她伤心的时候去趁虚而入,他为伊怜?和那个男生的短暂爱情感到悲伤,因为他还没有看到她的快乐。他依旧扮演着一个负

罪者的身份,默默的注视着她。

课间操结束后,宋忆阳在桌边发现了一张小纸条。摊开一看,不知道是谁写的信,底下并没有署名,换做平常,宋忆阳一定会以为又是某人的恶作剧,随手抛掉。

但这回,他被纸条的内容吸引了。郭昭仪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宋忆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才发觉到自己眉头双锁,脸色好似乌云滚动一样阴沉。他沉声问道:“昭仪,伊怜?是怎么分的手,告诉我。”郭昭仪猜到他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有,未曾料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强烈,向周围扫了一圈后,郭昭仪思索一会后,踮起脚俯在宋忆阳耳边,对他讲述了那天所有的事。那天......宋忆阳越听越颤抖,渐渐的,愤怒覆盖了理智,他侧身走到王琦的桌旁,抽出了那对铁棍,熟练的将它们下卧在手中,就像是看着老朋友一样。擦拭了一下后,大步朝门口走去,郭昭仪挡在他的面前,伸出双臂,压低声音说道:“别去,我

懂你什么意思,但记住,她怎样都和你无关,更不要去做无用事。”宋忆阳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郭昭仪还想再说什么,但当注视着宋忆阳的眼睛时,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没见过这样的宋忆阳,这副姿态,就像一只狮子,他的眼中,闪着深邃。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仅此一次,别给我丢人。“谢谢!”宋忆阳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别受伤啊!衰小孩。”郭昭仪在心中说道。

宋忆阳穿过走廊,来到他的班级,一脚踹开木门,冷眼扫过教室,在角落里发现了他,宋忆阳松开手,铁棍自然滑落手中,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挥起铁棍朝着他的头上砸去。一时间,周围的人有惊呼的,有惊慌的,有冲上来拉架的。场面一度混乱。

教室里不知谁悄悄放起了歌,像是梦中圆舞曲,为奋战的骑士呐喊助威。

骑士为了公主的快乐,颠覆了自己的职责,坚定了使命,与负心的王子厮杀在一起。傻傻的骑士,浑身伤痕,手执铁剑,笑容直对东方山上正在哭泣的公主。

等到老师和主任到来的时候,现场早已没了宋忆阳的踪迹,只剩下浑身脏乱的人在地上抽搐。

谁都找不到宋忆阳,郭昭仪几乎打爆了他的手机,但就是联系不上了他,王琦带着人四处找他,却也是一无所获。

伊怜?听到宋忆阳去找他打架的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后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当课的老师甚至都没有看清跑出去的人影是谁,后通过问同学才知道跑出去的是伊怜?,凭着多年的经验,老师料定是出事了,掏出手机给伊怜?打了电话,却也是没能知道原因,只听到一句我没事,随后电话那头的人便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天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冷到人心里。

市体育馆

伊怜?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最后在兜圈子的过程中想到了这里,冒着大雨跑到这里,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坐在舞台间的宋忆阳。一切都很平常,只是诺大的体育馆,昏暗无光,伊怜?心很细,人也很聪明。看了一圈后她便发现了角落里的吊灯碎片。伊怜?走到宋忆阳面前,眼睛停留在这个为她鸣不平的男生。

“为什么这么做?”“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你难过,我不喜欢你难过。”看着面前的这个幼稚的男孩,她突然笑了起来,轻声说道:“那那天在体育馆,你为什么突然抱住我?”宋忆阳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角落里的碎片,伊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他一直都在保护她,一直都在。眼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伊怜?拭去眼泪,微笑着对宋忆阳说道;

“我叫伊怜?,交个朋友吧,宋忆阳。”

宋忆阳看着伊怜?,这是他第一次离心里的人这么近,他心里很开心,也很激动。

静了几秒后,宋忆阳伸出手向伊怜?发出邀请,“上来坐坐,等雨停。”

云在慢慢的走,晴慢慢露出一角,余晖照进馆内,又一次点亮了这片舞台。照亮了并肩的二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关于公主和龙的故事,从前啊,有一条龙爱上了一个公主......伊怜?静静的听宋忆阳讲着故事,慢慢的,她被这个有些荒诞的故事牵动了。

“其实啊,被斩的那头龙才最爱公主呢,冒着被王子士兵砍死的风险也要劫走公主,那才是为爱赴汤蹈火的战士呢。”

“只可惜,龙长的丑啊,公主不喜欢啊,不然也不能哭天抹泪等王子来救她。更不会和素不相识的王子结婚,就因为他完成任务顺手带走了她就跟人家以身相许,太傻了。”

“说到底,还是长相嘛,但凡龙长得好看点,公主就同意了,龙天天扮傻子逗公主,飞好几座山给公主找好吃的,很爱公主的。”

“感动永远比不上感觉,最后公主还偷偷给龙的晚餐里下了毒药,帮助王子一起杀了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负了谁,总之这个故事挺扯淡的,最后结尾当然是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快乐的幸福生活,而那条龙也自然而然变成了一张皮质地毯铺在

了二人的新房里。”

“那它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啊,找个母龙多好。”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不当,伊怜?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宋忆阳就像没看到了一样,继续说道:“因为它喜欢公主啊,就愿意为它冒险,活了好几千年都没有遇见喜欢的,遇见公主之后当然就想

为她倾尽所有,因为,它也是第一次喜欢嘛。”

宋忆阳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雨停了,彩虹在天上划起了一道桥,牵引着遥远的美好。

“走吧,雨停了,别沉迷童话世界了。”宋忆阳轻触了一下伊怜?,将她从故事中拉回。

“嗯,走吧。”伊怜?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向门口走去,推门那一刻,她忽然转过身来,对着宋忆阳喊道:好好学习,中考加油!我等你跟我讲更多的童话故事,宋忆阳。”

那晚天色很美,残阳饮尽了三千流水,好似红尘微醉,一抹红涌上了天幕,浸红了异地思念的情人,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缘分。和那段被爱情染色的故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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