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三思，三思你个大头鬼！这个太尉，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还有夜璟辰，上赶着去送死是吧？

行，只要和他断绝关系，就不管她的事了。

“太尉为何要这么着急定王爷的罪？难不成是怕别人将实情说出来？”

她高声，不怒自威。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太尉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去问，而不是在此处胡搅蛮缠！不过我敢被查，你敢让人去查吗？”

“你！无知妇人，来人，把她给我押出去！”

夜璟辰皱眉，拳头轻攥，声音不高，却极其渗人。

“太尉大人，你僭越了。”

皇上还在，臣子怎敢随意让人来押王妃？

太尉面色刷的发白，连忙跪下：“皇上，臣也是让这无知妇人气糊涂了……请皇上赎罪，皇上恕罪呀！”

“都给朕闭嘴！”

那位九五之尊捏着自己的眉心，重重喘气，好像被气急了。

楚云歌叹气，佯装心碎：“王爷执意如此，那云歌愿意同王爷断绝关系，王爷以我为不耻，我也不愿再卑躬屈膝。”

“你也给朕闭嘴！”

皇帝摔出茶杯，大怒。

“当初你不顾皇家颜面，不顾丞相府与尚书府的颜面，执意替嫁，是你父亲来求朕，朕才为你遮掩了丑事，你如今又要断绝关系？”

他捏着眉心，喘一口气后，指着夜璟辰说道：“你说，她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夜璟辰点头：“是。”

太尉面色再变：“这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谁能证明？夫妻本就是一体，谁知你这妇人所言，是真是假？”

“父皇，儿臣能为璟王和楚小姐证明。”

此时，一道声音突从门口传出，众人齐齐回头，只见夜璟封迈着大步，从外侧入内。

“儿臣，参见父皇。”

“你起来，你刚说，能为璟王证明？”

他拱手，态度是一如既往的谦和。

“请父皇先治儿臣欺君之罪。”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说，朕饶你的罪过。”

皇帝坐下，皱眉看着众人。

“当初儿臣遇刺，还遇到叛军，的确是璟王救了儿臣不假，不过……刺杀当日，多亏了楚小姐为儿臣止血，才拖到璟王的医师到来。”

此话一出，屋内众臣面面相觑，夜璟辰气压更低，眼底闪过冰凉冷意。

楚云歌张了张嘴。

完了，会医术的事，瞒不住了。

“当日儿臣出城，偶遇楚小姐与世子，为了世子安慰，顺道将二人带上，遇刺时，是楚小姐拼命相护。”

“儿臣亲眼看到璟王护送楚小姐离开，前几日身体有恙，本想早些来告知父皇，谁知旧病复发，一直昏睡到今日。”

说罢，他轻轻咳嗽几声，楚云歌这才注意到，夜璟封面色惨白如纸，好像害了什么极大的病症。

不应该呀，按照离开时的模样看，他的病症应该好了大半，怎么会越来越严重？

“璟辰，你大皇兄所言，可是真是？”

皇帝瞬间改了称呼，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侧。

夜璟辰点头：“是。”

“好好好……好啊！我就知道，你向来孝顺，赫赫军功。也从来不主动讨要什么，断不会做出那种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拍了拍夜璟辰的胳膊，却是在伤处。

凭借医生本能。楚云歌挺身而出：“皇上，璟王受伤了，不能动他臂膀。”

一抹暗光在眼底划过，皇帝佯装收手，朝侧旁人吩咐：“去叫太医来！”

说完扭头：“你懂医术？”

楚云歌一哽：“不懂，只是会些皮毛。”

夜璟辰说道：“她无才无德，嫁到王府后，总算对麒儿还疼爱，奈何麒儿身体弱，她才拿起医书。”

这气氛总有些奇怪，楚云歌附和点头：“是是是。”

她无才无德？那苏灵衫呢？真好意思说她！

“这几日，你受苦了……”

皇帝叹息，指着太尉说道：“你，官降一职，罚两年俸禄！给朕滚出去！”

……

离开皇宫时，夜璟辰并未和她一起，而是先让楚云歌去马车上等。

与此同时，承乾殿西殿。

太医为夜璟辰仔细包扎伤口，随后提着东西，轻声离开。

皇帝站在窗侧，手中不知拍着什么东西。

“璟辰，今日之事……”

夜璟辰不卑不亢跪下，声音平静：“是儿臣疏忽，竟让那等无知妇人跑了回来，坏了我与父皇的计谋，如若不然，背后之人早已落网。”

“无知妇人……”

皇帝重复一句，突然笑起来，却没有笑的意味。

“那丞相府的小姐，对你还是真心，千里迢迢从江南跑回来，就为了为你辩白，方才在殿上哭的梨花带雨，你竟不心疼？”

“这幢姻缘，是她抢来的，儿臣如何开心？她回来，不过是担心连累丞相府，怕威及自身性命罢了，这种女人，不配儿臣交付真心。”

听到这般回答，皇帝满意笑笑。

“也罢，流放路上艰难，也不一定能引出徐家背后的叛贼，若是因此让你丢了性命，父皇可要心痛，回去吧……”

夜璟辰将将起身，皇帝突然扭头，目光冷寒。

“莫要忘了你和丞相的纠葛……当年之事，朕因为丞相的权势，不得不息事宁人，但朕不能忘却，你嫡姐因他丧命。”

他做样拭泪，拍了拍夜璟辰的臂膀：“那可是这世上除了你之外，唯一一个同你母妃有血缘的人。”

“你若爱上楚家那小姐，我且不说，你母妃也且不说，倒是你嫡姐……在天难安。”

夜璟辰抿唇，眼底黝黑一片，看不出意味。

他长久沉默一阵：“我即日便亲自送她去江南，待舒嫔娘娘生产后，将身体养好，再接她回来。”

父子二人，站位分明，皇帝在暗处，看不清表情，夜璟辰在明处，一举一动皆能看清。

他缓缓后退，行礼过后转身。

殊不知在拐角处，男人拳头收紧，面色再没了方才恭敬，反而冰如玄铁。

此刻骄阳正好，出了门，他并未着急离开，而是扭头看着阳光照耀下的三个字——承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