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50章 逼王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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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为鹤没问傅延生,你凭哪点确定你的太太跟我在一起,或是不屑在他人的婚姻里扮演任何角色,直接挂断。

他采取的举动是,将手机放到桌上,向右边推过去。

陈子轻依然是弯腰凑近的姿势,不明所以地看着手机屏上的通话中。柏为鹤屈在桌面的手指轻敲了一下。

陈子轻估摸不出他的意思,小声询问道柏先生,你这是

门缝里钻进来了风,它把半空中的一小缕银色发丝荡到深色西装上面,小心地依附着。柏为鹤拂灰尘一般,拂开发丝“你先生。”瞬息后,落下三字“他找你。”

陈子轻头皮一麻,傅延生怎么把电话打到柏为鹤手机上了柏为鹤不会以为他是装的吧

有人会不认识自己先生的号码吗有啊,他啊。

陈子轻想解释又打消了想法,越描越黑,柏为鹤对他的初印象不好,觉得他很不自重。他汗涔涔地拿起手机,小跑到窗边接听延生。

另一头只有呼吸的声音,并不虚弱。

那气息一声接一声地拍打陈子轻的耳膜,有种被厉鬼缠上甩都甩不掉的恶寒,他把耳边的手机拿开点“你伤得怎么样啊。”

傅延生阴恻恻道“我已经死了,现在是鬼魂,我来带你去地狱。”

陈子轻

傅延生笑去吗,傅太太。

陈子轻蹙眉“我不去。”

傅延生情绪转变得快又生硬,此时心平气和道是,你不去,你巴不得我死。

陈子轻眼角一抽,怎么有股子怨妇的味道。

“我一死,你就是个风骚寡妇,那些原本忌惮我的人会迫不及待地把你围起来,你会过上神仙生活。

傅总的身体受了伤,心理上神经兮兮是不是一听就把嘴笑歪了

陈子轻叹气“延生,你别这样子想,我怎么可能巴不得你死,我们是夫妻,我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在了就没人保护我了。

虽然试探的时候没得到柏为鹤的回答,但看这情况,柏为鹤是真的不受他这人工体香的影响。就是不确定,柏为鹤是闻不到,还是能闻到,只不过不会产生欲望。总归是免疫的。

这让陈子轻心生一股安全感,像是在动物世界里看到了人类,他本就对柏为鹤有莫名好感,现在更觉得亲切。

可惜他是别人的太太,名声也不好听,柏为鹤界限分明,不可能跨出半寸,为他沾上“偷情”的脏水。

所以他们注定是成不了朋友的,两路人。电话里很久都没动静。

陈子轻看一眼手机,还在通话中,没挂啊,傅延生怎么不说话,昏过去了吗就在他要喊一声时,那头响起徒然粗沉的喘息。

“我不在了,就没人能保护你了”傅延生仿佛如梦初醒,迟来的怒意夹杂被低劣谎言冲击的懊恼侵占他的理智,他的面部绷了绷,咬着牙关冷笑,乍一听你多依赖我,多看重我,没了我就不行,你他妈说谎脸都不红。

陈子轻脸还是有点红的。

傅延生想掐死他“婚前跟人跑,婚后还跟人跑。”

陈子轻从窗边回到桌前坐下来“我是被掳走的,你不信可以看医院的监控。”傅延生固执己见,一口咬定他是跟人跑的,哪怕已经看了监控,看了起码三遍。什么叫我不在了,就没人保护你了。

傅延生又回到这个点上,魔障似的撕扯着“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一旦我不在了,你就会马上改嫁,寻找新的庇护。

他笑意懒散,话里渗血“让我说说你的备选名单,做绑匪夫人,柏太太,还是圈子里哪个阔少的少夫人哦,我忘了,你那靠山说不定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送你去其他圈子给人当小妾。

陈子轻感觉傅延生生了怪病,好像料定自己一定会给他戴绿帽一样,这是不是被害妄想症绿帽癖觉醒前兆他抖了抖,撇嘴“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我。”

傅延生森然道架不住你骚。

”陈子轻垂在板凳前的腿晃了晃,忍不住地说,柏先生跟你的发小们不一样,也不像夏桥正那样绑过我,他很注重礼义廉耻,很有涵养,你别把他拉到我们的事里面来了,这多不好啊。

34

傅延生忍不住在心底怒骂,你个蠢货,只要是男人就有共性,柏为鹤身上标签再多成就再高,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还没怎样就替人说话了。

柏为鹤在国内待多久他不管,分走多少肉他也不在意,最好别让他发现插足他的婚姻。他克制着濒临失控的情绪“跑都跑了,为什么不跑远点,去夏家村做什么”

陈子轻拉起毛衣领子闻闻自己还香不香“都说了没有跑了,我是被掳走的,夏桥正要找我报仇,只不过我求夏桥正杀死我之前行行好带我去夏家村,我不做什么,就想来看看。

看什么,夏家村的资料我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看的。

傅延生一副沉吟的口吻柏为鹤在那里开发,你心痒了,大老远跑过去找他,想让他给你止痒

陈子轻知道了,傅延生这叫绿帽焦虑症,不戴上心里不踏实。傅延生慢条斯理止了吗陈子轻有点生气了延生,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跟柏先生放在一起啊,我跟他是清白的。

好一个清白。”傅延生笑起来,笑声富有年轻人的坚硬力度,上午又被电了是吧,太太,谁碰你了

陈子轻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把这个事给忘了。

傅延生像是教育孩子的家长,孩子在学校不老实,偏又撒谎成性,问话要讲策略,他的嗓音听着没动怒,丝毫不生气,实际背后拿着皮带。

是带走你的夏桥正,还是柏为鹤

陈子轻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虚我说跟上次在楼道里一样,也是故障,你信吗

手机那头一片死寂,陈子轻的腿停止晃动“夏桥正带我到夏家村,见形势不对就跑了,柏先生跟团队忙着开发,我都接触不多的。

分不清过了十几秒还是一两分钟,他才听见傅延生笑问“听说你弟弟受了伤,微家已经派人赶过去了,他是被谁扎的,因为什么你要不要和我说说,还是我自己调查

陈子轻不敢说,谁知道原主弟弟是在傅延生的死亡威胁下全部抖搂出来,还是艰难地抗下压力,编了个谎言。

要是前者,那他到时候只能把夏桥正拿出来当挡箭牌,管不了夏桥正的死活了,他只能先自保。如果是后者他没跟原主弟弟串通,现在不能回答,不然就等于害人害己。

“你查吧,你查了再跟我说。”陈子轻强自镇定。傅延生呵笑“我当然会查,等我查清楚的时候,就是决定你是死是活的时候。”

陈子轻把碗筷收了收,他不想烦这个,今天的事比较重要,有出村,泡浴,去缙阳,够他操心的了。

“我不会派人去接你,自己回来。傅延生命令道,“明天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你人在别墅,如果你不在,整个微家会从垡城商界除名。

陈子轻没当回事。

以及,

傅延生说你会看到夏桥正的尸体,挂在你窗边给你当风铃。

陈子轻头皮发麻“我会回去的”

傅延生苍白的面部狰狞起来,不在乎微家的生死存亡,一提到夏桥正就激动了。

妈的。

这个老男人跟夏桥正好上了。

被电十有八九就跟夏桥正有关。

两次被电,一个柏为鹤,一个夏桥正,都让他心动了。

心那么容易动,开个洞算了。

傅延生要挂电话,那头冒出轻轻的声音延生,兰翕出什么事了啊现在又问兰翕,可把他忙坏了。傅延生恹恹道“被绑架,腿被打断,差点被强。”

陈子轻喃喃“只是绑架啊。”

傅延生病态下沉的精神不自觉地跳了一下,怎么听着很遗憾遗憾什么表面想和兰翕叫好,实际妒恨到恨不得对方死掉

我对兰翕已经,

他骤然清醒,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兰翕被绑架是我一个在境外活动的前任干的,我的前任多到记不清名字长相,你再乱跑,下一个就是你。

陈子轻不假思索地笑着说不会啊,你又不喜欢我。电话里再次出现了死寂。

陈子轻不解地自言自语“信号不好吗看来是了,大山里的村子,还下雪,信号不好

也正常,那挂了吧。

挂了。

垡城某私立医院,傅总的伤口开裂了,医护人员匆匆赶来给他重新包扎,还要听他砸碎水杯玻璃渣乱蹦。

傅总把能够到的全砸了,划伤眼角流下一道血痕以后,终于昏了过去。

病房被收拾干净,恢复成了那通电话前的静谧。

傅延生昏迷了一阵又气醒了,他年纪轻轻,有种要得心脏病的感觉。沙发上的费莱尔起身“傅哥,需要叫医生过来吗”傅延生摇头。

费莱尔坐回去,拿了个薄荷糖撕开包装“兰翕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他说他再也不能为你跳舞了。

“回去了,跳不到曾经的成绩更别提超越,那就不如不回去,就此退出舞台。”费莱尔事不关己道。

傅延生的面上并未有一丝对美好事物产生瑕疵的惋惜,他在想微玉后颈那只蝴蝶。看见了想挖掉,看不见又

费莱尔把薄荷糖丢进口中“还有个事,冯家三少死了。”

傅延生的思绪转到了夏桥正身上,三番两次跟微玉牵扯在一起,报个仇还管不住皮带扣,一个绑匪想戴奸夫的头衔,不如给结果了。

“昨晚冯三少在夜总会叫了个陪酒的,那陪酒的中途上厕所回来看见房里都是碎玻璃,冯三少用一块碎玻璃划开了自己的脖子。”费莱尔十分微妙地补充细节,头上还多了一顶黑色的帽子。

傅延生的眼皮上抬了点去查。

ok。”费莱尔说,“查到了资料给兰翕留着。

费莱尔挑眉,那看来是要给微玉了。

傅哥又能换到点东西。

只不过,什么还需要用资料换,直接索取不就好。挺会逗小猫的。

费莱尔嘎嘣嘎嘣咬着薄荷糖走出病房,他整理着西装领口穿过长廊“那就查查看冯三少死前接触过什么人吧。

夏家村这边,陈子轻拿了桌上的纸巾擦擦手机,把自己的手汗擦掉,他将手机放到柏为鹤的位置,动作一顿。

黑色带透明细管的助听器,静静躺在桌上。

柏为鹤出去怎么没把助听器戴上,这么重要

的东西是有什么急事才落下的吗

陈子轻犹豫要不要给柏为鹤送过去,还是算了吧,免得又被说“傅太太,请自重”。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跟衣服鞋子,去找村民要了联系方式揣兜里,带着对方上午给的旧手机跟六百块钱出发了。

第二次尝试着穿过山路走到大路上去,依旧以失败告终。陈子轻惨兮兮地坐在村口的雪地里,双腿酸痛累得够呛,他的体力没办法支撑他再来一次了。

开发团队的员工一会过来一个,那守村的村民跟同村人也有来,他们都想为他帮助,可他们能给的只有吃的喝的,那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把垂在雪中的发尾拢在手里,拍拍上面的雪粒,决定去找柏为鹤。

要是谁能帮他出村,那只能是柏为鹤了。

陈子轻爬起来,他把冻红的手塞进大衣口袋,耷拉着脑袋去找柏为鹤,正走着,前面传来很大的风声。

是一架直升机。

陈子轻激动哭了,这是来接柏为鹤的吧,一定是他赶紧在雪地里跑了起来。

不远处,周秘书无聊地拎着公文包,他见此情形,上前一步道“柏总,傅太太怕是也想登机。

柏为鹤在看手机,没言语。

周秘书实施汇报“他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一股沁凉扑上柏为鹤的眼帘,促使他的视野都缩了一秒,他微抬头,跑到他面前的人大抵是在奔跑的途中让雪飞进了眼里,此时一双眼睛眯出了迷离的味道。

唇半张半合,洁白的牙齿若隐若现,一头长发抓在手中,指尖跟关节都发红,脸颊冷白中含着一撇粉,单薄的胸脯不停地,一上一下起伏着。

柏为鹤的眉头锁了锁“傅太太,你在陌生男人面前这副姿态,是否不妥”

陈子轻愣怔地看看自己,他怎么了哪里不妥了,没问题啊,连体香都躲起来了没出来。周秘书走近点,在合适的距离提醒了几句。

陈子轻难以置信,他急着离开,顾不上吐槽柏为鹤的老古董思想,匆匆按照周秘书的提点收拾好,紧张地仰起头,望着高自己很多的柏为鹤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柏先生,你看我现在可以了吗

柏为鹤俯视他的目光,好似在俯视一捧雪,周围多得是,没有两样,普通而常见,见过

就见过了,不会在记忆里留下丝毫痕迹。

陈子轻被看得十分忐忑,他垂下眼睫,大衣下摆随着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笔直的双腿。头顶忽地响起寡淡的声音有事

有的有的”陈子轻忙抬起脸,他指指上空的直升机,“柏先生,那是你的吧,你能带上我吗

柏为鹤扫了他一眼。

和当初被他拉袖子时的眼神一模一样,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又觉得他轻浮了。陈子轻求救地看向柏为鹤身后。

周秘书边暗中观察老板,边回应傅太太“我们不回垡城。”

陈子轻马上就说“我只想去县里”

周秘书等老板的意思,没等到,他就说“那可以的,傅太太跟我们一起吧。”

陈子轻开心地笑起来“真的太谢谢了。”

周秘书拿起公文包挡脸,飞快又不显仓促地丢下一句“傅太太,你尽量少这么笑。”

见对方表情疑惑,他很诧异,这是意识不到自己有一副惊人的美貌或者不能时刻意识到这点。梯子下来了。陈子轻惊呼,周秘书,你快看啊。

“我看到了。”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也有可能是大智若愚

周秘书莫名其妙地分析起了傅太太,他目送老板登机,自己单手抓着梯子踩上去,回头说,”傅太太,我不方便拉着你。

陈子轻抹掉落在眼睛跟脸上的雪,大声喊“没事的,我自己可以”

直升机在村民们的围观中渐渐升高,飞出大山。

不大的机舱内有暖气,陈子轻坐在后面,旁边是柏为鹤,他们的腿没有挨着,隔了一条窄板凳的距离。

柏为鹤靠着椅背,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袖口处隐约可见腕表轮廓,很厚重的款式跟色调,他的大衣扣子没解,衣着整齐严谨,眼眸阖在一起,密而卷的睫毛跟他的气质很不相符。

陈子轻看柏为鹤在闭目养神,便不出声,安安静静地坐着,他的鼻子有点痒,及时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细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溢出来,像喝水呛到的猫。

陈子轻本人是想不到这层的,他打完喷嚏舒

服了,眼角眉梢都舒展开了,嘴边挂着点笑,外面乌沉沉的天都显得好看。

很快就到了县里,陈子轻没跟柏为鹤打招呼,他只对周秘书跟开直升机的小哥挥了挥手。陈子轻很赶时间,他在县里找了家带浴缸的旅馆泡浴。警告的机会还剩两次,好艰难啊。

陈子轻泡完澡就吹原主宝贝的头发,吹到不滴水,他马不停蹄地下楼退房。

服务员没见过这么快退房的,还有一副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长相,免不了想跟人说说话。先生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都很满意,是我有事。”陈子轻趴在柜台,金色的眼睛眨了眨,不能退我押金吗能退能退。服务员吃不消,赶快把押金给他,先生慢走。陈子轻走在旅馆门口唉声叹气雪怎么又下起来了。服务员找了把伞过来,让他拿着。

陈子轻装备太少,他没有拒绝非常谢谢你。

一把伞而已,你这是要去哪服务员就跟遇见初恋似的,她心跳很快,还出现了快被她遗忘的娇羞感,县里没什么好逛的,不是旅游景点,也没亮眼的雪景。

陈子轻说“我想去车站。”

服务员偷偷打量他的腰,用手比划比划,感叹这腰是基圈天菜“那你有开车吗”

陈子轻摇摇头没有呢。

服务员眉开眼笑“我让朋友送你去。”

陈子轻怔了怔啊那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

服务员很热情地打电话叫来了朋友,一个基佬。

那基佬是个不争气的怂逼,他根本不敢要电话方式,屁都夹着放怕给人闻到,一路心花怒放,到了车站,眼睁睁地看着人买票找检票口,排队检票。

陈子轻不知道这些,他坐上了去缙阳的大巴,一到地方就办了张卡把手机开机,掏出兜里的纸条拨过去。

陈子轻挂了电话,他摸摸剩下的钱,在坐公交跟打车之间徘徊片刻,选了前者。

缙阳没下雪,湿淋淋的冷无孔不入,陈子轻买了个口罩戴上,他转了两趟公交才到夏开胜的小区。

那小区是个老破小,陈子轻爬上楼敲门,敲得手疼了都没点动静,不会要白跑一趟吧,他坐到堆积在门边的废旧家具上面怀疑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上来了,伴随着叮叮当当声响。

陈子轻想到自己屁股底下的一堆,他立即下楼迎接,一个白胡子老大爷拖着一大袋瓶子跟他大眼看小眼。

”是夏开胜夏爷爷吗”陈子轻把口罩拉到下把上面,过去帮忙拖袋子。老大爷打量他“咋的我犯法了”陈子轻

老大爷性格挺不错,他把袋子扔门口。陈子轻介绍着说大爷,我是从夏家村过来的,您知道那里被开发了吗

开发啊,我听我儿子说啦,给钱还给工作,开发商是大善人,钱多得没地儿花,擦屁股都擦不完。老大爷利索地掏钥匙“我这说法能上电视台了,你拿回去交差吧就。”

“我不是开发商的人。”陈子轻抽抽嘴,是这样的,大爷,我见到了一张画像,是您的姐姐夏小川,我对她的故事很好奇,就来拜访拜访您。

老爷子用丝毫不浑浊的眼睛瞧他“年纪小吧,吃饱了容易撑着。”

陈子轻一点也不生气,他哈哈笑起来“大爷,您好好玩。”

这回换老大爷不乐意了,他哼了一声,用钥匙把门打开,踹了一脚根本没惹他的袋子,对站在门外的小辈说,不进来

陈子轻笑弯了眼睛不怕我是坏人吗

“爱进不进。”

老爷子刚说完,陈子轻就快速进了门。

屋里遍布老人独居的痕迹,大概是儿女都各自成家打拼,自己一个人孤独了,才愿意跟一个陌生人唠嗑。

陈子轻环顾四周,没多少地儿下脚,垃圾挺多的,他感觉老大爷投来了视线,就和善地微笑。老大爷又哼了一声“会做饭吗”

会陈子轻把大衣

脱下来,也没在意椅子干不干净就放上去,他卷着毛衣袖子去厨房,大爷要吃面条还是菜啊,我都会。

你看着弄。老大爷整理自个的战利品去了。

陈子轻见冰箱有点食材,就做了两菜一汤,在老大爷的暗示下陪着吃了一碗饭。老大爷吃完剔牙要问啥赶紧问,我东边那条街还没捡,忙着呢。

“我就几个问题,不多的。”陈子轻在手机上调出备忘录做笔记,“您大姐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啊

裴王八。

陈子轻的手指停在掉色模糊的手机键上,看老大爷一眼。老大爷记错了,叫裴狗屎。陈子轻还看着他。

“看看看,就知道看,你那眼睛怎么跟外国佬一样,丑死了”老大爷嫌弃地扔掉牙签,语气不善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裴远知。

陈子轻问道“哪三个字”

老大爷又嫌弃上了“跟你说话费劲。”

陈子轻没脾气地哄着大爷您辛苦,是我没文化。“哼。老大爷不情不愿地说,上非下衣的裴,远方的远,知了的知。”

陈子轻在备忘录上打了出来,这名字很有书卷味的样子,就那种翩翩君子。

“那大爷您跟您的姐姐姐夫来往多吗”

什么来往,各过各的。老大爷咕噜喝掉剩下的菜汤,兄弟姐妹走到最后不都这鬼样。陈子轻笑笑“说是这样说的,但还是一家人呢。”

你一看就没兄弟姐妹。老大爷随口说完,发现小辈那比门上春联浅不了多少的嘴巴一扁,没人要没家回的可怜虫样,他有点后悔自己最快,干脆就讲对方想知道的事。

她跟裴狗屎私奔了,很久没有消息,后来我到缙阳了,她不知道怎么找了过来,跟我借钱,一个人来的。

陈子轻连忙记录借钱欠债了吗

屁,说是要和裴王八去南洋做生意。”老大爷回忆着往事,她把一个木雕放我这抵押,借走我一笔钱,等手头宽

裕了就回来还我钱,拿走木雕。

“钱我借给她了,木雕她一直没换走,我倒不是在乎那笔钱,虽然在当时不算少,差不多是我全部家当了,但她从那以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我能气她一辈子,气到咽气,去地底下找她算账。

陈子轻安慰着说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老大爷心里也清楚,所以他没接这茬,用沉默表示对命运的无奈。

陈子轻找大爷要了电话号码存手机里,以便日后联系,他想着还有什么没问“他们感情好吗,有孩子吗

老大爷用干枯的手指梳着自己的白胡子借钱那会儿一提起裴狗屎眼睛就乐没了缝,好得没边了,至于孩子,当时说有个儿子,跟她姓,没带在身边。

陈子轻心想,那就是有后代,他这会儿还是相信直觉,夏桥正跟夏子有关系。

您听过夏桥正吗

老大爷说没听过,不认识,你要问他俩以外的人,那我可就不跟你唠了,我忙着呢。

“我就问这一个,不问别的。”陈子轻琢磨,以夏桥正的年龄,真要是他一直猜的那样,最低都是孙子级别,没听过也正常,他理着线索,突然搬着塑料凳子坐近点大爷,木雕能让我看看不

老大爷嫌烦都不知道塞哪去了,看不了。

陈子轻双手合十,做了个求求的手势“您说个大概位置,我自己找我保证不乱翻您的东西。

老大爷

到底还是找到了木雕。

陈子轻凑头打量,他不认得木头的品种,只能辨出雕的是一只猴子。

第一眼看去,猴子面带微笑,憨态可掬,可多看一会,就会觉得猴子的表情僵硬,诡异。

陈子轻压下那股不适对着木雕拍照,近景远景,各个角度地拍。

门口响起苍老的声音“你要就拿去。”

陈子轻吃惊地扭头这不是您姐姐的遗物吗,能给我啊

“什么遗物不遗物的,人不在了,那就是个屁

,在我这放着攒灰,早晚都是要扔的。”老大爷看他在发呆,拎着空袋子就催促,“我现在就要出门了,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去晚了东边连个瓶盖子都没了你赔得起吗,用的手机比我捡得还要破。

我要,我马上走。”陈子轻把手伸进裤兜里,“那我给你二百,”他咬咬牙,“三百块钱吧。

老爷子都没反应过来,陈子轻就丢下三百,抱着木雕跑了。跑什么,伞都不要。

老爷子拿起桌上的三百,手指头上沾了点唾沫,一张一张数到头“大姐,这钱就当是你还我了。

陈子轻出小区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他进超市买了瓶最便宜的水,用店员给的袋子装着木雕。

街上的男女老少蛮多,陈子轻形单影只地与他们擦肩,他兜里的钱剩得不多了,今晚在哪过夜好呢。

陈子轻闻着香味走到一个摊位前,正想问铁板豆腐多少钱,冷不丁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警惕地观察四周。

有几个人影不对劲,陈子轻开始给找人流少的地方。

傅延生让他自己回去,那就不是对方派来的,估计是微家的人,要带他回去。知道他在缙阳的只有那个村民,应该是被强迫着交待了他的去向。微家绝对是为了原主弟弟受伤的事。

陈子轻不能回那个伤害过原主,全是敌人的微家,他奋力朝着人流少的地方跑出去,在路口跳上了一辆公交。

这一番激烈运动,体香依旧没醒,陈子轻长舒一口气,他靠着车窗调整呼吸,心脏都跳疼了,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陈子轻随便找了个站台下车,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车水马龙,手里握着手机。

想有个人说说话,陈子轻给村民打过去,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眼神落寞,没有别的可以联系的人了。

脑中猝然出现了一串号码。

陈子轻一惊,这是原主重要朋友的手机号吗组列方式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国外的吧,他慎重地打了过去。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一道迟疑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fairy

陈子轻立即就挂了。英文什么意思他不懂,直觉号码的主人是那个靠山。

陈子轻把号码拉黑,他回想那声

音,猜是一个很儒雅的人,年纪不小了,有魅力,也有久居高位的魄力。

两人是和平分手的吗

陈子轻自我否定,谈恋爱才有分手一说。

不管怎么讲,靠山放弃了原主,原主另找下家挑上傅延生,对方是过去式了。人际关系的流动速度可比时代变迁迅猛多了,一转眼,谁也不是谁的谁。

陈子轻忽然琢磨出了不合理的地方,夏桥正认识原主的靠山,傅延生似乎查不到所谓的靠山

奇怪。

傅延生的势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绑匪

陈子轻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摸了摸袋子里的木雕,站起来沿着路边的台阶走,干脆现在就回垡城吧。

木雕的信息,他靠自己是查不到的,必须利用傅延生。

陈子轻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别墅,管家都没让他换个衣服吃点东西,就火速把他送去了医院。

傅延生坐在病床处理公务,眼皮不抬。

陈子轻把本就干净的地扫了拖了,抱着花瓶去洗手间,把早上才换过的水换掉,他返回来,在两个物品摆放整齐的床头柜上一通整理。

这么明显的想要引人注意,方法又愚蠢又低级,傅延生仍然视而不见。

延生,我没有到傍晚才回来。”陈子轻走到床边,他伸手牵牵被子,无比真诚地说,“我担心你的伤势,提前回来了。

傅延生翻阅着被子上面的文件,全程置若罔闻。

你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等你忙完了让费莱尔或者谁打个电话到别墅,我再”

陈子轻没说完就被扯住毛衣,刚好在他的咬伤处,他尽量不露出异常,随着那股力道趴到床上。

傅延生大力把文件全挥开,纸张利刃似的划破气流飞散到地上,他盯着在外面溜一圈终于回来的人,眼角的划伤和病容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错觉“担心我的伤势你从进来到现在,有问你男人伤在哪

陈子轻马上顺势说“那你伤在哪”

傅延生冷嗤“我已经查出来了你昨天被电击的原因,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子轻的手撑着被子,不知撑到了傅延生哪里,被他一把拨开,用一种“我

的种你也配惦记”的眼神剐了一眼。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惦记。

傅延生被子里的腿古怪地换了个姿势,他没在电击的事上深究,而是扫向沙发方向“袋子里是什么

“我带过来的袋子吗”陈子轻去沙发上拿起袋子,郑重地捞出里面的木雕,捧在手心给傅延生看,“这个。”

“你就拿那破玩意儿打发我“

陈子轻看他眼:“这不是给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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