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杰克你去哪了，那个女猎魔人简直是怪物。”

休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虚弱，声量甚至不比远处水鬼的窃窃私语大多少。

“按你说的啊，猎杀一个大官。喔，好像就是你盯上的那只。”

“你应该……没有蠢到把他吸干吧？”

“放心吧，按你说的，我用魔法把它烧成焦炭了，真是浪费食材。”

“老实说，我应该睡一觉的。但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完成计划。”

休强撑着站起，身上直挂着一条破布，全身上下有多处伤口未愈合，胸口更是开了一道脑袋般的大洞，甚至可以通过空洞看到吸血鬼那颗缓慢搏动的心脏。

“我要提醒你，这回你再死了我不会再管你了，像你这样的蠢货就该被时代淘汰。”

“哈哈，杰克，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你……”

休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支撑不住，一头栽进了水坑里。

“蠢货就在这乖乖洗个脸然后睡吧。计划就由我来完成，不过是用我的方法。”

……

“请问，赫鲁多教授在里面吗？”

猎魔人已经极尽所能表现得和善一些，但守卫依旧是板着脸：

“赫鲁多教授在象牙塔，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能不能帮我送个信过去？真的有很要紧的事，就说，说是雷科莱派来的人。”

韦尔恩报上的名字，正是雷索目前使用的假名。

“我是守卫，可不是什么跑腿的。”

守卫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这里是20克朗，送个信而已，我们替你守着门。”

韦尔恩非常豪气地拍拍胸脯，看得身后希里二人是一阵皱眉，不懂为什么韦尔恩要这么做。

“成交，你们不要乱放人进去啊，不然我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守卫变脸的速度就跟韦尔恩掏钱的速度一样快。韦尔恩自然是满口答应。

等守卫真走进了那栋建筑，韦尔恩就冲着门外的大街嚷嚷着：

“只要40克朗，畅游皇家学院！机会有限，先到先得哎！”

几人周围瞬间就围满了人，虽然大多数人都是来凑热闹的，但也有小部分真打算掏钱的。

韦尔恩从这些掏钱的人里选了些看着有文化的，戴眼镜的，一共十余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送他们进了大门。

“好了各位，你们只要少说话，少出声，没人能发现你们是混进来的。”

韦尔恩拍了拍手，让这几位付了钱的“游客”自由“观光。

“你这是……在干什么？”

希里都看呆了。

“很明显，希里，他是在抢钱。”

雷吉斯沉默良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汇。

“我只是在尽一个门卫的职责。你看刚刚那个门卫就收钱了对吧？”

“是这样。”

“他能收钱我为什么不能收钱？”

“好像……也没问题？”

“那不就好了。我做的有问题吗？”

“这这就有问题了吧，你收钱但是丢饭碗的是人家啊。”

雷吉斯顺着韦尔恩的思路往下走，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

这是，正巧那名守卫赶了回来，有些困难地喘气道：

“啊，哈，什么？什么饭碗？”

“他们居然想玩忽职守，不让我履行门卫的职责，我正在批评他们呢。”

韦尔恩满脸写着正直。

“你们怎么能这样想，门卫的工作虽然简单，但也是很有必要的！”

守卫愤懑地看着希里两人。

“不是，你误会了，是这个家伙给你添乱啊，你要不问问他做了什么？”

希里有些无语地指了指韦尔恩。

“我问心无愧，我只是在短时间里执行了十几次门卫的职责，哪怕有些不完美，但我也尽力了。”

韦尔恩说这话是脸不红也心不跳，毕竟也是实话，门卫的职责不就是放人进去吗？放错人那也是放人。

“我支持你！做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做！”

守卫的热情似乎被猎魔人调动起来了，完全没有思考过韦尔恩说的不完美是何种程度的不完美。

希里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那守卫却大手一挥：

“赫鲁多教授答应要见你们了。猎魔人，说真的我以前对你们的感觉并不好。但现在，哦，我真想早点遇到你。”

希里和雷吉斯就这么看着两人真挚地握手告别，表情都有些古怪。

走在诺维格瑞皇家学院的路上，甚至有几名被韦尔恩放进来的路人朝他们挥手致意。

“你们看，这不挺好的，大家都开心了。”

韦尔恩

向身后两人炫耀道，见两人都是面色不善，继续说道：

“别那么紧张，又不是让守卫去处理魔物，给他平淡的生活添点乐趣不也挺好的。”

“小家伙，我希望你明白，执行委托的时候不要做无关的事。”

希里一个闪烁来到韦尔恩面前，叉着腰教育起这名年轻的猎魔人后辈。

韦尔恩则是绕过希里，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就无关呢？”

“哼嗯。”

希里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声音。

反倒是雷吉斯的情绪比较稳定，拍了拍希里的肩膀：

“先跟上去去看看吧。”

片刻后，象牙塔前。

“喔”

当韦尔恩真正来到这所谓的象牙塔下时，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猎魔人在半天前才见识过这座城市里最为低调的“宫殿”，但这座象牙塔依然给韦尔恩的感觉是身处梦境。

老实说，在韦尔恩的意识里，一直认为所谓的象牙塔是一个抽象宽泛的概念，指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法师，或是那些孤僻的炼金术师关起门来研究如何感动自己的地方，但这座象牙塔如今就这么杵在韦尔恩的面前。

有趣的是，这座象牙塔并非由象牙打造，甚至没有漆成白色，塔身的材质突出一个随心所欲，古朴的灰色配上简陋的蓝，偶尔也在某些层数能看到些稀有的炼金材质，而塔顶那层则是完全透明，如果全是钻石的话，恐怕这座象牙塔的主人，才是整个诺威格瑞最富有的人。

“玻璃？用玻璃制造屋顶吗……”

希里则表现的有些吃惊。

“等，等等，你说的是制作眼镜的那个玻璃吗？这么大块的玻璃，真的存在吗？”

韦尔恩这方面的知识相当的匮乏，但最起码的原理他还是知道的，宝石每大上一分，价值都会成倍数地上涨，这么一大块的玻璃就算真的存在，也一定要值不少钱。

“你认真的？”

希里先是疑惑地看了韦尔恩一眼，然后笑而不语。

“韦尔恩先生，提醒一下，玻璃是工业品，是后天加工而成的。不是以矿石的形式挖掘出来的，现在有概念些了吗？”

雷吉斯似乎也对韦尔恩的无知有些看不下去，出声提醒道。

“我们先进去吧，-教授该等急了。”

韦尔恩强作镇定地推开象牙塔的大门。

“哼嗯。”

希里发出一声玩味的笑。

“不必羞愧，相比于了解，无知才是我们的常态。”

雷吉斯善意的安慰却让希里更加猖獗地嘲笑起韦尔恩来。

几人顺着塔里的台阶攀爬着。这座象牙塔的内在也和韦尔恩设想中不同，一层图书室倒还算正常，可再往上出现游泳室，还有种植温室这可就太不正常了。即便剩下的几层都上了锁，韦尔恩也猜到了，这栋建筑不是学院的公共财产。

然而等众人登上顶层，推开那扇玻璃铸就的大门时，一位老人兴奋地朝他们喊着：

“喔，看看是谁来了！一位猎魔人，呃，我还不知道猎魔人还有助手，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写进第三版里。”

赫鲁多教授看上去就和家里平凡的老人没两样，当然，那身惹眼的暗紫色法师袍证明了他的身份。

“你在说什么？我叫希里，也是个猎魔人。”

“哦，我的天，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雨燕！我的象牙塔一下子进了两位猎魔人！请你们往前两步，没错，就在那里。哦对了，这位老先生请退到我这边。”

赫鲁多教授热情地指挥着三人，几个人稀里糊涂地按着教授的安排站好。

只见教授双手微微一抬，一只幽蓝色的传送门随之开启，韦尔恩正要开口询问教授的目的，那传送门里突然窜出一头披着烂布的透明人影。

希里率先出声提醒：

“见鬼，是只夜间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