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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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汤姆一伙紧跟着陈医生他们,几经跟丢,又两天过去了他们还未找到目标。几个人一路大概其的摸着走,这一天来到了一片荒原上。一人多高的荒草一望无际,风从草尖上掠过发出的凄凄飒飒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了狼的嚎叫声,那嗷嗷的嚎叫声令人胆战心寒。几个人吓得慌忙藏身荒草中。狼的叫声已经停止好一会了,几个人才战战兢兢的钻出草丛。还没有缓过神来,发现荒原深处突然出现一支军队!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楚,但从列队整齐划一基本可以判断是一支训练有素的作战部队,很可能是一支秘密部队!

汤姆欣喜若狂,居然发现了中国的秘密部队!这个发现对他而言作用和价值简直太大了!他吩咐沙丁拍照下来。突然间,几个人像被抽去脚筋似的栽倒在地。沙丁刚举起的相机也滚落了草丛里。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遍地的荒草漫天飞舞起来。几个人从地上拱着爬起来,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那支部队如影子般在漫天飞舞的荒草中挥舞着长长的武器在奋力的抵抗。

“这是什么战术?”皮特问道。

“这简直就是魔法!”沙丁说道。

“难道这就是现代化战争又一新发明吗?!”汤姆惊叹道。

“两军对垒居然没有喊杀声?只有萧萧风声。”杰克说道。

钱大伟没有参与议论。因为他心中不停的思索着一件事情——如何扰乱汤姆的行进路线,不让汤姆找到陈医生他们。其实这么做,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居于什么理由。

“喂,你怎么不说话?”

那个皮特又在挑衅了。

钱大伟撇了他一眼,将嘴边衔着的一草叶朝他吐过去。

“你这个该死的中国人!”

皮特受侮辱般的大喊大叫起来。

“你们俩个家伙给我安静下来!”汤姆压低了嗓音喝道。“前面是部队,不想活了吗?还不赶快找相机。”

几个人拱着身子在乱草中划拉着,还不时抬头朝远处看去。远处的荒草漫天飞舞,仿佛成千上万的士兵挥舞着的兵器在厮杀。这场景像极了冷兵器时代的古战场。“莫非我们穿越了?”沙丁的话刚落地,突然间,眼前一幕消失了,萧萧风声停止了,荒原上一片安静。“沙丁,我们不是穿越,是要钻出草丛!”皮特说着先钻出了荒草。“那只神秘的部队不见了!”皮特惊呼道。几人闻声钻出荒草站起来。影子般的神秘部队怎么会瞬间消失?!“我知道了,不是我们穿越,是那只如影子般的部队穿越了。”沙丁又说道。大家面面相觑,发生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令几人惊骇不已。

“看!古拉在前面!”

徒然,皮特大叫道。

几人几乎同时看见了。古拉就站在荒草丛中的一棵小树下,与他们不过五十多米的距离。汤姆兴奋地刚要冲过去,突然,一群狼嚎叫着奔向古拉,几个人吓得立刻趴下了。过了好大一会,他们小心翼翼的扒开荒草,很怕动作大了弄出声响把狼给招来。因为荒草太高看不到前面,还是汤姆胆大,他拱着身子半蹲着站起来,扒开挡住眼睛的高大荒草朝前望去:在古拉方才站立的地方,只见群狼卧在那里古拉却不见了。

“完了,完了,古拉被狼吃了!一定被狼吃了!”

汤姆说着懊丧的一下子颓坐在了地上。

“什么?古拉被狼吃了?”

钱大伟说着蓦地从地上站起来,旁边沙丁急忙说道:

“快趴下!暴露了会把狼招来的。”

“汤姆!”钱大伟说:“我们现在应该去救古拉!”

“MIS钱,难道让我们也去喂狼吗?”沙丁说:“那是一群狼,你以为古拉还有生还的希望吗?”忽然间汤姆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吩咐手下:

“把这群狼拍摄下来,或许有用。”

“相机一直未找到呢。”沙丁说道。

“还不快找!”汤姆憋着嗓子喊道。

钱大伟没有找相机,他站起来,朝着那群狼望去。徒然,他大惊失色,古拉被一只狼叼着,群狼紧跟在后面。不知哪来的胆量,他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可是被皮特伸手拽住了两条腿。扑通一声,钱大伟重重的摔倒在地。等他爬起来再看时,已经不见了狼群。

钱大伟怒不可遏的朝皮特挥舞起拳头来。但被汤姆拦下来了。

“为什么不去救古拉?”钱大伟质问汤姆道:“你不是要古拉吗,古拉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去绑,不去抢?狼吃了古拉,你们杀了古拉的父母,你们与狼有什么区别!”

看到钱大伟如此愤怒,几个人都不敢言语,尤其汤姆,自认识钱大伟,没见过他有一点点的脾气,向来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谨言慎行。这些日子以来钱大伟的表现让他诧异,似乎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令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恐惧。因为心虚,毕竟这是在中国,即便有什么想法,他也要有所收敛,况且好多事情还要靠钱大伟去协调处理。于是,他堆起满脸笑容走近钱大伟,拍着钱大伟的肩膀说道:

“Mr.钱,不要那么大的火气,不是我们不救,是我们救不了。你想想看,凭我们几个人能打过一群狼吗?虽然我们有一支枪,那也无济于事啊!”

钱大伟坐在地上,他对自己方才突然的行为感到愕然——我罪孽深重怎么还会有救人之举?是剩余的人性对古拉给予的一点点怜悯和同情吗?即便如此又如何——古拉还是死了。他又多了桩罪恶。这时几个人还在为此事争吵着。蓦然,钱大伟茫然的两眼中出现了一道光亮——一个完美的计划瞬间形成了。这时沙丁抱怨的说道:

“简直倒霉透了,我们从西方追踪到东方,又一路跟踪来到这个杳无人烟的荒原,结果居然让群狼抢了先。”

“眼前发生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要不要再等等,或许----”

“或许什么,”沙丁抢过了皮特的话嚷着说道:“既然目标不存在了,我们不撤还等什么,等狼来了把我们也吃了不成!”

钱大伟从地上站起里,他扫了几人一眼然后转脸对着汤姆说道:“汤姆教授,我们的研究机构,在世界医学界颇具盛名。您的名望在医学界也是响当当的。仅凭一个实习医生简单的描述,您便妄自揣测,武断的认为古拉有七颗心。这根本毫无科学依据嘛。为此我们大费周章,还冒然来到中国。不要忘了,我们之前做过的事情。我再重申一遍,现在的中国不是从前了,稍有不慎,我们不仅会为此付出代价,结局也会不可预料。”

“我认同Mr.钱的观点。”沙丁与钱大伟第一次站在同一立场。“地球自有生命以来,就没有一个生命有着两颗心的,更何况七颗心了。现在看来,我们此行即滑稽又可笑。更滑稽的是古拉与外星人还有什么关联。”

“科学就是一种探索。一切皆有可能嘛。”皮特持反对意见。

“杰克,你的观点呢?”

汤姆走到一直沉默的杰克跟前。

“汤姆教授,您相信您自己吗?”杰克反问道。

“诸位,谁能告诉我,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汤姆教授,”钱大伟抢着说道: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

“姑且不谈这个。我们就事情的本身谈谈。”汤姆说:“为什么古拉撞车后没有一点损伤,又为什么在医院检查后,那个陈医生取走了全部检查报告,这看上去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你们不要忘了,和古拉在一起的陈医生是一位医学博士。那个实习医生在叙述这件事情时,讲的很清楚,当她看到古拉异样心脏时,便要打电话欲向她的导师质询,而那位陈医生居然挂断了已接通的电话,声称古拉有先天性心脏病,并且拿走了心电图数据。当我们循着线索查到古拉在中国的居住地,而后,我们借国际红十字会之名来到古拉所在地,恰巧那位医学博士以志愿者的身份居然也在此地,还有她对古拉的关心也值得怀疑。古拉对检查身体的抵触,再有古家村发生的一连串怪事,所有的一切说明什么吗?另外获知古拉原本就有着很好的遗传基因。她的父母在生物学在临床医学上都有着很深的造诣,可以说是天才。我可以肯定也很负责任的讲,古拉是一个非常值得我们去探究的生命现象。再有古拉与外星人,我这样联系不无根据。古家村发生的一连串怪事,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古家村,因为地球只有一个长着七颗心的人就在古家村。”

汤姆教授所讲的这一切,在场的几个人到今天才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之前大家并不完全了解。他们是汤姆教授挑选的精英,大家感到荣幸之至。他们信赖汤姆教授,汤姆教授的研究发现几乎都是站在世界医学界的前端。这一次在古拉的问题上,汤姆教授的课题《发现生命超进化的速度所产生的特殊现象——奇迹的七颗心》。现在看来有点盲从于汤姆教授了。与其说是课题研究更像是一种猜想,一种无望的揣测。

汤姆教授合盘拖出所有,是想让大家的信念更坚定,更愿意参与其中。但事与愿违,全部是质疑和反对的声音。甚至认为汤姆教授在干着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

“外星人与古拉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有点牵强。”皮特说道。

“汤姆教授,您的这番话,就像您亲临其境。”沙丁也说道。

钱大伟趁机煽风点火的说道:“那个实习医生简直胡诌八扯,人怎么可能长着七颗心呢?我看是忽悠汤姆教授的钱包吧。”

杰克至始至终一言未发。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必须相信。我无须再解释什么。”

汤姆的强势也显露出无奈。

几人都不再言语了。

“汤姆教授,经您这么分析,确实值得怀疑也值得去探究。”这时杰克开口说话了。“归根结底要有古拉在才行。没有了古拉就是一场空。”

“这都怪Mr.钱,不是他左右拦挡,我们就将古拉绑了,何故于此呢?”皮特接过话来忿忿说道。

“如果不是我阻拦,非但绑架不了古拉,我们也早就被‘公安’了。”钱大伟回怼道。

“Mr.钱,当年我们绑架你的导师夫妇还偷运出境,中国公安不也没有‘公安’到我们吗。现在我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和危险。”沙丁说道。

“当年是当年!”钱大伟徒然情绪激愤起来。

皮特在将鄙视的目光瞥向钱大伟。钱大伟讨厌这样的目光,每每这样的目光就会令他神经质般的颤栗着。这会他忍无可忍的突然大吼道:

“不要跟我提当年的事!你们这些骗子,当年不是你们骗我上当,我怎么能将我的导师的行踪告诉你们。现在我有国不能回,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Mr.钱,现在你说我们是骗子,当年是你出卖了你的导师研究的方向和将要出的成果,才换得你今天的荣华富贵。”沙丁说:“况且我们一直合作的很好,不要为这件事情伤了和气。

“你们还真是大言不惭,”钱大伟愤怒地说道:“我的导师夫妇因此而死,岂止伤了和气!”

“Mr.钱,你这话未免沽名钓誉了吧。”沙丁说道。

“我沽名钓誉,总好过你们杀人吧。”

“Mr.钱,这普天下,都是利益当头。杀人有杀人的理由。况且你导师夫妇又不是我们杀死的。”皮特说道。

“你们不是人,简直就是魔鬼!”

几人在骂战,汤姆在思忖着。他看出几人有退出之意,尤其皮特。汤姆教授高高在上习惯被人仰视,不允许有谁因为质疑而背叛他。但这是特定环境特殊时期强硬恐怕适得其反。突然间脑子一动,想到了即弥补了他所有的损失又可留下他们的绝佳理由。

“Mr.钱,不要激动。人也好魔鬼也罢,”汤姆说:“现在我们是同一战线,有着共同的利益。”

“最好一起下地狱!”

“Mr.钱,我和你,都不会下地狱。”汤姆说:“上帝的天平总是倾向于我们。虽然没了古拉,但却有一个意外惊喜。”

“我们现在如此狼狈不堪,何来惊喜?”沙丁问。

“那支影子般神秘的军队。”汤姆说:“毫无疑问,他们是中国的秘密军队,这支军队居然能将野草幻化为武器,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汤姆教授,您的意思是------”

“沙丁,我的意思是将这个情报送给中央情报局或国防部。”汤姆教授说道。

“那我们得到的远比这不靠谱的古拉什么七颗心岂不更有价值!”皮特说道。

“如此看来,这的确是个重大发现。”沙丁说道。

这的确是个重大发现。汤姆要用这个重大发现换回他的整个身家,堤内损失堤外补。然后在抓住陈医生来继续他的研究,他甚至想好了另外一个课题《七颗心的地球人与外星人——探访外星人到访地球》。

原本要退出的几人兀然又有了新的方向新的热忱。当然必须有利可图。

“汤姆教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皮特问道。

“继续跟踪与收集中国这支秘密军队的情报,两项工作并轨进行。”汤姆说道

“目标被狼吃了,怎么继续跟踪?”皮特问。

“陈医生。”汤姆说道。

“她又没有七颗心。”皮特说道。

“她了解古拉的一切。”沙丁说道。

“对呀!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皮特说。

“普查的事情还需要进行吗?”杰克问道。

“当然。”汤姆说:“古家镇那边我们留下的人不是一直在做吗。我们还需要这份工作做掩护。”

“又跟踪又收集情报,”沙丁说:“我们无法分身啊。”

“中国有句古语‘守株待兔’。两件事情皆可守株待兔。陈医生找不到古拉自然会回到古镇。待完成这里守株待兔——等待那只神秘军队再次出现,我们返回古镇。”

钱大伟始终沉默着。对汤姆的新阴谋,深感不安,甚至感到了恐惧,十一年前的噩梦仿佛又轮回了。那是他终生洗涮不了的罪恶。他已经堕落地狱,还要再害人吗?那是她啊,虽然他与她早已成为陌路。

“Mr.钱,大家都在发表建议,你为什么不说话?之前你不是挺有想法的吗?”沙丁说道。

“我没有立场说话。随便你们怎样。”钱大伟有些赌气的说道。

沙丁耸耸肩摊着两手,摆出一副无可名状的表情。

半个月后,某国一军事刊物,刊登了一篇题为《中国西部的一支秘密影子军队》的文章。文章不但详细的讲述了这支秘密影子军队的训练情况以及神奇的武器装备,并附有照片。

这篇文章在世界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那些相对军事强国,他们无法破解或无从获知中国是如何研制出犹如魔法般的武器。甚至有人这么想:中国五千年前发明了□□,五千年后的今天又有了新发明。于是动用了世界上最先进的侦查手段,却未有丝毫斩获。

与此同时,汤姆几个接到国家中央情报局的命令,命令汤姆密切注视那支秘密军队的动向,并收集其所有相关情报。

接到命令后,汤姆一伙不敢冒然深入荒原,只在外围很小的范围内活动。半个月过去了,那支秘密影子军队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没有接到撤退命令他们不能擅自撤退,只能困守在荒原。汤姆不觉求功得利心切实在是荒唐,而他们的国家情报机关更是荒诞无稽,竟然将这件事情极尽渲染,还附上了以假乱真的图片。现在他们在此进退不得,还要提心吊胆,唯恐被中国公安‘公安’了。又过去了几天,那支秘密影子军队仍然没有出现,也没有撤退的命令。实在熬不下去了,汤姆擅自决定撤离此地,返回古镇。

在返回的路上,途径一个村庄,竟然与陈医生他们不期而遇。仿佛绝处逢生,汤姆一副得意之态,陈医生就是活着的古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他毫无隐瞒的告诉陈医生古拉被狼吃掉了。并且让钱大伟详细的叙述古拉被狼吃的过程。对此,陈医生并无担心,她相信极具智慧和力量的古拉断然不会被狼吃掉的。对于古拉陈医生已经改变了她对人类固有的观念和思维。而对于事情本身,或许对古拉是件好事,从此不会再受到汤姆一伙的滋扰。为了消除汤姆的怀疑和让汤姆彻底死心,她又将汤姆一伙狠狠地痛斥了一顿。然后借故去古拉与狼群遭遇的荒原看看,便离开了。

陈医生他们前脚离开,汤姆一伙尾随其后一路跟踪。汤姆企图到了荒原时对陈医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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