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务室，刘愿想提前下来，但是程望没撒手她不敢下去。

他能感觉到，刘愿很轻，抱起来毫不费力。

看着眼前正在发呆的刘愿，眼睛直直盯着自己，动都不动一下，离得这么近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而被放在空床位的刘愿这个时候正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还有眼睛下勾人的泪痣。

他的脸上很干净，没有痘痘坑印也没有任何疤痕，唇色微微泛红，动了动嘴。

“看够了没？要是没看够我再凑近点儿？”

程望双手撑在刘愿坐的病床上，靠近了些，鼻尖快要相互触碰了。

“没有。”刘愿回过神来，浑身一颤，身子往后倾了倾，双手挡在身前：“不是，不用！不用！”

医生刚给一个同学开完药，见刘愿坐在病床上，就朝他们走了过来：“同学，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望让开了地方：“她的脚腕扭到了。”

医生蹲在她面前帮她按了按脚：“这儿？”

刘愿点了点头。

医生又给她转了转，起身说：“好了，应该是脚突然用力扯到筋了，没多大事。”

刘愿听到没事就站了起来，刚才缓了半天了，站在都感觉到不疼了。

她又没那么娇嫩。

程望摸了摸她的头：“下次看着点，真不小心。”

医生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从他们身后走了过去。

在学校呆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这个年龄的学生了。

“你能别动手动脚的吗？”刘愿把他的手拍开了，眼神凶恶地看了他一眼。

程望把手机拿了出来，跟在她后面举起手机看着今天拍的照片，漫不经心地说：“嗯，都听你的。”

难得程望能这么老实听话，让刘愿觉得不太对劲了，本能地往后抬头看，就看到了一个手机举在程望手上。

她以为程望在偷拍她，反应过来立马要上前把他的手机抢过来。

程望行动迅速地把手机屏息了，举得高高的，不让刘愿抢。

“程望！”刘愿一边追他，一边想着怎么拿到他的手机。

程望只怕她脚又扭了，感觉她这么小一只，有点娇弱，就慢慢停下了脚步：“你还是别跑了，一会儿再扭到脚就不好说了。”

刘愿知道自己不高，够也够不到程望高举着的手机，小跑到他身边突然扑倒在了他面前，装作不小心的样子，但是突然扑倒，膝盖真的挺疼的。

见她这样，程望就顺着她来了，紧忙蹲在她面前不忘责备：“都说了不要跑了，疼不疼？”

刘愿一手扶着他的肩，装作很疼的样子，另一只手想要去抢他的手机。

她不知道，在她注意力都在抢手机的时候主动抱住了程望。

正要准备逗她玩的程望，伸出了手突然停滞在半空，眼睛看着她认真专注地去抢手机的样子，好心动好心动。

风里夹着洗发水的香味，混进了他的鼻子里。

早就料到了，她刚才是假摔，见刘愿抢到手机高兴起身，他也跟着起身了。

“你又不知道密码。”程望环着手臂看着她，还小声补充了句“笨刘愿”。

刘愿点开了手机，锁屏界面是他和一只哈士奇，碰巧看到有一个女生给他发来了消息。

许小施：我今天要来你们学校了诶。

许小施：哎，程望，到时候可要认出来我啊。

“你的好妹妹跟你说话了。”刘愿语气都不开心了一个度，突然就脑子像烧起来一样。

他这幅模样的男孩子一定有很多女生聊啊。

那他对自己也许只是玩玩的态度，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就不要再和程望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了，她才不想成为别人的玩具，玩腻了丢在一边。

程望见她把手机给自己，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什么妹妹？”

刘愿见他没接过手机，就把手机直接塞进了他手里：“你不会自己看啊？”

程望见她要走，忙追了上来，看了手机一眼：“看了，以前的同学，才不是妹妹。”

“对对对，单纯的女同学。”

刘愿说着拿出来了蓝牙耳机在草坪上坐了下来，把耳机戴到了耳朵上，又点开手机听歌，不想听信程望的话。

程望把她一个耳机取了下来，戴到了他自己的耳朵上，拿着手机打开了微信给许小施回了个嗯。

刘愿趁他一个不注意，伸手就要抢手机，却扑了个空。

程望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了那只手，抬起头看了看像个狂躁小猫的刘愿：“想牵手直接说，给你牵。”

她的手很凉，每次抓到都很凉，像暖不热的冰块，也好像她始终暖不热的心。

“松开……”刘愿挣脱了一小会儿，没能把手抽出来，两只手一块挣脱都挣脱不出来。

气的脸红。

程望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附在她的手背：“给你暖暖手。”

“去给你的妹妹暖手，松开我。”刘愿不知道脸是怎么红的，只感觉心里很乱很乱，有一股气憋在心底撒不出来。

跟程望在一块的时候，总感像是在谈恋爱，所以当看到那个给他发消息的女孩子时也会下意识的说一些醋话。

可是想来想去，他们又没有在一起，为什么要吃醋，为什么要在意他和别的女生。

程望松开了右手，用左手包住了她的一只手，语气里充满了关心：“体寒啊。”

反正刘愿也挣脱不了，索性就让他包着自己的手了，不费力气了：“又不关……”

“关我的事啊，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会心疼的。”程望打断了她的话。

她每次只会嘴硬的说关你什么事，吃了醋说反话的样子真的很有趣哎。

光照得刘愿睁不开眼，她躲避着强烈的光，也躲避着炽热的爱。

“程望，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

程望犹豫片刻，手慢慢松开了，好像听到了句玩笑：“江澜吗？”

“你就当是吧。”刘愿说的心里堵堵的，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但她不敢直接面对程望赤裸裸的喜欢，她什么都不敢。

这一刻她想到了陆长明，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像大哥哥一样每次打游戏都让着她的那个男人。

程望看着她不说话，眼睛里慢慢蓄了一层水雾，只听见耳机里面的歌放着水星记里面的片段。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星星怎么可以

拥有你

……

这首歌在此时更是应景了。

她有喜欢的人，她喜欢江澜。

那个男生到底有多好，可以让刘愿喜欢。

心里很难受，第一次认真喜欢一个女孩，却回头发现她心里有人，把他丢在了身后。

“他很优秀吗？”程望声音里带着温柔，还有一丝不服。

刘愿还沉浸在刚才手被他暖热的感觉里，离开他的手，她的手立马就凉了下来，却让她变得清醒了起来：“也没有很优秀，而且……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得特别优秀吧？”

程望看了看她，她从刚才到现在就没再敢看他一眼，只让他觉得刘愿在撒谎，她只是害怕自己突如其来的爱意，不敢接受，不敢确定。

“也是。”

他有点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绪，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趁眼泪还没掉出来，抬着头努力把眼里的一层雾憋了下去。

可是还是有点委屈，有点难过，有点不舍。

起身走掉，耳朵里的蓝牙也被他带走了，他摘了下来，塞到了兜里。

突然就好难过，明明很努力地在融入她的生活，很努力地赶到她的面前陪着她，原来做的好多事只能感动一下自己。

被晾在一边的刘愿自己坐在草坪上：“呜呜呜可恶，为什么不把我的耳机还给我……呜呜……”

她哭了一小会儿，发现只带了一小包纸，刚来操场的时候跟王橙橙王琪去厕所用了一半了，擦了擦眼泪跟鼻涕，一小包纸用完了。

眼泪还在往外流，她用手抵在了眼睛边，想让自己坚强一点，再哭妆就要没了。

过了片刻，眼前站了一个女生，蹲下来递给了刘愿一包纸，温柔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同学，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