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徐徐图之了。”路明非得出了结论。

K没有异议，他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专员先生看得很清楚，如今形势不容乐观，地理会只能暂时蛰伏，伺机而动。”

“说是这样说，不过，工作也得有个头绪……”路明非说着，看向了K。

“专员先生的意思是？”K显然是个直截了当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打算成立一家侦探社，以侦探的名义在伦敦活动。”路明非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觉得如何？”

“很符合伦敦的气质，”K没有提出什么意见，“这里到处都是私家侦探，冒出一个新的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证明多久可以办下来？”路明非问。

“最多只需要三天。”K说道，“趁着这三天时间，您也可以在伦敦城内到处逛逛，熟悉一下伦敦的风土人情。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份旅游指南，一张假身份证明，还有这张卡。”

他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磁卡。

这让路明非感到有些惊奇，难道这个时间就已经发明出磁卡了？他在一本课外书里面看到过，磁卡好像是20世纪50年代才发明的吧？

“这是？”路明非接过磁卡，心底有所猜测，只不过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西敏寺银行的信用卡，他们最近推出了一项业务，可以直接记账，不必付现金，很方便。”K不知道是不是精通此道，总之说起来也是十分笃定，半点不怯场。

“有多少额度？”路明非问道。

“只要你不是大手大脚到把西敏寺银行拖垮就行。”K满不在乎。

额度居然给得如此之高？

看来地理会在伦敦也不是毫无影响力，至少在金钱方面自己不用太过担心了。

“顺便问一句，地理会就不怕我将钱全部转到自己的私人账户上吗？”路明非有些好奇。

“哦，专员先生，”K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和长生不死相比，区区金钱又算得上什么？如果能够掌握让人永生的技术，即使是掌握了世界上全部财富的人也必须向我们卑躬屈膝，这才是最大的权力……况且，我相信专员先生的眼光一定不会如此狭隘，看不清二者到底谁更重要吧？”

“你的意思是……总部并不在意专员用钱干了什么，只要最后的结果？”路明非品出了一丝味道。

“正是如此。”K一点也没有犹豫。

“我猜历代专员的下场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是吗？”路明非也学会了老伦敦的腔调。

说起来也奇怪，K虽然是从巴黎调过来的，但是说话却像个十足的伦敦人。

宿敌到最后总是会变成对方的样子？

“恰恰相反，大多数专员都没有抵挡住世俗生活的诱惑，要么成了公司的董事长，要么买下了一栋房子去隐居了。”K直言不讳，“不过，这一结果也是可以预料的，总部对此也心知肚明。”

“他们不会说什么？”路明非感到疑惑。

“效率，一般的结社都很重视效率，这一点不错。不过，当你把时间尺度拉长的时候，短时间的高效率反而不那么重要了。”K解释道，“地理会的目光十分长远，并不在意一时的成败。”

也就是说，自己这一次就算失败也完全不要紧。

路明非算是明白了，自己仅仅是地理会用来试水的一颗棋子，如果能有成效自然最好，如果没有，当然也没有任何损失。

——或者说，地理会输得起。

大概了解完情况以后，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一次，他不用像东京那时候一样紧张兮兮的了。

“我明白了，”路明非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指了指桌子上的水壶，“先喝杯咖啡？”

“乐意之至。”K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还是叫你卡罗尔吧，不如来谈谈你刚才回收的魔药如何？”路明非泡了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卡罗尔，“你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是破坏掉了。”卡罗尔回答得很自然，“这也是地理会一向的处理方法。”

路明非不置可否，只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帮派有魔药的？”

“很简单，是无眼帮——就是那个帮派的名字——自己放出消息来，说是要举办一场拳击比赛，胜者将获得丰厚的奖励，其中就包括这瓶魔药。”卡罗尔说完，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把一个小瓶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就是这东西。”

路明非仔细观察了一下，装在瓶子里的液体纯白如同乳液，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

“这瓶魔药到底有什么效果？”他问。

“目前只知道这东西能够让人身轻如燕，身法和格斗技巧大幅度提升，也就是说……喝下这个，就能打遍街头无敌手。”卡罗尔笑了笑，“听上去好像人畜无害，只不过这玩意并没有这么简单。”

“哦？说来听听。”路明非竖起了耳朵。

“这只是一瓶序列9的魔药而已。”卡罗尔说出了一个让路明非感觉到十分陌生的名词。

“序列9？”路明非问道。

“超凡者的等级，就像是公务员一样……”卡尔罗耸耸肩，“序列9，序列8，序列7，一直到序列0，数字越小，等级越高。”

“原来如此……”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一旦喝下这瓶魔药，后续要想升级的话就必须喝下特定的魔药？还是说只需要喝下序列8的魔药就行？”

“必须喝下特定的魔药，像是这一瓶，虽然我无法鉴定它属于哪一个序列，但是根据对它的描述，很像是‘刺客’魔药。”卡罗尔说道。

“刺客？”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它的序列8是什么？”

“不清楚，我也是初来乍到，对伦敦还没有那么熟悉……本来应该有上一任会长收集的信息的，结果一场大火加上人员全部失踪，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卡罗尔叹了一口气。

路明非则看着眼前的魔药若有所思。

能不能用这瓶魔药做点文章呢？

“无眼帮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路明非问道。

“巴不得我死……吧？”卡罗尔有些不太确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

“什么？”路明非抬起头看着他。

“无眼帮肯定不是最想要拿回这瓶魔药的人。”卡罗尔笑了笑，“最想要拿回魔药的人是那场比赛的冠军……我记得和专员先生你好像来自同一个地方，至少你俩特征很相似，黑色的眼睛，黄皮肤，打扮得仿佛异界来客。”

卡罗尔说起来不甚在意，但路明非却眼前一亮。

难不成……

有别的人也穿越过来了？

路明非眼珠子一转，心底想出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