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2424、纹身的都是不良少年

那个巴利安：吾心安处，是吾乡。

她划下最后一个句号，将信纸叠好封入信封里时，路斯利亚兴冲冲地跑进来，什么也不说就拉了她向外走，穿过走廊径直来到指挥大厅，她一眼就看见了除了干部们之外，大厅中央还有一个神色惶恐的中年男人，蹲在地上不停颤抖着。

“这是？”

“小莉亚，他可是意大利最好的纹身师，Boss亲自画了新的巴利安徽记，让干部们都文在身上。以后姐姐就有和小莉亚一样的纹身了姐姐好开心~~~”

只有不良少年才会纹身吧？伊拉莉亚闻言冷淡地瞥了一眼居然客串美术家的Xanxus，他多半是想先给她下一个没法洗去的奴隶烙印。

——她偏偏还反抗不了。

Xanxus环顾一圈，目光掠过伊拉莉亚身上时顿了顿，不耐道：“都来齐了？可以开始了，垃圾！”

他脱掉外套，将衬衣解开一半的扣子，将右半边的身体都袒露出来，伸出右手臂，内侧向上，递到中年男人的眼皮底下。男人的职业水准非常高，迫于Xanxus威势而无法工作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一个长条华丽中透着阴暗的图形在Xanxus手臂上一点点显示出来，大致形状是长条形，略带点弧度，只有黑红两色。

其他干部们都看得认真，脸上明显表达出对这个图案的喜爱，除了伊拉莉亚以外都是与有荣焉的模样，开始考虑自己的纹身纹在哪里比较好。

斯夸罗本想和Xanxus一样纹在手臂上，正好连着他的义肢，却被Xanxus狠声否决了，最后只得纹在左胸上。列维强烈要求纹在脸颈上，好时时刻刻都告诉他人自己是Xanxus身边最得力的尔坦公公。路斯利亚和贝尔一样纹在腹部，玛蒙纹在了自己的蛇宠物上。

因为图案较大，每个人需要花费三个多小时，轮到最后的伊拉莉亚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帮我纹在肋下吧。”

伊拉莉亚对纹身师道，那个地方比较隐秘，平常被衣服遮盖着不容易露出来。

纹身师反射性地想应声，却被Xanxus喝住了。他走到伊拉莉亚身边，三两下将她的外衣扯成碎片，就在其他人以为他们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时，Xanxus已经将伊拉莉亚衬衫左边的袖子撕掉了，露出她缠着绷带的手臂。

Xanxus将绷带一圈圈解开，将伊拉莉亚的手臂摁在桌子上，内侧向上，指着上面那道触目惊心的、由无数针孔和几道刀痕组成的伤疤对纹身师道：“就纹在这里，不然杀了你，垃圾！”

纹身师连忙点头答应，伊拉莉亚的这幅他轮廓都不用怎么打，和那个图案的形状几乎完全重合。

或者说那个由Xanxus亲自画的巴利安徽记，就是以伊拉莉亚的伤疤形状为底稿。

伊拉莉亚没有反驳Xanxus的独断专行，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纹身师一腔热血突然爆发，眼神在Xanxus和伊拉莉亚之间转了一个来回，竟是没有征求Xanxus的同意，在伊拉莉亚的伤疤处开始自由发挥。他将Xanxus给的图案调整多处，最终效果出来后已然是另一番模样，和Xanxus右手臂上的纹身遥相呼应，隐隐成对。

满意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成果，纹身师退出职业模式后瞬间冷汗淋漓，直接在Xanxus面前跪下了，祈求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能饶自己一命，可刚才他似乎是把最后一位弄砸了，纹身师顿觉眼前一片黑暗。

——他被斯夸罗打昏了，Xanxus随便叫了个人进来，吩咐将他扛出去随便丢在某个垃圾堆就不用再管了。

——Xanxus大爷今天心情好，不想开杀戒。

壁钟的时针走过十二点，新的一天到了。

这是巴利安指挥大厅第一次有钟声响起，敲得众人都打了个激灵。Xanxus从桌子底下踢出个铁箱，一脚踩在上面，居高临下对众人道：

“虽然一直没有说过，但这些年还是辛苦你们这堆垃圾了。”

就算是道谢的话语，Xanxus也说得那么霸气十足。干部们皆是受宠若惊，以Xanxus的性格，这种话应该会永远烂在肚子里面才对，他们甚至有些阴暗地想Xanxus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又要给他们派什么变态的任务？

唯有列维什么也不怀疑，直接感动得泪流满面。

Xanxus的脚随意一勾，铁箱的盖子就被踢开了，里面是全新的一柄义肢剑，一把雨伞，一百柄飞刀，一个合金小圆盖，一卷镶着金边的卫生纸，正是干部们惯用的武器。

干部们一一认领完毕后，铁箱的角落里还有一副塔罗牌，明显是给伊拉莉亚的，却和其他人制作精良的礼物不同，那只是一副最最普通的纸质塔罗牌，牌边微卷起，牌面黯淡，还有一块块的污渍，就像是从垃圾堆里勉强找出来的，显然是有一定年头的东西。

和伊拉莉亚关系最亲密的路斯利亚瞟见她眼睛都气红了，想着今天Boss心情好不会拿他怎么样，况且他还穿着防弹衣，遂仗义执言道：

“Boss你都要了小莉亚的人了怎么能够这样厚此薄彼？！就算不能弄到比得上那个Reborn送她的武器，弄个铁质的也可以吧？！最少也买副全新的，这算什么意思？！”

“路斯利亚！”

所有人都出声叫他，斯夸罗和玛蒙怕他触怒Xanxus，列维是抗议他的不敬，贝尔在一边起哄。

Xanxus狠戾的声音在其中最为明显：“闭嘴，垃圾！”

伊拉莉亚则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够了路斯利亚，我认命。”

她上前将铁箱子里的塔罗牌拿起来，和Xanxus对视着，旁人仿佛在他们的视线交汇处看见电闪雷鸣。相对无言，一分钟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指挥大厅，身后传来列维聒噪的声音：

“Boss她居然对你如此不敬，一定要好好惩罚她……虽然Boss你不记得我的武器是十二把伞而不是一把但是我还是好感动，我会永远记得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的……”

伊拉莉亚走在过道上，面上一片冷漠，因为拼命压抑着什么显得有些不自然。

【Xanxus哥哥，我上次给你的塔罗牌呢？】

【那种垃圾早就扔掉了。】

【可那是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烦死了，赶紧给我滚开！】

伊拉莉亚由小步走变成大步走，再变成跑，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自己的房间。她拿起床头的两个相框，目光落到她、Xanxus还有母亲的合照上，原本应该还有伊蕾妮亚，却是被Xanxus看见后剪掉了。

那时五岁的她正在对着镜子打扮，准备一会儿后美美地在生日宴会上登场，一边的伊蕾妮亚早就打理好自己，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本该在花园里接待客人的孔蒂夫人打开房间的门走了进来，一手还牵着一个伊拉莉亚从没见过的小男孩。

“这是Xanxus，彭格列的公子，今年十一岁，莉亚和妮亚叫他哥哥就好了。”

孔蒂夫人揉揉Xanxus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后者脸上不情愿又带着点享受别扭的表情让伊拉莉亚咯咯地笑出声。她一直是个乖小孩，当即甜甜地叫了一句“Xanxus哥哥”。

伊蕾妮亚站在稍远处，只是冷淡地对Xanxus点了点头，换来他恶狠狠的眼神一枚。

知道小女儿一直对周围的人不冷不热的，孔蒂夫人对Xanxus歉意地笑了笑，又揉揉他的头发，Xanxus面对着这个和自己心中关于“妈妈”这个身份的定义完全不同的温柔女人，一句“垃圾”怎么也说不出口。

四人在孔蒂夫人的要求下拍了一张合影，孔蒂夫人一手牵着伊蕾妮亚，一手牵着Xanxus，从小就爱粘人的伊拉莉亚则是扒拉着Xanxus的手臂，Xanxus当场就僵住了，却在看见孔蒂夫人的欣慰表情后，没有把小呆妞甩开。

而后伊蕾妮亚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孔蒂夫人只好把让Xanxus多和小孩相处的希望寄托在大女儿身上，这是刚才彭格列九代首领特意拜托她的。

她双手捧在心口，眼睛亮晶晶道：“Xanxus和莉亚来个友情之吻吧~”

Xanxus呆住了，伊拉莉亚趁机环住他的脖子，小跳起来就给了他的侧脸一个湿漉漉的吻，动作娴熟异常。被非礼的Xanxus恼羞成怒，正要一巴掌扇过去，眼前就出现孔蒂夫人写着“哎呀Xanxus居然讨厌我讨厌莉亚我好伤心”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将伊拉莉亚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当成白面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伊拉莉亚伸手抚上脸颊，当时她直接被痛哭了，现在却好笑地想Xanxus爱咬人的习惯也许是从小养成的。她将相片放回原地，走到书桌前，把桌面上的信封拆开，展开里面的信纸。

她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顿了顿，将信撕成了碎片。

伊拉莉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压抑许久的心霎时轻松起来。她抬头便看见Xanxus斜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黑红色的纹身格外醒目。她刚才太过入神，完全没有察觉到Xanxus的到来，也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说她认命了不是吗。

像Xanxus一样双手环胸，她身上还是那件被扯掉袖子的衬衫，左手臂的纹身就在她眼皮底下。伊拉莉亚头一歪，冲Xanxus挑眉道：

“以后上我的床不许带枪！”

“……如你所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