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了然，又加了些力道，眼神示意。

苏靖摇头，握住轮椅的手，指骨泛白，他不喜欢被人碰到他的腿，那会让他想起自己的无能为力。

每一日拖着沉重的双腿从床下走下来，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种惩罚。

其实，他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怎么样？苏医生？”妇人看着苏沫沫久久不语，心底忍不住失望。

苏沫沫起身，手指不自觉的搓动一下，道：“还有救，但是过程可能非常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他……”

“真的可以治疗吗？”

妇人没有说话，反倒是坐在轮椅上的苏靖忽然仰头问了一句。

苏沫沫点头。

“你的腿确实还有救，只是治疗过程需要开刀，甚至还会断骨，而且你伤到的地方距离神经很近，若是……”

“我治！”苏靖坚定的开口，“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可以再次站起来，我就可以忍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身为一个废人的感受。

他想站起来，做梦都想，甚至有时还会想不能站起来还不如去死。

但是，他不能死，母亲会担心的。

日日纠结，心生魔念，痛不欲生。

他眼底的意志是如此的强烈，任何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站在一旁的妇人捂着嘴角，已经红了眼眶，低垂着眸子问道：“苏医生，您真的有把握吗？”

“八分！”

治病救人，原本就没有十分把握，人是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总是会发生一些意外情况。

所以，即便是苏沫沫，也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

妇人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挣扎，有些茫然的呢喃：“八分啊，那若是出了……”

“妈！”

苏靖忽然拽住了母亲的手，固执而坚持的说道：“不管有几分把握，我都要治疗！”

妇人看着儿子的表情，讪讪的收回了说了半截的话。

苏沫沫也不在意，只道：“让他住院吧，会诊之后，我会和范医生商量如何手术。”

……

圣诞节。

天空飞雪，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轩轩从被窝里爬起来，就兴奋的往院子里跑了出去。

“下雪啦，哥哥，小瑜哥哥，嫣嫣快点出来玩啦！”

他咋咋呼呼在院子里的雪地上踩了几个脚印，又携着一声的风雪气息跑进了房间里。

从厨房里出来的林姨见状，摇摇头笑道：“轩轩少爷，你小心一点儿，别摔了！”

“知道啦，林奶奶！”

轩轩蹬蹬瞪的往上跑，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欢喜的笑意，一头扑在了刚才房间里走出来的苏沫沫身上。

“唔！”

苏沫沫轻哼一声，搂住小家伙的身子，无奈道：“跑这么快干嘛！”

“雪，下雪了，妈咪！”

“想玩？”

“嗯！”

“好，那你喊他们吧！”苏沫沫亲昵的点点他的鼻尖，嘱咐道：“适可而止，不能让自己感冒！”

“知道啦！”

轩轩摆摆手，转身就跑进了宸宸的房间前。

苏沫沫看着小家伙的动作，摇摇头，慢腾腾的往楼下走。

“林姨，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苏沫沫动了动鼻尖，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林姨从厨房里端出一份小蛋糕，道：“尝尝？”

“唔！好吃，特别好吃！”苏沫沫舔舔手指，笑的眼睛像是一对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