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人类。”

潮湿幽暗的地下水道四通八达，这出色的排水体系就像哥谭连通全身的血管一般，而克里斯则是最优秀的医生，要从其中找到那个病症细胞。

“铅只能隔绝X视线，若周围没有可以提供遮挡的建筑，我还是可以看见穿了含铅制服的人。”克里斯陷入回忆，他发现这好像有点难解释：“比如说我有两种视觉，透视或者不透视，透视就像我可以自由选择是否看见下一个图层，而铅就是强制令该图层置于顶层。”

“一般情况下，我会更关注在图层上移动的人类，但是那家伙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活着的生物，所以我一开始忽略了他。”

已经在这地下绕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天快亮了。

“那家伙没有温度和一系列人类的基本生理特征，我现在也只能靠他身上散发的一种独特气味去寻找他了。”克里斯皱着眉，显然下水道的味道难以言表：“……但我感觉这片区域全是那种冰冷的金属味。”

不得不提一下，目前他们所在的区域是哥谭商业区的正下方，出于人流量的考虑，这里的各种排污系统也是整个哥谭最复杂的。而且哥谭是在一座岛上建立起来的城市，在美苏冷战期间的核威慑下，还建立了不少防空洞。

其中，由于铅的原子序数和密度都比较高、能够很好的防护辐射，加上比起其他材料更加便宜，这部分的防空洞都添加了铅隔离涂层。阴差阳错下，它成为了现在调查的最大阻力。

相比起克里斯的急躁，达米安倒是不慌不忙，蝙蝠家可从来不缺耐心。D沿路记忆着路线并比对他们世界的哥谭，但是他们世界的哥谭在各种危机中重建了数次，仅剩的相似也只在基础的规划上面了。

“说明这里就是他的老巢，超级狗狗。”知道接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进展的达米安做出决定，“C，你先回去照常巡逻，毁灭日那边的情况更重要。”

“那你呢？达米安你一夜没睡了，单独搜查下去可不是明智之举。还是说你有其他的线索？来自未来时间线的罗宾。”

“不要以你浅薄的见识来估量我，我的记录是十一天。”

指着上方，达米安给出理由：“什么情况下你会把秘密基地设置在人流量最多的商业区？西恩尼斯受到的针对来自哥谭的上层贵族，他们的企业定不会放弃进军这片区域，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接着谈及平行宇宙，D 谨慎地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说：“没有捷径可走，我的印象里不存在类似的罪犯，父亲的案卷轴里也没有记载相关的信息。”

“不过，我可以解决。”达米安自信地说：“玩笑说够了吧，C，开始工作。”

经历了难忘的一夜，罗曼醒来。

韦恩庄园有着悠久的历史，它的哥特风建筑设计恐怕要追溯到上几个世纪的某位设计师，现在那位设计师的名字就印在其专业书籍的封面上。

老管家正如电影里演的那样穿着笔挺的西装，他端着银盘站在长长的木桌边，洁白厚重的餐布上面是精致的午餐，当罗曼入座的时候发现只有他一人。

“布鲁斯呢？”他难得有些拘束，昨晚被罗宾稀里糊涂送到韦恩庄园门口就被老管家迎了进去，一觉睡到现在却还没有和庄园的主人打声招呼，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所以罗曼又问了一遍：“突然到访真是抱歉，布鲁斯是公司有事先离开了吗？”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布鲁斯可是哥谭无人不知的花花公子，谁要是说哥谭甜心一大早就出门关心自己企业，那百分之一百是为了博人眼球而捏造的谎言。

“老爷要是如您所说一般就好了。”管家先生用着英伦腔回答：“麻烦西恩尼斯先生再等一等，不睡到日上三竿老爷是不会起床的。”

看来就算收到了威胁信，布鲁西宝贝还是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叫我罗曼吧，不要西恩尼斯。”松了一口气，罗曼不禁对这位善解人意的老先生心生好感，“吃完饭我就在房间里等布鲁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您也可以到书房看看书，虽说我们并不赞成独占知识的举措，但这些孤本正因被前代家主们珍藏而存留至今。”

“哦，那是更好的选择了，非常感谢您，有您这样的管家可真是布鲁斯的幸运。”虽然对书籍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但是这份提议还是让罗曼高兴起来了。

“真是谬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管家罢了。”

正如老管家所言，直到下午三点布鲁斯才到书房找罗曼。

庞大成山的书海足以令所有爱书之人羡慕，油木组成的书架干净透亮，浓郁的墨香扑面而来。

格格不入的布鲁斯打破了这份宁静。

“亲爱的罗曼！”头发也被精心打理了一番，身穿黑色手工西装的布鲁斯说道：“我很抱歉没能第一时间去看望你，西恩尼斯先生的去世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我应该第一时间就把你带走，那些亲戚、律师、记者犹如鬣狗只会围着你喋喋不休，丝毫不顾及你的感受。”

罗曼立刻反驳：“怎么会，你愿意收留我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他们互相寒暄一番，罗曼看着布鲁斯的打扮便问：“你这是要出席什么宴会吗？哥谭最近可不太平，呆在家里更安全。”

“卢瑟盛情难却啊，”布鲁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好像和政府达成了什么合作很得意的样子，非要邀请我参加他的结束宴。”

“可是——”

“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个怪胎说的话吧。”布鲁斯不悦地撇撇嘴，“上帝啊，一个喜欢在半夜游荡的紧身衣怪胎？再说我去的可是大都会。”

要不是这个怪胎昨晚带着他的三个未成年童工闯进我家，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不想死就说实话。罗曼心想，那我现在就可以支持你的言论了，布鲁斯。

“好吧，那就希望你可以早点回来。”

“有点难度，丽莎和我约好一起共度晚餐了。”布鲁斯故作为难，“要不我让阿福带你去参观参观，我的庄园可有不少新奇的东西。作为交换，我的朋友，今晚就让我在外过夜吧。”

罗曼再次折服于布鲁斯的这份幽默，“哦，布鲁斯，我怎么能说不。”

他们聊着聊着走出书房，沉重的大门紧紧关上。

突然想起了什么，布鲁斯笑了起来，“我有一个养子他也留在庄园，正在房间里和作业作斗争呢。你如果愿意可以替我教教他，迪克是一个好孩子，你们会相处愉快的。”

“……暂时对未成年过敏了。”注意到布鲁斯的疑惑，罗曼改口：“我有点过敏，一会儿得好好睡上一觉。下次有机会我会的。”

车窗缓缓关上，脸上的笑意退却，布鲁斯发动了引擎。

才刚刚驶出两公里，搭载的通讯器就亮了两下，布鲁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通：“迪克，你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写作业，而不是在蝙蝠洞。”

“不——你自己行动不带上我！”

“我只是参加一个宴会。”

“一个卢瑟的宴会。”迪克生气地说：“企鹅人在鲍尔斯家族埋的卧底收了卢瑟的转账，这个消息还是我查出来的。你不能转头就单独行动，我是你的搭档！”

“但他们盯上了布鲁斯-韦恩。”知道不解释清楚迪克不会善罢甘休，布鲁斯说道：“莱克斯-卢瑟是个极端的人类种族主义者，我得到消息政府官方和他达成了某些合作，似乎是有关基因方面的。但是为什么会关注一个哥谭的阔佬？”

“不仅是政府的特工和监视器，上周开始卢瑟集团就不停地给布鲁斯-韦恩发送邀请函，为此，甚至愿意和韦恩企业签署一些损害利益的合同。”

“这其中必有问题，莱克斯-卢瑟可不会关注一个普通人类花花公子。”

超人药也是这周突然冒出来的，沸沸扬扬传遍了哥谭搅动一滩浑水，却到现在还没有露出真面目。

两者之间必有联系。

“蝙蝠侠也没有分身术，我需要罗宾留在哥谭帮我盯着其他异常情况。”

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迪克恢复了活跃的语气：“那我可以去找CD吗？他们也在查超人药，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和D配合太舒服了，我们就好像已经配合了无数次一样。”

布鲁斯抿紧嘴唇，他不赞同：“你过于松懈了，罗宾。他们来历不明，拥有超乎常理的科技与力量，却漠视人类，他们很危险。”

“呃、其实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心虚的声音低下去：“C已经发现我的身份，好消息是他暂时没告诉D。”

“……”

“嘿！C可是氪星人，超人不也这么做了吗？”

“……总之，留在庄园。这次阿福也会站在我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