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兄，别追了。”看那男子似乎打算去追杀徐安，怪人急忙低声叫住了他:“切莫暴露了身份。”

看那郝姓男子不甘心的样子，怪人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你弟弟是怎么死的。”

“是……”迟疑地接受了命令，那名男子再次回到了侍从队伍中，除了寥寥几位认出他身份的路人，便再没有引起骚动。

只是这些对怪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目的早就在刚才达成了。

……

云舒客栈内，正在闭目调息的纪攸，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未待柳剑使提醒，她就猜到了来着的身份。

果不其然是濮阳信那家伙，作为镇南王的庶子，他的地位身份作为传令者再合适不过了:“打扰了，纪女侠。”

“怎么？莫非贵府还不清楚我的意思吗？”纪攸有些气愤，这些天她从百姓口中也调查出了那濮阳宏不少劣迹，自己已经打算改天登门拒绝，谁知这镇南王好生不识礼数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催促。。

“女侠多虑了，这次前来却不是为了联姻之事，而是出于在下个人的请求。”那濮阳信几日未见憔悴了不少，现在说出的话都似乎有些中气不足的虚弱样子。

“何事？”

“今天是上巳节，愿邀女侠去听风阁小叙片刻，不知女侠可否。”濮阳信说着语气低沉了不少，似是生怕纪攸拒绝又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也好，近日来练功甚是无趣，便陪你一趟吧。”说是这么说，但纪攸却明显感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就潜伏在附近。

作为剑阁的弟子他们自幼便在修炼对活物的感知能力以便施展杀招，而现在这濮阳信明显就是一个幌子。因此将计就计的纪攸在答应了濮阳信的邀约起身一并离开，趁他转身之际，一剑刺向其背后。

“柳长老，动手！”很显然那潜伏之人也没料到自己暴露的如此之快，一时之间没能救下濮阳信，导致其被一剑穿心。

看着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的濮阳信，纪攸清楚自己刚才避开了他的心脏，因此还不至于当场死亡，但是能否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好，好快的剑啊，不愧是那老女人的弟子。”就在此时房顶之上一道尖细而刺耳的声音响起，随后就在一瞬间一道身着青色长袍之人如同鬼魅一般扑向了纪攸。

“小姐当心！”就在危机之时，柳剑使也飞身迎来与那青衣人战做一团，巧合的是二人几乎都是以快招为主，因此交战速度快到一旁的纪攸到险些跟不上。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凤剑使柳长老，难怪跟得上在下的速度。”明明二人交战到剑光与内气交错如闪光般疾驰，但那青衣人却依旧有空说着些风凉话。

而后试图拔剑加入战局的纪攸却被柳如烟叫住了:“小姐，这贼子的武功有些诡异，你先回门派通禀掌门！”

纪攸哪能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作为剑阁前任的凤剑使现在为数不多依旧在世的长老之一，居然连她都只能是拖延对方吗？

“柳长老……”明白对方苦心的纪攸也不在多说什么，见识过二人的战斗，她也算是认清了自己的实力，或许能挤身入当世一流高手之位，但是遇上这些顶尖高手，自己恐怕连提剑的可能都没有。

理智提醒她应该立刻离开，但只有她才明白作为弃婴的自己正是在柳长老的扶养下才得以长大，或许对于孤独了一辈子的柳如烟来说真的是将自己视作了女儿，而她又何尝没有把她当做母亲来看待。

但靠着门派心法的帮助理智最后还是胜过了情感，从窗户翻身离开的她，强忍着眼角的泪水一路向着剑阁方向奔去。

“噗……”就在纪攸逃走后不久，交战正酣的柳如烟，再也无法抑制住体内汹涌的异种真气，鲜血直接从七窍溢出，而她本人若非靠着最后的真气护住心脉，恐怕也早已魂归天际。

“居然能在我的极阴诀下坚持那么久，真是为难你了。”青衣人拍了拍地上的濮阳信将一粒药丸丢入对方口中，没过多久濮阳信便爬了起来虽然伤口依旧在流血，但已无大碍。

“如何？本教的至宝大焚净丹……的弱化版，小焚净丹，虽不能说是活死人生白骨，但也算是极上乘的灵丹妙药，如果你愿意归顺我们圣教，那么我便帮你治疗伤势。”青衣人似是相当自豪地将丹药摆在柳如烟面前，然而后者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诶，阁下居然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在下失礼了。”说完青衣人就招了招手:“小子，把这老女人的筋脉都废了，再把她丢到窑子里去。”

然而哪怕因为苦心丹的功效而成为了邪教的帮凶，但濮阳信也依旧在本能地抵抗着丧心病狂地指令。

然而这在青衣人眼中就又是一回事了，他看了一眼明显身子一颤地柳如烟嘿嘿笑到:“这娘们虽然已经四十多了，却保养的不错气质也挺好，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某些客人就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不要脸……”虽然清楚邪教中人行事恶毒，但没想到居然无耻到了极点的柳如烟也没能继续沉默下去。

“哦？你可是长老欸，定力怎生得如此之差。也罢，就让本护法先为你疗伤再让老鸨教你怎么接客吧。”就在青衣人靠近她之时，柳如烟突然张口将唾沫吐到了青衣人的脸上。

“你……呵呵，好，有种，本以为五年前众多名门正派唯独没来讨伐我们的剑阁都是一群废物，没想到还算有点骨气。”

说罢青衣人就取出了一个黑色瓷瓶，捏碎了柳如烟的颚骨后将其丢入其口中，逼迫其咽下去:

“此神药名曰苦心丹，乃耗费无数名贵药材与时日所制，用在你身上也不算亏。至于效果吗？你看看濮阳信那小子就明白了，等到它发作之时，相信我，什么狗屁仁义礼智信、贞洁忠诚在它面前都是一张白纸。”

由于颚骨被捏碎下巴无法闭合的柳如烟，只能闭上眼独自祈求着掌门能来人将自己从这魔窟中救出去。

“护法，真的有必要吗？他们剑阁一向中立，为什么还要特意……”于心不忍的濮阳信有些迟疑的问道，作为体验过苦心丹发作滋味的他在清楚不过那药物的可怕作用了，若非怪人即使送来了能压制发作的乐心丹，恐怕他早就……

“也罢，看在你也算为本教做了一些功劳的份上就告诉你也无妨。若是三年前我们可能还会考虑拉拢或是较好这些中立门派，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有了苦心丹的帮助以及教主……”

说到这里青衣人似乎差点触犯了什么禁忌，脸色一变改口到:“你猜那女人逃走后会怎么样？”

“那剑阁阁主若是知道了消息想必回来洛阳救她吧。”

“没错，而那剑阁一向孤傲独立，因此他们极有可能是掌门亲自出动，到时候若是将她擒下，我们几乎等于控制一整个大派。”

“可是那顾阁主听说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在加上其他护剑使相助的话……”

“无需多虑，现在的圣教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了，在教主的带领下，我们势必会吞并整个武林……乃至天下。”听起来有些疯狂地青衣人语气却相当冷静，似乎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

而在他的眼中，濮阳信似乎看到了升腾的火焰，亦如那拜火教的标志一般，不知为何他隐隐有种预感，那些火焰迟早会将天下焚为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