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时间：六年前。地点：裴长律寝室

//前情提要：寒商一直在等着许知意的手链,考试周临近，他在裴长律的寝室里无意中看到，裴长律的书包上挂着一条包链,上面的圆扣似乎就是装着手绘心的那颗。

if(许知意不小心把画着心的小纸片留在了送裴长律的包链的圆扣里){

接第37章第86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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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此番外

寒商不动声色地握着那条包链，手指微动，三两下,已经旋开了黑色圆钮的外盖。

扣子里面空空如也。

寒商暗暗地松了口气。

那颗许知意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小小的心不在里面。

“对吧，寒商？”

寒商抬眼看向裴长律，刚才在走神，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寒商：“嗯？”

裴长律翻着桌上的一堆书,重新说了一遍：

“我在说,知意说她今天要赶期末前最后一个画稿,可能要晚点回学校，我跟她说,接稿什么的,都不重要，不行就推掉算了,以后想出国读博的话,还是得搞好成绩,绩点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对吧？”

“哦。”寒商悄无声息地把圆扣的盖子重新旋回去，“许知意怎么说？”

裴长律忙着鼓捣桌上的书堆,没看见寒商在干什么，叹了口气,“她不肯。非要画完。”

裴长律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那本笔记，翻了翻，塞回包里。

“我一会儿就把这些书给她送过去,顺便吃个午饭，你要一起来么？”

“不用了，”寒商说，“我还有事。”

许知意今晚会在出租房那边。

一整个下午，寒商都在纠结。

咖啡店今天排的是晚班，寒商心不在焉地上到晚上十点，下班出来时，站在路灯下，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初夏温暖的夜风里，他骑着车，穿过街道，穿过小区，心脏在雀跃地跳动着。

跳动得越来越轻快。

这是他早就该做的一件事，竟然拖到了现在。

寒商把单车停在老旧的居民楼门口，走进楼道，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许知意正在房间里疯狂地赶画稿。

期末到了，马上就要进入考试周，她手里还有最后一份画稿没有画完。

正画到完全忘了时间的时候，忽然听见“笃笃笃”的声音，许知意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有人在敲门。

她下意识地瞥了眼手机，看清时间，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这正是每次寒商下晚班后过来的时候。

好像不太可能，毕竟自从裴长律回来之后，寒商就再也没有单独来过了。

可能是楼上哪个奇怪的邻居，或者外卖小哥找错了地方

许知意放下笔，跑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

楼道的灯又坏了，不过外面的小区的路灯亮着，映出门口的人影，只看剪影，许知意就一眼能认得出来。

竟然真的是寒商，站在门外。

而且只有他自己。

寒商大概看见猫眼透出来的光被遮了一下，马上出声：“许知意，是我。”

“15[(”

许知意赶紧说。

她火速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飞快地梳了几l下头发，又急匆匆跑回房间，把床上和椅子上乱扔的衣服挂起来，拉平被子，摆好枕头，才重新回到门前，把门打开。

是许久不见的寒商，手里拎着两杯奶茶。

他还穿着咖啡店的白衬衣，肩宽人高，几l乎高快到门框，眼睛明亮，站在阴影里，仿佛自己就会发光。

“我刚下班。”寒商说，“正好过来找你，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学校。”

他走进来，熟练地把奶茶撂在旁边厨房的台面上，又从鞋架上取下那双男式拖鞋。

无比自然，就像以前每次来的时候一样。

“好啊。”

许知意也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自然，仿佛他昨天才来过似的。

寒商换好鞋，洗过手，把奶茶从袋子里拿出来，递给许知意一杯。

许知意吸了一口，浓郁的芒果味，清甜滑顺，是她喜欢的杨枝甘露。

“还在画画？”他问。

“是，你还记得上次找我画教辅材料插画的那家吗？我画了一大堆小动物的那个。又是他们的单子。”

上次的教辅插画，他们非常满意，又找来了，报酬给的很好。他们现在算是许知意的老主顾，裴长律说什么来不及画就推掉，是绝对不可能的。

寒商完全明白，点了下头，走进房间。

他来到书桌前，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放在脚边地上，在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取出书。

许知意看了一眼，马上抽出湿巾，去抹他那块台面。

书桌那个角落很久没有人用了，许知意又忙，没时间收拾，落了薄薄一层灰。

寒商把湿巾接过来，自己动手擦干净，“好久没来了。”

许知意：“是啊。”

寒商把书本摊开，“你画你的，不用管我。”

两个人一人一杯奶茶，各做各的事，房间里极其安静。

许知意画了一会儿，忽然用余光看见，寒商不再看书了，伸出手。

桌上放着装着皮绳配件的塑料小盒子，寒商又把盒盖打开了。

他从里面取出编了一半的手链，正在研究。

许知意心中一跳，不过没有上次被他看见时那么紧张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编得挺不错的。

这条手链用的是最细的皮绳，几l根并在一起，编法有点复杂，但是很平整，只是编了一半而已，还没有完工。

寒商捏了捏手链上串着的黑色哑光

圆扣，仿佛随口问：“我上次看见的扣子，好像不是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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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商仔细端详，很同意：“没错，好多了。”

他又问：“许知意，你这是在编什么？”

许知意的心慌慌张张地乱跳起来。

反正编好后，早晚都要送他。

许知意下定决心，干脆直说：“我正在编一条手链，想送给你。不过最近太忙，还没编完。”

她脸上抑制不住地一阵阵发烧，努力控制着，不让表情露出痕迹。

她补充：“算是圣诞礼物……”

圣诞还离得很远。

“呃……生日礼物……”许知意改口。

可今年寒商的生日已经过完了，也送过礼物了，明年的生日离得更远。

许知意在脑中快速搜索，接下来还有什么适合送礼的节日？

总不能说是七夕。

再往后是中秋，没听说谁中秋节送同学礼物的，接下来就是尊老敬老的重阳节……

她胡思乱想着，寒商转了转那枚扣子。

“为什么非要是过节才能送礼物？等你编完，随便哪天，就送我好不好？”

说得好像无论她哪天送，都是过节。

寒商说：“不过不急，我知道快期末了，你最近很忙，我可以等。”

他这几l句话仿佛意有所指，像是某种心照不宣，两个人一起安静了片刻。

寒商攥了一会儿那条未完工的手链，终于要把它放回盒子里。

他伸出手，忽然“嗒”的一声轻响。

圆扣的盖子大概上次打开后没有旋紧，直接脱开，掉进小塑料盒里，露出扣子里隐藏的空槽。

许知意吓了一跳。

扣子里的秘密，就这么直接在寒商面前曝光了？

不过许知意马上发现，扣子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那张画着一颗心的小纸片呢？

许知意快速地想了一下，忽然想起，那天想把小纸片从旧扣子转移到新扣子里时，甲方突然发来消息，说画稿有几l个地方要大改，她当时扔下扣子，马上回消息。

许知意腾地站起来。

该不会……把那颗心留在送给裴长律的包链里了吧？

那就乌龙大发了。

可是现在都快半夜了，总不能杀到裴长律的寝室去，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晨。

得想办法把它偷回来，还要偷得神不知鬼不觉。

正想着，忽然意识到，寒商还坐在旁边，偏头看着她。

“怎么了？”他问。

许知意忧心忡忡地重新坐下，“没事。忽然想起点东西。”

“有东西丢了？重要的东西？”他再问。

猜得倒是很准。

许知意点头：“嗯。”

要是丢了倒是

好了，就怕它去了不应该去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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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弯下腰，伸手从地上捡起点东西，托在手心里，送到许知意面前。

“是不是这个？”

他的掌心正中，安静地躺着那片画了一颗心的小纸片。

看来是倒来倒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许知意大大地松了口气，没到裴长律那里去就好。

她伸手去接，“对，就是它。”

寒商却收回手，没有给她。

他重新拿起手链，轻轻捏起这颗心，小心翼翼地放进扣子里，再认真地把扣子盖好，扭紧。

“应该放在这里，对么。”

这像是个问题，他却很笃定，不是在问答案的意思。

许知意凝固在那里。

寒商全都知道。

也不知他是怎么猜出来的。许知意原以为要过很久很久之后，他才会发现扣子里藏着的小秘密，没想到手链还没送出去，他就已经看穿了一切。

寒商认真地把扣子拧好，重新放回小塑料盒里，才抬眸看向许知意。

他的眼眸清澈，目光真诚，直直地望进许知意的眼底。

“我知道这是给我的，我等着就好了，对不对？”

纸片上的一颗心安静地躺在手链里，许知意的一颗心却跳得快要从胸膛中冲出来。

没关系，那就现在说清楚好了。

许知意也直视着寒商，鼓起勇气点头，“对，是给你的。”

然后脸上就开始发烫。

表白这件事，尤其是当面直接表白，比许知意原本想象的难得太多了。

寒商看出她掩藏在勇猛后的窘迫，用手拉住桌沿，轻轻用力，椅子和他一起往许知意这边滑过来，停在她的转椅旁边。

他伸手拉过她没拿笔的左手。

“你送我一颗心，我也还你一颗心。”

寒商认真地说。

他伸手到许知意的笔架上挑了挑，抽出一支金属红色的彩笔，在许知意的手心里下笔。

画几l笔，端详一下，再画几l笔。

他的笔尖轻轻划过她的手心，像小动物毛茸茸的爪尖，痒痒的。

一颗同样小小的心渐渐成型。

“我没你画得好，”寒商说，“我只会留一点白，当成高光。”

他画完了。

许知意被他握着手指，看看掌心的那颗小小的心，再看看他垂着的浓睫。

他的心意坦白明了，现在全交到了她的手上。

许知意有点想哭。

“……可是……我会洗手啊？”

洗了这颗心就没了啊。

许知意很想对他吼：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画在手上，寒商你是不是傻？

寒商抬眸看向她。

他放开她的手，用拇指点了一下自己左边胸膛。

那是心脏的位置。

他说：“没关系，这里还有，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