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苏瑶两人回到办公室后，连通汪毅一起，三人便赶忙开始了分工。

根据安阳的部署，首先苏瑶带着经费申请表，去财务处申报，同步由汪毅到研发场地重新调整目前量子计算机的研究方向。

这里安阳还不忘再三叮嘱汪毅，是调整，并非暂停现有研究转向新研发，虽然避免不了透风的墙，但至少人多嘴杂这块可以遏制，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从某些方面而言，能容许更多的时间，也最为保险安全些。

而安阳则再将元部件设计模型数据交给汪毅，随后就继续埋身于办公室中。

“超导量子计算机的初步模型验证成了，但是终究是初代，性能方面，量子体积方面还……算了，现在先不想这个了，现在重要的是经费问题，按照当前情况暂时还不能对华夏国国资财政提报投资经费，一旦提报难免会受到各路媒体的关注，这样几乎等同于公布超导量子计算机的数据可行化……那还有什么办法呢？真愁死了！哎……”

安阳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心里默默思索着。

他此刻有些后悔了，并非是没有尽早反对光量子计算机的研发，更不是后悔这么快建模出超导量子计算机的构架，而是在之前那次实验中，后悔自己只专注于“旁观”未来的结果与技术“盗取”，而忽视了那个未来抵达未来之前是如何走向那个未来的发展过程。

“可恶！”

安阳渐渐的开始恼怒自己的愚蠢，现在的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迫在眉睫的危机，自己脑子里有着一系列足以应对危机的计划，但哪曾想居然被自己最不看重的金钱给绊住了，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恼怒呢。

“咕噜……”

“算了，先解决自己果腹问题好了。”听着来自自己肚子的抗议，安阳也暂时停止了思考，拿起电话，拨打了苏瑶的电话。

“喂，苏瑶，怎么样了？财务放了吗？”

“还没呢，我正拿着文件准备去方教授办公室呢。财务说自己鉴定过了确实是方教授的签字，但是同时还需要方教授本人盖章。”对面的苏瑶边走动边说道。

啪！

安阳随即一巴掌排在自己脸上，方老师现在人住医院，手里没有章盖不了，自己一时间忘了这回事，签字代表方教授同意了，但是还是要补上盖公章的。

“我的锅，我的锅！我把这茬忘了，对了，苏瑶等你去过了方老师办公室加盖过章后，帮我去带份饭吧，谢谢。”那样客气有佳的说道。

“先说好哦！我可不请客的。”苏瑶提了成戒心后回答道。

“哈哈，不用你请的，你呢就负责把我带来过来，接下来咱们之间就该交钱的……”安阳那边的似乎想到了什么。

“以物换钱！对啊！这样不就行了……不对……”安阳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喂？安阳？你刚说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就是随口说说，我随便吃什么，你看着买，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哈。”说完，安阳便急急忙忙的挂断电话。

又仔细想了想，当即又摇了摇头，又把想法否决了。

以物换钱，去哪找交易对象？用什么换？怎么交易？是否涉公？这些都是问题。

量子工程研究院除了量子计算机外，就没什么能在价值上能勉强抵得上研发超导式的成本了。

安阳微皱着眉，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起身取来电脑包，取出电脑，而当他掀开笔记本电脑的翻盖屏幕时，一把银色的金属钥匙突然出现在电脑按键上。

“这是？！方老师！”

拿起这把单开口钥匙，安阳仔细端详了下，随后目光落在钥匙开口侧上方把柄处最上方出现的一个浅浅的缺口处，当下一样辨认出了钥匙的主人。

这是方教授一直以来的一种习惯，只有跟老师关系走的近的人才知道的习惯，身为老师的学生，安阳又怎么能认不出！

这钥匙？！工作用途，顶级？

……

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安阳跟汪毅初次来量子工程研究院报道，对于他们两个天赋异禀的高材生，这是第一次从学校课堂转变到从未经历过的办公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但同时又令他两无比向往。

那也是他们第一次跟着方教授正式的全面接触到量子工程的研发现场。

那时候的他们也跟现在的苏瑶一样，除了科研研究之外，还兼顾着导师的日常助理工作，比如，打扫方老师办公室卫生、接引来访贵客等……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发现方老师有一种特殊的习惯。

“老师，这茶几下面扫出来一把钥匙，看下是您的吗？”年轻的安阳说道。

“哦，对对对，这是我的生活钥匙，先放茶几上吧。”方教授，抬头就看了一眼，当即就认出了来。

“老师，您记性真好，但我看您这钥匙都豁口了，您真该换把新的了，要不我去帮您去重新弄个新的？”年轻的汪毅凑过来问道。

“呵呵，孩子们，不用啦，你们看到的那个缺口，实际上是我生活中记录一些东西的习惯而已。”方教授摆了摆手说道。

“习惯？记录生活的方式？”两人听的一脸懵。

见到两孩子这般好奇，方教授却是暂时停下手中工作，走到两人面前，接过钥匙，随后又从口袋里取出几枚外观几乎相似的钥匙中的一枚，微笑和蔼的让他们两个观察观察，这两把钥匙上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缺口高度不一样，一个低，一个高。”汪毅先回答道。

“还有方向，一个是钥匙开口方向，另一个是相反的。”安阳随后回答着。

听到两人的回答，方教授点了点头，表示他们说的都对。

“孩子们，你们观察的很仔细，没错，除去外形不同，主要的就是你们说的这两处，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习惯！正如远古时期的原始人会以打结记事、石刻、甚至跟我们现在使用的文字等一样，用自己或者自己族群能看得懂的方式来达到记录、传递信息的作用。”安阳快速反应后回答道。

“很好，说的非常对！反应快，思维灵活，不拘泥，理解能力也很优秀！”方教授看着安阳更加满意的点头，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没错这就是我个人用来记录每个钥匙用途的方式。”

“来孩子们，你们看！这把钥匙开口面，上方有个缺口，这个呢就代表这把钥匙，我是工作用途的，另一把则相反。”方教授说道。

“那老师，这个缺口应该也不是随意而为的吧？”汪毅问道。

“当然！缺口代表着重要程度，我一般分为四个等级，寻常的下中上之外，还会在临近钥匙柄一边的最顶端的位置处再设置个缺口，代表着顶级，所以这把钥匙有多重要，那就看他缺口的高低度。”方教授，指着不同缺口位置说道。

“原来如此……”两人同声道。

“那我再问你们，这时候你们还能分辨上面的这把是代表什么吗？”只见方教授将两把分别代表着生活和工作的钥匙握在掌心中，对这两人问道。

“不能，没有观测条件。”汪毅回答道。

“量子的叠加态，老师手里的钥匙如同薛定谔的猫一样，在未被观测的情况下，生活在上，工作在上都有可能，两者处于叠加状态中。”安阳说道。

“都回答的很好，这就是我们量子工程最基础中的基础。”

“映射在生活、工作中也是，我们的生活和工作都是很繁琐的，所有人都很难将两者明确划分开来，时常会因为各种来自或生活，或工作的负能量而影响到另一个，从而使人分不清究竟是为了生活而工作，还是为了工作而生活。”

安阳听完，忍不住随口感叹一声：“每个人的人生终究还是被困在量子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