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

殷寿的神色一凝，眼中精光爆射！

他看到了无尽的死寂之气，就好像眼前的巨龙本就应该陨落在时间长河之中，却硬生生的探出头来。

所以天道并非是简单的禁锢之力。

而是不断地发出凌厉无比的力量，在不断地消磨其身躯！

“不知前辈是龙族哪一位？”

殷寿有些谨慎的问道。

在龙族强盛之时，除了祖龙之外，还有其他能叫上号的存在！

比如青龙，如今成为天之四极之一，守护着这方天地。

还有烛龙，据说睁眼开合便是昼夜流转……

想到这，殷寿的心中一动。

抵抗死寂之气的，看起来似乎就是时间类的神通！

——龙族之中，也就烛龙有这个可能。

面对殷寿的疑问，老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的说道

“祖龙不在，我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一具腐朽的残躯，躲在此处苟延残喘而已……”

老者的语气淡然。

但是很明显的落魄之意！

若是祖龙还在，龙族断然不可能沦落到如今的境地，为了繁衍生息、为了血脉流传，四海龙王对着昊天俯首称臣。

也不可能殷寿上门了，还要唾面自干！

殷寿闻言一笑。

他大概已经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除了烛龙还能有谁？

当即便直接言道

“烛龙前辈此言差异……洪荒衍化至今，有多少大神通者消失在时间之中，前辈能存活至今，就已经很厉害……”

“活着，就是一切！”

“才有无限的可能……”

老者并没有否认自己烛龙的身份，直接默认。

却在听到殷寿的话时，突然气势一震，口中喃喃道

“活着就是一切？”

下一刻，烛龙猛然间抬起头看向殷寿。

眼中的重视已经溢于言表，竟是浮现淡淡的笑意

“人皇果然是心有沟壑！”

“老朽的苦苦挣扎，竟是在人皇的一句话下显得有意义了……”

殷寿对于他的反应却有点不以为然。

这有什么好值得称道的吗？

前世殷寿所接受的教育，有那么多的历史风流人物，说的话虽是不同，但是贯彻的都是这个理念！

比如“高筑墙、多积粮，缓称王”，又比如“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都是这样的智慧。

不过，殷寿其实没有意识到。

他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却是长久时间、无数人族智慧的结晶！

人族本就在智慧一道得天独厚。

巫族要是有这个认知，别搞什么冲冠一怒、同归于尽。

而是全部随着平心娘娘躲在六道轮回之中。

你看看现在鸿钧道祖还睡得安稳不？

“这么说前辈真的是烛龙？”

殷寿反而再次确认一下。

烛龙微微点头！

而后，烛龙轻轻一挥手，黑色的平台之上出现一方石桌，两个蒲团。

伸手对殷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殷寿大大咧咧的坐下，他对眼前的烛龙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只是对烛龙的存在感到好奇而已！

但是再怎么好奇，也丝毫不影响殷寿要让龙族出点血的决心。

烛龙现在的模样的确是有点惨。

可殷寿若是生出同情之心，谁来同情他？

“烛龙前辈，咱们也没必要说什么废话……我之前问敖光要祖龙精血和祖龙龙珠，以了结我与龙族之间的因果！”

“敖光不敢做主，你却出来见我……”

“想来这两样东西在烛龙前辈这里？”

想到自己提的这两样东西，殷寿也有些心中火热。

祖龙精血也就算了。

在殷寿看来和祖巫精血也差不到哪里去，就算是真的没搞到手也没什么，可是祖龙龙珠据说是凝结了祖龙一身修为所在！

殷寿对此却是心生向往之心。

烛龙像是惊讶于殷寿的直白，哑然失笑

“人皇还真是个直爽性子……只不过，所谓与龙族之间的因果本就是有些牵强，想要以此来得到这两样……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其实龙族只要揪住一点。

哪吒在之前就已经和龙族因果两清，这是双方都已经认同的事！

但是架不住殷寿厚着脸皮，就要拿这来当借口啊！

殷寿像是没听明白烛龙的话一样。

完全不接茬！

还有一点，殷寿在心中想着

“这烛龙嘴上说着不认这个因果，但是又偏偏费这么大劲、不惜暴露自己的存在也要见我……”

“显然对我也是有所求！”

有所求，那就好办了！

殷寿脸上越发的有恃无恐的表情，满脸就一个意思

你就说给不给吧？

半响。

烛龙苦笑着摇摇头，只得再次说道

“人皇如今的境地也非常不妙，已经身在死劫之中，几乎没有转圜之地……不如这样吧，咱们谈谈要如何合作？”

殷寿眼中一亮。

“哎，这个提议好！合作好！”

殷寿顺嘴又说道

“我人族有个圣人说的一句话很有道理，斗争就是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烛龙目光一凝，眼中惊诧之色。

人族何时出了圣人？

殷寿见状，发觉自己一时嘴快说瓢了。

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言道

“哎……这个圣人非是天道圣人，而是我们人族心中至圣！……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寡人对与前辈合作的提议很感兴趣！”

仔细想想，其实殷寿和龙族天然就有合作的基础啊！

若是按照天道大势的衍化，殷寿的下场定然是不好的。

而龙族也被天道所厌弃！

他来龙族，不就是抱着搞一票、同时争取一点站在他身边的力量吗？

烛龙闻言心中若有所思，竟是开始在心中惊诧

“我这么久没有出去……难不成人族又有新的变化？”

“若非如此，帝辛这个人皇又怎么身上带着变数气息……”

烛龙心中念头纷乱。

但是很快就收摄心神，一脸郑重的看着殷寿言道

“合作可以，亦是我龙族所需！”

“不过我想知道……人皇能给我龙族带来什么好处？”

殷寿当即就要开口许诺。

反正都是没影的事，这还不是信口就这么一说？

都说帝王一言九鼎……

但是寡人一只手都能举起九鼎！

最终怎么样，还不是看拳头大小？

殷寿竟是直接站了起来，挺直腰背，人皇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

紫金色的光芒在殷寿眼中乍然显现！

对着烛龙，带着居高临下的感觉朗声言道

“龙族若是愿意合作……寡人可以跟你们保证，但有水迹之处就有龙族水神！”

“而且……寡人愿以龙族为图腾，与龙族共享气运！”

这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不仅仅是将整个水系之神给了龙族，更是愿意和龙族分享人族的气运、香火！

要是火云洞的人族圣贤们听到，恐怕都要怒骂殷寿。

崽卖爷田不心疼！

但是烛龙听完之后，竟是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半响之后才叹了一声，幽幽的言道

“人皇可知上一个这么对我龙族许诺的是谁？”

殷寿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之色！

什么情况？

还有其他人也这样忽悠过龙族？

靠，走老子的路让老子无路可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