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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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的摩海松博物馆，顶楼展厅。

“乔纳森？”罗冲正转悠的时候，一个明显带着惊喜的女声传到罗冲耳中，贝拉*塔尔伯特款款走到他身前，绕着转了两圈才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用这种打扮，那完全都不需要你提什么要求，因为我会主动做到的。”

“贝拉，你怎么进来的？”罗冲真没想到，两人会在这里相见。

“忘了这次案子的消息是我提供的吗？你以为，我又是怎么知道你正好查到那艘幽灵船上面？”贝拉微笑着向展厅中间扬了扬酒杯，就见一个打扮很年轻的老妇人同样笑着举杯示意，“认出来了吧？格特*凯斯女士，我和她也不陌生。”

“贝拉？”刚才去了洗手间的戴安娜正好赶回来，看着贝拉突然开口说道。

“你好——”贝拉一开始过来时，罗冲只有一个人，并未注意到这位警局一把手，或者说她只盯着罗冲，完全忽略了今天跟着一起的女伴，此时听到招呼，才脸色猛变看过去，“戴安娜局长？”

“贝拉，贝拉，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伱。”戴安娜表情古怪，“或者我应该继续称呼我们都熟悉的名字，艾利克斯？”

“你们认识？”罗冲微微一愣。

“你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声音很熟悉，所以故意隐藏了我和乔纳森一起过来的事情。”戴安娜没好气的说道，“她是巴尔的摩很受欢迎的通灵师，帮助过不少人找回曾经的声音，比如刚才招呼的那位老夫人，你知道的，人老了就容易怀旧。”

“你连他们的钱都骗？”罗冲很无语。

“注意你的用词，乔纳森！”贝拉也只是因为突然碰到戴安娜这样的“熟人”，才因为没准备有所失分，但很快反应过来，“正如戴安娜局长所说，老人们往往会觉得孤单，然后想起一些东西，老朋友、老伙计，或者老情人、老伴侣，当然也可能只是某一只小猫小狗什么的。”

“你真能通灵？”罗冲怎么都觉得不相信。

“当然。”贝拉自信的点点头。

“但召唤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就是另一個话题了。”正说着，安娜挽着乔妹款款而来，只是配上她们一身合体的制服，怎么看都有些......嗯？似乎很有爱的样子？“无所谓，只要想办法喂饱它们，你可以随便让它们扮演任何东西，男人、女人、小猫、小狗，随便什么。”

“艾利克斯？”戴安娜语气只用“冰冷”已经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极地寒风。

“额......你也是她的客户？”罗冲总算是反应过来。

“戴安娜局长，我可以解释......”贝拉白了某迟钝男一眼，苦笑着看向警方一把手。

“过了今晚之后，如果你还敢出现在巴尔的摩，重刑犯监狱就是你下半生的永久归宿。”戴安娜非常恼火，但好歹知道地方不合适，勉强压住了脾气，“我相信里面的尼格们会非常喜欢，现在，从我的眼前消失，马上！”

忘了说，巴尔的摩人口中，尼格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戴安娜，冷静！”罗冲赶紧一把揽住了局长大人，不说现在的环境不合适，贝拉也有其他用处。

“乔纳森，你破坏了我每年超过二十万美刀的生意。”贝拉无奈的举了举酒杯，“提醒一句，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查案子。”

“安娜？”这一点罗冲当然没忘。

“没有问题。”安娜指了指周围数十件展品，“都是很普通的帆船拆解后纪念品，我不知道哪些属于圣伊斯皮尔斯托号，但这些既不是什么‘遗骸’，也没有任何魔法、魔力或者其他的能量痕迹，乔纳森，看来我们今天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还好，这里的蛋糕味道挺不错。”乔妹实力吐槽。

“也许没这么悲观。”贝拉微笑着说了一句，就转头看向戴安娜，“局长女士，我记得这件案子影响很坏。”

“乔纳森？”戴安娜不想接茬。

“贝拉，现在不是敲诈勒索的好时机。”罗冲没好气的说道，“而且，你应该已经赚了不少，就算失去巴尔的摩‘市场’，我不相信你会没有其他后路。”

“圣伊斯皮尔斯托号上，被处决那个水手并不是直接埋葬，而是被砍掉右臂，做成了魔法道具‘荣耀之手’。”贝拉没再搞什么幺蛾子，痛快的说出了原因，“据说这东西可以照亮一切黑暗，属于非常受欢迎的魔法物品，这可不仅仅是‘遗骸’那么简单。”

“不在这里。”乔妹立刻说道。

“当然，展厅内不会摆放这么贵重的东西。”贝拉微微一笑，“展厅西南角上楼梯之后左转，二五五号房间，那里其实也是一个小型展厅，里面有一个带密码和告警装置的贵重物品展示柜，荣耀之手就存在那里——哈维尔小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层确实是电梯的顶楼，但上面还有一层只能走楼梯到达。

海松博物馆属于私人所有，这里老板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赚钱，所谓‘私人展览’也好、‘收藏家’也罢，本质上不过是给自己套上一个好听的头衔——戴安娜局长，本次安保是巴尔的摩特警队负责，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

“戴安娜？”罗冲立刻问道，虽然他和贝拉滚了一个月床单，要说“信任”却依然太过奢侈。

“她没说谎，上面是个非常私密的......”戴安娜考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活动场所，有客房也有厨房和餐厅，专门接待一些不太方便公开身份的客人。”

“出事之后呢？戴安娜怎么收场？”乔妹瞪着贝拉问道。

“所以，肯定不能是现在出事，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突破巴尔的摩特警队的防护。”贝拉早有准备，“原本我的计划是假装不舒服需要休息，这样就能进入客房，二五五房间的贵重展厅专门为有资格入驻的客人准备，现在看来只能调整计划。”

“所以呢？”戴安娜冷着脸问道。

“这次私人展览必须出示邀请函才能进门，但结束后却不会清点人数，更没有门厅监控。”贝拉微笑着说道，“到时候，我们只需要随便留下谁，然后悄悄打开展示柜带走货物，唯一的问题是安全撤离，你们应该还记得，这里是‘顶楼’。”

“交给我好了。”罗冲表示这都不叫事儿，区区三十多层、上百米的高度，他可以随便跳下去，“这样，我们还是按计划进行，贝拉，你和我先一起上去，确认‘货物’没问题；戴安娜，你就继续当你的局长大人；安娜、乔，安心玩吧，别忘了把车开到楼后。”

“乔纳森，友情提示一下，这可是上百米的高度，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可是想要无防护攀爬，难度和危险都非常高。”贝拉惊讶的说道，“如果有什么不小心，你的两个小美人儿可就不知道会归谁所有了。”

“塔尔伯特小姐，你根本不知道乔纳森有多优秀。”安娜温柔一笑，轻轻抱住贝拉胳膊，拉着她就向展厅角落的一名工作人员走去，“还有，我可不放心你跟着乔纳森去任何有客房的地方‘踩点’，不如我们一起好了。”

不管贝拉不情愿也好、皱眉也罢，还是只能被某坠落天使拉走。

“有时候我都说不清，我们可怜的哈维尔小姐究竟属于谁，你还是米尔顿小姐？”戴安娜调侃了一句，抱着面颊绯红的乔妹目送安娜和贝拉走开，“好了，玩笑到此为止——乔纳森，我必须提醒你一下，这位......贝拉*塔尔伯特对吧？她不值得信任。”

“所以，安娜已经带着她去‘踩点’了。”罗冲淡淡一笑，“戴安娜，你可以完全放心，这世上能瞒过安娜眼睛的魔法手段还没诞生呢，也许有，那肯定不是人类能解决的问题——乔，我们可能要换个地方了。”

“玩的开心！”戴安娜面露无奈表情，与罗冲轻吻告别。

这次“私人展览”的目标在于交际，以戴安娜的身份，能陪着四人商量到现在，已经非常“够意思”，现在是其他人过来主动打招呼，罗冲要是再不让出空间，那就显得太没眼力了。

展厅西南角，楼梯口。

“两位女士有什么事情吗？”安娜和贝拉刚刚过来，就被一个全副武装的高大特警队员挡住，“上面并不属于展览区域，如果你们没事的话，还请不要打扰——这位女士也在巴尔的摩警局吗？我好像没见过你？”m.

“警官先生，友情提示一下，并不是所有穿警服的人都是你的同行，我们的身份不适合你们知道。”安娜微微一笑看向保卫的特警，“这位女士有些不舒服，需要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放心好了，我们知道这里的规矩，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额......”高大警员明显一僵，仔细检查贝拉的邀请函之后，表情古怪的让开楼梯口，“很抱歉，两位请！”

“安娜，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贝拉不满的抱怨。

“首先，记住自己的任务——嗯，不用了，我已经感觉到了你说的东西。”安娜身形一顿，面露讽刺的表情，“有意思，这层专门布置了阻碍探查的手段，存放了不止一件魔法属性的东西，你应该知道原因，对吧贝拉？”

“正如我早就说过的，这家博物馆属于私人所有，老板的主要目的是挣钱。”贝拉无所谓的说道，“这一层的存在价值，其实并不是什么‘贵重展厅’，说是拍卖场更合适，那只‘荣耀之手’存放在这里，却始终没有被怨灵找到，当然不是因为它不想找。”

“呼——看来，我仅有的一点儿良心不安也可以省掉了。”安娜长长的舒了口气，顺手推开旁边的空房间门，一把揽住贝拉走了进去，“现在说一下第二个目标，其实刚才那位警员并没有猜错，这次展览会持续到晚上十点半，你觉得呢？”

“安娜，乔纳森还在等我们回话......”这是塔尔伯特小姐最后的声音。

当晚十一点，海松博物馆楼后，街心公园。

“你刚才.....飞下来的？”罗冲刚一落地，贝拉就惊讶的从不远处的花丛中出来，目光简直亮的让人心醉，“难道真的像传说中那样，你们华夏人都会功夫？”

“近百米高度飞下来？你可真敢想。”罗冲当然不会承认，还故意摆出鄙视的表情，“高分子合成纤维材料的保险绳，当初废了我不少精力才弄到，当然也需要美刀——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她们三个呢？”

“两位警官小姐当然是跟着局长大人，我劝说她们先回去休息了。”贝拉露出失望的神色，抬头看向警报声响成一片的博物馆顶楼，“你拿到货物了？”

“那个存放柜质量不错，砸开它废了我不小的力气。”罗冲无所谓的说道。

“乔纳森，你总是这么粗鲁。”贝拉妩媚一笑，轻轻伏在了罗冲胸前，“既然案子完成，我也该走了，你不送送我吗？”

“非常乐意。”罗冲笑着揽住贝拉，大踏步向外走去，“我记得你开了一辆跑车过来？你在巴尔的摩安排的后路真不少。”

“当然，那辆玛莎拉蒂就停在不远处，虽然有点儿拥挤，我觉得应该够用了。”贝拉温柔的把脑袋靠在罗冲身侧，“不过，车子是我租来的，乔纳森，我不得不说，在今天这种场合，像你这么实在，开着一辆飞行家就来参加的人可不多。”

“额......飞行家很差吗？”罗冲有些无语。

“好了，车子到了。”贝拉甩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纤指一点打开了车门，随即惊呼一声，“哦——乔纳森，我喜欢你的粗鲁，非常喜欢！”

等到罗冲再次回到警局宿舍时，已经快要凌晨一点。

“乔纳森，问题解决了？”看到他推门进来，依然没睡的戴安娜笑着迎上来，但发现他身上已经皱巴巴的制服后，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那位塔尔伯特小姐走了？我得说，她破坏了我的好心情，也许我不该这么轻松放过她的。”

“戴安娜，没必要这么狠心，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罗冲笑着搂过局长大人，轻轻一吻才接着说道，“她俩呢？”

“去睡了，她们好像对你非常放心。”戴安娜白他一眼，懒得再说什么，“你弄到东西了吗？今晚又发生一起案子，巴尔的摩著名富豪沃伦兄弟中的弟弟，三个多小时前溺水身亡，案子发生在沃伦集团办公楼，一处卫生间的洗手池。”

“放心吧，马上解决。”罗冲笑着将手伸进口袋，“原本我准备在博物馆附近就烧掉的，还是贝拉劝阻了我，那里毕竟太显眼了一些，再加上警报响起之后，太多的人过去查看，我就把东西带了回来，反正现在烧也来得......”

“乔纳森，看来安娜和乔对你有些盲目信任了。”望着罗冲手中包裹着一段烂木头的毛巾，还有他极度难看的脸色，戴安娜突然觉得想笑。

“我现在承认，你应该对贝拉更凶狠一点儿。”罗冲气的一把将烂木头砸在地上。

巴尔的摩港区高速公路。

“当然，你什么时候见我失过手——哦，不要再提上次那件不愉快的记忆，作为代价，这次的交易你只需要半价支付，就当我对上次工作失误的歉意——当然，现在就可以交货，你给我的车子有定位仪对吧？应该能看出我和接货人的距离。

就放在座椅下，扔掉就行？感谢您的大方，我对这辆跑车非常满意——放心，我们会在不到十分钟后完成交货——我当然收到了你的定位信息，就在码头吗？好极了，交货就走更方便保密，我会把货物带到你指定的位置。

我当然找得到，只要你已经准备好了美刀，一切都会进行的无声无息——是的，我暴露了，这座城市真的非常美丽，如今竟然要离开，我还有些舍不得呢——好的，我到了，对，我已经看见了那位先生——好吧，我承认，我更在意他脚下的手提箱——合作愉快！”

贝拉笑眯眯的挂断通话，将手机扔进不远处的海水中，愉快的打开刚刚接到的手提箱，望着里面装满的美刀，露出非常满意的笑容，只是她的心情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变成了惊恐。

不远处水面上，一艘帆船缓缓开过......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