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份文件你签一下。”

啪的一声，刻晴把两张纸拍在了桌子上。

纸上墨迹未干，明显是不久前才写好的。

凝光放下烟杆，拿起一张看着内容读了出来。

“关于对月海亭秘书甘雨的弹劾...”

仅仅看了个标题，她就叹了口气，“甘雨先前已经来和我说过了，她身为帝君指派到...”

“她来过了？那正好省事了。”不等凝光说完，刻晴就打断了她，“赶紧签了，我还要回岩上茶室。”

“你听我说完。”

凝光看着她的眼睛，“甘雨是经历过神魔之战的仙人，我相信她的判断。”

“她的判断？她判断什么了？”

刻晴丝毫不回避对方的眼神，“要我去户籍司给你把材料拿过来么？不管白家现在没落成什么样了，作为唯一的嫡子，他从出生后的一切经历你应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吧？别给我打哈哈，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情报系统。”

“你不觉得...你对他有些太过关注了么？”

凝光又拿起第二份文件，正是白泽入职总务司的申请书。

“与你无关。”刻晴冷冷的说道。

“太过关注，反而会导致选择性忽视一些问题。”凝光叹了口气，“岩上茶室已有了几十年历史，比你我的年龄加起来还要大上一倍，那个景棉，也是在璃月出生长大，成年后出去游历了一番后回来继承的茶室老板。

履历上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我们查不到的事，白泽就可以知道的那么明确呢？

还有，你招募了那么多人去看着他，其中也不乏神之眼持有者，但昨晚没有一个人发现...”

“够了！”

刻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发言，“我来找你是签文件的，不是被你盘问的。你要是对我有怀疑，直接把我撤了就是。”

面对这种态度，凝光依旧面带微笑，拿起桌上的笔签在第二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第一份则被搁置到了一边。

见状，刻晴的呼吸平缓了一些。

“即便你不想聊，那就不说了。”凝光把白泽的入职申请递到刻晴面前，轻声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仅仅代表我个人，而不是璃月的天权星。”

“如果你执意把白泽留在身边，你的父亲会怎么想，你的族人会怎么想...”

闻言，刻晴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解决。”

“我记得，你家一开始，好像也是从茶叶生意做起的吧？”

凝光没由来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嘬起了烟杆，不再开口。

而刻晴先是一愣，然后身上散发出了完全抑制不住的杀意。

刻家确实是做茶叶生意发的家，而岩上茶室...虽然是个茶楼，但也是卖茶叶的!

“哎呀，小晴，真是好久不见啊。”

刚从凝光的房间离开，一道苍老的声音就从不远处响起：“听说死了很多人啊，昨晚岩上茶室那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很忙吧最近？”

刻晴的眉头皱起，但还不等她开口，那位身穿长袍，头发斑驳的老者就继续说道：“你堂哥前些日子从须弥回来了，暂时也不会走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和他玩的最好，要不今晚来我家一起吃顿饭，聊聊天？”

“...”

刻晴低着头，强忍着心中的恶心。

“二叔，最近我很忙，暂时没有空。”

“哦哦，理解理解。”刻家二爷赶紧说道，“不过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啊，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考虑婚配之事啊？我跟你说，你母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怀上你了。”

啪嗒。

雷光在刻晴背在身后的双手上转瞬即逝。

在听到“母亲”二字后，她再也按耐不住胸中的愤恨。

但这里终究是玉京台。

“二叔，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她说，“还有，我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到我母亲。”

“哦哦，对对对，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刻二爷打了个哈哈，然后话锋一转，“前些天...你父亲来我府上还提到你了，说你好久没回家咯...”

沉默中，刻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她必须得走了。

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直接把对面的人直接弄死再这里。

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来自自己的家里么？

真是可笑啊。

刻老二能以一个商人身份能出现在凝光的门外，掐准时间堵住了自己，那么刻家究竟在璃月的权力中枢把手伸了多长？多深？

是不是已经达到了当年白家的那种程度？

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看来又算是什么呢？

小孩子怄气？

女孩的叛逆期？

而刻老二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警告？威胁？

反正不可能是家里长辈对晚辈的好言相劝。

...

片刻后，某个房间。

“委托没有完成其实真的不能算是我的问题，你看我脑门上被那小子抽的印记还在。”

小贾看着刻晴抱怨道。

“我要你查一件事。”刻晴没有心情和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刻家，和你们愚人众这些年全部的接触经历。时间、地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小贾面色一僵，但下一刻就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哎呀呀，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吗？看来我伪装的技法还要再练练呀。”

怂着肩调侃道：“不过既然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还让我查愚人众的事，是在逗我玩么？”

“这也算是给你，或者说给你你身后的人一个理由铲除异己。”

刻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那可是都是我的同袍战友，手足兄弟呀！”

“我会让你，和你的人安全离开璃月。前提是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要让我在璃月再看到你。”

“成交。”

小贾，或者说是愚人众尉官阿贾克斯，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