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安第一次在如此进的距离接触这种气剑，与自己用庚金之力凝结而成的灵剑不同，云小雨这种剑修所凝结而成的气剑之中，蕴含着自身的本源灵力，以及自身修行多年的剑意。

近距离观摩之下，还能察觉其上蕴含着的凌然剑气，如同活物。

李安仔细观察，这才发觉气剑之上确实留下一丝碎裂的痕迹。

云小雨举起青霜剑，随后九把气剑像是受到牵引一般飞回本体之中。她剑诀一引，青霜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后飞入身后的剑鞘中去。

云小雨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十方’剑法乃是凌霄宗剑修真传，从本体所分化出来的剑威力绝伦，这些年来我练剑修行，还从未有人能够以任何术法击碎，今日，是第一次。”

李安微微沉默，道：“难道不是……”

云小雨摇头打断道：“没有，交手之初我的确留手，安哥你也未用全力。往后开始，我便不再收力，只是未曾再用剑招罢了。”

李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呢喃道：“我真的…算是修士了吗？”

云小雨点头道：“你的五行术法非常独特，与师父曾教导我的全然不同，方才那五行相结合的术法我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施展，想必修行起来也很难吧？”

李安回道：“嗯，我师父给我的《五行录》的确是一卷神奇的五行术法，其上记载着诸多妙术异能，我也只是领悟皮毛而已。”

云小雨美眸一动，拉着李安就要离开这里。

李安诧异道：“我们要去哪？”

云小雨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方才这里有火光闪烁和嘹亮剑鸣，片刻后有几个弟子到此地查看，却没有发现一人，只有湿润的地面和灼烧过后的味道。

几人对视一眼，仔细查看一番，随后就离去了。

……网……

熟悉的院落出现在眼前，云小雨解释道：“这里是咱凌霄宗地宗的一处独特之地，对于剑修而言更是必到的地方，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安装作不知情，回道：“为什么？这里有什么特别吗？”

云小雨指着那里的清心小院，道：“因为那里，有成仙之路。”

李安遥望着那座在这凌霄宗上随处可见的院落，沉声道：“成仙，是什么？”

云小雨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书上所写的仙人，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共辉，跳出轮回外，长生不老，逍遥人间。”

“长生不老……”李安心中呢喃一声，再次问道，“那这世间，真的有人能成仙吗？”

“有！”谁知，云小雨竟然斩钉截铁的回道，没有一点迟疑。

李安惊讶的看着云小雨，此时的她双眸中仿佛有淡淡神光流转，看着远方，脸上只有向往。

这种神情李安当年也有过，当初他开始修行《五行录》后，第一次凝结出五行火焰，水中的倒影上，就是这种表情。

炽热，向往，等等等等……

李安深吸口气，惊讶道：“为何如此确定？”

“师父说，曾住在那里的人，就是凌霄宗五千余年唯一的一位仙人。”云小雨长声说道，“而且，他在那里设下剑阵，只要能踏过剑阵进入院中，就能获得‘河图’‘洛书’之上的完整的《三清诀》，从而迈向仙门！”

李安心中苦笑，这和周圆圆说的话一模一样。

似乎察觉到李安怀疑的表情，云小雨说道：“师父亲口告诉我，当年那位成仙的前辈，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宗所有长老掌座，无论任何术法禁制他都不为所动，只要他想，顷刻间就能抹杀凌霄宗内所有人。”

李安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关于自己师父的师父，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如今又听到一些不曾听过的事，自然十分关心，于是不解问道：“这倒怪了，这位成仙的前辈为何与自己的师门起了冲突，还必须拔剑相向不可？”

云小雨低声道：“这些事我也是在见过那处竹林后，和师父旁敲侧击打听到的事情，据师父所言，同样也是和妖族有关，与师姐她们的话语一般无二。”

“具体呢？”李安追问道。

云小雨摇头道：“此事说来奇怪，究其缘由，师姐们都是道听途说，胡乱猜测，而师父则是摇头不知。恐怕，她们真的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安闻之沉默。

“凌霄宗内，可能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当年之事。”云小雨轻声说道，“第一，掌门师叔，他与这位前辈当年既是宿敌，又是知己，应当知道一二。第二……”

“我师父，对吗？”李安打断道。

云小雨惊讶道：“你都知道了？我以为……”

李安摇头道：“我也是这些时日从周圆圆那里得知，你也知道，我师父从未告诉过我这些事。”

云小雨恍然道：“原来他也想知道。”

李安转头盯着她的侧颜，问道：“你想成仙吗？”

“想。”云小雨沉声道，“这些年我在这剑阵中苦苦坚持，为的就是成仙。”

李安没有回应。

云小雨看着远方那座小院，道：“只有成仙，才有能力踏遍世间所有地方；只有成仙，才能摆脱人世间的一切束缚；只有成仙，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

李安深深的看着那座院落，突然说道：“你说，我若去问我师父，她会不会告诉我关于这位前辈的一切？”

云小雨摇头道：“恐怕不会。”

李安指着那座小院道：“既然这位前辈是我师父的师父，那我师父肯定知道些什么。无论得到什么结果，都比现在更好。”

云小雨嘴巴微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想阻止，却不知该怎么做。

或许，她真的知道呢？

“成仙。”李安呢喃一声，遥望着那“清心”二字，喃喃道，“这世间，难道真的有仙人？”

此时此刻，无论是谁，心中只会泛起一样的想法：

“我若成仙，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