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一所拥有一个较为大型的加工车间，毕竟是搞导弹研究的，很多东西需要自己加工。

里面车、铣、镗...各种机床都有，还有一台四轴机床，正是石云志所说的那台。

于飞看见操作的技师师父无比熟练的进行着手工进刀的操作，一阵心塞。

好歹也是四轴机床了，居然还是靠手工进刀的，而国外早在五十年代便有了第一台数控机床，这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

于飞观察了一阵，发现一个问题：“石所，你们这机床不是数控的吗？咋还要依靠手工来操作？”

石云志语气无奈：“小于总师，这也是没有办法，这机床的数控系统不好用啊，精度差不说，还动不动就报废工件，这谁受得了啊。”

“将你们这台机床的说明书拿来，我先看看。”

石云志很快让技术人员拿来这台机床的说明书，厚厚的一本，递给于飞。

于飞翻动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就看完了。

之后他叫停了工件的加工，仔仔细细的将这台机床各个部分都看了看，还让技术人员帮忙将机床拆开想确认一下里面的构造。

四一一所的知道于飞的能力，对于于飞都抱有很大的期待，自然不会说什么，但那两位请来的技师师傅就不同了。

一开始他们还只是感觉奇怪，怎么四一一所的人叫了一个小年轻来。

不过事情与他们无关，也就没有开口。

但是当看到于飞仅仅翻了半个小时的说明书，就抛到一边，去打量机床，年级大一点的那个就有点忍不住了。

能够在操控技术上达到被四一一所外请来的师傅，水平自然是没得说的。

而想要达到这种程度，不仅需要天赋和努力，还需要对这一行的热爱。

于飞的行为，在这位师傅看来，就是对机床，对他们的侮辱。

旁边稍年轻一点的那位，脸上同样有愤愤之色，但似乎性格沉稳一些，拉住他的同伴摇了摇头，示意看看再说。

等到于飞开始叫四一一所的技术人员拆卸机床的时候，年老的那位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你们干什么，一个年轻人随随便便看两眼，就以为自己懂了吗？让你们拆机床就拆机床，你们有没有主见？”

“杨师傅...”

见请来的高级技师师傅杨定光突然发火，石云志知道这定然是误会了，想要解释。

“石所。”杨定光的执拗劲犯了，直接将石云志的话打断：“你要是对我们不满意你就直接说，请一个狗屁不懂的小年轻来侮辱我们是怎么回事？随便翻翻说明书就可以拆机床了，那多看几眼是不是可以上天？”

杨定光发飙，和杨定光一起来的同事也和他站在一起，他对于飞这种行为同样深恶痛绝，这简直毫无对技术人员的尊重。

听到杨定光的话，本来蹲在机床旁边的于飞站了起来。

“于...”

石云志看到于飞站起来，脸色大变，生怕于飞和两人吵起来。

于飞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后看向杨定光，微笑道：“虽然有些误会，但杨师傅对待技术的态度我是欣赏的，杨师傅你好，我是项目总师于飞。”

于飞伸出手，看着杨定光。

“别和我套近乎，我管你是什么总师不总......你是总师？”杨定光反应过来，惊疑不定。

他的同事也吓了一跳：“不会吧，有这么年轻的总师？”

两人转头看向石云志，石云志忙介绍道：“这位是于飞总师，我们项目的总负责人。”

见石云志都这么说，那自然是不会错了。

杨定光尴尬得几乎想要挖个洞钻进去，不过见于飞还伸着手，忙不迭的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握上去，连忙赔罪，直道有眼不识泰山。

于飞和两位高级技师师傅握了握手，表示并不介意。

随后示意四一一所的技术人员继续拆卸机床，一边向两位师傅问题使用这台机床时碰到的问题。

见于飞态度诚恳，杨定光和另外一位技师师傅陈宇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向着于飞大吐苦水。

杨定光和陈宇都是中航动力研究所的高级技师，他们那边同样的四轴机床有十多台。

和四一一所的一样，都存在走刀不准、精度差、震颤、数控编程逻辑性差等情况，很多时候不得不采用人工操作的方式来进行加工，完全没有达到数控机床想要的那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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