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楚云歌时，苏灵衫并未露出什么表情，她恭恭敬敬的向女人行礼。

“王妃娘娘，世子。”

楚云歌一怔，眼底夹杂着几分疑惑。

这还是从前那嚣张跋扈的女人吗？

“灵衫郡主，好久不见。”

她轻轻一笑，佯装平和的打招呼。

“从前我做了许多错事，经姑姑教诲，已是幡然醒悟，今日过来，只是想给世子送些东西，算是表达我的歉意。”

苏灵衫声音很平，听不出多大的波动，好像生来就没有感情似的。

她朝着身后人扬手，三两个脸生的婢女进来，手中端着木盘。

木盘上放的，都是些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

夜麒下意识抬头，朝着楚云歌看了一眼。

楚云歌轻轻抿唇，眨了眨眼睛。

小孩立刻会意，上前道：“多谢灵衫郡主。”

屋里其他婢女把东西接了过来，楚云歌官方的笑着，没有太大的波动。

“那我先告退了。”

苏灵衫也不多言，朝着楚云歌点头后，从屋里退了出去，一举一动，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等到少女完全消失后，麒儿才眨着大眼睛，一副诧异模样。

“云歌姐姐，我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呀？”

楚云歌戳了戳他的脑袋，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从麒麟园出来，经过花园时，楚云歌隐约听到角落里有仆人在议论。

“灵衫郡主回来，你看见了么？”

“看见了，谁没看见呀，真是好大的变化，从前都是趾高气昂的，这次回来，气质都温婉了不少。”

“你别说，她身边从前那些教唆挑事的婢女，全都不见了，现在伺候的都是些老实机灵，话又不多的。”

“没想到苏家那个夫人，竟然还活着，看来灵衫郡主变成这样，八成是她的手笔了。”

楚云歌脑中闪过苏悦芸的模样，虽然已经嫁给猎户，但从小在豪门世家中长大，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忘得。

就好像那天来王府，她对待恶仆，冷眼处理，在夜璟辰面前，又有长辈的架子，看到自己时，突然又软下来。

这样的张弛有度，若是想要帮苏灵衫对付自己，那她还得小心了。

……

接下来几天，楚云歌都在忙活着夜麒的生辰，她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工匠，谁也不许进来。

惹得许多人好奇探看，至于夜麒，表现虽然淡定，但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现在就冲就去看了。

生辰那日，楚云歌让人在宽阔的庭院内栽上竹竿，用机关之术，在竹竿顶端镶嵌上巨大的灯笼，将整个空地都照的亮堂堂的。

往日的生辰宴都是晌午举办，而她直接安排在了下午，宾客来时，日头已经落下，虽没有那么黑，但还是昏暗。

夜璟辰名声在外，来给夜麒过生辰的人数不胜数，王府门口几乎围的水泄不通。

太后和皇上没来，派人送来了礼物，倒是皇后，非要跟着舒妃一起过来。

“云歌！”

舒妃最近几日胖了些，她听了楚云歌的话，时时去太后哪里，太后乐的不行，对她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楚云歌正在和旁边的人说什么，听到这声，迅速看过来。

“你怎么来了？还没出月子，不知道好好养着自己的身体。”

“你别担心，宫中整天山珍海味的养着，没什么大事，就是烦闷，我才寻了个由头出来。”

舒妃乐呵呵的，抓着她的手就不肯松开。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太监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还在吵嚷的人群瞬间静下，整齐朝着女人行礼。

皇后和从前一样，笑的温柔，举手投足间都是和气。

“都起来吧，今日是麒儿的生辰，不必管我。”

此话一出，人群才再次喧闹起来。

皇后的目光在人群中流转，最后才落到楚云歌身上。

她用手绢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朝着此处过来。

原本松散的楚云歌被舒妃拽了拽衣袖，这才反应，迅速朝着女人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王妃不必多礼。”

皇后依旧笑着，又朝着舒妃看一眼：“没想到舒妃和王妃还有这般深厚的交情，她没出月子，都要过来看呢。”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舒妃神色一僵，抓着楚云歌的手松了松。

“皇后娘娘这是在吃舒妃娘娘的醋了？也是，两位娘娘都是绝色美人，自然是说的来的，不过我和舒妃娘娘，也都是我死皮赖脸，才有如今这样的情分。”

楚云歌眨着眼睛，佯装一副天真模样，一边说，一边将舒妃的胳膊拽了拽。

“去江南路上无聊，若不是我缠着舒妃娘娘说话，可真要憋死了。”

她明白，皇后心中是有忌惮的，舒妃年轻貌美，如今又生了龙子，日后指不定会如何。

她担心舒妃和璟王府联合，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果然，不管多么位高权重，看起来多么温柔的女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听到这些，皇后的神情总算松了些，还不等她再说话，夜璟封就迈着大步，从不远处过来。

“母后，舒妃。”

他朝着二人拱手，皇后轻轻一笑：“你呀你，非要跟过来，从前都不爱凑热闹，我还以为你看上哪家的小姐了呢。”

偏偏夜璟封正经的要命，眉头轻轻一动，出声道：“母后别拿儿臣打趣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免得你脸皮子薄。”

男子抬头，一双眼睛温柔似水，直直的盯着楚云歌。

他说的很随意，好像二人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听说麒儿很期待今日的生日宴，我也听说，是你一手操办的，所以想过来看看。”

楚云歌眨了眨眼睛：“那大皇子就来对了，今天的生日宴，保准让何为大开眼界。”

“王妃，王爷喊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不远处，小桃冲着这边轻呼一声，楚云歌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抱歉的朝着几人行礼。

“那皇后娘娘先在王府上逛逛，我过去一趟，等会儿再来陪您说话。”

“好，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