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

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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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本就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酒。

应长川送来的烈酒与问的那堆问题,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江玉珣的大脑都乱了起来。

“喜欢……”甫一开口江玉珣便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比往常多了几分沙哑,“当年喜欢相貌好的人。”

他的回答格外直白,听到之后应长川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

当年江玉珣被庄有梨带到水乐楼看乐师,没承想到了才发现“水乐楼”疑似声色场所。

里面的乐师皆浓妆艳抹,与陪伴在昭都纨绔身边的男宠没有两样。

当初应长川问江玉珣觉得水乐楼乐师相貌如何,后来又不知怎的又扯到了江玉珣的审美之上。

而他答着答着……忽然觉得自己越说越像应长川。

担心引起误会,江玉珣直接使出绝招扼住了自己的咽喉,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直到现在想起这件事江玉珣仍觉得无比尴尬,恨不得将这段记忆从所有人的心中清除出去。

似乎是怕他故技重演,应长川不知何时已与江玉珣十指相扣。

“爱卿喜欢什么样的相貌?”天子在他耳畔道。

江玉珣的手指不由一动。

时过境迁,如今的他早已不害怕回答这样的问题。

再尴尬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江玉珣索性借着酒劲直接抬眸看向应长川:“比如你……的相貌。”

这世上怕只有江玉珣一人敢评价天子姿容。

说着,早已见惯大场面且酒意上头的他竟也回握应长川。

接着突然松开手,一边笑一边掰着指头故意数道:“如今还喜欢他军功卓绝、武艺高强、从谏如流。”

江玉珣的确是在认真回答应长川方才的问题,却又没有回答到点子上。

江玉珣的动作非常认真,数着数着墨黑的眼瞳内更是盈满了光亮。

应长川脸上的笑意却一点一点淡了下来,几息后突然握住他的手指:“只有这些?”

江玉珣说的这些都是大臣对天子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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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内忽然安静了一瞬。

丝帛制成的屏风后,夏风吹起了江玉珣披散在背后的长发。

他朝应长川轻轻地笑了一下,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喜欢他不像皇帝时的样子。”

自己似乎是有些喜欢应长川满嘴跑火车,喜欢他偷偷与自己传纸条。

还喜欢雨夜的那个拥抱。

——这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

此时的江玉珣大抵是有了几分醉意。

笑得眼睛都轻轻眯了起来。

临近正午,头顶的阳光变得格外灿烂。

照得江玉珣眼睛透亮,仿若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潭水。

应长川的手掌不知何时托在了江玉珣的颈后,并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

感受到指间温暖的触感后,他忽然有些遗憾此时自己正身处于闹市之中。

江玉珣昨天晚上忙着赶路没有休息太好。

方才喝的那些酒完全起了催眠的作用,没多久他便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临近中午酒肆一点点忙了起来,邢治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

江玉珣与应长川趁着人多之前离开这里,乘马车向昭都另一边而去。

此番他们的目的地并非江家田庄,也不是羽阳宫。

而是一处建在昭都城南侧的大宅。

马车车轮缓缓碾过昭都的长街。

自人海之中穿行而过。

伴着“吱呀”的声响,喝了些酒的江玉珣终于忍不住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见此情形,应长川忽然转身轻拍身边人的肩膀,并小声提醒他道:“先别急着睡,等到后再去榻上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极轻,一字一顿间满是慵懒之意。

江玉珣随着睁开眼睛,并小心翼翼地将车帘撩开一角:“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应长川笑了一下轻声说:“去宓家祖宅。”

“宓家?”刚才还在犯困的江玉珣突然坐直了身,“……连仪公主住的那里吗?”

应长川的母亲便姓“宓”。

他口中的“宓家”就是他外祖的家。

连仪公主回大周后,在仙游宫短暂待了一阵子便回到了宓家。

“对。”说话间,应长川也眯着眼睛看向车外。

他已经有多年没回过宓家,若不是江玉珣今天的那番话,应长川或许早将这个地方忘到了脑后。

……然而此刻,他却很想带江玉珣去那里好好走上一番。

江玉珣轻轻点头,方才还昏沉的大脑也一点点清明了起来。

据他所知宓家人丁本就不怎么兴旺,应长川的母亲共有一弟一妹。

她的妹妹就是如今的连仪公主,同为武将的弟弟则在前几年牺牲在了战场之上。

如今遗孀也已改嫁,家里彻底没有了人。

邢治的酒肆位于昭都城偏南的地方,距离宓家祖宅不远。

说话间马车便已缓缓驶入了高墙之内。

世人虽不知应长川与他父亲之间究竟有过什么矛盾。

只知整个应家在他登基以后都未落得什么好处。

大周朝臣都怕天子,因此在宓将军牺牲后,摸不清他对宓家态度的文武百官便也不敢再与剩下的旁支套近乎。

时间久了,这座位于昭都城南的大宅也变得格外清静。

若不是应长川亲口说,江玉珣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马车缓缓停在了院内的青石板上。

宓家祖宅内的树木早已参天葱郁,夏风也变得不再那么燥热。

凉风吹过瞬间带走江玉珣身上全部酒意。

他忍不住好奇地四处打

量:“陛下儿时曾在这里生活过?”

《周史》记载,靖侯荒淫无度、穷奢极欲。

同是大家出身的宓夫人与他关系并不好,常常带着年幼的应长川回到宓家居住。

“对,”应长川略有些怀念地朝四周看去,“这里要比靖侯府清静许多,我儿时便是在此读书、习武的。”

宓家人少连带着大宅内也没有多少家吏。

应长川来之前并未提前派人通知,以至于两人下马车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几个人影。

随他们一起来的玄印监早退了下去。

应长川一边说一边带江玉珣走到了一棵树旁,他缓缓用手拂过树干:“这是我当年练剑时留下的痕迹。”

高大的银杏树上留有深浅不一数道痕迹。

哪怕已过去多年仍清晰可见。

……

应长川方才没有让守在院门口的家吏进宅通报,故而至今仍无人赶至此处。

虽然有多年没有回到宓家,但看到这熟悉的花草树木之后,应长川的记忆仍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他凭记忆带江玉珣朝自己当年的住处而去。

宓家人少但是宅院颇大,路过一间堂屋室时,江玉珣耳边突然出现了“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他有些好奇地顺着窗缝看了进去——

不大的堂屋内放满了桌案,五六个家吏打扮的男人正坐在桌前敲着算盘。

他们眼下皆挂着大大的乌青,看上去好像有一阵子没有好好休息。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堆满了写满字的宣纸。

仔细一看还能辨认出“粟米一石二十钱”一类的字样。

“……困死了,”坐在窗边的家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一边揉眼睛一边有些不确定地嘟哝道,“我们近日如此刻苦,要是再考不上可不是亏大了?”

此话一出江玉珣便反应过来,这几个人并不是在算账,而是在准备三个月后于昭都举办的科考!

如今大周扫盲成果虽丰,但是受到时间制约。

大部分成年百姓如今仅能做到识字,科考对于他们而言仍有些遥远。

今年参与科考的主力,都是眼前这类一直在大户人家内供职的家吏或是商户子弟。

“想那么多做什么?”另一人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今年朝廷格外缺少人手,这怕是近些年来最好考的一次了,哪怕累死也得抓住这个机会。”

“……你说我们能考过那些达官显贵之后吗?”不知是谁这样问了一句,堂屋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刚才还在打哈欠的人都不困了。

“达官显贵之后哪稀罕去北地,去烁林郡啊!”

“就是哈哈哈!”

“也对,也对……”

www.youxs.org,那些新打下来的领土更缺人去管辖。

这场科考排名靠前的小部分考生将会留在昭都供职,大部分人都会被朝廷分往各个郡县。

那些

达官显贵之后读的书自然多,可他们宁愿一直考下去也不愿意离开昭都。

可这些家吏就不一样了。

——前所未有的上升之道已经为他们铺开,没有人不想去外面闯荡一番。

这个机会史无前例,绝对不能错过!

笑过之后他们也清醒了过来。

方才还在吵闹的人立刻坐直了身:“来来,给我一张白纸,我要默怡河的图纸。”

身旁的人把纸递了过去,房屋随之安静下来。

江玉珣并没有想过借一场科考选出什么惊世大才。

如今帝国百废待兴,朝廷需要的是为民办实事之人。

除了、律、医、数、农等基础科目以外,时政、地理甚至与米粮价格都占很大的比重。

要想当父母官,必须了解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

“走吧陛下……”江玉珣压低了声音对应长川说。

他不想打扰到这群家吏,见众人开始默画怡河地图,便尽可能放轻脚步与应长川一道离开了此处。

等走远之后才长舒一口气道:“选官只是第一步,等选完官后大周的朝堂制度也要随之发生改变才行。”

江玉珣一边说一边抬眸认真看向应长川。

这个问题他与应长川都有过考量,但还未正式放上议程。

天子轻轻点头说:“如今‘三公九卿’还有空缺,留下的几人中……例如宗正,也没有多正事可做。”

现有的制度已经不再适合大周——这一点应长川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正是因此,他这些年来并未提拔新的丞相,主管军事的“太尉”一职更是空缺多年。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座小院内。

江玉珣不知道这是何处,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人说:“除此之外皇家家事与国事也混在一起,甚至行政与监察也难以区分,长此以往必将生出祸端。”

——比如说他的顶头上司“少府”,除了宫廷所需与帝王饮食起居以外,甚至还能管到武器制作和储存。

这在后世看来着实是有些离谱。

高大的槐树上传来一声蝉鸣,应长川缓缓停下脚步看向江玉珣:“爱卿意下如何?”

树叶将阳光割成碎片,似金箔一般洒在了树下人的身上。

刚才那间堂屋里的家吏默完了图纸,不知怎的又突然笑了起来。

伴随着笑声与夏日的清风,江玉珣格外郑重地抬起眸看着应长川说:“不如改‘公、卿’为‘省、部’?”

在原本的历史中,正是“三省六部”制的出现取代了“三公九卿”地位。

与相对混乱的公卿制度不同,它各个部门之间的分工非常明确,且彼此有所制衡。*

在江玉珣看来是现阶段最适合大周的制度。

应长川轻轻把江玉珣方才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烟灰色的眼瞳在此刻生出了一阵淡淡光亮。

江玉珣知道

,他绝对已将自己的提议记在了心间。

宓家不是一个谈论正事的好地方。

况且今日正值休沐,江玉珣也无意在今天加班。

两人大致聊了几句后,便暂时将这个话题放到了一边。

还不等他们离开槐树,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玉珣回头便看到——住在家里的连仪公主终于知晓天子到来,并在侍女的陪伴之下来到了此处。

不等她们行礼,身着玄衣而来的应长川便笑着摇头道:“不必多礼,孤今日只是随便看看,该做什么便去做吧。”

“是,陛下——”

院内的家吏虽想再多看天子一眼,然而应长川话发话后,他们便在第一时间离开此处。

转眼只剩连仪公主,与随她一起来的宫女还站在这里。

与紧张得不敢抬头看人的宫女不同,连仪公主朝两人笑了一下道:“再往前走便是陛下当年的住所,这些年来小院的门一直锁着。请陛下稍等片刻,我刚才已经叫人去拿钥匙了。”

“麻烦公主殿下了。”应长川点头道。

“陛下千万不必客气!”连仪公主一边摆手一边同他道,“前几日我回宓家之后,便命人将整座大宅清扫了一番,如今陛下正好可以在这里休息一番。”

外出和亲二十余年的她,是少有能与应长川自然沟通的人。

话音落下之后,一名身着水红色宫装的侍女便带着一串钥匙快步来到此处。

她有些紧张地向天子行了一礼,末了便双手把东西交到了连仪公主的手中。

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院外。

连仪公主并没有将钥匙交给应长川,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并朝江玉珣伸手道:“那江大人我们便先走了。”

她这是要把钥匙给我?

江玉珣犹豫了一下,连忙走上前去把东西接了过来:“是,公主殿下。”

一想到眼前人知道自己和应长川的关系,他便觉得连仪公主的笑容别有深意。

应长川则在此刻挑了挑眉。

见钥匙已经交到江玉珣手中,连仪公主说了句:“今日戌时府上设有家宴,还望陛下与江大人赏光。”接着便朝天子行礼,带人离开了这里。

高大的槐树遮住了盛夏的阳光。

刚才整修过刷了清漆的院门隐隐约约出现在了树影的那一边。

这便是应长川过去生活过的地方……

应长川曾经住过的小院修建于前朝,门锁的样式也与江玉珣这些年看到的不同。

他拿着钥匙向前走去,并小心翼翼地插入了锁眼之中。

江玉珣没有想到这间小院虽久未住人,但是锁眼未有一点锈迹,轻轻一扭便成功打开了院门。

雕着兰花的窗棂与石桌石椅,甚至于一棵绑着秋千的银杏树,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江玉珣的眼前。

古代的消息传播速度虽然不

快,但是时尚变化却一点也不慢。

尤其是生活在昭都的贵族:他们的衣着打扮甚至于日常使用的瓷器、家具样式¤_[(,每过几年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点曾在博物馆中工作的江玉珣再清楚不过。

看到眼前场景的同时,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多年的江玉珣,突然有一种自己打开了时光盒子的错觉。

他忍不住伸手抚过窗棂,仔细欣赏起了窗子上精美又繁复的雕花。

而等江玉珣反应过来的时候,应长川已经转身关上了院门。

“……咦?”江玉珣不由自主的用指尖蹭了蹭手下的木质窗棂,“这是什么东西?”他一边说一边向前半步,仔细贴在窗边看了起来。

应长川也在这一刻站在了江玉珣的身后,并垂下眼眸轻声问他:“爱卿看出是什么了吗?”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忍冬纹,”涉及专业领域,江玉珣不由自主地认真了起来,“但是与常见的忍冬纹又有一些不同,且刻画的地方有一些奇怪,不像是工匠做的倒像是有人随手留下的痕迹。”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江玉珣突然转身看向应长川,并有些怀疑的问他:“这该不会是陛下当年所刻吧?”

眼前忍冬纹线条格外凌厉,不似刻刀精雕细刻而出,反倒更像有人用匕首随手刻画。

应长川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边笑一边对他说:“阿珣不如找找,看院里还有何处有这痕迹。”

好了,这东西绝对是他刻的没跑!

……

来到宓家之前江玉珣怎么也没有想过,应长川小的时候竟然这么闲。

除了窗棂以外,小院的秋千甚至于石桌之上都有他用匕首刻出的忍冬纹。

推开房门一看,房间内的床榻、桌案,甚至于杯盘器皿之上也有这样深浅不一的痕迹。

宓家也是前朝大族,家里的物件做工用料都是一等一地好。

在江玉珣看来每个东西都足够放入博物馆。

看到上面的印痕后,他不由心痛起来,并忍不住小声向应长川吐槽道:“我竟不知陛下原来有乱涂乱画的坏习惯?这张桌子是用上好檀木制成的,若是没有刻痕的话必将价值千金。”

说到这里,江玉珣的话语里满是不加遮掩的遗憾。

眼前这张桌子若是能留到现代,怎么也能成为某个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可现在上面却留了刺眼的痕迹。

应长川进门之后便随手摆弄起了桌上的东西。

宓家的家吏真是一等一的敬业。

除了清理灰尘以外,不知道天子要来的他们不但为床榻换上了新的被褥,甚至于还在桌上放了一套笔墨纸砚。

假如应长川想,他随时都可以住回这里。

听到江玉珣的话之后,俯身站在桌案边的应长川轻轻笑了一下。

他一边随手磨墨,一边漫不经心道:“有孤的刻痕,岂不是该更值钱?”

“……也对。”江玉珣缓过了神来。

应长川是大周天子,对后世人来说他留下的刻痕要比这桌子本身更有价值。

若是能够确定桌上的忍冬纹是应长川幼年所留。

别说是镇馆之宝了,它或许能成为更高一级的国宝。

想到这里江玉珣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并转身随意看向背后的幔帐。

真是离谱至极。

……别说是桌案了,竟然连支撑幔帐的木架上也有这样的痕迹。

看到忍冬纹后,他忍不住抬手搭在幔帐之上。

仔细描摹起了指尖的痕迹。

夏季的衣衫本就单薄,江玉珣抬手的瞬间,宽大的衣袖也自他手臂上滑了下去,露出一片略显苍白的皮肤。

“陛下小的时候为何要随手刻画?”江玉珣实在不明白应长川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说话间应长川也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顿了几息,忽然提起一旁笔架上最细的圭笔随手在砚台上蘸了起来。

过了一会应长川才说:“我小时候有些许霸道,凡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要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印痕。爱卿觉得那忍冬纹如何?”

应长川的语气非常平静,完全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此时江玉珣已承认这些东西有一定价值,但应长川发问之后,他还是真诚地评价道:“的确能看出几分霸道和幼稚。”

这种路过留个戳的行为只有小孩才能做出来。

“……幼稚吗?”

应长川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江玉珣的眼前便是一暗。

神出鬼没、脚下没声的他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等江玉珣向后退去,他的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啊!这是什么东西?”江玉珣忍不住蹙眉,并倒吸一口凉气低头朝自己手腕看去,同时用力回缩手臂。

然而此时应长川已轻轻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接着,用手中最细的圭笔在他手腕的皮肤间描摹了起来。

一笔一划,比批阅奏章还要认真。

——不愧是在屋内留满了痕迹的人,应长川动作格外熟练。

不消片刻一道忍冬纹便出现在了江玉珣的手腕之上。

“应长川!”江玉珣用力将手抽了回来,“快帮我擦掉。”

应长川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他非但没有听江玉珣的话,反倒是把圭笔交到了对方手中:“爱卿也可以画一个,报复回来。”

江玉珣下意识攥住了那支圭笔。

……报复?

说应长川幼稚,他还真是不和自己客气。

这像成年人会做的事情吗!

应长川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说话的同时他已缓缓卷起衣袖,将手腕送到了江玉珣的面前。

同时笑着挑眉道:“想好画什么了吗,小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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