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已经死了吗，甚至都没有撑到本王的到来，绮礼，明明在感受到的你使用令咒后，本王就尽快赶来了，但你还是死在了本王到来之前啊，你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回报王对你的恩宠的吗，绮礼？这可真是……大不敬啊。”

林文的身体僵住了，但他还是一点一点地转过头来，看向那蹲伏在大地之上的金色身影。

“就连本王赏赐给你的盔甲，还有匕首都没有阻止你的死亡么？还有，你临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仅仅是这样的吗，言峰绮礼？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太失望了。”

黄金的英灵站了起来，身上的盔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转过身来，用那赤红的，不带有一丝情感的眸子盯着林文。

或者更准确点说，是在盯着林文的手。

林文的手上，还残有言峰绮礼的血。

“……”林文暗暗调整自己的呼吸，在archer面前摆出进攻的架势。

“不错的姿势，不错的生命力，只可惜你不能活。”archer话音刚落，林文就感到一阵剧痛从腹部升起，他低下头，在血液滴答的声音中看清了——

他的腹部，瞬间被撕扯出一个巨大的口子。此时肩膀上穿过来的巨力让林文跪倒在地，全身发出“咔嚓声”的骨骼告诉林文，archer是认真的。

认真到他居然没有察觉archer的近身。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林文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痛呼：“啊……”

“看来还是人类的范畴么？”

林文想要站起来，但被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压得死死的，一点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不，也许不能算是人类了，寻常人类如果受了你这么重的伤的话——不，还算是人类，但你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声音从高处传来，位置在一点一点发生微妙的偏移，林文的脑海里浮现出archer转头的画面。

他，archer，在寻找爱因兹贝伦的城堡。

“或许你从一开始就不能算是人类，毕竟正常人类怎么可能会像兵器呢？也罢，是兵器就是兵器吧，反正我见的够多了。”

肩膀上的力量加大了，林文咬住的嘴唇已经开始渗出血迹来。

“哦，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原来在那里啊。还真是充满了恶意与破坏力的东西，真是一点都不像圣杯，倒像是别的工具——你想摧毁圣杯，是吧，林文？”

林文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出话，就感到更大的巨力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下一次王问你问题，你就应该早一点回答！我就当你是要摧毁圣杯的吧，刚巧，我也要。只不过我是要让圣杯里面的东西出来，而你是要圣杯彻底消失。”

“……是的。”

“嗯，虽然我没有问你问题，但你还是回答了。多嘴，但态度上诚恳，所以可以原谅。但是啊，我还记得——”

王之财宝缓缓在吉尔伽美什头上打开，从里面冒出来宝具闪烁着寒光。

“我要杀死你来着。”

那些危险无比的宝具瞬间弹出，将林文的身体的穿了对穿，直接破坏了脏器和脑组织。但这还没完的，一把又一把的宝具从王之财宝中飞出，不断地插在林文身上，直到林文变成了一只“刺猬”，身上再也容不下一把宝具后，才停了下来。

“你不要怨恨我，林文，”吉尔伽美什放开林文的肩膀，没有去检查林文的尸体，“你如果不死的话，这个世界就完蛋了。我很久之前就说过，要怨恨的话，就怨恨被召唤出来的caster吧，如果没有她，你依旧可以浑浑噩噩地活着——装作正常的样子。”

说完，archer大步朝着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浑身是血的林文倒在地上，在archer脚步声远去后，才开始艰难地呼吸。

他没有死。

或许是因为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使用过令咒了：以令咒命令我自己，取得胜利！

所以就算脑子被击穿，身体被击穿，他，林文都没有死去，甚至神志清醒，但这也给林文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与无力：痛苦是被宝具贯穿带来的，而无力……则是因为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的缘故。

他还是得庆幸archer的留手，起码没有直接把身体轰成渣，不然到时候林文自己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看来用令咒下达的那个命令的效果应该是趋近于战续吧，不然我也不会以这种凄惨的形态活下来，”林文勉强笑了起来，他还有令咒，还有机会，“以令咒命令我的身体啊……全部恢复。”

“嗡——”

小小的魔力气流旋起，林文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开始慢慢恢复原样，最后只剩下了腹部那个巨大的空洞，再怎么多的魔力涌过去，都无法修复。

对此林文没有很惊讶，他之前就看过相似的例子：刷子的那只枪。

“看来是攻击我的宝具的效果……不过没有办法修复就没有办法修复吧。”感受着风吹拂内脏的触感，林文的表情很平静，这算是一种特殊的经历么？

“现在必须得干正事了，在archer前面到达——嗯？”林文低下头去，看到了一点一点的血迹，从言峰绮礼的尸体那边，慢慢延伸到森林深处，“这是？”

这绝不是林文的血液，这也不是言峰绮礼的血液，那么这难道是……

“呜！”林文突然捂住脑袋，他的头发开始慢慢变白，“时间……不多了吗？”他低语道。

另一边，朝着爱因兹贝伦城堡方向慢慢走去的archer摸了一把腹部的巨大空洞，表情扭曲。就算言峰绮礼用令咒修复archer的身体，就算现在魔力很充足——

“我不久后还是会死的。”archer喃喃道。原因很简单，在与saber的光炮对轰中，archer被击破了灵核，但没有完全损坏，所以还能勉强逗留于世。令咒能恢复表面的模样，但不能恢复更深层次的受伤。

“如果就在这种情况下把那个东西放出来对人世进行毁灭的话，谁来当后面的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