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情谜」

七.失落的鹰之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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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龟兹

五弦琵琶奏出充满异国情调的旋律,龟兹女肆的女奴唱出最为艳丽的曲子。栗特商人除了贩卖丝绸也贩卖女奴,他们有些人为了得到汉人丝绸甚至连自家的女儿都卖掉。

“请买下我吧,只要120个德拉克麦。”

一位模样十四,五岁光景的栗特女孩拉住了姚远的衣袖,哀求着。在热闹的龟兹集市里年轻男子常常能有这样的境遇。

“你看这脸蛋,长得可真不错!算你便宜点,115个德拉克麦怎么样?”女奴贩子在一旁吆喝着,努力推销他的货物。

“栗特商人居然没有犹太商人的恶名昭彰,实在是很不可思异的事。”漠然的甩开栗特女孩的手,姚远平淡地对萧瑟说道。

“他们不放高利贷,而且也只是充当了丝路的中间商,当然他们一直是成功的人贩子。”萧瑟笑道,很难得见到正义泛滥的姚远。姚远或许给人冷漠的印象,但他从不是个冷漠的人,萧瑟坚信这点。

“‘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萧瑟诵了一段古文。

“东汉与唐的丝路胡姬贸易达到了鼎盛时期,可想而知栗特商人从中挣足了甜头。”

姚远淡漠地说道,他用漠然地目光扫视着眼前热闹的奴隶交易场面。

“古罗马的老普林尼曾抱怨:‘罗马每年至少有一亿的赛斯塔钱被印度,赛里斯(中国)和阿拉伯半岛夺走。’其实,夺走罗马金币的无疑也是作为中间商的栗特商人。”

萧瑟完整的引用了老普林尼的一段并不广为人知,但十分重要的话语。

“你应该改行研究丝路历史而不是语言学。”

姚远赞道,他从不称赞别人,但他欣赏萧瑟的博学。

萧瑟淡然一笑。

萧瑟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极高的语言天分,他是个天生的语言天才。长大后,他迅速的掌握西域的各种古代语言、文字,仿佛这些死文字是他所熟悉的另一大母语一般。

在龟兹热闹的集市里买到了一匹骏马,姚远与萧瑟便离开了龟兹。

抵达龟兹主要的原因除了这里是丝路的必经之路,另外也是给卡拉找处安全的安身之所,天山脚下的龟兹是乌孙人而不是汉皇帝的势力范围。

黄昏时分,无边无际的荒漠显得苍凉而浑厚。红色的霞光照耀在两位骑士的身上,在贫瘠的地上投下长长地身影。

萧瑟是在姚远的指导下学会骑马,他是位悟性极高的学生,迅速的就学会了如何驾御马匹。从而不再需要与姚远挤一匹马。

与姚远单独相处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从在新疆小镇相遇开始,到穿越时空,仿佛有某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萧瑟从没有跟某人如此长时间的单独相处在一起,如此的亲密。同样的,对姚远而言也是,与人如此的亲近,也是第一次。

“骑得不错,很少有人第一次骑马不从马背上掉下。”

姚远勒马等候落后的萧瑟,他在马上英姿豪爽,颇有他祖辈纵横荒漠的响马豪气。

“该说多谢你的夸奖吗?”萧瑟开朗的笑道,他追上姚远,与姚远并肩并骑,他还不能随心所欲的驾御马匹。

姚远温和的看着萧瑟美丽笑容,他的内心一份微妙的情感在产生。姚远理智而冷静,从不为某人而动情,在他生命的二十多年里,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让他在意的人,而很不可思议的是萧瑟出现了。

同样的学识,相同的喜好,近乎相似的性情,他的身边第一次出现了一位吸引他注意力的人,一位真正志同道合的人。

夕阳下,两位俊美的男子骑着马从荒漠上奔驰而过,他们的道路还很漫长,丝路在眼前延伸,消失在地平线上。

西汉丝绸之路大致分为两条:由洛阳出发,经由长安,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再由敦煌分出南北两道。

北道途经伊吾(今新疆哈密),车师,焉耆,龟兹,疏勒(今新疆咯什),大宛(今中亚费尔干纳盆地),撒马尔汗,木鹿,和椟,里海之门,阿蛮。到阿蛮的时候有三条路可走,一条是北路,经埃德萨到君士坦丁堡,终点站是马其顿。还可以由埃德萨往西走,经汜夏,终点站是条支。南路是由埃德萨到斯宾,经由于罗(安谷城)渡过波斯湾,阿拉伯海,红海,抵达迟散城(亚历山大港口)再渡过地中海,终点站是罗马。

南道途经楼兰,米兰,-泥,且末,精绝,于阗(今新疆和田),西夜,蓝氏城,到木鹿以后便与北道取道相同,可以抵达罗马。

姚远与萧瑟走的就是北道,由车师经由龟兹,大宛。

从龟兹国前往位于费尔干纳盆地盛产宝马的大宛,姚远与萧瑟走过了一段不短的历程。在古代唯一的代步工具就是马匹,而日行千里的马匹对现代的代步工具而言绝对是很没效率的。从而在现在或许只需要几天的汽车行程,而在以马代步的古代可能需要一个月或更久的时间。

姚远与萧瑟是沿着丝路前进的,从而在路上总是能遇到西域各国的商人与商队,有时他们跟随着商队,而有时他们独行。

公元前一世纪的西域区域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绿洲国家,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十分的繁荣。当姚远从楼兰骑士身上所得来的金币并不能维持他与萧瑟这一路上的消费,他们便凭借着对西域物产,文化的了解,用剩余的金币购买物品,到另一个国家转卖,从中挣取了大量的钱财。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对经商没有太多兴趣的话,那么这两人完全可以靠此为生,像栗特商人那样拥有一只规模庞大的驼队,成为丝路的富豪。

丝路上使用的语言极其复杂,这让萧瑟的语言天分有了充分发挥的余地,他逐渐的掌握了各种语言,并能流畅的使用。于是货物的交易便一向由萧瑟去完成,而姚远陪伴在他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萧瑟与各种装束的人,用不同的语言交谈。

交易达成,货物交出,然后得到一大袋沉甸甸的金币。

每到一座城市,这样的过程总要重复一次。姚远与萧瑟两人的储蓄一再的积累,以至如果他们再这样经商下去,随身带着如此多的金币要令所有的丝路强盗眼红为止。

将货物交易完成,姚远与萧瑟便找了间旅店休息。商人云集的城市,旅店总是喧嚣而混乱,有着饮酒的商人,陪酒的酒姬。色情文化在人类的每一个所谓的文明历史空间都普遍存在着。

容貌俊美,身材修长的姚远一走进旅店便被两位**的女子缠住了,而一向蒙着脸的萧瑟反倒幸免了。

“你就陪她们喝几杯吧。”萧瑟对上姚远那张冷冰的脸,忍俊不禁。姚远无论走到哪总是被女人纠缠,而他一向对女人冷冰到极点,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不会惜香怜玉,粗暴的推开对方。

“敬谢不敏。”姚远无情的推开纠缠他的酒姬,冷冰的说道。

摆脱了酒姬的纠缠,姚远和萧瑟进了两人定下的房间。

房间他们从来都只订一间,两人身上有大量的财物,怕被人盯上抢劫,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比较安全。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出自于对萧瑟的保护。

曾经有一次,在集市的交易中,萧瑟蒙面的面纱落下,在人群引起哗然。那还是在离龟兹不远的一座小城市里,城市里有不少的楼兰商人,这些商人交头接耳,谈论个不停。楼兰只是个小国家,而楼兰王的容貌几乎举国都是熟悉的,对于一位容貌绝伦,才死去一年的君王,这些遗民又怎么不记忆深刻。

萧瑟自若地扯下了头巾,露出了一头漂亮的黑发,人群的哗然声才停止。但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目光落在萧瑟的身上,他们有些人见过如此美貌的人,那是他们那至高无上的君王神圣的容颜。更多人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为萧瑟的美貌所吸引。

于是关于楼兰王并未死的传言就这样传开了,这给萧瑟与姚远惹来了不少的麻烦。

两人一直都睡一张床,在一开始就这样,后来又因为其它原因一直没有分开。商人在旅途中这种情况是常见的,并不会让人感到不妥。

但对萧瑟与姚远而言,两个人睡在一起便有些忌讳了。

对于萧瑟的魅力,姚远逐渐丧失了免疫力。姚远在情感方面或许迟钝了点,但却并不是缺乏审美力,何况对于萧瑟,姚远有着很微妙的感觉。

有时候,姚远从梦中醒来,望着躺在他身边,没有蒙脸的萧瑟,他的心绪会有些撩乱。

而萧瑟则总是避免见到清晨起床的姚远。这个时候,一向冷竣的脸因为刚睡醒而有着慵懒的表情。略微蓬乱的头发盖住一对深邃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吸引力。

这两个性情冷漠的人,似乎走得太亲近了,亲近到让两人都有些慌乱。

萧瑟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姚远躺的地方没有人。于是他从床上坐起,打量着四周,终于看到了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晨光的姚远。

姚远回过了头来,笑着说了句:“早啊。”

晨光照在姚远俊美的脸庞上,闪闪发光。

萧瑟微微一笑,应道:“早。”

萧瑟一时间竟然有一种错觉,这多么像一对情人在缠绵一夜后,在早晨起床时的相互问候。

汉朝廷与大宛正在进行战争,为了汗血马而发起的战争,多少影响了汉人与大宛之间的商业往来,并且使得大宛人仇视起汉人来。

姚远与萧瑟不敢在大宛停留太久,便跟随着一支贵霜商队前往赫赫有名的蓝氏城。

葱岭的夜晚是寒冷的。在葱岭的山脚下露宿,夜里盖着双层的羊毛被子还是感到寒气袭人。

萧瑟冷得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于是躺在他身旁的姚远将手放在了萧瑟的肩上,柔声说道:

“躺过来。”姚远将萧瑟揽入怀中,抱住萧瑟纤瘦的身子。

好温暖。姚远宽大厚实而又温暖的胸膛让萧瑟感到舒服与安心。

一向待人冷漠的姚远对萧瑟总是特别的亲切,这一路上萧瑟完全感受得到。

从不喜欢跟人接触的萧瑟,此时不仅让姚远紧紧搂在怀中,而且逐渐的步入梦乡。

对姚远而言萧瑟是独特的,而对萧瑟而言亦是如此。他们相互吸引着,因为他们身上有着太多的东西能够吸引住对方。

萧瑟将头枕在了姚远的肩上沉沉入睡,姚远的一只手一直搂着萧瑟的腰,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萧瑟与姚远一起被帐篷外的**吵醒了。两个人连外衣也顾不得穿就跑出了帐篷,但出现在眼前的一幕使得这两位见多识广的学者都吃惊不小。

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群持盾拿短剑的古罗马士兵,这些士兵正在抢夺贵霜商人的货物与食物。贵霜商队的头领被杀死在了自己的帐篷门口,由于人多势重,此时除了几个正在反抗的贵霜人外,其它人的都在拼命的逃跑。

“是鹰之军团!”萧瑟惊讶的对姚远说道,两人立即退回了帐篷。

“毫无疑问,是的。”姚远十分的冷静,他在帐篷里翻找着武器。帐篷是贵霜商人的,这些商人一向都带着武器,以防遇到盗贼打劫。

“这真是让人费解。”这时的萧瑟内心不是恐惧而是惊讶。

在葱岭居然出现了古罗马士兵,这个时代的古罗马人怎么可能涉足这个地方。

“这把给你,记住,别跟他们近身搏斗,尽量逃跑!”姚远找到了两把短剑,他丢了一把给萧瑟。姚远的话刚说完就闯进了两个手拿盾牌,短剑的古罗马武士。姚远眼疾手快,揍倒了其中一位,萧瑟也机敏的躲避着另一位的袭击。

“小心!”见萧瑟抵挡不住就快被袭击,姚远一手抓住了袭击萧瑟的那位武士握短剑的手,另一只手弯曲,用手托猛击武士的腹部,武士呜咽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说最好不要近身搏斗吗。”见袭击他的武士被姚远击倒,即使面临险境,萧瑟也像姚远那样表现得大无畏,还顾得与姚远说笑。

“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快,捡起盾牌!”姚远正在与萧瑟的交谈间,又闯进来了三位古罗马武士,见到这情况,姚远赶紧对萧瑟催促。

“我可没有参加过任何搏斗训练。”萧瑟用盾牌抵挡其中一位武士的进攻,忙乱中还不忘向姚远抱怨。

这一路上都太顺利了,他们从没有遭遇到强盗的袭击,好在两人都很冷静而且果断。

“那真是遗憾。”姚远边说边踢开了一位向他扑来的武士,又狠挥了另一位武士一拳,这两个看起来很强健的古罗马战士竟然被姚远三拳两下击倒了。

“你的打法未免夸张了点吧。”萧瑟终于也击倒了另一位缠住他的武士,回头对姚远说道。

“你也不赖。”姚远对萧瑟称赞着。

解决了帐篷里的武士,姚远与萧瑟齐步走出了帐篷,但刚迈出帐篷两人就发现他们的处境堪尤,他们被十来个古罗马武士给包围住了。

“你打不过十四个大汉吧。”萧瑟对姚远眨眨眼,无奈地笑道。

“当然。”姚远漫不经心的说道。

姚远与萧瑟同时丢开了手中的短剑与盾牌,又同时将双手举起,两人对视,会心而笑。

就在姚远与萧瑟弃械投降的时候,出现了这群士兵的头领。从他的装束与打扮,姚远与萧瑟都认出了是位百夫长。百夫长一出现就开始训斥手下,看来士兵的杀戮的行为令他很不满。

百夫长训斥完毕,便朝萧瑟与姚远走了过来,打量起姚远与萧瑟。萧瑟的绝美容貌显然吸引了他,他的目光更多的落在萧瑟身上。

“你懂几句拉丁文吗?”就在百夫长打量姚远与萧瑟的时候,姚远正模样悠闲的问着萧瑟。

“这个派不上什么用场吧。”萧瑟回道,他动作优雅的整理着因为打斗而有点乱的衣衫。

“也是。”姚远无所谓的摆开了手。

“你说他们放了我们的几率有多大?”萧瑟问道。

“零,不过看起来这个百夫长没有敌意。”姚远冷静的分析着,他说得淡然。这时百夫长对手下吩咐了些什么,于是走来了四位士兵将姚远与萧瑟一起押走了。

木头的牢房,十分的牢固,唯一的门被反锁着。阳光从高处的窗户射进,牢房看起来舒适,透光,这原先应该是士兵的营房。姚远与萧瑟的待遇看起来还不算差,而且送来的食物也不难下咽。

“葱岭以西是安息国(今伊朗),罗马三巨头之一克拉苏派兵攻打安息,在卡尔莱被围歼,克拉苏被杀。他的残余部队由他的儿子普布利乌斯率领,大致有六千人,根据历史记载,这支军队后来不知所终。”

站在窗户前,看着户外操练的罗马士兵,姚远用淡漠的口吻说道。

“你认为葱岭下的这些古罗马士兵就是这支逃亡军队?”

萧瑟站在姚远的身后,疑惑的问道。一开始他很困惑,因为葱岭四周并不是古罗马人活动的区域,对于古罗马人而言,这里是一个神秘的,传说中的地方。然则出现在眼前的却无疑是真正的古罗马鹰之军团的军队。

“这在时间与地点上都是吻合的。而且他们陷入了困境,这里就是离他们在非洲建立的领地也是十分的遥远。何况也返回不了罗马,这个时候的罗马已经是属于恺撒的。”

姚远继续说道,他相信他们遇到的就是普布利乌斯所带领的军队。

“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而普布利乌斯则归于历史的虚无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归宿。”

萧瑟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们会知道的。”

姚远轻笑着,他看到了窗外两位士兵正朝着他们的牢房走过来。

随后,牢房的木门被打开了,果然走进了两位士兵,示意姚远与萧瑟跟他们走。

“会是谁想见我们呢?”萧瑟淡漠的说道。

“普布利乌斯,当然,如果他还活着。”姚远同样平淡的说道。

走出牢房,很快的就来到了一间比较宽阔的木屋。屋内挂有布帐,将屋子分成了里外两部分。屋子正中有张木椅,由于里边没有其它摆设,所以这张椅子显得格外的突出,显然是军队的头领坐的。将姚远与萧瑟带进屋子后,两位士兵就走了,将姚远与萧瑟留在屋子里。这时,姚远与萧瑟眼前的布帐突然晃动了起来,被拉开,走出了一位年轻的男子,他扫视了萧瑟与姚远一眼,便在木椅上坐下。这是位三十岁上下的英俊男子,五官如同大理石般的刚毅,他有一头不长的金色卷发,额头宽大,浓眉压低,鼻梁高挺。

男子先是打量着姚远,然后细细的打量起萧瑟,他无疑是第一次看到黄肤黑眼的东方人,而且是容貌如此绝伦,由是男子眼里满是惊奇。

“你们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听得懂我说的话吗?”罗马将领的目光最后落在姚远的身上,他开口说道,但说的竟是一口很勉强的栗特语,这令萧瑟与姚远都感到吃惊。由于栗特商人在很多地方出没,从而这位罗马将领才用栗特语而不是古罗马的语言与姚远交谈。

“为什么抓我们?”萧瑟用栗特文回答罗马将领,既然语言交流没有问题,那么他与姚远的处境将有所好转。

对于萧瑟的回答,罗马将领一脸严肃,又冷冷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我和我的朋友是赛里斯人,我们只是过往的旅人。”萧瑟礼貌的进行自我介绍。

“赛里斯?”罗马将领眼神疑惑的看着萧瑟,在他的观念里,赛里斯更像是个传说中的神秘国度。

“是的,赛里斯人,就在这座山岭以东的国家。”萧瑟做出说明,看来姚远的说法很正确,他们遇到的是一支迷路的罗马帝国的军队。

“我们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么你们又是什么人?”

姚远用栗特语问答,他的栗特语水平就只有日常对话的水平,由于路途上经常能遇到栗特商人,姚远因此也学会了这种古老而难懂的语言。

姚远轻慢的的言谈让罗马将领将注意力从萧瑟身上移开了,罗马将领用威严的目光直视着姚远,然而姚远却不为所动,嘴角扯过一丝轻笑。

“我,普布利乌斯,这支军队的统帅。我们是罗马人。”

罗马将领双手支在扶椅上,用严厉的声音说道。

萧瑟与姚远交换眼色,他原先还有点置疑姚远的推测,但现在已经确定了。他们遇到的军队竟真的是克拉苏之子普布利乌斯所带领的罗马军队,那支最后在历史上不知所终的军队。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赛里斯人?”

普布利乌斯看向姚远,目光并不友好。

“你什么时候放我们离开?”

姚远淡漠地问道,他与萧瑟已经被他关了两天了。

“你们只有一个办法能获得自由,与我军队中的勇士进行角斗。”

普布利乌斯冷冰的说道,他没有多做解释。

“当然,既然你们是伙伴,那么就选出一位参加。”

普布利乌斯目光敏锐的瞟了姚远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我们都不同意呢?”姚远冷冰地回道。他身旁的萧瑟想说话,但被他制止了。

“那你与你的伙伴要付出生命代价。你打伤了我的部下,赛里斯人,你得接受军队里勇士的挑战。”

普布利乌斯表情严肃的说道。他听部下说过眼前这位身材较高的男子十分的厉害,可以轻易击倒他的部下,他倒想看看是不是真如此的厉害。

“是你,还是你的伙伴参加角斗呢?”

普布利乌斯对姚远说道,他知道姚远会参加角斗的,为了保护身边的那位如神诋般秀美的男子。

普布利乌斯统帅的这只罗马军队就这样暂时的驻扎在葱岭的茂密森林里,远离商人行走的商道。但由于食物的匮乏,也会派出军队夺取商道上商人的物品或附近村庄的食物。而对于天生粗暴的古罗马士兵而言,杀戮也是种乐趣,所以即使有军规,不少士兵还是滥杀无辜。

在一个月前,这支罗马逃亡军队在兴都库什山下遭到贵霜军队的追击,死伤惨重。普布利乌斯由是暂时将军队驻扎在相对安全的葱岭森林里,休养生息。

军队驻扎在森林中砍伐出来的一片空地里,一条小河从营地中间流淌而过,一片幽静。不过每天清晨,士兵打打杀杀的声音总是将这一片宁静打破。

虽然军队的前景不容乐观,但士兵都追随着普布利乌斯。他们对普布利乌斯忠心耿耿,并且也完全的信任着普布利乌斯。在对安息的战役中,罗马的军队溃败,普布利乌斯所带领的部队更是陷入了重重包围中,在前无退路,后无援兵的情况下是普布利乌斯带领他的部下冲出了重围。

清晨,士兵的操练声吵醒了姚远,当姚远从木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萧瑟早就已经醒来,正神情凝重的坐在床前看着他。

“你不至于认为我必死无疑吧。”姚远从床上坐起,用手拨弄着有些蓬乱的头发。

“按习惯,他们会选出军队中格斗技巧最高超的人进行角斗。你有把握赢吗?”

萧瑟不无忧虑的问道,虽然姚远在打斗中曾露过一手。

古罗马是个崇尚武力的国度,他们崇拜勇者,蔑视怯弱者。即使是敌人,只要其是强大的,又有其男子汉的气概便能得到尊敬,甚至是敬佩。

这样的方式也应用在军队对待俘虏上。俘虏可以选择参与角斗,与军队中的勇者角斗。胜利得到自由,失败便是死亡。

“我们没有选择权不是。”

姚远拿起放在床旁的衣服穿了起来,他穿的是古罗马士兵的衣服,简短的衣服将姚远强健的身体呈现了出来。

“让我去。”萧瑟按住了姚远系皮甲的手,他坚定地说道。萧瑟低头解开姚远身上的皮甲,他不可能让姚远代替他去承受死亡,既然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被俘,那么他也有责任参加这场角斗。

姚远愕然地看着萧瑟,他没想到一向冷静的萧瑟会说出如此不理智的话语。

“你的话缺乏理智。”姚远一脸严肃地说道,他抓住萧瑟的手,不让萧瑟解他的皮甲。

“我会战胜对方的,你大可放心。”姚远抬手抚摸萧瑟的脸庞,他的动作轻柔,他知道萧瑟这是在为他担心。

萧瑟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姚远,姚远一言道破了他的心绪。是的,他在为姚远担心,他心慌意乱,甚至无法像以往那样保持冷静的头脑。

姚远的身手是自小跟随父亲的工作四处漂泊,为了防身而锻炼出来的,而且经常进行野外考古,无疑也锻炼了他的体魄。另外,一个人即使没有受过格斗训练,只要熟知人体结构、掌握人体的弱点、动作够灵活,就可以击倒比其强悍的人。姚远持这种观点,而且也运用于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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