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02

艾达一眼就看见书店的情况，如果不是车上还有约克，她会毫不犹豫放弃，装作视而不见直接离开。

她知道克莉丝汀的预谋，虽然对方和自己都想谋求族长之位，但抛开她们同属伊沙的内部竞争，在当统一对外的时候，她们只会彼此掩饰和帮助。

但偏偏车上有个约克，对方不仅和超级英雄关系密切，本身也是艾达猜测的城市意志，自己的身份绝不能再对方面前暴露。

而约克在身边最麻烦的一点就是，他本身就是个超级英雄报警器，如果他知道了伊沙和天使的斗争，不过十分钟，钢铁侠的战甲就会出现在面前。

要想不引起怀疑，还要不把事情闹大，就需要从源头让消息断绝传出去的可能。

艾达·伊沙表情暗了一瞬，她的视线扫过神盾局特工专用车上的信号屏蔽仪，手指动了动又收了回去，还是不放心神盾局的技术。

斯塔克总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发明，也许神盾局的屏蔽技术不仅没能起上作用，还会打草惊蛇也说不定。

这是最糟糕的。

艾达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她跳下车后在冷风中冷静了两秒，装作等待约克一边惋惜的抱怨：“今天好不容易是个团圆日，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她们在搞什么啊？”

约克果然被吸引注意力，放开了按在手表上的手：“是啊，难得的团圆日。”

艾达勾起唇角：计划通！

她表面是在检查弹药，一边继续和小男孩嘟囔：“伊沙又发现新目标了？不是说，但她们不能找个别的日子吗？我那帮同事肯定不愿意加班，让那帮超级英雄过来也太欺负人了……”

她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悄无声息的把黑锅抛在那两个非人生物身上，同时内心向约泽尔神祈祷，希望约克和那两位不熟。

神盾局得到的数据来说，约克之前来过老书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老书店里爆发了一场争斗，不仅打垮了老书店的墙壁，斯塔克都远远飞过来了，可以预见他们的关系不会很好。

再加上自己的言语引导，约克应该会很容易把矛头转向天使和恶魔这个奇怪的组合，而下意识态度偏向伊沙。

而对一个从小生活在气氛敏感家庭，现在更是神盾局高级特工的艾达来说，只要有这点偏见，她就有可能联合对方一起，在这起争斗中把伊沙们摘出来。

但约克出乎他的意料：“亚兹拉斐尔先生并不是一个乐意看到战争的人，”他抿了抿嘴，也没反驳艾达话里维护伊沙的部分，而是严肃表情，努力板正自己的娃娃脸。

好吧。

艾达不勉强，她注意到小男孩那个手表上闪过什么选项，但对方细白的指尖坚定的点在红色的【NO】上。

小男孩中了自己的圈套，察觉艾达好奇的目光，他眼神飘忽了下，但很快坚定起来。

“你说的对，不能让超级英雄们在难得的团圆时间还加班，我觉得这场打斗不一定那么严重，也许只是个误会，我们两个就能解决。”

尽管这是自己引导所得，但艾达并没忘记自己接触约克时斯塔克警告的那些话。

她装作犹豫的样子，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掏出通讯器，装模作样的想要联系谁，但下一秒就被小男孩按住了。

“求你了！”小男孩眼睛水汪汪的，其中的希冀和渴望涌出眼底，极力祈求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我们自己就可以解决掉的，这不会有多难。”

艾达犹豫了，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顿时给了小男孩希望，他更加粘人，蓝眼睛里几乎要滴出泪花：

“这是为了他们着想，今天之后他们大概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亲人了，这机会千载难得，浪费在这件事情上不值得。”

女特工表面上依旧不尽人意，实则内心动容的同时，大脑正冷静的数着次数。

中国古代有三顾茅庐的故事，她也听过三思而后行之类的道理，三是个很重要的数字，她要等到第三次再同意，这样既不会损耗小孩的毅力，也端正了自己的人设。

于是在小男孩几乎是撒娇喊出“姐姐”的时候，女特工先不假思索的同意，之后才意识到语境，低头对上小男孩震惊的、类似“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目光时，她自己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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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确定不了自己到底是因为提前确定好了要在这一遍同意，所以才回答得那么快，还是自己内心也对“姐姐”这个称呼毫无抵抗力。

这点绝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不仅是同族的竞争对手伊沙们、神盾局的同事还是任何人

——尤其不能被斯塔克知道！那老男人对这小孩的想法瞎子都看得见，如果被他知道，那小肚鸡肠的家伙肯定会迁怒。

他舍不得往约克身上发脾气，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

她很有可能失去呆在约克身边的工作。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特工，这只不过是换了另一个工作，但她对城市意志还有其他的企图。

所以，无论为了冷酷高傲的女特工形象，还是为了她暗地里的计划，她都要隐瞒下她和约克之间的所有可能亲密的举动。

艾达现在只是简单的思维发散，她完全没意识到这份考虑会在之后惹来多大麻烦。

之后的艾达只能含泪确定现在自己的一个观点：斯塔克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孤寡老男人！

艾达和约克两人闯入的动静惊动了双方，双方都是约克的老熟人，于是也很给面子的停下了动作，暂时休整等待约克说出来意。

克莉丝汀虽然有自己的计划，但她也不会在背后对族长埃利拉认定的计划使绊子，这时候也没打算直接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伊沙们的本性，在小男孩问起原因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我们和希伯来文化的上帝和天使有些过节，私仇，打扰到你真不好意思。”

这点确实没错，她们脱胎于希伯来文化，和《圣经》中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惊世人物有同一个历史，但《圣经》中，生养她们的文化和血统只承认男人，万有的上帝以男性的身份出现。

她们不满，所以打破所有决定建设自己的神，对标男性的上帝，以女性文化为根本的神。

她们称呼自己的神为“约泽尔”，全称“约泽尔·埃洛因·洛纳西姆（Yotzer Elohim LeNashim）”，在希伯来语中意为为女性创造的神。

她们自称为伊沙（Ishah），在希伯来语中意为女性、妇女，姓氏提醒她们自古以来的使命和信念，她们始终如一，为了自己同属的女性而奋战，为了创造一个属于女性的神衹而绵延至今。

也许发展到某些时候，伊沙内部会出现异样的声音，会有人忘记祖先的愿望，以为早已个女神并没什么必要。

这样的声音经常会出现，因为伊沙们总是不同于族外的那些女性，她们要强很多，所以总是失去对世界的感知。

但这样的声音并不会持续很久，解决异常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放她们出去游历就好了，她们也许能救助一个被家暴的女性，也许能从一个贵族手下救出几十个女奴隶，也许可以屠掉整座践踏女性的村子，她们甚至可以聚集起来杀死一个小国家的国王……

但这样并没什么作用，每当有伊沙如此沾沾自喜的时候，她们就会发现，前方还有无数女性仍然在遭受苦难，仍然有贵族和男奴隶欺压女奴隶，暴君之后的明主依旧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甚至女性自己都主动把脖颈伸向绞刑架和套索，通过压抑自己的教条压抑其他女性……

每一位伊沙都会回来的，她们总会认同祖先的观点：帮助女性只靠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这个计划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有意义，她们要造一个神改变世界。

她们世世代代信奉和期盼约泽尔神，正如女性的困境世世代代始终存在。

艾达从克莉丝汀眼中看到了坚持和熊熊恨意，她确实恨这个世界和所有男性，对自己信仰的东西深信不疑。

对方并不认识自己，只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为父权社会和男性领导打工的普通特工，此时看向同为女性的艾达时，克莉丝汀的目光中是显而易见的怜悯。

也许在场其他人并没发现，但艾达对此十分敏锐，她从小就十分痛恨这样的目光，痛恨别人因为自己又个那样的母亲……

艾达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压低下巴跟在约克身后，装作自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特工，用约克和阴影挡住投诸到自己身上的视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听到那小孩对身边的暗潮涌动一无所知，此时正有些傻乎乎的歪着脑袋，费解的询问那双方能不能不要在今天的时间打起来。

“那得看那边的小姐们”恶魔从天使的白色羽翼后面探出头，远远看过去像是把头搁在天使肩上：“主动挑事的可不是我们。”

克莉丝汀丝毫不示弱，她没打算放弃今天来之不易的计划：“我们的世仇不共戴天！”

于是约克终于不用纠结怎么劝架——他们又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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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免费阅读.[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