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先生。”少年垂头丧气，“我给您添麻烦了，还害的您衣服湿透。”

“没事儿，衣服不值钱。”莱欧斯利甩了甩终端上的水，“这玩意儿还能用吗？”

巫玥拿过来检查一下，“能用，托帕总监说它是防水防火的，还能防子弹。”

托帕又是谁？

“回梅洛彼得堡吧，你不擅长游泳，就不走水路了，回歌剧院去。”

巫玥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备用衣服，他如果知道会有今天……他可以开虫洞拿东西，但损耗能量太大，还不如直接回去呢，可如果没有跟莱欧斯利先生说明白，就这么回去的话也太没有礼貌了。

少年习惯性发呆，莱欧斯利停下脚步等他跟上来。

“先生……啊切！”

莱欧斯利皱眉替他裹紧衣服，枫丹地势平坦海风嚣张，随便一吹都能让弱不禁风的少年冻感冒了，“你的能力还能用吗？先回去吧。这是你要的东西，趁着你打开空间，我会一并扔过去。”

“可是你呢？”

“怎么，小不点反而关心起大人来了？”

被起了个不好听的外号，巫玥想反驳又止住了，他捏拳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的状况：“我可以现在走，莱欧斯利先生，下次有需要可直接发信息找我。”

“知道了，我又不小了。”莱欧斯利在少年划开虫洞隧道的时候迅速揉了下他的头发，装满了萃凝晶的袋子也扔了过去。

“你——”少年被推着进去，扭头嗔视他。

男人爽朗笑道：“你想的话，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公爵，那都是我。”

巫玥没来得及回应，空间已经合并上了，而他也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

莱欧斯利慢悠悠捡起地上散落的花，心头想着该怎么找机会继续约见少年，“唔……他把我的衣服带走了，如果说要亲手归还，我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这花……啊啾，怎么这么香啊？”

没巫玥身上的味道好闻。

“嘶，莱欧斯利，你要点脸吧，人家起码小了你十岁——十岁好啊，老牛吃嫩草……呸，我才不是老牛呢，我可是大灰狼！”男人拿着一束鲜花，自言自语走去通往梅洛彼得堡的升降平台。

他没注意到，歌剧院出来的最高审判官神色疑惑看着他的方向，“这个不祥的气息，该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两千年前魔神战争残酷，提瓦特生灵涂炭，无一能够幸免于难，死亡的魔神或人类导致地面怨气冲天，活者如何补救都是徒劳，而横空出世的一个存在，淡化世间无法消散的怨气，引渡亡魂，最终……

“毕竟只是传说，我也从未见过，不好验证真伪，如果是错觉也好，倘若不是的话，我必不会袖手旁观。”

洗澡出来的巫玥又打了个喷嚏，他揉揉发红的鼻子，“奇怪，我不是人类，也好久没有感冒过了，这是怎么回事？”

手机突然震动到掉落地上，是凯亚打过来的。

“喂喂，你可算是接通了，大少爷。”

“嗯，我在。”

凯亚总算是把琴交代的工作圆满完成了，他刚从遗迹里出来，一脚踩在高举火把的丘丘人身上，看了眼天色，“我这两天有空，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见他？”

巫玥想了一会才知道凯亚口中的“他”是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刚消耗不少能量，应该吃点药就会好的，“明天吧，可以吗？”早死早超生。

“说好了哦，可不许反悔啊。”

巫玥在他挂掉之前赶紧说：“等下，我说一串ID，你直接加我好友吧，不要打电话。”

“为什么，我就想听你声音，发短信还是太慢了。”

“因为……”

“嘟——”电话猛地中断了。

巫玥无力扶额，他可不想再提心吊胆接听电话了，比逼迫他吃苦涩的药汤还难受。罢了，就顺带去蒙德搞点特产。

巫玥烧水喝苦药，再用甜甜花冲淡苦涩，药效发挥作用，感觉身子暖烘烘的。身子好了些，困意就上来了，抬腿蹬掉拖鞋，他钻进清冷的被窝之中。

分明是大夏天的，外头燥热，洞府里自带冷气，巫玥体凉，捂不热被子，他有点怀念和莱欧斯利一起睡的时候了。

像他那么重阳气的男人，能够中和掉他阴煞体质的阴气吧。

刚睡下就入了梦，黑黢黢的空间停止了风的流通，耳边静无一丝杂音，巫玥在其中迷惘走了一会，本不算怕黑的他开始恐惧起来。

像是被什么注视着，他猛的一回头，突然望进一双巨大无比的琥珀色眼眸里，祂眼中的金色恍若岩浆滚滚流动，无机质的眼无喜无悲，看他如同渺小的存在。

又是这个眼睛！

巫玥不知道这是谁，他只觉得心头如针刺了一般，登时被吓清醒了，一摸后背，衣衫尽湿。许是出了一身汗，身体发热暖意洋洋。

早上八点了。早餐没得吃，巫玥穿好衣服传送至了晨曦酒庄。

一如之前来时的模样，酒庄没有多余的变化，倒是葡萄园旁边种满了玫瑰，五颜六色也不显得糅杂，反而修剪得精致，很是赏心悦目。

“您来了，随我进去吧。”一名在外扫地的女仆笑着迎他进门，“且坐在客厅等待一下，我给您倒杯茶。您是喜欢喝葡萄酒还是玫瑰花茶呢？”

巫玥很不适应这份对待主人似的恭敬，客气道：“随意就好，凯亚少爷呢？”

“凯亚先生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哦哦。”巫玥疑惑，凯亚不是老爷的义子吗？本该称作少爷才是，是这位女仆新来的不太懂？要不要提醒一下……

楼梯传来脚步声，巫玥一下子坐正来，女仆对下楼的红发男子行礼：“迪卢克老爷，您的客人到了。”

“嗯，你去忙吧。”

巫玥看去一眼，直接把自己社恐的毛病给遗忘了，过去不知道几年，迪卢克的变化可谓是脱胎换骨，从骨子里散发的矜贵和冷漠拒人千里之外，先前在酒馆匆匆对视一眼就觉得他会有所变化，没想到现在的气场强大到都成为一家之主了。

“这么多年过去，你没有丝毫变化。”优雅的贵公子落座，女仆们端上泡好的茶水和葡萄汁，迪卢克是葡萄汁，巫玥的是茶。

巫玥没心思关注茶本身，他不敢直视的目光可留意到迪卢克的举动，踌躇着如何回答，迪卢克又说：“还是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