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小保姆」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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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宣德青花大碗的背后还隐藏着一段惊心动魄的传奇经历!

话说那新菏市的柳家,乃是当地一户有名的望族,其祖上曾有好几代在朝为官。而其中官阶最为显赫的那位先祖,据说曾在清代乾隆朝担任过翰林编修,当时曾深受乾隆帝的赏识。解放前,新菏市曾有一家著名的贸易商行,那商行的总经理叫柳继文,他便是那位翰林编修的第八世孙。

柳继文年轻时曾东渡日本,在明治大学学习商科。几年后,他学成回国,曾在上海某日资商行担任买办。十余年之后,他已经积累了相当的资金及经验,或许是受到‘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这句古话的影响吧,他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乡新菏市,创办了《继文国际贸易商行》。由于他曾在上海经商多年,对有关方面的业务非常熟悉,且又在国际贸易方面拥有相当可靠的人脉关系,因而他的生意一帆风顺。七、八年之后,他的商行居然成为新菏市最大的一家贸易商行,在全省商界亦颇有影响。

解放后,他的商行如同其他的许多私有企业一样,被依法进行了公私合营。几年之后,在政府的组织安排下,《继文国际贸易商行》与其他的几家贸易商行进行了合并改组,并被改名为《新菏市外贸总公司》。从此以后,柳继文只在公司里担任一个顾问的闲职,每月可以从公司拿到丰厚的定息。

他于是想道,自己的一生基本上已成定数,也只能如此消磨残生了,应该将未来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们身上。

柳家人丁兴旺。柳继文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为大太太所生,而三儿子则由姨太太赵氏所生。柳家的三个儿子分别取名为柳思修、柳思信、柳思能,其典故乃是出自于古代典籍《荀子:非十二子》:君子耻不修,不耻见污;耻不信,不耻不见信;耻不能,不耻不见用。在这段文字里,荀子强调修养自身而不强求于外人对自己的看法。他认为, 作为一名君子,应该以自己没有良好的修养为耻,而不以被别人侮辱为耻;应该以自己不讲信用为耻,而不以不被别人信任为耻;应该以自己无能为耻,而不以不被任用为耻。故而柳继文分别以思修、思信、思能为其子起名,希望他的三个儿子能够秉承父志,努力修养自身。

由于在儿子们的身上寄托了厚望,因此柳继文对他们的管教甚严。他认为,棒槌底下出孝子。儿子们稍有小过,非打及骂,严重时甚至于将儿子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他想道,在如此严厉管教之下,儿子们今后一定可以成就栋梁之才,为国家所用!

柳继文的大太太早亡,解放后只有姨太太赵氏一直陪伴着他。赵氏见丈夫管教儿子如此严厉,心有不忍,亦曾劝过多次,可是柳继文认为那只不过是妇人之仁,如何能够听得进去?他仍是我行我素。

可是,事与愿违!不知是由于所受责罚过于严厉而产生了逆反心理的缘故呢?抑或是本性使然?柳继文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成年后的所作所为使他们的父亲非常失望!

长子柳思修生性不爱读书,他认为读书是人世间最苦的事情。高中尚未毕业他就擅自离家出走,若干年毫无音讯。后来从他的中学同学口中得知,原来他是与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了北方,在中俄边境地区从事皮草贩卖活动。那柳思修读书虽然不争气,然而混迹于江湖却另有一番本领,十几年之后,他居然也积攒了一些钱,于是回到新菏市,在北郊开办了一家皮革加工厂。按理说,那几年我国的皮草业正面临快速发展的大好机遇,那皮革加工厂也着实为他赚到了不少钱。可是,柳思修却有一个致命的毛病:嗜赌如命!于是,他从皮革厂挣来的钱全都纷纷流进了赌场老板的腰包。近些年来,由于面临激烈的业内竞争,皮草业已经日渐萧条,柳思修的皮革加工厂正处于入不敷出、风雨飘摇之中。

次子刘思信天资倒也聪明,读书也还不错,从小学到大学在班上排名总是能够名列前茅。因此,少儿时代的他也曾深得父亲的欢心。只不过他成年后却有了一个坏毛病:特好女色。他在大学读的是金融专业,毕业后被安排到新菏市供销合作社财务部工作。由于他头脑灵活,人际关系也还不错,几年之后,便被提升为财务部副经理。以他的才智和学历,理应拥有远大的前程,可是他却是本性不改,虽然早已经结婚生子,但却经常在外面干一些拈花惹草的勾当。据说,他前前后后的情妇不下十余名!然而,风花雪月的事情是要依靠大量的金钱来支撑的,他每月那微薄的工资收入又如何够他如此挥霍?于是,在担任财务部副经理的第二年,他便开始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挪用公款。七、八年下来,他居然用去公款五十余万元!

不久之后,终于东窗事发,柳思信锒铛入狱。虽然其父柳继文出于舔犊之情而拿出了自己的积蓄、又卖掉了一些古董为儿子还债,但柳思信还是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四年后,柳思信终于离开了监狱。当时我国正处于改革开放的良机,期货市场刚刚起步,柳思信看准了这个难得的历史机遇。他从亲友处借得十几万元,利用自己的金融知识,在短短两年之内,他居然迅速赚取了二百多万元!

他深知期货市场的巨大风险,钱来得快,走得也快,因此他急流勇退,及时退出了期货市场。

那么,接下来干什么才好呢?他想起了李太白的著名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因此,必须干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这样才能不枉此生!他联络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新菏市最繁华的珠江路上开办了一家夜总会。他天生就喜欢那风花雪月的场所,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夜总会,可谓是如鱼得水!

见儿子居然从事如此行业,柳继文真是气得暴跳如雷!可是,儿大不由父,老爷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柳家的老三柳思能总算是不负父亲所望。那柳思能不但聪明好学,而且诚实勤恳,其性格与两位兄长迥异。他毕业于河西大学艺术系,后在新菏市美术工艺研究所谋得了一个设计师的职位。由于他工作努力,又肯刻苦钻研,深受上级赏识。十余年后,他被破格提拔为该所的副所长。

因此,那柳思能便成为柳老爷子晚年的唯一安慰。

13年前,柳继文被查出患有肺癌。由于已经是晚期,而且病人已是九十高龄,又兼身体虚弱,所以医生认为不宜手术,建议进行保守治疗。在病床上熬过了痛苦的几个月之后,柳老爷子终于离开了人世。由于柳思能之母赵氏已于两年前病故,所以柳继文立下遗嘱,将自己的房产和所有古董,全部留给老三柳思能继承。而至于老大柳思修和老二柳思信,他没有留给他们一分一厘!

在柳老爷子的所有遗产之中,除了他那一套三居室的住房之外,最令人瞩目的,便是那件宣德缠枝番莲纹青花大碗!于是,柳思修和柳思信当仁不让地发起了一场遗产争夺官司大战。

可是,由于柳老爷子生前立有遗嘱,况且该遗嘱曾在公证处进行过公证,所以法院的判决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官司之后,柳思能终于合法取得了父亲的所有遗产。

可是,就在法院宣布判决结果之后的当天夜里,却发生了一件任何人所无法想象的大事情:柳思能在自己的家里居然被杀身亡,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长长的利刃!而他的妻子也同时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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