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死了。”

“吃饭。”

“好。”

洛明若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姜衍，没有再多说什么。

忽然，姜衍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苦涩，“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自私而慷慨，聪明而愚蠢，善良和邪恶，总总矛盾可以并行不悖地存在于一个人体内，对错似乎也太过主观。”

“哈哈，不管他说了什么，一个死人死前说的话也能影响到你的心境？路是你自己走的，不过量力而行，权衡利弊罢了，有什么可多说的。”

洛明若摇了摇头，失笑道。

“每个人都会走到他自己应该到的位置，每个人都会得到自己应该有的结局，这不是天命，这是你的选择。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要我说，大家一样烂。对了，之前梅林克联系我了，有个很重要的信息。”

洛明若一边吃饭，一边闲聊道。

“怎么了？”

虽然有些莫名地难受，但姜衍也不是那种会被情绪带跑的人，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冷静而克制的。

“第一区这么嚣张，而且直接做得这么彻底，你应该猜到了是特权区默许的，至于是哪个家族，梅林克并没有告诉我。那个家族妄图通过血祭的方式来催生神明，而神明的载体，是一块大道碎片，有兴趣吗？”

洛明若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看着低头的姜衍，语气平淡。

“血祭？他们想要战争？但似乎第一区的人不太听话？”姜衍回忆起查尔斯的举动，要是第一区的人真的顺从特权区的话，应该不会让战火这么快平息的。

“这就是一个机会，特权区做的事情犯了众怒，只有让第一区去办，恐怕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们这些下民，也有如此野心。特权区的人估计已经准备下场了，第一区应该也早有他们的人。你猜猜，第一区的执政官，现在在哪里？”

洛明若轻轻敲击着桌面，轻声说道。

“有必要找查尔斯谈谈了。”

……

姜衍没有耽搁，收拾好心情，来到了之前见到查尔斯的废弃工厂，转了两圈，来了一个人将他领到了一个偏僻小屋子里。

一张桌两把椅子，查尔斯正笑意盈盈地看着门口的姜衍。

“好久不见，怎么样？你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但你确实比李明烛那个傻逼聪明多了。”查尔斯起身，示意姜衍入座。

“废话不多说，我们可以把你安插进特权区里，给你一个身份，只需要你调查清楚是哪个家族的哪个派系主导的这件事，我们的人暂时不方便露面行动，每周汇报一次情况。这是我的要求，你的条件呢？”

“神明遗体。”

姜衍开口，声音平稳。

查尔斯露出一个奇异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咧开嘴，忍住笑意，“当然可以，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了，在我们动手的时候，你也得出力，至于神明遗体，你可以拿走一部分，剩下一点我们还有用。成交？”

“成交。”

“合作愉快，姜先生。资料和证件后续我们会送到您的住处的，到时候您直接坐车去特权区就好了。祝，玩得开心！”

查尔斯脸上似乎一直都挂着笑容，起身和姜衍握了握手，将姜衍送出了房间。

离开了工厂，姜衍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虽然已经恢复了秩序，但现在人们似乎还没有从混乱中走出。

一阵冷风吹过，虽然已是初春，但仍旧有些寒冷，习惯性地紧了紧衣领，姜衍注意到一家连锁店仍亮着灯，似乎还在营业。

他突然想抽烟了。

推开门，店面整洁，似乎并没有遭受洗劫，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柜台后边昏昏欲睡，姜衍进门才微微睁开眼睛。

“那种烟最好抽？”

“额？”店主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上下打量了一下姜衍，从柜台里边摸出了一包烟，“这个性价比比较高，比较柔和。”

“要劲大的。”

“？”店主有些懵，看着姜衍也不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店主犹豫了一下，又从柜台里边拿出了一包烟。

随手扔了一张大额纸币，姜衍拿起烟转身离开了店。等店主追出来，已经看不到姜衍的人影了。

本着尊重他人的原则，姜衍没有在大马路上抽烟，他来到了自家公寓的天台，坐在天台边，两只腿悬在外边，一根又一根的抽着。

第一次抽烟的姜衍不是很会，浪费了一根之后他逐渐掌握了技巧，很快就抽完了一包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姜衍双手一撑，从五十多米的天台跳下。

坠落只需要几秒，但就在这几秒钟内，姜衍感受到了莫名的快意，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会喜欢极限运动了，这确实很解压。

一直到晚上，姜衍一直重复着坠落的过程，要不是第三区大楼被炸毁了，他一定会去那里感受一下坠落的感觉。

“我或许需要一点改变？祝，玩得开心？”

姜衍心境渐渐开阔，心情也不那么沉重。

回到家中，洛明若和別枝正坐在电视机前，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懒得看姜衍一眼。看着这一幕，姜衍没来由地感觉有些温馨，心中的阴霾也去了大半。

“谈拢了，他们更希望我直接去特区调查。”

姜衍坐到了洛明若旁边，拿起了一旁的瓜子。

“正好啊！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上等人是怎么生活的。”洛明若不在乎去哪里，她在这个世界最关心的也就莫过于姜衍是否能真正成长起来。

“别枝要一起去吗？”

“我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听不出什么感情。

姜衍看向这个真实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她和李明烛是什么关系，但她被保护得很好，心思单纯却足够细腻。

“很快就会出发了，资料和证件今天应该就会送来。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姜衍思索一下，三个人都是孑然一身，倒是省去不少功夫。

笃！笃！笃！

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