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前夜亡夫回来了」

第 49 章(二更)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那鬼阵设得凶险,五座小邪像被灵虎踩得烂碎,封在邪像里的煞气也四溢而出,在庙里横冲直撞。

以至于他们前脚刚走,破庙就彻底塌成了一片废墟。

听太崖说带走她的道士就在庙后藏着,奚昭原还想将人捉出来,结果也因破庙坍塌没能成功。

又见天亮,只能回府。

回到月府后,奚昭匆匆处理了颈子上的咬伤,洗漱过后便往床上一扑。

在外面折腾了一晚上,她实在累得很,涂药时连眼睛都睁不大开。这会儿挨着枕头,眼一闭,便睡着了。

再醒已是下午。

天际烧着灼目晚霞,她拎着刚买的龙齿,正要往蕴养睡莲的灵水里埋,府里的管家就找上了门。

蓬昀也跟在身边。

奚昭一见着这两人就烦。

蓬昀就不用说了。

看见她和薛知蕴往来,便会借着斥责薛知蕴来贬损她,无非说些人、鬼两族不当来往的古板话。还有过两回,他更是当着她的面骂她不懂规矩。

至于月府的老管家,简直比蓬昀更惹人厌。

从她进府开始,老管家就对她意见不小——

嫌她事多,又觉她不懂礼节,影响月府脸面。

觉得她和秋木等府里下人来往太密切,不利于他安排府中事宜。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一开始,他还会当着月郤或者月楚临的面指摘她。

后来发觉这样说反会引来月郤叱骂,便学着“忍气吞声”了。只有在月郤看不见的地方,才阴阳怪气地嘲她几句。

又因她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他骂她一句,她便要还十句回去,还说得更难听,日子久了,他干脆见都不愿见她了。

只偶尔得了月楚临的安排,往她这儿跑一趟。

而那蓬昀应是中途遇见老管家,和他有什么话要说,才一路跟了过来。

到院门口之前,还在摸着胡子低声说着什么。

远远瞧见她,老管家眉毛一抖,紧绷起脸。

而蓬昀就站在几丈之外,不肯过来。

“奚姑娘,”老管家像模像样地拱手礼道,“薛姑娘有信要给你,还望姑娘快些看了,早早回她。”

他从袖中取出封信,递出。

奚昭接过:“她不在府里吗?”

平时蓬昀总喜欢跟在薛知蕴身后,充条尾巴。这会儿他在府里,薛知蕴不也应在么?

“薛姑娘有大事要处理,哪来这多空闲?”老管家语气生硬,话里多有贬她的意思。

奚昭只当没听出,拆开信。

读了信才知道,原是鬼王出巡的事已办完,马上就要离开,故此想在走前和她见一面,问她何时有空。

而她现下正忙着处理些事,无暇找她,只能先递封信。

奚昭正读着,忽听见老管家问:“薛姑娘说了什么?”

她抬头,面露错愕:“你还没走?”

老管家被这话噎得半晌没出声儿。

他皱眉道:“奚姑娘当知些礼节。”

“你最懂礼节,别人分明是给我写的信,却还逮着我问信上写了什么。”奚昭折好信,收入袖中。

“你!”

老管家嗓门儿拔得高,一旁的蓬昀注意到,快步上前。

“吵什么?”他语气不快,“老先生,送个东西而已,到底要多久?我那儿还等着处理鬼庙的事,就等着招魂幡了,有什么话就快些说,也省得耽误大事。”

奚昭讶然。

他竟然还没放弃那柄招魂幡?

也怪执着的。

她下意识看向蓬昀,后者也正打量着她。

那张灰白的脸像极一张晒干的树皮,紧绷着,藏在褶皱皮下的眼睛浑浊而尖锐。

忽地,他紧蹙起眉,眼中多了些凶光。

他道:“老先生,劳烦你去帮着找那招魂幡,我有几句话要问奚姑娘。”

月管家问:“蓬夫子有何话要说?”

蓬昀生硬道:“事关知蕴,老先生无需打听。”

等月管家走后,他神情中的凶意更加明显。

“奚姑娘,不知你昨晚在何处?”

奚昭眼皮一跳,想到他方才提起的鬼庙,瞬间反应过来。

“蓬夫子有话不妨直说。”

蓬昀重哼:“你非老夫学生,唤得什么夫子!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去了那鬼庙?”

奚昭神情如常:“什么鬼庙?我没听懂。”

“无需装模作样!”蓬昀道,“今早鬼庙煞气四溢,险些冲撞王上。现下正严查此事,你若如实交代,还能免受重罚!”

奚昭好笑道:“那什么庙煞气四溢,你不该去找弄出煞气的人么,问我做什么?”

“去搜庙的人四处找过,见着了恶鬼残骸,却没发现他的鬼核——分明是被人偷走了。”蓬昀眯了眯眼,“奚姑娘为人族,恐怕嗅不见自己身上沾了多重的煞气!”

原来那块石头是鬼核么?

奚昭面色不改:“恶鬼都已死了,为何还要追查那鬼核的去向?”

“百年恶鬼,岂能容得鬼核落在外人手中。”

蓬夫子的袖中飞出道赤黑鬼气,缠在了奚昭颈上。

“若从实招来,不过受些惩罚,还能留你条性命。要是不说,现下便随我去鬼域走一趟!”

脖颈被勒得生疼,奚昭越发呼吸不畅。

她强忍着那股窒息感,开口:“原是那东西,我一时没想起来——我放在里面了,蓬夫子若要,随我去取便是。”

蓬夫子知晓奚昭是人族,自然以为她不敢顶撞。

便一挥袖,散尽鬼气。

“算你还知晓些分寸。”

奚昭捂着脖子咳嗽一阵,带着他往后院走。

路上,蓬夫子还在不断念叨,多是些骂她为

人不正,敢与恶鬼勾结的话。

奚昭一句都没搭理他。

蓬夫子说得口干舌燥,忽觉越走越偏。

直到看见一株高大玉兰,他停下,不耐烦问:“到底在哪儿?”

就到了,在那房里。?[(”奚昭指了下不远处紧闭的木门。

她上前打开了门,却迟迟没进去。

而是站在走廊上,对着里面道:“先前不知道你是要吃这些,乱喂了些东西,难怪你不吃。”

蓬夫子蹙眉:“你说什么怪话?”

什么吃不吃喂不喂的。

奚昭头也没回,往旁让了步,说:“吃了吧。”

蓬夫子正想骂她莫名其妙,就见门后冲来一道黑影。

跟小狗儿差不多大小。

但又在冲出房门的瞬间,开始急速膨胀变形。

最后化为一头庞然凶兽。

那凶兽大张开嘴,震天怒吼下,朝他扑跳而来。

蓬昀惊惧万分,朝旁躲去。

却没能避开,被那凶虎生生咬掉条胳膊。

蓬昀骇然大叫,冲着奚昭说:“殿下若知道,定要了你的性命!定要杀了你——啊!!!”

“你是说知蕴?”

奚昭摸了下脖子。那鬼气勒得倒不疼,但是磨着太崖咬出的伤了,一时刺痛难忍。

“可蓬夫子心气太高,怕是没看出,她早对你起了杀心。如今也不过帮她一把而已。”

蓬昀僵怔。

就在他愣神的空当,那凶虎忽一转身,一爪拍在了他背上,震得他魂魄瞬间散去几分。

月楚临放下一本簿册,遥遥望了眼天。

“公子!”小童子从外面匆匆跑进,连气都没喘匀便急道,“小公子来了信,说是岭山派又有魔物侵扰,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月楚临移过视线,垂眸看他。

他问:“可有求助之意?”

小童子摇头:“小公子说让大公子别担心,不算麻烦。”

月楚临还想说什么,门上悬挂的铃铛突然作响。

他转而道:“我知晓了,去吧。”

小童子连连点头,忙不迭就往外跑。

小公子寄了东西来,他还得抓紧时间给奚姑娘送去呢!

等那身影跑远,月楚临不疾不徐地斟了杯茶,再才道:“寻我何事?”

不多时,半空中浮现出一道近乎透明的人影。

正是蓬昀。

他不敌那凶虎,险些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哪怕竭尽全力,也只保下一口气儿,勉强逃出奚昭的院子。

一出院子,他就径直找到了月楚临。

这月府中,唯有他还能保下他的魂魄。

“月公子!”蓬昀被绯潜吓得胆战心惊,伏地便作痛哭,“求月公子救我性命!”

虽察觉到有鬼气靠近,月楚临却没想到会是蓬昀。

且还只剩

下些许魂气。

“蓬夫子,究竟发生何事?他起身1414[,意欲扶起蓬昀,同时朝他体内注入妖气,帮他维持着魂体的稳定。

感觉到魂体趋于平稳,蓬昀终于从大惊大惧之中勉强稳下心神。

这一月在月府里住着,他看得清清楚楚。

月楚临和那奚昭根本没多少往来。

一边是感情并不深厚的客人,一边是鬼域。

孰轻孰重,他理应明白。

思及此,蓬昀再无顾忌道:“全是那奚昭所为!月公子,那奚昭便是偷走恶鬼鬼核的贼人,亦是她将我——”

“蓬夫子,”月楚临突然打断他,面上仍是那副亲和神情,“您说的话,楚临如何一个字都未听懂。”

蓬昀一怔,又嘶叫着将话重复一遍。

从他在奚昭身上感受到的鬼气,再到奚昭有意杀他,且挑拨他和薛知蕴的事,都说了出来。

只不过太过骇惧,一时忘了提起绯潜。

月楚临耐心听到最后,先是问他:“夫子,今日这些话,可曾向旁人提起过?”

等蓬昀摇头,他便又问:“依蓬夫子所言,是想捉昭昭去鬼域问罪?”

听他这般亲昵称呼奚昭,蓬昀已觉不对,但尚未反应过来,话就已脱口:“自然!不过一人族女子,竟妄想干涉鬼域事宜!”

“蓬夫子,”月楚临温声道,“您眼下何尝不是在干涉月府私事。”

蓬昀一怔,随即瞪大了眼。

一股剧痛陡然袭身。

他低下脑袋,却见一丝银白色的气流附在身躯上,如旺火般烧灼着他仅剩不多的魂气。

“月楚临,你——!”

“昭昭有一话说得不错,知蕴确然对您起了杀心。”月楚临站起身,垂下眼睫俯视着他,“夫子好走。”

最后一丝魂气悄无声息地消失。

月楚临却静立不动。

他缓缓摩挲着指节,若有所思。

去了鬼庙么?

她应出不去。

薛知蕴一直伴在鬼王身边。

阿郤远在岭山派。

昨日并非月圆夜,也没下雨,问星不当出来。

皆无可能。

会是谁?

月楚临抬了眼帘,脑中忽浮现一人。

宁远小筑。

蔺岐看着将脖子缠得死紧的太崖,不着痕迹地蹙起眉。

“道君,眼下还未入冬。”

“知道,不过前些日子吹多了凉风,这两天总冷得很。”太崖懒懒躺在藤椅上,有气无力道。

蔺岐:“当真不是受伤?”

他着实想不通。

昨天还看着好好儿的人,今天就往脖子上缠了不知多少道纱布,声音也嘶哑不成形。

“你已问了十多遍了。”太崖连眼睛都懒得睁,“我连月府大门都没出过,从哪儿去受伤?”

“师父

常做些匪夷所思的事,弟子不免多想。蔺岐想到什么?_[(,语气冷淡,“无处受伤,但也有可能是自己拿刀所为。”

太崖:“……”

他掀起眼帘:“玉衡,比起刀剑,还是你更伤人。”

蔺岐还想再说些什么,月楚临竟找上了门。

从他们入府到现在,他还是头回来这宁远小筑,只说是找太崖有事。

蔺岐便以整理符书为由,离开了房间。

房里仅剩两人,太崖还是闭着眼,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

“今天倒稀奇,竟舍得往这儿跑。”

“鬼域的事结束了,暂得清闲。”月楚临拿起本书,“这书是从书阁拿的?”

“嗯。”太崖道,“你那书阁里宝贝不少,玉衡去一趟,少说待上半天。”

“如此便好。”月楚临翻动着书页,头也未抬,“我记得书阁旁有株银杏,枝子总往外长。伸得长了,便要请人砍些。”

太崖眼帘一抬,瞥他。

笑道:“天地间万事万物,不都是任其发展?师尊从小教我们的道理,他老人家人一死,你便忘得干净了。”

“哪有何处都适用的道理?”月楚临看向他,神情含笑,“譬如那银杏树,果子掉得太多,气味有所干扰,还是应尽数扫出去为好。”

两人对视着,半晌,太崖开了口。

语气漫不经心,仿若开玩笑:“见远,我不过来你这儿住一趟,该不会清扫院子的事也要交由我吧?”

“怎会。”月楚临道,“不过想着你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提醒两句罢了——就如你现下,脖子可是受了伤?”

“被枝子挂伤罢了——见远,师尊走了,还轮不着旁人提醒我什么。”太崖阖眼,“我要歇息了,你走罢。”

月楚临沉默片刻,应了好。

他放下书,转身出了房门。

只不过走出几步,又敛住气息,折了回来。

默不作声地在房外等了许久,终于——借着房门间隙,他看见方才还躺在藤椅上的人慢慢悠悠起了身。

对着镜子照了片刻,然后拆下了缠在脖子上的纱布。

纱布之下,渐露出一道清晰可见的咬伤。!

阅读再婚前夜亡夫回来了最新章节 请关注侠客小说网(www.tcknh.com)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收藏

阅读推荐

再婚前夜亡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