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冷君跟着兰彦往书房走去。

陆冷君：“他是谁？”

兰彦：“玉家班地角儿，叫玉陇。”

陆冷君：“宴席不是都摆完好几天了，他怎么还在你们家住着？”

兰彦：“我娘喜欢，便另出钱多留了几日。”

陆冷君：“那人之前好像见过我，可我什么也记不得了。”

兰彦：“谁晓得呢，许是那日席上撞见过。”

陆冷君：“人长得倒是标致，可惜行为轻薄了些。”

兰彦：“戏子做派罢了。”

陆冷君察觉到兰彦好似不怎么喜欢玉陇，也就不再多说他的事情，转而道。

陆冷君：“大前儿你托兰心带给我的书，我拿着了，那本红颜记文字繁琐，我懒得翻，倒是另一本简体，我还瞧得上。”

兰彦：“你这人也奇怪，虽说简化汉子看起来更容易，不过推行时间短，我们从小都接触的繁文，按理说更能看懂些繁体才是。”

陆冷君随口糊弄道。

陆冷君：“我这人头脑简单，笔画太多记不住嘛。”

兰彦：“那我就找几本简化的给你便是了。”

二人边说着，到了书房。

兰彦：“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吃着糕饼，我这书有些多，慢慢找了给你。”

陆冷君：“不急，你慢慢找。”

陆冷君找了个角落坐下，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糕饼吃着。

陆冷君：“上次听兰心说你比我大几岁。”

兰彦：“是。”

陆冷君：“那怎么还没成家呢？你看何慕生，比你大不了几岁，都娶了五房了，你家境不错，长得又好看，想嫁给你的姑娘应该不少吧？”

陆冷君闲着无聊，随口扯起闲话聊。

兰彦笑笑，道。

兰彦：“那也得有合适的才成啊。”

陆冷君：“满上海那么多好人家的女孩儿，就没一个中意的？”

兰彦摇摇头。

陆冷君：“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留意留意。”

兰彦仔细想了想，道。

兰彦：“没什么特定的标准，只要为人正直，心地善良……”

话说了一半，就被陆冷君咯咯咯的笑声打断了。

陆冷君：“你这是选媳妇呢还是选社会主义接班人呢？”

兰彦笑着挠挠头，道。

兰彦：“你这个人说话也有趣，哪里来的这么多新鲜词儿。”

陆冷君：“那你不管我，你说的这些条件太深层了，得慢慢了解，有没有什么外在要求，比如长相啊，性格啊之类的。”

兰彦认真思考了一下，道。

兰彦：“长相嘛，无需多漂亮，能看就成。”

陆冷君：“你这个能看的标准是？”

兰彦：“像五姨娘这样的就可以。”

兰彦一本正经道。

陆冷君：“……”

感情自己只是归为能看的行列？

不理会陆冷君瞬间拉下的脸，兰彦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兰彦：“性格呢，也和五姨娘一样，这种大大咧咧的就挺好。”

陆冷君贼贼一笑，打趣道。

陆冷君：“小彦，你这什么都以我为标准，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兰彦也不慌，淡淡笑了笑，道。

兰彦：“那你是想多了，我刚说的是最低标准。”

陆冷君：“你！”

眼瞅着陆冷君要翻脸，兰彦嘻嘻一笑，道。

兰彦：“开玩笑而已，你话问到这了，我就随口说来逗逗你。”

陆冷君撇撇嘴。

陆冷君：“我好心为你张罗，你倒好，拿我开涮。”

兰彦笑道。

兰彦：“是是是，是我不识好人心，一会儿我多找几本书给你，就当赔罪礼了。”

陆冷君：“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

兰彦又笑，陆冷君发现兰彦和兰心一样，很喜欢笑。

陆冷君：“你们姐弟俩还真是像。”

兰彦：“哦？哪里像？”

陆冷君：“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兰彦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若有所思的呆了会儿，突然道。

兰彦：“我姐以前不这样的。”

陆冷君：“以前？”

兰彦：“是啊，以前，在她嫁入何家之前。”

这话听起来，兰心有故事啊，陆冷君心道。

陆冷君：“兰心以前是怎么样的呢？”

兰彦：“我姐以前啊，挺活泼的，和你的性格还有些像。”

兰心和陆冷君的性格大相径庭，陆冷君无法想象自己这样的性格怎么能变成兰心这样的呢。

陆冷君：“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兰彦想说什么，又停住，最终道。

兰彦：“没什么，她的事情，我也不好说，若她以后想告诉你，你依然会知道。”

人家不想说，陆冷君也不好继续打听，只好点了点头。

可能是刚才话说多了，提前说完了，二人这会子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陆冷君：“那个……你先找吧，你姐说下午我们一块儿去吃火锅，我去问问她什么时候走，一会儿来叫你。”

兰彦点点头，道。

兰彦：“好，你去吧。”

出了书房，陆冷君长舒一口气，往前头走去。

路过玉陇房间的时候，陆冷君看见玉陇居然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原地。

玉陇瞧见陆冷君，笑道。

玉陇：“巧啊。”

巧个头，兰家来往一共这么一条路。

想起兰彦交代的少和他说话，陆冷君打算忽略过玉陇直接走过去。

玉陇：“我和你说话呢。”

玉陇并不在意陆冷君的无视，一个箭步上前拦住陆冷君的去路。

陆冷君皱眉。

陆冷君：“做什么？”

玉陇笑道。

玉陇：“这么严肃做什么？”

玉陇本就长得阴柔，加上常年唱戏带着的戏腔，显得有些……娘。

陆冷君：“我和你好像不大熟吧？”

虽然不知道那日自己醉酒干了什么，但无论怎样，陆冷君都觉得他没必要和自己这样纠缠，这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陆冷君：“你知道我是谁么？”

玉陇：“自然知道，何家的五姨娘嘛。”

陆冷君：“既然知道，你就该明白不应在这拉着我。”

说着用眼睛瞟了一眼玉陇拉着自己衣袖的手。

玉陇魅笑着，缓缓松开手。

玉陇：“五姨娘，慢走。”

玉陇让开路，陆冷君总觉得玉陇的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