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89章 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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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被碰的指尖一阵颤栗,连带着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他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抓得更紧。师傅,你别这样。

不愿救

邢剪豁出去老命才迈出的这一大步,宁死也不后退,他咬住小徒弟的手骨,凶横道不愿救也得救

陈子轻嘀咕怎么还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邢剪牙关绷紧,狠声道,你只有一个疼你爱你护你的师傅,让你倒的水烧的火给折磨没了,可不会再有第二个出现,你要想好。

陈子轻“

他的视线落在邢剪发红的耳朵上面,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就知道搬来跟邢剪睡会有这一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来邢剪是真的憋不住了,到极限了,一下都不能再忍了。而他想见姜小姐,并企图让邢剪把风这件事就是压死邢剪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子轻的手指嵌在邢剪的齿间,他像饿了很久的大狗,叼着肉骨头垂涎三尺,却只是用牙齿来来回回磨蹭,搜刮着蹭到的肉香解馋。

初到这个背景的时候,陈子轻接触到的信息表露,邢剪是一个抠门吝啬攒钱娶娘子的直男。现在这都是什么事啊。

“说话”邢剪叼着小徒弟的手指,气势汹汹地抬起眼眸。

陈子轻对上邢剪近似疯癫,却又十分脆弱的赤红目光,莫名地晃了下神。

邢剪徒然松开齿间的手指,一把掐住少年的脸颊,大力把人拖到自己眼皮底下“你从老子身上看到了谁

陈子轻茫然没啊。

邢剪将信将疑,以他的体格和外形,乡县找不出相似的,他绝不会是哪个鳖孙的翻版,但小徒弟那一瞬的眼神又让他火大,那股子无名火钻进他皮肉,从他的血管烧进他心口,他粗重地喘道“那你救,还是不救

陈子轻动了动嘴唇,你让我救你,其实是害了你。

有剧情线不就好了,为什么宿主还要有感情线呢,又不能带去下个任务,最终都是被暂时储存的命,是他背不起来的行囊。

邢剪的所有表情都在这一刻停滞住了,几个瞬息后,他受伤地蹲到了地上,脑袋低垂下去,腰背弓得很深,平阔的肩膀向内扣缩,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狼狈且迷惘的形态。

似乎没想过这个可能。

陈子轻垂眼看先被舔,后被叼了好一会的手指,没有齿痕,这代表了邢剪的极大克制。他把手指蜷了蜷。

周遭既静又吵。

静的是世界,吵的是人心。陈子轻想出去走走,然而他才站起来,腿上便多了一股阻力,他迟钝地垂头。

一只粗大的手扣上他细瘦的脚踝,手掌整个圈住,那是除非他把腿锯了,否则就不可能脱离的力道。

邢剪的双颊肌肉抽动着紧绷起来,他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唇锋紧抿成一条直硬的线。这样一个铁骨铮铮坚硬不催的大老粗,仿佛下一刻就要落泪,让人不忍。陈子轻静静地俯视过去。

邢剪扣着小徒弟的脚踝仰起头,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是性感的薄红,他嘶哑地质问“那师傅怎么办

陈子轻答不上来。

邢剪紧盯着他,确保不错过他的分毫清晰变化。小徒弟的喜怒哀乐总是浮于表面,某个时候却比常人更能藏匿心绪,譬如此时此刻。

邢剪挫败到了极点,他孤身一人在这场水火中痛苦嘶鸣,站在水火外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在他终是难以忍受地伸出手卑微祈求之际,躲开了他的手。

躲得开吗

等他死了,就能躲得开了。

邢剪内心深处的偏执不受空地爆发,他紧压眉眼,眼尾潮湿,冷冰冰道师傅稀罕你。

陈子轻不知怎么很怕这样的邢剪,被他扣着的脚踝都好似爬上了小虫,发着痒,周围汗毛快速竖了起来。

你会不会是弄错了啊

邢剪猛然咆哮老子会连这种事都弄错

陈子轻缩了缩脖子你别发火啊,我们好好说,好好说。春天都还没过去,你怎么就非我不可了呢。

“自那之后,你转性了,师傅的眼睛,呼吸,心跳,体温,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它们都跟着你走。”

陈子轻没听过这种表白,他的脸有点红。

邢剪的眉头费解地高耸着,低声喃喃“那些变化出现得快,持续的时长不算久,师傅应当不该如此稀罕你才是。

陈子轻正要点个头表示认同,小腿绷着的弧度被拢住,他听邢剪道“但的确就是稀罕得不行。

“罢了。”

邢剪颇为洒脱不羁地坐到了地上“何必去想,稀罕就稀罕了。”陈子轻没有说话。

邢剪大刀阔斧地岔开腿“不要无辜,更不要再装傻,你清楚我不可能弄错,你即便不在我让你骑大马时发觉,也该在我把钥匙给你,叫你开钱箱的时候发觉,

陈子轻的嘴里小声冒出一句那倒不是。

邢剪愣怔地缓慢抬头,少年睫毛眨动着跟他对视“更早吧。”

他的眉头狠狠跳了几下,小徒弟是老天爷派来玩他的,他也被玩得毫无抵挡之力,像个愣头青。求爱不成,求欢不成。

“师傅,我是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可我确实”

陈子轻说着话,坐在地上的邢剪毫无预兆地扯住他胳膊,将他扯得身子往下倾斜,他因为说话张开的嘴被生猛地磕住。

惊得他瞪大眼睛满脸呆滞。

这就亲上来了

邢剪这就亲他了他不都说自己不是断袖了吗啊哟,好痛。

邢剪根本不会亲人,他是一撞磕,二咬啃,陈子轻蹙着眉心推他,推不动,以卵击石白费功夫。一分泌出口水就被吃走,一分泌出口水就被吃走。

陈子轻的痛意不知不觉被什么稀释,他恍惚地充当邢剪的水囊,药材,以及练习接吻技巧的对象。

邢剪托着少年的脑袋,亲掉他嘴上的津液和拉断的水丝“能接受”陈子轻只顾着喘气。

邢剪的眸光向下一扫,带着实质化的重量和热度,陈子轻下意识想把腿屈起来踩在椅子脚上,但

他并非成功,他被邢剪的膝盖撞开。

“昭儿能接受”

邢剪愣了半晌,得意畅快地哈哈大笑。

陈子轻看着邢剪用那只断肢摸上来,手腕处的疤口隔着粗麻布料触上他皮肤,清晰的凹凸不平,他剧烈一抖。

“我的昭儿爱撒谎。”

邢剪拨开阻碍抚着徒弟的小萝卜头“师傅一亲你,你就像江里的小鱼吐泡泡,这不叫断袖,什么才叫断袖。

陈子轻底气不足地在心里反驳,我只是出于一个0对大猛1的不可抗力。他抓住邢剪的断手,呼吸紊乱地说你把你,你的假肢戴上。

邢剪面色骤变“你嫌它丑陋不堪”

“谁嫌了啊。”陈子轻气恼。

邢剪一顿,那小徒弟是在心疼他的旧伤吗他自觉把猜测变为事实,面红耳赤道“你说你也是断袖,我就戴。

话落就继续用疤口贴着小萝卜。

陈子轻受不了地大叫“是是是,我和你一样”

一样邢剪发出亢奋的愉悦,原来你也稀罕师傅。“那你要救师傅。”他气息炙热道。

陈子轻把眼睛闭了起来。

不多时,他坐在椅子上向前挪蹭着,挺了挺身,邢剪就在这时靠向他,接他入怀,他抬手把潮红的脸藏在袖子后面。

邢剪随意就撩起自己的布袍下摆,翻出里面那层擦手,他边擦边道“你在这坐着,师傅很快便回来。

陈子轻还以为邢剪要让他回礼,他怔了怔,耳朵留意那串微乱的脚步走向屋门口,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邢剪出去了,屋里残留青草被揉烂的味道。

陈子轻快速整理好自己,他像结束了一场跑酷,微湿的脑门跟后颈粘着发丝,浑身上下颤得厉害,心跳还在飘,一时半会都不能落下来。

怎么稀里糊涂就让邢剪抓住了命脉。

邢剪压根不安正常人的情感顺序进度走,刚从他嘴里要走想要的答案就对他来个狠的,直接把他弄得吐在自己手上。

陈子轻揉了揉发麻的腰腿,他瞥到桌上的假肢,犹豫着拿过来,碰碰手掌,没温度,很冷很硬。那无根手指关节能收拢伸开,指腹布满了岁月磨过的痕迹。

邢剪

应该没换过假肢。

陈子轻猜是他幼时只用右手,后来才打造出个假肢给自己当左手。

说很快的邢剪一点都不快,他回来的时候,陈子轻趴在桌前睡着了,累的。

邢剪把他打横抱到床上,坐在床边撩开他的刘海,凝视他眼角露出来的青蓝色胎记,不丑。大徒弟说像蝴蝶,二徒弟也说像蝴蝶。

细看是有几分相像之处。

他的小徒弟怕不是蝴蝶转世,将来要变成蝴蝶飞走。

邢剪本是打趣的想法,却不知那念头一起,他的神情就变了,变得难看可怕。屋外传来二徒弟的问声师傅,崔昭今日还没剪纸钱。

“他睡了。”邢剪道,纸钱你剪。

这么早就睡了

邢剪脱掉少年的鞋袜,给他盖上被褥“你小师弟身子虚。”

屋外静了片刻,再次响起二徒弟低低的声音“师傅,我很想抓住伤害小师弟的人,以牙还牙。”

邢剪开门出去。

魏之恕脸上裹了愤恨的算计没来得及收起来,被师傅逮了个正着,他准备挨批,没想到等来的是

“会有这天。”

师傅说着就轰他去剪纸钱,他背着手满脸笑意地走了。

那天过后,陈子轻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邢剪动不动就脸红娇羞,却是个食肉动物。只要有机会,邢剪便压着他亲。

不是碰个嘴的那种纯爱,是很凶的亲法,情欲蓬勃极具侵略性,濒临窒息的深吻。

管琼跟魏之恕都不知道,他们的小师弟被他们的师傅吃走了多少口水。

陈子轻对此无法理解,邢剪不止是喜欢,那种程度已经超过了迷恋,每次都不舍得退离,仿佛是想一直和他唇齿相依。

深更半夜,陈子轻在被子里说“别把我嘴咬破了,不然二师兄又要问。”

好,不咬。

说话就是放屁,咬上来的时候丝毫不迟疑。

陈子轻从被子里爬出来,两条手臂伸出床沿垂在半空中,从指尖一路往上都淋了春雨,沾了鲜艳的红花。

邢剪把他拖回被子里。等他再出来

时,三魂六魄都散了。

邢剪抱着他,汗热的手掌拢住他的肩头,爱不释手地一下一下抚摸,眉目懒散道“昭儿,你别觉得师傅管着你是,到了炎夏,怎么都依你。

炎夏时期都有。陈子轻心头一动,难道邢剪不是局外人只要顺着这个思路走,就是邢剪把他救了,或是邢剪认识的人把他救了,总归都和邢剪有关。

陈子轻疲软地梳理头绪,早在他说出自己被下毒小臂紫黑的时候,邢剪就叫他老实待着,不往外乱跑就不会有事。

那是邢剪的暗示跟警告。

他被割腕了,邢剪会更谨慎,生怕他再出事。

为了不让邢剪操心,他应该听话。

可他的任务没完成啊,目前他只锁定了范围,圈住了最大的嫌疑人,还没有去确认。

陈子轻越发觉得邢剪不是局外人,因为他解锁的信息里交代过一件事,对邢剪来说,捞尸才是主业。

邢剪一个开义庄的师傅,却把捞尸放在第一位,他捞的只是尸体吗吃水江的水下除了沉尸,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陈子轻扭头去看很喜欢他的男人“邢剪。”

邢剪愕然。

陈子轻说“我做梦都想让给我下毒的人死。”邢剪把他捞进怀中“那就等着。”

陈子轻想把头抬起来,被邢剪一掌摁了回去,磕着他的胸肌发声等着邢剪咬他耳朵“不是你说的恶人自有天收”

陈子轻悚然一惊,当时他那么劝翠儿的时候,邢剪离他的距离可不近,对方竟然都能听得到邢剪真的没有功夫在身吗

你的师傅只是体格强壮高猛,天生耳力惊人

好吧。

陈子轻的脖子里有点疼,邢剪在用短硬的青渣蹭来蹭去,他越躲,邢剪蹭得越起劲。

其实他等是可以等的。现在就看张家那紧闭的大门什么时候开,被什么打开,他这个任务不光要找到杀死原主的凶手,还要看着对方入土,后半部分容易出岔子。

万一尸首被啃没了,或是找不到了,那怎么入土啊。陈子轻不一会就在邢剪的手上气喘吁吁。

“昭儿,你想要的东西,师傅都会一样一样给你。”

邢剪不

跟他小火慢炖,干柴烈火烧个透师傅想要的东西,你也该给师傅。

陈子轻心想,我给你了,你会有小幸福,大苦难。他嘴上说“那你先让我见到姜小姐。”邢剪一拳头捶在墙上“老幺你可真会跟师傅谈条件”陈子轻哽着脖子你答不答应

“我若是不答应,现在就强要了你,你能奈我何”邢剪把他从被褥里拎起来,放在腿上,面部轮廓模糊不清,你是要偷摸捂着屁股去秀才那里,还是哭哭啼啼地去找你大师姐和二师兄,让他们以下犯上替你报仇

陈子轻舔了舔嘴上的伤口师傅啊

“别叫我师傅”邢剪吼。

陈子轻胆战心惊“那我叫你名字”

邢剪只低喘,没开口。

陈子轻会意地扒着他的肩做起来,凑到他耳旁邢剪。

邢师傅得喉头一滚,很没出息地应道嗯。

他捏住小徒弟的下巴为什么非要见那个姜家小姐

陈子轻庆幸是在黑暗中,不用直面邢剪强硬猛烈的目光,他含糊道“聊几句,问一点事。”邢剪沉默不语。

小徒弟讨好地亲上他的耳廓,左耳。

这是小徒弟最爱亲的地方,轻轻软软的触感从耳廓延伸到他心里。邢剪心痒难耐,咬牙道行,我让你如愿

陈子轻没想过邢剪要怎么做到,所以邢剪叫上他,管琼,魏之恕,还有他很在乎的秀才去庙里烧香,他就去了。

进了庙里,他也全程听邢剪的话。

直到他被邢剪带去一个禅院,见到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妙龄女子,他猛然回头,邢剪不在他身后,去外面给他把风了。

他快速定定神,打量面露震惊的女子,听她欲言又止地说道“崔郎,你怎知我跟大哥来这里为家人祈福

姜明礼也来了陈子轻开了个小差,邢剪把管琼跟魏之恕支走了,魏之恕不会遇到姜明礼吧迎上姜小姐温柔的视线,陈子轻道“只是碰巧。”姜小姐没有审视他是否撒谎,只是喃喃自语天意。

陈子轻抓了抓后脖子,哪有什么天意,不过是蓄意为之。原主跟她到底是不是散了啊你们不曾在一起过,门户的横沟永生跨不过去,你们互相动过心,没有戳破那层窗纸。陈子轻的心理负担没那么大了,他舒口气,笑道“姜小姐近来可好”姜小姐听着他的生分称呼,眼里一闪而过黯然好。

末了问你呢,好不好

“我也好啊。”陈子轻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

古树翠绿,姜小姐在树影底下站着,很有分寸地询问“你的小臂和手腕为何缠了布条”

陈子轻随口糊弄我想穿长衫又怕被笑,就拿布条把露在外面的地方包上,当作是长袖。

姜小姐深深看他“你变了许多。”

陈子轻笑了笑,对聪慧的大家闺秀说前段时间我在捞尸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江里姜小姐平静地听着,渐渐动容,红了眼眶。

“我的改变就是这么来的。”陈子轻心叹,是个善良的人,希望不会被这个时代的家族联姻毁了。

姜小姐背过身去,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转回来道“福祸相依,你大难不死,悟出了多数人一生都悟不出的道理,心怀敞开,今后必定有所作为。

陈子轻笑“借姜小姐吉言。”

姜小姐与他相望,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人世无常,昔日眼里只有她的少年,如今眼里已经没有她了。姜小姐难免伤怀,却无可奈何。

春风在禅院飘荡,富家女与穷伙计隔得不远,又远得像隔着天涯海角。

姜小姐多愁善感,陈子轻则在想原主死亡当天除了跟队出来捞尸,没有出现在其他地方。死亡前两天他都在义庄做活,再往前一天去过乡里。

那天会不会是去见姜小姐的

陈子轻瞟了眼禅院的小木门方向,他抓紧时间问了出来。

姜小姐神情怔然。

陈子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丢失了一些记忆。”

姜小姐的眉心轻轻一拧“可有看大夫”

“看了,只是记不清了,不影响身体。”陈子

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恳求道,“还请姜小姐解惑。

“那日你我约好在江边,”姜小姐轻咬唇瓣,你说是最后一次见面,我不愿我失约了。

陈子轻若有所思,姜小姐没来,原主在江边等了一整晚然后呢撞见了什么不该他知道的东西,和彩云一样被灭口

可能性不小。

毕竟除此以外,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陈子轻怕邢剪冲进来“捉奸”,那他骗邢剪说他跟姜小姐只是相识一场的谎言很有可能被当场戳破,因此他只问了这件事的情况就想着告别不打扰姜小姐了。

姜小姐看出他的心思,在他开口告别前唤道“崔郎。”

陈子轻暂时压下走人的想法,客客气气道不知姜小姐有何吩咐。

姜小姐再次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她知道他常在她的阁楼外面逛,她也知道他想接到从墙里飞出来的纸鸢。

但纸鸢只在墙内飞,一要去墙外便被她拉了回来。

姜小姐平息情绪接受命运家里已经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我会在朱明时节乘船前往遂城。陈子轻不清楚遂城是什么地方,远吗

在南方,很远。

陈子轻说“那么远啊。”

“是我为自己挑的。”姜小姐一瞬不瞬地直视着他,语调轻慢地提出自己的请求,“我想你来码头送我。

陈子轻点头道“我会去送你的。”

姜小姐没料到他答应得如此快,当下不禁雀跃起来,转而想到他们之间没有希望,心绪几番起落直至沉入海底。

她从袖中取出一物“这个你拿走。”陈子轻瞪着她递过来的银票,烧个香还带银票

姜小姐没解释这是大哥放在她这的,她只道“你同我讲过,你想做生意,只是没有足够的银两供你支配,你掌去做你想做的事,实现你的梦吧。

陈子轻唉声叹气,原主想发大财撞大运,只是为了能娶到你啊。他认真回绝道“姜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银票我不能收。

“也罢。”姜小姐不勉强。

陈子轻要和她告别,又被她拦截了,她收起银票,柔柔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姜小姐凝望少年“崔郎,你走近些,附耳过来。”陈子轻走到树下,弯腰听她说话。

不多时,陈子轻走出禅院,蹲外头的邢剪看他心不在焉,伸手拍在他小腿上面,他被拍得痛叫。邢剪捂住他的嘴,将他半抱到隐蔽角落亲了个够。

“几句话说这么久,一炷香都要烧完了。”邢剪醋意大发,忍了又忍才没闯进去。

陈子轻遭拍打的腿火辣辣的疼,铁定红了,他在邢剪的背上还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拍疼了。邢剪握住他的手,揉揉吹吹,他不好意思道“回吧回吧。”

空气里弥漫着焚香味,今日的香客有不少,都在前殿,这边没什么人走动,方便邢剪动手动脚,他把小徒弟的手指扣进自己的假肢里“姜家小姐清丽可人。”

陈子轻有点走神“是呢。”

邢剪猝然停了下来,被他扣着手的陈子轻没法往前走,后知后觉他不对劲,问他怎么了。“没怎么。”邢剪硬邦邦地粗声道。

陈子轻一个字都不信“那你绷着个脸”老子天生就这样

陈子轻

他想了想刚才说了什么,明白过来,意味深长地瞥向邢剪,原来是老醋坛子打翻了,浓醋熏人。

哼邢剪别扭地把面部侧到一边。

“哎呀,师傅,你不要把我见姜小姐这事放心上,她只是一个过客,不和我同道。”陈子轻无奈地哄着吃醋的男人。

邢剪该满意,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闷得慌,他俯视牵动他情绪的小徒弟“那我是什么

陈子轻蹭蹭紧扣着他不放的手掌假肢,你也是过客啊。

师徒二人去了前殿,他们只见到管琼在被男子献殷勤,没有魏之恕的身影。

师傅,小师弟。管琼喊。

那男子是外地人,头一回见到人高马大的邢剪,他顿时胆怯地脚底抹油,溜了。邢剪把手踹在宽袖里,朝大徒弟抬了抬下巴有没有受欺负管琼摇头。

“你二师弟人呢死哪去了”

邢剪才问完,当事人就从一扇拱门里走了出来,身旁是个人模狗样的富家公子。“那是姜家大公子。”陈子轻说。

小的你认识,大的你也认识,我的小徒弟怎么这么有能耐陈子轻的心情一言难尽,邢剪都会阴阳怪气了,还是说,本来就会啊

魏之恕把姜明礼介绍给师傅。

姜明礼啪地打开折扇,遮挡着跟他说道“魏兄,你师傅的睫毛很长。”

魏之恕

同样听到这话的陈子轻一愣,长吗,没注意到过。他仔细瞅了瞅邢剪的睫毛,是挺长的。这很容易被人忽略,邢剪全身上下吸人眼球的地方多了去了,哪轮得到睫毛这小东西。

陈子轻发觉姜明礼与邢剪聊寺庙期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扫向他的布袍下摆,姜明礼不会是看中邢剪吧看上也正常,基圈天菜1,好不好猛汉那口的,都想试试他的力量和深度,毕竟看着就知道很能干活。

那臂肌,腿,腰,上盘稳下盘更稳,抱着打一晚上都没问题。陈子轻冲姜明礼翻了个白眼,装得一副文雅不庸俗的样子。

姜明礼怎么还扫个没完

陈子轻拉拉邢剪的袖子,邢剪继续跟姜明礼说话。

“师傅,你慢慢说,我先回去了。”陈子轻头也不回地走了。邢剪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忍着得逞的笑意跟上,完全无视了什么姜家大公子。

“魏兄,你师傅跟你小师弟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姜明礼意味不明。

魏之恕伸手去拨缸里的荷叶“姜大公子说笑了,我们师徒四个相依为命多年,不是血亲胜似血亲。

“原是这样。”姜明礼前言不搭后语,你小师弟的嘴唇太红。

魏之恕尚未出声,一旁的管琼就冷冷淡淡道不过是小师弟爱咬嘴罢了。

“管姑娘。”姜明礼对她作揖。

她没回礼,拉着魏之恕追上师傅和小师弟。师徒四人从各走各的到并肩而立,脚边拉长的影子温馨而亲切。

陈子轻下台阶的时候扭了下头,姜明礼立在原地,折扇收拢起来在他手心敲打,他的视线黏着邢剪。

这真

是惦记上了。

陈子轻把邢剪往前一推“你走前面”

“这是台阶上,你突然推师傅,也不怕师傅摔个头破血流。”邢剪没好气。

“我没用多大力气。”陈子轻撇嘴,姜小姐最后的一事相求,是很大的事,她说她爹前些日子病倒了,家中事情全由大哥做主,而大哥受人蛊惑要对付张家。

陈子轻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是下落不明的赵德仁。

姜小姐今日来庙里给家人祈福,望一切平安顺遂。她的所求是,希望他能在几日后的亥时三刻去一个地方,放一把火。

他倒是想去,可他去不了啊。

不过去还是要去的,他得想办法让邢剪陪他跑一趟。“秀才呢”陈子轻忽然停在一节台阶上面。

“他没进大殿拜佛,在外头站了会就下山了。”魏之恕懒洋洋地下着台阶。陈子轻想,秀才大概是怕触犯了佛祖吧。因为他打算为彩云报仇,自认为心术不正的他,不配得到佛祖庇佑。

见过姜小姐的第二日,陈子轻发现义庄冷清了,他没找到管琼,也没找到魏之恕。邢剪在搬院子里的破棺木去县里拉打棺材需要的木头去了。

陈子轻看他搬,棺木一看就放了好些年了,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突然要把棺木搬出院子。而且还把所有白幡撤了。

陈子轻古怪地想,邢剪是不是想办喜事啊没这么快吧

“我们不用去吗”

“不用。”邢剪抬着棺木出去,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把院子扫一扫。“知道了”陈子轻随便扫扫就跑去找秀才。

阿旺趴在秀才身边睡觉,眼睛没睁开就对他摇尾巴,他使劲摸了摸阿旺的脑袋,凑上去亲了一0

“秀才,彩云的事你先不要急,我们得慢慢谋划,来日方长。”陈子轻劝道。曹秀才仰头看屋檐下的一对燕子“翠儿也说过相似的话。”

陈子轻也看燕子翠儿回没回张家

“回不去。”曹秀才道,她说张家不开门。

陈子轻松口气,这就好,秀才也不可能私自跑去张家调查了。

崔兄,张家的大药房关门了,你可知出了

什么事曹秀才问道。陈子轻摇头没听说。

药房也关了啊,要不他用他的技能卡,点亮轻功飞进去看看

技能卡是限时的,就怕时间到了他还没飞出来。毕竟他不清楚张家具体什么情况,要不他再观望观望。

只要张家有人出来,就一定会带出风声。

崔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陈子轻听着曹秀才的声音,他把视线从燕子身上转移过去“怎么会呢,你没有一蹶不起,这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坚强了。

曹秀才揉了下好友的黑狗“翠儿一个小丫鬟都比我强。”不要跟别人比,你跟你自己比就好了。曹秀才豁然开朗,他自嘲一笑崔兄,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如你明智。

陈子轻心说,我读的书也不少了,虽然是后补的。况且我过的人生多啊,几个了,总能留下一些东西。

两只燕子飞出草窝,飞向天边。

陈子轻从曹秀才的眼中捕捉到了向往,他都不敢想标注2要怎么完成,无路可走的感觉。

“秀才,燕子是一公一母,过些日子估计能生一窝小燕子。”“是吗”曹秀才的眼里有了神采,那很好啊。

陈子轻陪秀才聊了会就被邢剪叫回去,阿旺也跟过来了,他一路走一路逗阿旺玩。邢剪踩断一根树枝,不声不响地抛下一句“你大师姐跟二师兄今日回不来。”

陈子轻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动声色地落后两步呼叫监护系统“哥,我买小道具,就那什么油。

眼前的屏幕上有满满一页油,明码标价。

陈子轻买了两份,一番思虑后又下单了五份,他收到货就躲在屋里研究,心理障碍让他不敢行动,但他一想到邢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头皮就麻了。

还是把巨刃。

陈子轻把眼一闭,狠心给自己开路。

到了夜里,邢剪迟迟没有进屋,陈子轻都要晾干了,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他想错了他调整调整

心态,安心睡去。

然后就被亲醒了。

邢剪喝了酒,他

把烈性的苦辣味道渡给小徒弟,状似疯狂又野蛮的雄性动物。

陈子轻的嘴里都是邢剪的酒味,他的五脏六腑很快就火烧起来,四肢百骸也逐渐发热出汗,醉酒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他眼角,脸上,胸口和脖颈,晕乎乎地被握住了腿。

邢剪一摸,紧绷的后背僵住“你抹猪油了”

陈子轻

邢剪把手拿出来,送到挺高的鼻尖,嗅了嗅不是猪油。陈子轻来不及阻止,邢剪就已然将那根手指放入口中,尝了尝味道。

小徒弟脑袋瓜子很聪明,偷偷做了准备,想必是在话本上学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抹的什么东西。邢剪的眼底翻涌的东西和他说出的话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去洗了。”他说。陈子轻反应不过来啊

“啊什么啊,叫你去洗,你跟我装傻。”邢剪去打了盆水回来,他把湿布拿到床边,擦小徒弟抹在小嘴上的油。

不好擦,擦了半天都还是黏糊糊的。邢剪手中的湿布换了几次地方,小徒弟的嘴巴都被擦红了。

陈子轻的视野里,邢师傅满脸肃容地给他擦拭,额头渗汗手背青筋直跳,大师傅呼之欲出,他赶紧找监护系统,看还有什么管用的外用内服。

已经全部脏了没有一块干净地方的湿布被扔进盆里,有水花溅到陈子轻的脸上,邢剪为他抹掉,手不离开,顺着他青涩的脸部线条游走“你想师傅要你。”

陈子轻意识到不对,连忙抓着他的手坐起来不是,我以为你想要,所以你不想啊不想就算,

邢剪很及时地打断“那师傅就要你。”

诶,等等,陈子轻说着,邢剪就捞起盆里的湿布砸中烛火,屋里顿时一片黑暗。今夜有些仓促,你招了师傅,你就得受着。

“点点灯”

“不点”

下卯时三刻,黎明将至。

邢剪将陈子轻翻了个身,有滚热的气息落在他耳边,嗓音混沉粗野地跟他说,

“昭儿,抱着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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