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芯片：亚当?重锤与埃德加?戴维斯的对话记录

亚当?重锤：等等。

埃德加?戴维斯：怎么了？

亚当?重锤：我见过你。

亚当?重锤：76年在荒坂塔上。

埃德加?戴维斯：对，就是我。

亚当?重锤：一年前我在你的命令下差点把荒坂的敌人踩成泥。

亚当?重锤：现在轮到你差点被我踩成泥。

亚当?重锤：风水轮流转啊，是不是？

埃德加?戴维斯：感谢你和去年一样“仁慈”。

这谁能想到呢，我从荒坂跳过楼、偷过机密数据、袭击过上级秘书，还劫持并威胁了自己的上级――但我是个好公司狗。我干了这么多混账事，兜兜转转，最后还升职了。

在上任特别行动部门总监的第一天我便明显感受到了来自部门的敌意，之前艾伯纳西的拥护者看到我整个脸都垮了下来，就像反刍到一半被噎住的农场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就这样拉长着黑脸直勾勾地盯着我走进部门，在进行了简短的上任发言后，我听到不少人正在暗中窃窃私语。

“怎么会是他……”

“詹金斯和艾伯纳西斗了那么久，最后竟然是他偷偷上位了……”

“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我有些报复心态地朝着几位之前掺和过不少艾伯纳西害人勾当的公司混蛋露出了“我什么都懂”的诡异微笑，并竭力拉长了嘴角好让自己左脸的疤痕在面部肌肉的牵拉下纠结在一起――我知道这么做会让我的笑容看起来毛骨悚然。

在从这几位艾伯纳西的走狗眼神中寻觅到示弱的惊恐后，我满意地收回了微笑，随后径直走进了艾伯纳西的办公室（现在是我的了）。

自从艾伯纳西从工厂逃走后就下落不明，荒坂赖宣则随便找了一个违反公司条例的理由安排下面的人执行对艾伯纳西的开除命令。并借助董事会亲信成员之手架空了里昂那多?阿尔法董事对特别行动部门总监任命权的掌控，尽管里昂那多?阿尔法意识到是有人故意针对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幕后推动者正是荒坂赖宣。

我只受荒坂赖宣的私人医疗队照顾了两天，便不得已赶鸭子上架地回到了公司，尽管有些伤口还没能完全愈合，但眼下我也没有时间能够再等候下去了。荒坂内部的义体医生将我全身的义体都换成了最新的顶尖货，包括被亚当重锤碾碎的右手臂，唯一没有动过的便是斯安威斯坦了。

这回我真成大卫眼中最完美的铁皮人了。

荒坂赖宣找来的Relic专家则仔细检查了我的身体状况，告诉我Relic对我身体的侵蚀已经到了中期阶段，成功将Relic从脑内清除的几率很大――只要我能及时完成任务。在最后，他给了我一瓶没有标注名称的药片，表示这可以帮助我缓解Relic侵蚀的速度。

我怀疑这个药只是医生开给我的安慰剂，吃过几片后，我便放弃了坚持吃药的想法。但大卫和我沟通的频率确实下降了不少，不是因为药物，而是大卫对我同意帮助荒坂赖宣的想法感到了失望。

“我也没办法，”一进办公室，我便封闭好大门，确认没有人监听后，在脑内第无数次地向大卫解释道，“他知道我做了什么，如果我拒绝，他说出的那一系列罪名完全可以把我关到监狱直到老死或者干脆将我就地灭口了。”

“我们明明有线索，只要找到奥特，我们就可以不靠荒坂寻找那个Relic分离计划。”大卫不依不饶，“荒坂把我们害得那么惨，你最后竟然还想要和他们合作？”

“那个Relic分离计划，艾伯纳西都说他们压根就没有进行过试验，万一行不通怎么办？”

“那你觉得荒坂赖宣嘴里就没有谎话吗？荒坂榨干了你的油水就把你一脚踢开，现在发现你有了点利用价值就又把你哄回来，你就像个哈巴狗摇尾乞怜地围着公司打转――忘了亚当重锤是怎么一脚踩碎你的胳膊的？你真是一条乖乖公司狗啊。”

“那你倒是他妈的说出一个办法来？”我有些火了，“我在想办法让我们都活着，你反而站在道德制高点开始指责我。你要是能找到其他办法能让我们都活下来，我二话不说现在就把荒坂给甩了，没有的话那就老老实实闭嘴吧。”

大卫有些理亏，但还是说道：“你不能只相信荒坂，奥特那边的线索也要继续找。”

“保不准这两条线是连在一起的，”我缓了缓情绪，为避免再次和大卫发生争吵，我决定先和他理清一下思路，“卫斯理嘴里的奥特显然和艾伯纳西说得旧网势力不是一拨人，它们可能是竞争对手，或者是其他什么关系，但显然都对Relic有所研究。”

大卫点了点头，认为我说的有道理。

“而旧网这边，”我继续缕着自己的思路，“荒坂赖宣给我们提到了艾伯纳西的上级，里昂那多?阿尔法，保不齐艾伯纳西和旧网的合作就是阿尔法在牵线，或者他就是艾伯纳西口中旧网里的‘他们’，那我们准备找到的有关泄露Relic的董事名单中的成员恐怕就都属于旧网势力。”

“背后是荒坂董事？”大卫有些惊讶，“草，这回儿可真要出大事了。”

“这天底下哪个大事不是围着公司转的，”我冷冷道，“争来争去，我们不过都是这些大集团公司内斗的牺牲品罢了。”

“那如果我们找到了旧网后究竟是谁在搞Relic实验该怎么办？把他们拱手送给荒坂赖宣？这不是在断送求生的机会吗。”

“别忘了，”我提醒大卫，“我们需要的是技术，不是人。旧网势力垮了，他们的技术就会掌握在荒坂赖宣手里……至少我能从艾伯纳西的话里感觉出来，旧网只是想把我当个实验品，如果真和他们合作，我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奥特那边呢？我们现在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问问露西那边怎么样，”我想了想，“奥特听起来像是黑客会听说过的事，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我们刚从她身边跑出来，”大卫苦笑道，“现在转头告诉她我们又投靠了荒坂，请她帮忙查查奥特的线索？”

“啊……你说得对，”我感到有些头疼，露西、法尔科、V或小爱，无论是谁，知道我又回到了荒坂恐怕都会把我视为叛徒，“我还是先给V说一声吧，只说奥特的事，不谈荒坂。”

我本来想给V打个电话，但却在投靠荒坂这件事上感到有些心虚。我向荒坂赖宣再三确认过除了我他是否还能帮助处理其他人的Relic芯片，而他瞬间就猜出了V的名字。

“啊，你是说V小姐吗。”听到我的疑问，荒坂赖宣头都不抬地说道。

我有些惊愕，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从我手中偷走Relic芯片的人，我怎么会不清楚，”荒坂赖宣语气平淡，似乎对V的偷窃行为没有产生太大的厌恶，“我听说她从绀碧大厦逃出去的时候也吃足了苦头。”

“V也是受艾伯纳西所迫，”我急忙替V辩解，生怕荒坂赖宣拒绝我的请求，“被公司开除，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没有埋怨她的意思，”荒坂赖宣抬起头审视着我，“敢在我手中抢芯片，她是个有血性的女人。”

“我会帮她的，”随后他补充道，“她和你一样，受Relic所害。只要你能完成我的委托，我自然会帮助你和她，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个……那个……”

“我会负责任地把泄露出去的产品召回，返厂重修。”

荒坂赖宣面不改色的幽默让我有些想笑，见到我还没有满意地离开，他再度抬起头有些询问意思地看向我。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慢慢地开口道，“我和V的情况几乎都一样，我们都来自荒坂的同一个部门，被艾伯纳西对付，受Relic的折磨……你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V？”

荒坂赖宣对我的问题并不意外，他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原因很简单，她的脑袋里有个乐于把荒坂塔再用核弹轰炸一次的强尼?银手，我不能冒这个生命危险和她进行沟通。”

此时此刻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和荒坂赖宣谈成的条件讲述出来，便只好给V发了条短信：

嘿瓦莱丽，我找到了艾伯纳西，那个贱人跑了，哈利?卫斯理（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他）死了。但我还是抓到一条有用的线索，卫斯理临死之前让我去找奥特。

尽管我不知道奥特是谁，但我相信你应该有能力找到她的信息。除了奥特，我现在还找到了另一条可能可靠的途径，但在事成之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可能不会理解，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理解，但我相信这个办法能够帮助你我。就算我失败了，我也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V那边一时半会回复不了我的消息，她似乎为巫毒帮的委托操了不少心，也憋了许多闷气。我叹了口气，坐回了办公椅上，全然没有心思查阅部门堆积如山的文件。好在荒坂赖宣提前嘱咐过我只用专心于调查，至于部门的事情他自会找人来处理。

“现在怎么办？你就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

“什么叫一条路走到黑，”我有些想笑，“荒坂赖宣那边下了委托我自然是要落实，无论如何，只要我能找到所谓的成员名单，他就能帮助我们。而且……”

我总觉得荒坂赖宣的委托目的并非只是揪出那些暗中支持Relic的董事，他还有另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