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的万界奇妙冒险」

第455章 番外 空洞的求知者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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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评判宇宙中行星的价值一般依据两个标准:适宜居住的以及富含资源的。

符合前者标准的往往被规划为居住星,反之后者则被称为矿星,二者皆不符合的则被统称为废星。

但如果同时符合二者,那么最终往往为倾向于其中之一,而非兼具。

或许一开始联邦还本着公平治理的打算将几颗所含资源不算甚多的星球规划为居住星,但随后由于议会的逐渐淡忘与不作为,诸多觊觎已久的跨星系公司便盯上了这些星球。

诚然一颗此类行星的资源不会太多,但数量一多便也算得上一笔不小的财富。

更何况在宇宙资源日益匮乏的现在,每一颗矿星的价格都被吵上了天价,相对资本不甚雄厚的公司便通过一系列操作成功取得了这些星球的开采权。

而幼时的耶索徳便居住在其中一颗逐渐沦为矿星的居住星坎多之上,和他唯一的亲人,也就是自己的爷爷一起。

那时的坎多已经被“非法开采”了数个世纪,当地的居民中不少都是作为矿工养家糊口,而耶索徳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好景不长,很快手持联盟开采许可的公司与执法官一同来到了此地。不由分说便宣判当地所有的矿工都违反了“采矿法”。

用那话事人的原话来说就是“他们胆敢开采公司的矿脉”,虽然在这之前没有任何通知就是了。

而作为违法的代价,这些采矿者必须无偿为公司采矿十年。

当然这种近乎奴役的举措引起了相当大的不满和反抗。只是很遗憾,联盟已经不是当初的联盟,而他们却依旧还是过去的他们。

这场“暴动”的结果就是耶索徳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靠着近乎残酷的手段,公司逐步蚕食了整颗星球。从一开始遍布各大洲的居住地逐渐缩减为一个洲、一个国家、一座城市。

由于地处偏远,当地的居民大多依靠采矿为生,但现在公司“依法”取得了整颗星球的开采权,他们便等同于当场失业。

为了谋生,没有星际旅行能力的他们不得不接受公司给出的离谱条件,只有当初收入一半不到的工资。

在最初的谈判失败以及无数矿工牺牲带来的残酷压迫下,坎多上的居民选择了屈服。而最终他们也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日子,依旧在靠着采矿为生,但不用的是,以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现在是为了公司。

渐渐的,伴随着采矿的力度加大,星球上仅剩的农田彻底荒废,各类行业都受到公司的垄断。由于无修正的开采,噪音与污染问题几乎足以威胁生命。

其结果就是能离开的居民被迫选择离开,不能离开的则只能待在这日益缩小的居住地内等死。

而作为反抗者当然后代,耶索徳显然不在有能力离开者的行列。父亲死后,母亲尽管极度仇恨公司,但如今的坎多离开公司便在无立足之地。

于是尽管感到相当屈辱,但为了年幼的儿子,耶索徳的母亲不得不进入了当地一家公司开办的企业。

但即便如此,公司高强度的压榨以及近乎变态的作息制度依旧压垮了他母亲的身体,在操劳过度而卧床不起后,他的母亲不甘地撒手人寰。

耶索徳至今还记得母亲临走前瞪大的双眼,其中包含着对自己的不舍以及对公司的刻骨仇恨。

最终收养孩子的任务落到了爷爷的身上。

耶索徳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旷工,同时还是个老烟枪,但因为公司的到来,各种生活用品的价格都大幅飙升,他爷爷为此不得不戒了烟。

可以说这个老鳏夫对公司的恨意不会比任何人轻,但为了年幼的孙子,他和儿媳一样选择了忍耐,但对于扶养孩子他可谓一窍不通。

不过“幸运”的是,靠着耶索徳母亲的抚恤金,他将耶索徳一直供到了中学。虽然看似学历很低,但那已经是坎多最高“学府”了。

之所以那么在这片注定走向灭亡的星球上执着于学习,那是为了参加联盟的人才选拔计划。这也算是联盟还留存的为数不多几个算的上人事的举措。

当然,一介中等教育的学生就想通过选拔的考核,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奈何在那个注定衰亡的星球,这是他们唯一离开的机会。

时至今日耶索徳依稀还能听到他一直念叨的那句话:“好好学习,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回来。”

而那段时光的点点滴滴已经刻在了耶索徳灵魂深处,那种饿着肚子啃书,强迫疲倦的自己将那些文字映入眼中,反复诵读想要理解那些过于深奥的学问。

那种痛苦的日子,他之所以能坚持下来,也只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恨。他恨公司害死了他的父母,他恨公司夺走了他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童年。

所以他想要学习,想要借此出人头地,想要进入老师所描绘的联盟,而后成为一个大官,将公司全部高层送入监狱挨个枪决。

可以说那时的耶索徳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想着那些公司狗的各种死法。也是靠着这些,他才坚持了下来,在堪称难民营的环境下取得了那所中学乃至整个坎多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他还记得毕业那天,最后一名老师和他一起走出了校园,只是不同的是,老师走向了矿场。坎多的人口已经不剩多少,而想要当矿工并不需要多高的学历。

更别说公司的目的明眼人都知道,居住区迟早会彻底消失,所有居民,或者说矿工他们最后都必须居住在那片无底的矿洞中,等着被公司吸干最后一口血液。

但这些对耶索徳来说没有太大的干系,后天四年一次联盟的选拔就要抵达这颗星球,而届时他一定要通过考核,带着爷爷一起离开这座死星。

那天晚上,爷爷难得替自己卷了一只烟,那是他几年前攒下的,直到今天才舍得吸上一口。而也是那天他们的餐桌上才有了除营养剂之外的真正意义上的食物。

那天的漆黑的居民地内,耶索徳从未睡得如此安稳,即便周遭的机器依旧轰鸣不止,地下的震动也一刻不曾停息。

然而当考核来临的那天,耶索徳却始终没有等到联盟的来客。他在居民区内四处搜寻,走遍了近乎所有能前往的区域,但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等到夕阳落下,失望的他怀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家中,却没有看到爷爷那熟悉的粗犷面孔,有的只是一张留在桌上的纸条。

“我从他们那里听到,联盟已经不会再来坎多,去年这里已经被重新划分为了矿星,对不起……”

纸条戛然而止,文笔杂乱而潦草,早慧的耶索徳又怎么会不明白爷爷的去向。

终于,连自己最后仅有的也被一同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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