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仔细回想，虽然他与那个女子只有一面之缘，但她的气质深深印在了黄山脑中。

她威严如山，温柔如雨，而且黄山一见她便有中莫名的亲切感。

然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虽然相貌与上次所见的一致，但却让人感受到一股阴郁的戾气。

甚至再看她那红色的蛇尾，黄山都觉得毛骨悚然。

黄山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看着女人问道：“你是谁？”

这句话黄山上次也问过，但没有得到答案。

黄山不知道她们是否为同一个人，但他期盼着她的回答，似乎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孩子……”女人尴尬地收回被黄山躲开的手，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情绪，“我是你的母亲啊。”

黄山的心微微抽搐了一下。得到这个回答，他其实并没有太意外，他早就猜测上次所见的就是神族首领。

但那是在幻象中所见，一切都是假的。

而现在这个女人，黄山可不认为是幻象，她能让黄山感受到十足的、可触碰的真实感。

“怎么会……”黄山轻声呢喃。他不知一次听白泽说过神界已经消亡，她又怎么可能站在自己面前？

“呵呵呵。”女人似乎看穿了黄山的心思，摆动了一下蛇尾，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你别误会，我不是神族首领。”

“什么？”黄山有些混乱，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些东西，“那……你是……”

看着黄山不可置信的表情，女人依然笑着：“没错，我是无执。”

当初神族首领抽出体内的邪恶欲念，却不想被她吸收天地灵气而孕育成一个生命。

神族首领恐她为祸人间，就将其囚禁在锁灵图中，她也因此躲过了那场天劫。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神族首领是同一个人。”无执再次伸出手搭在黄山的肩上，“所以，我还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的。”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黄山体内蔓延开来，像是在凛冬之季被一股寒流顺着衣缝传遍全身。

黄山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对无执说道：“你找我来，要做什么？”

“呵呵，不用怕。”无执在黄山肩膀上轻轻一拍，她的笑容灿烂，却只会让黄山感到心悸。

“喜欢这里吗？”无执转过身，张开双臂拥抱空气，并贪婪地呼吸着。

黄山双眉紧锁，静静等待无执接下来的话。

过了很久，无执终于重新睁开双眼面对黄山，她眼中闪着极力克制却难以掩饰的贪欲，像大海中的暗潮，狂暴而汹涌。

“我会在这里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无执说，“到那时，你我母子，便是这个新世界的主人！”

“新世界？”黄山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同时他也猛然发觉，这里的景象好像一直都没有变化过。

他上次来的时候，周围会随时发生变化，如今却已没了那种现象。

难道这里真的已经变成真实存在的世界了？黄山忍不住想道。

无执很满意这种效果，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留住黄山了，谁会不想做一个世界的主宰呢？

“对不起，我想回去。”两人沉默相对了很久很久，久到无执几乎快要失去了耐心，可她等到的，却是黄山的拒绝。

无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随即很快就将它收了起来。

“你宁愿回去做一个任人踩踏的蝼蚁，也不愿跟我一起分享整个世界？”

黄山深深吸气，然后摇头。他对着无执鞠了一躬，然后迈步动身，从无执身边走了过去。

在他前面几百米处，有一个飘在半空的漩涡黑洞，那是锁灵图的出口。

“对了，”黄山突然转身，“请问，白泽在哪里？”

背对着黄山的无执嘴角轻扬，只要是人便不可能没有欲望，只要知道了他的欲望所在，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他。

她转身看向黄山，并换上了一副平和的表情。

“白泽。”她喊道。

一缕白光从山上倾泻而下，汇聚在地上化作一个白衣少女。

“白泽……”黄山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忽然鼻子一酸，双眼蒙上了迷雾。

白泽却完全忽略了黄山的村子，只是恭敬地对无执行了一礼道：“娘娘。”

无执看着黄山痴迷的样子，眉眼之中笑意更浓：

“孩子，白泽就在我身边，哪里都不会去，你若愿意留下来，我便做主，让你们在此处结为夫妇。”

“咳……”黄山闻言，一口气没喘匀呛了一下，他用袖子蹭去嘴角的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道，“什什什什……什么？”

“白泽，你可愿意？”无执问道，可语气中却只有命令的意思。

“一切听娘娘吩咐。”白泽回道，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黄山一眼。

黄山再傻也看出了不对，这个白泽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他有些害怕，便对她说道：“白泽，你怎么了？”

白泽没有回应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同一个空间。

“白泽，黄山是特意来寻你的，你们许久未见，就好好看看他吧。”无执说道。

“是。”白泽应道，然后转头与黄山四目相对。

黄山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白泽，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认识，你是黄山。”白泽机械般回答。

黄山感觉一口气闷在胸口，他又愤怒又心疼，看着白泽的脸却对无执说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无执耸了耸肩道：“怎么了，这样不好吗？只有你想要她，我随时可以把她赐给你，她也会永远忠诚于你。”

她的话把黄山心中的怒火彻底引燃，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但并没有说什么。

黄山闭上眼，等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山风呼啸，黄山伸手轻轻将白泽额前的碎发理好，以前他想砰白泽头发的时候都会被她一顿乱锤，可此时却安静地站在那，眼波微动。

黄山吐出胸中的闷气，沉声说道：“好，我留下来。”

“很好。”无执满意地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待我大功告成之日，就是你们成亲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