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 423 章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萧遥跟着林大夫学医, 并且学着认识药材, 有时也去坐诊, 倒有了糊口的银钱, 只是并不宽裕。

但是萧遥对这种日子已经很满意了,从此埋头学医。

春天来临,天气渐渐回暖起来,萧遥的肚子已经鼓得高高的了, 她没有再在京城待下去, 而是大着肚子带着香草与宝生南下往江南方向行去。

林大夫有个堂兄也是大夫, 在江南开了医馆, 因此介绍萧遥去他堂兄那里。

萧遥拿着介绍的书信, 南下找到林建大夫, 跟着他继续学医书,在足月生下一个男孩又养得差不多之后, 她关于医术的理论知识已经记牢, 差的是实践, 因此离开林建大夫的诊所, 在大江南北做赤脚医生。

一晃五年过去了。

萧遥走过了很多地方, 医治过过很多病人, 不仅见识过祖传医书上的所有病例并且吃透, 还见过不少新病例,为了让更多人知道这些新病例, 她将见过的都详细记录下来。

除此之外, 由于本来囊中羞涩, 加上多数是为穷苦老百姓治病,所以她为了省钱,经常自己上山采药。有时因为要出诊,采药便很不及时,于是她便尝试着将草药画下来,并上色,让香草和宝生帮自己上山采药。

这么一来,这五年里,她除了多写了一本医书,还整理出一本中草药图绘,可谓是收获满满。

这年,萧遥决定暂时停止四处行医,找个较为繁华的城镇安置下来,因为她的儿子,萧平该入书塾读书了。

进入城中,找了个客栈吃饭,吃完了萧遥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物,发现只够租住一个一进的小院子,连萧平的束脩都还没有,不由得有些犯愁,叹了口气道:“虽说众生平等,但是,我也得劫富济贫了。”

香草马上点头附和:“早就该如此了。”

宝生迟疑片刻问:“可是,大户人家会信我们这些游医么?”

“游医又如何?我们娘子的医术那么好,比很多正经坐馆的还好!”香草马上说道。

旁边马上有人嗤笑一声。

香草顿时不满了,看了过去:“你笑什么?”

那是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穿一身皂色衣衫闻言看了过来,淡淡地道:“我笑你们大言不惭!大凡行医者,有本事的都开医馆,次一等的坐馆,那些不入流的,才做了赤脚医生,到处游医。可叹你们,不过是游医,却敢说比坐馆的医者还厉害,可笑,可笑!”

萧平马上斜眼看向这人:“你又不知道我娘的医术,如何就能断定是不入流的了?荒唐,荒唐!”

香草马上鼓掌:“公子说得好!”

萧遥摸摸萧平的脑袋,笑着说道:“莫要多话。医术如何,不是靠嘴,而是靠本事的。”她坐的位置距离那说话男子不算远,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味,便知道这男子,估计也是个医者。

皂色衣衫老者看到萧遥那张脸,愣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什么荒唐!小童无礼!”

萧平接口:“老叟无知!”

皂色衣衫老者顿时气得涨红了脸,盯着萧平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

萧遥无奈,忙板起脸,让萧平不要再说。

这孩子,或许随了他那个不知是谁的便宜爹,素来不肯被人占便宜,说他一句,他马上要反驳,而且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个人。

萧平马上正襟危坐,表示自己不说,但是那张小肉脸蛋上,却带着笑意。

萧遥看一眼就知道,这小子自觉自己吵赢了,再不开口,就有高手懒得和普通人过招的快|感。

香草暗中给萧平竖起大拇指,弄得萧平那小子笑得更高兴了。

这时客栈二楼忽然传来一声惊叫:“老爷,老爷,你怎么了?来人啊,快请大夫来——”

接着又有人叫:“是城里开布庄的严老爷,他先是出冷汗,接着晕倒了,眼见便要不好了!”

坐在萧遥旁边的皂色衣衫老者闻言,马上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这时二楼急匆匆下楼找医生的小厮模样男子看到皂色衣衫老者,连忙一把拉住他:“许大夫,你在此正好,我家老爷突然晕倒了,你快来看看。”

许大夫点点头,快速道:“我正是听到严老爷晕倒了才上来的,快带我去看看严老爷。”

萧平竖起耳朵听动静,听到这里,忙扯了扯萧遥:“娘,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他虽然年纪小,可跟着萧遥行医多年,对一些病例与药方也颇为了解,此时又正是好炫耀的年纪,所以很想跟着去治病,也好炫耀一番。

萧遥是医者父母心,听到出冷汗随即晕倒,也担心处理不好病人会出事,因此点点头,带着萧平去了,但是也严令:“你去看就是了,可不许胡说八道,也不许上手帮人看诊。”

萧平马上点头:“娘,我晓得。”

香草马上跟着站了起来:“娘子,我也随你们一道去。”

萧遥点点头,扛起了自己的药箱。

三人上了二楼,正好看到十多个人围成一圈,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时圈中有人惊惶地问:“许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了?”

许大夫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静:“莫急,我先帮严老爷切脉。”

一个小厮道:“许大夫你快些啊。”

“莫慌,我这就切脉。”许大夫的声音传出。

萧遥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忙上前,道:“麻烦让一让——”

围成一圈的人听见,其中几个马上看了过来,看到萧遥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怔了怔,语气温和地道:“不知娘子是什么人?此间我们老爷病了,没法子招待。”

萧遥道:“我也是个大夫。”

严老爷的小厮们一听,顿时都吃了一惊,上下打量萧遥,有些难以置信:“娘子竟是大夫么?”

如此美丽的一张脸,配上从容淡定的气质,不像大夫,倒像大户人家的娘子。

萧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大夫。”

严家的小厮们看到她的笑容,顿时都涨红了脸,不敢再看萧遥,纷纷说道:“大家且让开,让这位大夫也进来看看。”

正在切脉的许大夫瞥了萧遥一眼,嘴上道:“在乡间游走的赤脚大夫,还是个女子,来这里掺和什么?”

萧平听了,马上就要反驳。

萧遥忙扯了扯他。

萧平的小胖脸蛋于是皱了起来,但还是听话地不开口争吵。

严老爷的小厮听到萧遥是赤脚大夫,不由得有些失望,因此便道:“这位娘子,此时紧急,又已请了大夫,还请娘子在旁看着便是了。”说完给了四周人一个眼色。

虽然这娘子好看,可是如今事关老爷,事关自己的前程,他们更希望治好老爷,旁的,一概可以放一边。

围起来的那群人马上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身体以及所站的位置,口中道:“这位娘子,你且站远些罢,省得影响了许大夫诊脉。”说话间,不着痕迹地将萧遥与萧平给挤出了圈子。

萧遥道:“病人此时需要通风平方,你们围在一起对病人非常不利!”

许大夫一边切脉一边说道:“我倒从来不曾听过这个说法。”

那些小厮忙看向萧遥,说道:“这位娘子,你便坐这边等着罢。”

一个亲随模样的温和地解释说道:“这位娘子,我们老爷是家里的顶梁柱,若出了事,我们全都小命不保,所以此间当真没空与你多说,若言语之间得罪了你,还请你莫怪,我们也是心急所致。”

说完便不再理会萧遥了。

萧平马上拉着萧遥的手转身就走,口中说道:“娘,既然他们不信你,我们便走罢。”

往常他随萧遥在乡间行医,看到患者对萧遥赞不绝口,还有治好的人特地来磕头,说萧遥是菩萨的,早习惯了自己娘亲受人尊敬,因此恨不能忍受这些小厮的不敬!

萧遥没有下楼,而是拉着萧平在一旁坐下,并弯下腰与他的视线齐平,说道:“萧平,娘亲是大夫,职责是救死扶伤,暂时还不能走。”

萧平只得点了点头。

严家的小厮们看到萧遥走路时左脚微微有些跛,心里不由得都觉得可惜。

如此美人,可惜是个跛子!

这时许大夫已经诊脉完毕了,嘴上道:“我这就开药方。”

亲随模样的松了口气:“劳烦许大夫了。在抓药期间,我家老爷该如何?”

许大夫一边笔走龙蛇地写药方,一边说道:“搬回家里去就行。这是消歇症发作,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平日里还需要多加小心,省得再因为饥饿而晕倒。”

萧遥听到许大夫说出症状,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又听许大夫语气温和地表示不严重,便牵了萧平的手准备下楼。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突然惊呼起来:“不好了,老爷抽搐起来了。”

亲随马上低头看严老爷,然后也跟着惊叫了起来:“老爷的确抽搐起来了,许大夫,你不是说不严重么?”

萧遥听到这话瞬间停下脚步,连忙走向严老爷那个圈子。

许大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笔查看。

这一看,见严老爷浑身直抽抽,忙伸手去掐严老爷的人中,见严老爷居然不醒,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严老爷的亲随见了,马上着急地问:“许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了?你倒是快说啊……”问完见许大夫看着严老爷不说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更慌,厉声道,

“许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你怎么不说话?你先前不是说不严重么?”

许大夫听到这喝问,脸上闪过惊惶之色,抬头看向四周,见全是严家的小厮,心中更慌,眼角余光扫到萧遥,眼睛顿时一亮,马上指着萧遥道,“原本能救的,可是那女子前来胡搅蛮缠,影响了我诊脉判断。”

严老爷的亲随可不是傻子,当即上前揪住许大夫:“你一个大夫,诊脉诊错了还有理了?若我家老爷出事,我们严家定不会放过你!”

萧遥被几个小厮拦着,进不去,当即扬声道:“快闪开,让我看看还能不能有救!”

严老爷的亲随听到这话,马上看向萧遥,但是看到萧遥那仿佛在发光的玉容,心里哪里敢相信她能治病?

可是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当即点了点头:“劳烦这位娘子帮我家老爷看看。”让萧遥进去之后,马上吩咐人去本地最大的医馆福庆堂请大夫来。

萧遥得以通行之后,马上命令人群散开,自己则蹲下来看严老爷的症状。

严老爷此刻面白如纸,全身肌肉都在抽动,她试着伸手按压,发现严老爷失去了所有的反射,显然严重到了极点,连忙对萧平说道:“拿蜂蜜来。再去弄一碗蜂蜜水过来。”

萧平马上手脚麻利地开了萧遥的药箱子,将一小瓶蜂蜜拿出来递给萧遥。

而香草,则连忙去准备蜜糖水了。

萧遥将一些倒在地上,拿手指沾了沾,伸进严老爷的嘴里,口中说道:“方才耽搁了一些时间,我此刻也不敢确保一定能救回来,希望你们有心理准备。”

严老爷的亲随忙道:“还请这位娘子尽力救治。”

他们是下人,若陪老爷出门,老爷却死了,他们只怕要被主子们发卖了。

萧遥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只是情况不容乐观,我得提前告知你。”说着又倒了一些蜂蜜放手上,用手指沾着往严老爷的牙龈处抹。

如是再三,萧遥自己也很是焦急。

许大夫在旁见所有人都看着严老爷,忙悄悄地站起来准备溜了。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严老爷的亲随给揪住了:“你想走?没门!若不是你这个庸医,我家老爷如何会延误了?”

许大夫被揪住,心中暗暗叫苦,嘴上还是否认:“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个赤脚医生。若非她来打岔,我如何会诊错了?”

严老爷的亲随冷笑:“我也是去过医馆的,许多坐堂大夫平日里一边切脉一边与病人说话,可从来不曾诊错,怎么到了你,便如此容易就出错了?分明是你自己的医术不到家!”

说完见许大夫还要再说,马上呵斥道:“闭嘴!”

许大夫闭上了嘴,冷汗不住地从额头滑落。

他看向自己瞧不上的美人赤脚大夫,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美人大夫有那么一两个秘方,能救回严老爷的性命。

二楼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厮忽然高兴地道:“老爷的睫毛眨了一下,老爷醒了!”

一直在祈祷的许大夫听到这话,马上长出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严老爷没事,那他便不算治死了人,可喜可贺。

可是,他医治不好的病人,居然让萧遥一个赤脚大夫给治好了,这简直没天理!

许大夫又看了萧遥一眼,心里更不舒服了,忙安慰自己:“她不过是个赤脚大夫,医术肯定不算精湛。这次能治好严老爷,定是因为在乡间见多了这种症状,然后瞎猫碰见了死老鼠,走了好运!”

这么安慰完自己,他觉得心里头舒服多了。

严老爷的亲随听见了,忙看向严老爷,见严老爷的确在眨眼,忙看向萧遥,异常恭敬客气地问:“这位娘子,我家老爷是不是救回来了?”

萧遥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的确救回来了。你们老爷运气不错。”

严老爷情况严重,紧急抹蜜糖补充糖分不一定有效,要看运气,幸好严老爷运气不错。

当然,她的运气也不错。

严老爷的亲随以及小厮听见,都松了口气。

萧遥掐了掐严老爷的人中,见严老爷缓缓睁开双眼,连忙让严老爷的亲随给严老爷喂糖水。

严老爷喝了糖水,脸色又比先前好了一些。

萧遥对严老爷的亲随道:“我稍后给你们开一张药方以及注意事项,你按照药方抓药,按照注意事项给你们老爷准备膳食,对了,记得让你们老爷卧床休息,平日里注意饮食,慢慢养着,应该很快会好。”

严老爷的亲随忙点头,向萧遥拱了拱手,说道:“有劳娘子了!”

萧遥笑道:“这不算什么。”

这时楼下响起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接着几个丫鬟小厮簇拥着几个男女走了上来。

这些男女,除了一个老妇,其余看着还算年轻,上来了,直奔严老爷,口中焦急地叫:“老爷”“爹——”等称呼。

萧遥知道这是严老爷的家眷,连忙移开,把位置让出来给他们。

严老爷的亲随忙迎上前:“老太太,大爷,二爷——”

“不忙见礼,快与我说说老爷如何了?”那个老太太急问,又扶着丫鬟担心地道,“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说老爷要不好了……这到底如何不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和其他人靠近严老爷,白着脸担心地看向严老爷。

当看到严老爷睁着眼睛,看起来虽然不大好,但却不像想象中严重,顿时松了口气。

严老爷的亲随说道:“幸得遇上名医,救下老爷。”说着给严家人引见萧遥。

萧遥忙道:“诸位还是先去看严老爷罢。”

那老太太点点头,也顾不得萧遥那张惊世的容颜了,马上关心地看向严老爷,并跟他说话。

严家人跟严老爷说上话,确保严老爷人还算清醒,又了解到事情的经过,都过来给萧遥道谢。

接着,严家的大太太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马上奉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银两。

严家大太太笑着看向萧遥:“这位娘子治好了我们老爷,说救命之恩也不为过,我们是俗人,也说不出什么雅致的话道谢,还是以银子说话实际一些。这些诊金,还请娘子收下。”

萧遥看了一眼那些银子,伸手拿起其中一锭,道:“这就够了。”

她虽然打算劫富济贫,但是也没打算太黑。

严家大太太见了,笑着说道:“对娘子来说,这只是普通的救人,可是对我们严家来说,这是救命之恩,还请娘子收下,莫要与我们客气。”

萧遥拒绝过一次,见他们一再给自己重金酬谢,遍布在推辞,将银两收下。

见萧遥收下,严家大太太又问萧遥的医馆在何处,得知萧遥只是个游方医生,目光不由得闪了闪,听说萧遥准备在此城定居,忙道:“我们家正好有三进的院子闲置,若娘子不在意,可搬去住。租金随便给些就是。”

萧遥含笑摇摇头:“这便不必了,我们人少,住不了大房子。”若在严家的宅子住下,和卖给严家差不多,这可不好。

见严家再三邀请自己带人去住,便摇头,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严老爷的情况还不算稳定,诸位还是先带他回去,好生按照我开的药方与注意事项照顾他罢。”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严家人很快离去,不过离开之前,都让萧遥若找好了房子,到严家布庄说一声,让他们若要找萧遥帮严老爷复诊,也能找到人。

萧遥点头答应下来。

许大夫见严家人对萧遥如此礼遇,心中羡慕得不行。

这时严老爷的亲随问道:“老太太,这庸医该如何处置?”

许大夫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忙狡辩:“我是千金堂坐诊的大夫,如何是庸医?若非那赤脚大夫干扰了我,我如何能诊断错误?”

老太太不理会他,看向大儿子,说道:“你留下来处置,我们先回去。”

严家大爷点点头,送走严老爷等人之后,看向严老爷的亲随:“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如何与许大夫扯上关系了?”

严老爷的亲随忙将许大夫误诊,并且拖延了时间一事详细说出来。

期间许大夫一直在狡辩,可是没有人听他的。

看到众人根本不听自己说话,许大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严家大爷听完严老爷亲随说的话,便道:“他这是误诊了,幸得萧娘子,这事也不能拿他问罪,便放他回去罢。只是从今往后,我们府上,再不请他来看病了。”

许大夫听到这话,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严家在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平日里和相交的人家提几句,他以后便不能混了。

看严家大爷这神色,他分明是要将他这次的事说出去的。

萧遥在旁听到这里,便上前:“几位,请容我说几句话。”

严家大爷忙看向萧遥,文质彬彬个地一躬身,道:“萧娘子请说。”

萧遥道:“许大夫这次误诊,却不代表他的医术便很不好。我认为,需要看看许大夫平日里的医术,才能断定他的医术如何。”

她并非烂好心为许大夫说话,而是深知,一个大夫,并非什么病症都精通的。

她此刻,是在为所有的医者说话。

当然,许大夫自己搞错了,却还诬陷到她头上,她心里很是不快,但是事关医术,还是要就事论事的。

许大夫没料到萧遥居然会为自己说话,脸上顿时讪讪的,既有羞愧,又多了几分敬意。

萧遥瞥了一眼许大夫,又道:“当然,许大夫的医德,的确不是很好。”

治病不够小心细心,粗心大意,得知误诊了,第一想的不是补救,而是诬陷他人,这样的大夫,医德有亏。

许大夫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老脸顿时一红:“这位娘子何必如此说。”

萧遥正色道:“你诊断时,不注意病人的病情是否会加重,诊断错误之后,又推卸责任,指责是我影响了你,而不是马上想办法及时施救。你说,你的医德如何?”

许大夫顿时讪讪的。

严家大爷道:“这许大夫我倒知道,平日里倒是挺能治各种跌打扭伤的,一手银针,也颇为出名。其他的,倒不怎么听说过。”

萧遥听了,点了点头,又道:“给病人诊断之后,若无把握,应该及早请其他擅长的大夫的。”

许大夫点了点头,红着一张老脸没说话。

严家大爷点头,再次谢过萧遥,便带着人离开了。

许大夫冲萧遥拱了拱手,也一脸不是滋味地离开了。

萧遥突然有了一大笔收入,等于房租以及萧平的束脩都有了,顿时觉得肩上扛的重量轻了许多。

几人在城中转了两天,租下一个一进的院子,旋即开始置办家具和整理萧家。

一切忙完之后,已经是五天后了。

萧遥看了看手上的银两,见还有挺多的,便琢磨着开个小医馆。

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开医馆这事上,于是让香草和宝生物色铺子以及开诊所事宜。

这时严家送来了庆祝乔迁之喜的礼物,并请萧遥到严家去给严老爷把脉,看看严老爷如今的病情如何了。

萧遥倒没推辞,跟着去了,发现严老爷的情况很不错,想必是遵守她给出的规定的,当即点头:

“恢复得很不错,再养几天就好了。只是,严老爷患有消歇症,随时有可能会晕倒,所以身上最好常备一些糖。一旦感觉都有点头晕,赶紧吃糖。另外,不管严老爷有多忙,都得按时用饭,否则对身体是很不好的。”

严老爷以及严家人连忙点点头,又问了一些问题,便送萧遥出来。

这次,送萧遥出来的,是严府的管家。

管家送萧遥到门口,又送上一个荷包的碎银子当作是诊费。

萧遥觉得上次严家给的够多了,就拒绝。

严管家笑道:“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萧娘子莫要拒绝。”

萧遥这才收了。

她看了看天色,见还挺早的,想起要给萧平准备上书塾的笔墨纸砚,便对赶车的宝生道:“先别去买东西,而是回家带上萧平再出来一起买东西。”

带了萧平出来,萧遥和萧平去买笔墨纸砚,让香草和宝生去购买今日要购买的菜与日常用品。

因为手里头银钱还算充裕,且又不想经常出来购买,因此萧遥给萧平准备的笔墨纸砚就有点多。

母子二人买了笔墨纸砚,又买了好些书,这才说笑着走出书斋。

两人走出书斋之后,书架后面,一个男子若有所思。

他身旁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厮说道:“真想不到,竟在此碰见大少——咳咳,碰见萧姑娘。”

另一个小厮也点了点头:“看样子她过得还算不错。许是连孩儿也走了,因此看着正常了许多。”

韩半阙淡淡地道:“这些事与我们不相干,走罢。”

两个小厮忙点了点头,暗中吐舌,再不敢说了。

等韩半阙回到衙门去办公了,两人坐在廊下说闲话。

“蓬山,大爷在此当官,这城里无人不知,萧姑娘不可能不知道的,知道却来了,你说,萧姑娘是不是特地来此的呢?”

另一个叫多路的,马上摇摇头:“定然不是。她都有孩子了,还来找我们大爷做什么?难不成我们大爷是会要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子的人么?”

“看到萧姑娘才想起,大爷和离了快六年了,可却一直不肯成亲,你说,大爷心里在想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还在想柔姑娘吧。”

“嘘——”小厮蓬山瞬间白了脸,“你疯了,提起她做什么?她如今是宫里尊贵的娘娘,如何是我们可以随意讨论的?小心惹恼了皇上。”

多路忙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我看萧姑娘今日里的穿着打扮并不华贵,都是寻常的棉布,想来,她嫁的不怎么好。”

蓬山也马上点头附和:“的确不怎么好。若她知道季姑娘嫁到这城里不错的人家,不知道会不会去找季姑娘要银两,她从前在府里,可没少欺负季姑娘的。”

多路点头,又忍不住叹气:“哎,她就是性格不好。不然以她那张脸,嫁什么人家不行?便是做不了正头娘子,做个顶级大户人家的贵妾也是绰绰有余的。”

萧遥和萧平将买来的笔墨纸砚放回车上,见宝生和香草还要买东西,母子俩便逛了起来。

逛得差不多,两人回到和香草约好的地方,却不见香草和宝生,便站在一旁等着。

路上一些经过的人看到萧遥,都移不开目光,甚至有几个挑着担子的撞了人。

萧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又好气又好笑地转过身,面对墙站着。

萧平在旁道:“我长得也十分的英俊潇洒,怎么大家看我不曾看呆了呢?”

萧遥莞尔一笑,说道:“你还小,长大了,会有掷果盈车的效果的。”

母子俩正说笑着,就见香草和宝生津津有味地说着话过来了。

两人来到萧遥和萧平跟前,香草便开口,眉飞色舞的:“姑娘,上次咱们遇上那许大夫,的确是个庸医。他在那头,又被人揪着,说治不好人,还越治越严重呢。”

萧遥听了有点惊讶。

这些日子以来,她打听过了,千金堂是本城第二大的医馆,里头的大夫都挺有名气的。

许大夫既能在千金堂坐馆,医德如何暂且不说,医术应该不会太差的,怎么接二连三地诊断错了?

想到这里,便问:“来找许大夫算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香草说道:“许大夫给人治扭伤的,几日里不仅不曾好转,反而越发难受了。人家是家里的壮劳力,便来找他算账了。”

萧遥听了便道:“既如此,我过去瞧瞧。”

一来,她是个大夫,得知有病人,还是想帮忙的。二来,自己需要打出点知名度,此间在闹市,前去若能把人治好,效果应该很不错的。

她走过去,发现很多人围在一块儿看热闹,却又怕惹祸上身,因此站得不算近。

萧遥很轻易就走进了圈子里,看到几个庄家汉子正揪着许大夫要说话。

许大夫一脸的狼狈,不住地狡辩道:“你是腰部扭伤,我原本要给你正常开药方的,是你自己说要快些好,有希望少些银钱,我便用了偏方,你也是同意的。这偏方,我过去用过不止一次,从来不曾出问题,怎么到你便不好了?定是你自己隐瞒了病情!”

一个汉字马上喝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大哥隐瞒了什么病情?你若诊断出来又能治好,我们便给你认错。若你诊断不出来又治不好,我们绝不放过你!”

许大夫说一时回答不出,眼角余光瞥见萧遥,忽然想起萧遥说的话,便道:“这我哪里知道?我擅长的是跌打损伤,旁的病症,得请旁的大夫来治才可。”

“你这是狡辩。千金堂里坐堂的大夫,哪个不是什么病症都能医治好的,怎么到了你便不行了?归根到底,是你不会治病,你是个庸医!”

许大夫顿时大为焦急,却想不出什么话反驳。

萧遥看到两人争吵的时候,一个男子皱着眉头,扶着腰,不时伸手捏捏其中一条腿,又用手扶着跺跺脚,便上前去:“我略懂一些医术,不如让我来为这位大哥看看吧。”

正在与许大夫争吵的人听了,看向萧遥,脸一下子红了,很快移开目光,嗫嚅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遥看向受伤的男人,柔声问道:“可以让我为你诊脉试试么?”

受伤的男人看到萧遥时,同样涨红了脸,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紧张得很。

萧遥见了,便伸出手来。

受伤的男人见了,忙将自己左手腕放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这才伸出手递给萧遥。

许大夫看到萧遥居然来帮忙,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以为,这位萧娘子定然是很看不惯自己,或者瞧不起自己的,不想居然愿意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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