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嫂子说, 每年过年的时候，妇联办都会组织军嫂们到饭堂一齐包白面饺子。

那肉那富强粉可全都是公家出的，包出来的饺子在饭堂煮熟后, 却是免费发给大家吃的。

一人能分到好几个，端回家给孩子吃也行, 老热闹了。

方嫂子也说, 她在家属楼这边过过三四回年, 这边年味还是很足的。除夕那夜可以小家自己过日子，也可以到饭堂那边去凑个热闹。

有专门的部门组织活动，毕竟留在部队过年的, 除了家属楼这边的一家家, 还有集体宿舍那边单身又没回家的兵。

两人感叹, 可惜今年大家都回老家过年, 要不然过年一起凑个热闹, 想想也是快乐的。

周云梦听了笑，只说今年没办法, 说不定明年可以呢。她对部队这边过年的氛围也挺期待的。

年二十七这天，林津平正式休假。

正好这天也有班车到县城，于是他们准备出发回老家。

要带回去的衣物和别的东西，老早就收拾好了, 还不少。冬天衣服多, 好在最厚实的棉袄穿在身上，没那么占位置, 包裹里就是些贴身衣服和毛衣。

周母单独收了一个包裹, 周云梦和林津平则因为老家那边还放着一两件衣服，不用带这么多，两人的衣服塞在一个包裹里, 鼓鼓囊囊的好像随时都能撑开。

宜宜的东西是最多的，大毛巾、方巾、口巾、尿布、衣服……塞了两大包裹才勉强装完。

好在有三个大人一块回去，提四个包裹回去也不难。

要出发的这天又多出一个包裹，装着午饭和两个暖水壶。

因着赶着出门，早上也没有开火，免得待会饭后还得收洗碗筷锅那些。

林津平一大早去饭堂买了大肉包、菜包、烙饼等，两个铝制饭盒塞得满满当当。

一家三人一起吃过早饭后，剩下的都带着路上吃。周母也把两个暖水壶全都灌满温水塞进包裹里。

宜宜还在睡着，等他们吃过饭后，和往常差不多的时间点，她也醒了。

周云梦用温水给她擦洗过脸后，喂她吃口粮。

这孩子吃完后还挺精神，周母拿了连体棉服给她穿上，再套上小鞋子，戴上小帽子。

周母感叹：“咱们宜宜穿上这身真可爱，跟福娃娃似的。”

原本小小一团的奶娃娃膨胀了一圈，漂亮的棉袄可爱的帽子鞋子都很讨喜，孩子这时像是听懂了外婆的夸赞，嘴角扬起，小酒窝明晃晃的，杏眸泛着水光，咿咿呀呀几句。

别说周母，周云梦这个当娘的瞧着，心都要软成一潭汪水，无风泛涟漪。

林津平进来瞧了，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感叹：“我们宜宜真可爱。”

他抱过孩子逗弄着，软绵一团，捧在怀里像是捧住全世界，钢铁意志也在这刻溃不成军，心里一片柔软。

快到点时，周母又给宜宜裹上一身棉被，包得严实，说是到外头风大，别吹着凉了。

周云梦和林津平也赞同，只要孩子没闹着热闹着不舒服，那自然是多加一重保障好。

包裹太多不好拿，其中宜宜两个包裹塞进麻袋里。

于是，周母抱着孩子，林津平左右肩各挎一个包裹，手上再提一麻袋，周云梦则提着装饭盒和暖水壶那一包裹，一家三大一小出了门。

出了门后林津平不放心又进去检查了遍，确定窗户全关水电全关后，才出了家门口，合上家门，上锁。

而此时不管是对门还是隔壁家都没有动静，不像往常坐班车去农集市的日子，一有动静方嫂子叶嫂子就推门出来。

她们两家昨天就各自回老家了。

林津平：“我们下楼去吧。”

林母和周云梦应好，宜宜还醒着，啊啊啊啊地应和着。

回家过年本就是值得期待的事，想到马上能和家人团聚，又是一起出行，更加不会有什么离别的愁绪，有说有笑地下楼。

家属楼一栋前这边等车的军嫂们比往日还要多。

她们站在一处角落，周母压低了声音道：“不是说大多数人都回老家去过年了吗？”

周云梦同样低声道：“这些可能是留在这边过年的，今天年二十七，再过三天都初一了，该买的东西都得今天去买，所以人多点。”

林津平：“还有些一家子的，应该是要去坐火车回老家。”

周母点头：“对哦，我咋一下子没想到呢。”

很快班车到，他们赶紧过去排队，这么多人差点把班车挤满，后头上来的人都在庆幸，还好还有位置，还好上来了。

因为人多，只是和司机赵志简单打过招呼。很快到了农集市这边，他们坐在车后头，也是最后下车的。

赵志看了宜宜后笑道：“恭喜津平弟妹啊，这闺女长得真好看。”

林津平和周云梦笑着谢过，有人夸闺女，做爹娘的都高兴。

简单聊了几句后，他们下车往火车站去。

提着东西容易累，抱着孩子也累，照顾着周云梦和周母，他们走走停停，好在时间充裕倒也不赶。

反而是宜宜这孩子，周母抱得平稳，她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到了火车站，买车票，到站台等着，列车到了上车厢，找到位置坐下。

车厢位置是一排四个位置，中间隔着过道，买票时特意挑的位置，正好是同一排。

周云梦和周母坐在一起，林津平隔着过道坐。行李包裹那些都放在座位底下，随时能够关照到。

周母和闺女说：“小梦你早起折腾这么久，困了就先闭眼睡会吧，宜宜有我和津平看顾着呢。”

她这次坐火车，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在，又有闺女和女婿陪着，周母淡定得很。

林津平望过来，也说：“对，小梦你先睡会吧。”

周云梦应好，她确实有点困了，靠坐着椅背闭上眼酝酿睡意。

她睡过去了，林津平也起身抱过宜宜，让周母先睡会。

周母连说不用，她抱着外孙女不累。

林津平就说，两人轮着抱孩子，让周母先休息，晚点他休息时再让她抱。

周母这才跟着闺女闭上眼睡会。

这趟回家之行特别顺利，时间也过得飞快。可能是一行三人带着个娃，吃饭睡觉外还可以凑着聊几句。

转眼到了下午四点多，列车到站。

还是和之前一样，周母抱着孩子，林津平和周云梦提着包裹，走过节节车厢下了车，一眼就瞧见已经站在站台那各自推着辆自行车等着的林大哥和林二哥。

林津平当即挥挥手和人打招呼，林大哥林二哥显然一直注意着这边，也挥挥手算作回应，笑容满面推着自行车过来。

“婶子、三弟、弟妹好。”

“大哥、二哥好。”

“哎你们好。”

林大哥、林二哥见到许久未见的三弟一家三口也是高兴，打过招呼后注意力便落在周母手里抱着的孩子上。

经常听娘念叨老三家闺女有多可爱，一口一个宜宜念着想着，他们也带着善意的好奇，想要见到这侄女。

周母见状稍微调整抱宜宜的姿势，让他们能看见孩子的正脸。

孩子睡得正香，恬静的面庞白皙莹润，五官精致，一眼就能看出三弟三弟妹的影子，林大哥林二哥瞧了连声说这孩子可爱，也懂了娘为什么经常念叨不忘了。

除了为了这孩子是盼了许久的老三孩子外，也因为这孩子长得好看可爱，还有娘经常念叨着的那些乖。

林大哥：“走吧，我们先回去，家里估计已经开始做晚饭了。婶子你今晚也在我们家吃，你也辛苦了，待会吃完我们再送你回家。”

周母这回也不推脱，爽快应好：“行，那今晚就去你们家吃饭喽。”

出了火车站，周母抱着宜宜坐上林大哥自行车的后座，周云梦提着个包裹坐上林二哥自行车后座。

冬天天冷，孩子不能在外面吹太久的风，周云梦也走不了那么长的路程。

所以早先拍电报回来家里报信说他们年二十七回来时，就特意交代了家里去找韩家借辆自行车，这样子有两辆自行车就能把周母和周云梦都载回去了。

林津平则提着包裹走回去，他说：“你们先走吧，我稍晚点就到家。”

林大哥点头应好。

林二哥交代：“那老三你路上小心点。”

他们一骑自行车，车轮轱辘向前滚动，往回家的方向走。

因为冬天天冷，他们也没有刻意放慢速度等老三，还保持着稳当比较快的速度回家。

路过邮局，周云梦瞥了眼窗口那边，里头的人是不认识的一个女同志。算着月份，徐小盈这会该生完孩子在家坐月子了。

这回人都齐齐在这，不需要给家属楼那边拍电报保平安，自然就不需要停下。

一路穿过县城，轧过竹林泥路，再往前进了清河生产队。

村口这个点依旧有几个老太在聊天，岔路口那家也有，一切仿佛并未有改变。

只村里人那些人瞧见了她们，惊喜传道，云梦抱着刚生闺女的回来啦！

村里人怎么说怎么讨论就不知道了，这会林家正热闹着。

大门敞开着也不怕灌了冷风，林父林母坐在厅里时不时往外瞧，估摸着人该快到了。

一听见车轱辘声响，老头老太瞬间精神一振，跑出去门口看。

许久未见的老三媳妇和亲家母，还有孙女！

一行人打过招呼后，连忙请人进家里，顺带把门虚掩上，免得冷。

林母和林父连着笑着和周母道辛苦了，这段时间多亏了她在家属楼那边照顾着老三夫妻俩。

周母笑着应和着，也连说不辛苦，能照顾着闺女一家她还高兴呢。

恰好这时宜宜醒了咿咿呀呀几声，周母注意着亲家公亲家母两人眼神都落在她怀中娃娃身上，期待惦记着。

她给孩子扯掉身上裹着的小棉被，这会在屋里也不冷，待会孩子该闹腾着热了。

周母递过孩子：“亲家母亲家公，你们抱下宜宜吧，正好这孩子醒着。”

林母伸手想要抱，速度终究没有林父快。

林父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黝黑的脸咧出最灿烂的笑容：“宜宜，我是爷啊。”

宜宜：“啊啊啊。”

有过那么多孙子孙女，老汉林父这会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击中，瞬间高兴得不像样：“宜宜这是在和我打招呼呢！真乖！”

他仔细瞧着孙女的模样，真就像老婆子说的那样，和老三还有老三媳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还要更可爱。

林母在一旁瞧着孙女也是感叹：“亲家母，你把宜宜养得真好，老三媳妇也是气色好。我们宜宜穿上这棉袄棉鞋和帽子，跟大城市的娃娃差不多。”

她哪里见过什么大城市的娃娃，但就觉得孙女这模样，就像大城市里的娃娃。

周母笑道：“宜宜和小梦确实养得气色不错，就宜宜身上穿的这些都是老三媳妇托同学从沪市那边买了寄过来的，确实好看也暖和。”

林母：“怪不得，我就说这么好看的衣服鞋子，摸着舒服穿着暖和，看起来就不像咱这边能有的。”

她注意力落到孙女那，催道：“老头子你快把宜宜给我抱一下，宜宜肯定想奶了。”

林父还没抱够呢，不乐意道：“你之前在部队那边都不知道抱过多少回了，我就抱这么一会，让我再抱会。”

说完，低头继续笑着和怀里孙女玩着，还学着孩子的咿咿呀呀，爷孙俩牛头不对马嘴交流着。

林母无奈，也凑过去逗弄下孙女，招呼着周母：“来亲家母喝茶，我们刚才泡的，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周母笑着应好，茶水入口清香而后舌尖泛着甘甜，确实滋味好。

周云梦则揽着山茶摸摸她那头已经长长单马尾，应和着虎头石头热情喊的“三婶”。

这么久不见，虎头石头待她还是那么亲近。

还有小米，这会两岁了，走路稳稳当当说话也很溜，喊的那声“三婶”格外清脆。

小孩子忘性大，这么不怕生高兴喊着，除了天性使然，也是家里人和前头三个哥哥姐姐经常念叨的缘故。

山茶不必说，石头可是个在妹妹才几个月时，就能时常在妹妹跟着教育她，“乖乖的不许哭，吵醒三婶就是你不对”的主。

和三婶打过招呼后，山茶带着弟弟妹妹去看更小的妹妹。

山茶：“妹妹长得好像三叔三婶！”

虎头：“妹妹好白好好看！”

石头：“妹妹真可爱！”

小米拽着奶的裤腿，终于把孙女抱在怀里笑容满面的林母也乐意蹲下身来给小米看。

林母笑说：“小米，这就是你妹妹宜宜。”

小米高兴得双手拍掌：“妹妹！妹妹！”

顿时逗得全家一乐。

林大嫂林二嫂听到动静也从厨房里出来，宜宜那边围满了大小孩子，她们更关心的还是老三媳妇。

林大嫂：“三弟妹看你这样子，养得不错啊，我们刚正好炒个菜，搞完了才出来。”

林二嫂：“三弟妹气色是越来越好了，我们都怪惦记着你的。”

周云梦：“大嫂二嫂，我也一直惦记着你们。在家属楼那边，每回收到山茶写的信看到你们的问候，我这心暖暖的。”

林二嫂：“回来就好，趁着过年的机会，咱一家聚一聚。”

林大嫂：“是啊，算起来咱也有十个月没见了。”

妯娌间聊几句后，她们去看孩子。

林大嫂：“这孩子可真白，像老三媳妇，这眉毛眼睛嘴巴也像，鼻子像老三，穿着这么身衣服鞋子，跟福娃娃似的。”

她老早就听婆婆说过，这会真正见到孩子，才知道有多像，真可爱。

林二嫂瞧着也喜欢这侄女：“我记得叫宜宜是吧？这名字真好听，旦逢良辰，顺颂时宜，这么好听的名字和祝福也就三弟妹你想得出来了。”

她就识几个字，但这句话听过一次就一直记得，每听婆婆念叨一次“宜宜”，她就忍不住念一遍这句话。

两人瞧见这么可爱的宜宜也想抱抱她，但身上油烟味重，刚还在厨房里炒菜，怕熏着孩子，只好先忍着不抱。

聊了几句后，两人又回厨房里去忙活，就差两个菜就可以吃了。

宜宜有点兴奋，周围围了不少人和她玩，咿咿呀呀个不停，杏眸闪着光，小小嘴角扬起，明晃晃的酒窝没下来过。

林母已经退出抢抱孩子的战场，由着老头子去亲近孙女了，反正过年多的是时间抱宜宜，这会还是陪亲家母聊天要紧。

周云梦乐得有人和她玩，坐着喝了会茶。

林津平终于到了，他瞧见爹抱着宜宜笑得灿烂，可算明白娘说的你爹时常念叨挂记着孙女是真话。

少有见爹这么高兴过，上次这么高兴还是在村里广播念小梦写的文章的时候。

厅里的人瞧见他，瞬间又热闹起来。

林父林母见着许久未见的儿子高兴，孩子们见着三叔同样高兴。

林二哥刚去韩家还自行车，林大哥骑着自家自行车绕回去接老三一程，这会三兄弟碰巧一块回来。

周云梦和周母见他回来，也松了口气。

过年的氛围已经渲染得十成十，所有人齐聚在一块，林大嫂林二嫂也陆续把肉菜端出来摆上桌，可谓丰盛。

林津平把包裹提回房间里放着，顺便点起煤油灯。

周云梦也抱着宜宜进来，这孩子玩了那么会也困了，她给宜宜脱掉帽子鞋子棉袄，喂过后哄睡放在床上，盖上小棉被。

不用多问，床单被套那些林母肯定昨天刚洗过的，摸着清爽，仍旧带着那股晒过太阳的味。

搞定宜宜后，她这才出去。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着白米饭和丰盛的肉菜，格外高兴。

四个孩子撒欢地吃着，大人们边吃边聊，说起家属楼的事，也说起村里这边的事。

林父林母一个劲地感谢周母在部队那边的照顾，周母直说都是应该的，她照顾着也高兴。

一时亲家之间谈笑欢快，好不热闹。

搞得前后左右邻居都在想，今天什么日子，林家居然这么热闹。

有人一拍脑袋说：“是林家老三带着媳妇闺女回来了，那能不热闹吗？”

林家这边，一家人说说笑笑吃过饭，又坐回客厅椅子这边喝茶聊天。

林大嫂、林二嫂把饭桌上的碗筷都收到院子里盆里泡着水，也不急着洗，一齐跟在客厅那聊天。

最后如果不是周母说得回去了，天色越晚越冷，这聊天一时半会还真结束不了。

林津平去房间拿了岳母的包裹出来，推着自行车到门口，准备送她回去。

林家一行人把人送到门口，直说慢走，下次再过来吃饭哈。

周云梦挥挥手告别娘。

周母倒没什么舍不得，也就在这边住几天事，还能时不时见到。

林津平骑着自行车载着周母，在夜色中往丰山生产队去。

林家人回厅里，各干各的去。

林母问：“老三媳妇，你坐那么久火车回来肯定也累了，我先烧水给你洗澡？”

周云梦：“没事娘你先洗吧，我回房间先收拾下包裹里的衣服那些，待会津平回来了再喊他烧水就行。”

林母：“那也行，老三媳妇你先收拾，我先去洗了。”

四个孩子全都趁着下午有太阳的时候洗过了，也就他们这些大人，傍晚那会光顾着高兴，饭后又聊了会天，才拖到现在。

林大嫂和林二嫂也去水井旁那洗碗盘了。尽管这个点比平时要晚点，她们仍旧兴致挺高，为三弟妹一家回来而高兴。

周云梦回了房间，宜宜还在睡，她先收拾包裹里的东西。

衣柜摸着干净，不染一丝灰尘，都是新擦洗过的。

衣柜里本就有她和林津平衣服，这会就是把包裹里两人的衣服拿出来，分类着直接放进去。

衣柜还挺大，分着好几层，大的小的用木板间隔开，空着的也不少。

周云梦把另外一大包裹孩子的东西拿出来，尿布、大毛巾、口巾放一层，衣服放一层，零零散散的放一层。

收拾好后，她拿出自己那身要换洗的衣服，这才坐到书桌前这边歇会。

过了会外头传来说话声，是林津平回来了，而后他进了房间。

周云梦：“回来啦，怎么去了那么久？”

林津平脱掉身上的军大衣：“我送娘到了后，和大哥他们说了会话才回来的。”

他注意到书桌上的东西没了：“你把包裹都收拾好了？”

周云梦嗯了声：“刚闲着没事，就把两个包裹的东西都收拾进衣柜去了。”

林津平应好，又说：“那我先去烧水，小梦你先洗吧，洗完早点睡。”

洗澡的木桶各房都有，只是厨房炉灶烧水有冲突，不耽误洗澡的时间。

这边一切都是熟悉的，该有的东西都有，真就回另外一个常住的家的感觉。

周云梦洗漱好后躺床上，她睡到里侧去，宜宜睡中间，待会林津平睡外侧正好。

夜里也好照看着孩子。

这边没有婴儿床，得亏当时打的床大，这会睡个一家三口也不显得拥挤，部队那边的床就要小点了。

到底是舟车劳顿，躺下会就困意上涌，周云梦很快睡了过去。

等林津平洗漱完，提着装了温水的暖水瓶进来，屋里只留了盏昏黄的煤油灯，一室静谧。

他把东西放书桌上，等衣服上的凉意散了，才走到床边，就见床上躺着媳妇闺女熟睡的模样。

宜宜不仅盖着她的小棉被，身上还叠了层他们的大棉被。这样子哪怕夫妻俩各睡一侧，盖同一床棉被，把中间给撑起来漏风，宜宜也不会着凉。

他笑了笑，躺上床扯过被子盖上，合上眼睛睡觉。

回到老家这边的第一个夜晚，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