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十三擦了擦唇边乌黑的药渍：“是也不是。”

此话听得阿牛一愣一愣，像个憨笨的学生站在那儿听不懂夫子的话。

既是为了治住那难教管的小公子，也是为了治住这一府心思各异的人。更是为了她自身的安全起见。

“从明日起，每天早上所有人都要在中堂外高声念《论语》，小公子什么时候起床他们就什么时候闭嘴。如果他们不想背，很简单，能将整本《论语》熟记于心就不用在念。”砚十三深思熟虑后道，以前顾西辞睡到日上三竿也好，睡到日夜颠倒也好，但是现在她来了，这些事她便容许在发生！

古人云：早卧早起，广步于庭。

早起早卧、锻炼身体对人体有如此之好处，那就应当仿效而行之，坚持而为之。

阿牛忙点头记在心里。

砚十三又继续：“还有，帐房的钥匙还有顾府存在钱庄的票号我全交予给你，日后若有人要支钱或是顾府有什么要用要买的，你虽不识字却也能去看看是否确有其事，若有便支钱并让对方在帐本记下。每月汇报我一次。”

“恩！”阿牛应了之后，神色有些纠结的看着砚十三：“阿花，你不会真想管教那个顾公子吧？他如此骄纵难驯，只怕你……”

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砚十三随意挥手示意他不必在说，言语意味深长：“就算是苍鹰烈马。也有能将它驯服的法子。”

她还偏不信这个邪了！

见她执意如此，阿牛也不好在说什么了，站在原地蹙着眉。

傍晚时分，风吹草动整个顾府只见一片碧绿荡漾。

悬在小径边的琉璃灯全部亮了，像萤火虫一样闪烁。天空一片灰蓝色，依稀能看到几点星辰。

中堂内，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依次望去是：芙蓉蛋、鹅肫掌羹、燕窝鸡丝汤、糖醋荷藕、豆面饽饽、奶汁角。既营养又美味。

砚十三正襟危坐，因为夜的缘故所以脸色看上去不是那么苍白了，黑密长睫在眼下投了一圈朦胧暗影。

“阿花，刚刚吩咐人去喊了，小公子说他不吃。”阿牛跨过门槛走进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