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自己?
姜霁初反反复复想着这个问题。
此刻的确是真情实意的,可谁能保证以后?
只怕他是一时兴起。
她不愿承受如履薄冰般的煎熬。
连暮好像一直是她的一场幻想,平静地活在她的心里,可如果真让这场幻想成真,等到泡沫破碎的那一天——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失控。
她不喜欢自己那副模样,她要永远冷静、理智、客观。
温柔的尽头就是无比坚硬的冷静。
从连暮的眼里,她知道,连暮读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她不止是温和。
她想,不开始就不会失去,不是吗?
可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眸,要积攒多少勇气才能说出口拒绝?
窗帘没有拉紧,留下了一道缝隙。
透进些许月光。
姜霁初睡觉时不喜欢太过黑暗的环境,留下些许亮光,会让她有安全感。
“叩叩”两声,连暮的嗓音隔着木门传来。
“睡了没。”
姜霁初慌忙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头发,调整嗓音道,“门没锁。”
“你没睡啊?那你怎么不回消息。”
“我没看手机。”她指了指放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
怕连暮还没适应黑暗,姜霁初伸手要开灯。
“不用,”他说,“我拿根数据线就走。”
连暮拉过箱子,将它摊开,在对应的位置摸索着。
“我type-c线呢,”半天没找到,连暮奇怪道,“我记得我装进来了啊。”
他半蹲着,打开手电筒,借着这抹亮光继续找着。
格子里空空如也。
“靠。”连暮无语,“我真没拿?”
“我还说拿ipad打会儿游戏呢。”
“算了,”连暮就要站起身,说,“明天我再买根。”
一扭头,姜霁初站在亮光处,默默地拿着她的数据线。
“给你。”
“……嗯?”
连暮笑得孟浪,靠得她越来越近,“给我的?”
“对、对啊。”
姜霁初把数据线塞到他手上。
连暮接过,用两根手指挑着,数据线略长,另一头轻轻划过她的皮肤。
酥酥麻麻的。
姜霁初还穿着睡裙,露出的皮肤细腻光滑,背后只有两根白色的线条,清瘦的背脊轮廓分明。
他来找她本没有别的意思。
连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错开视线,轻咳了声,“那你早点睡吧。”
“哦,好,你也是。”
屋内拥挤,地上堆着杂物,又没有开灯,两人的动作撞在一起。
姜霁初没稳住平衡,下意识挣扎,拽过了他的衣角。
连暮搂住了她。
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姜霁初被支撑着,站稳。
睡裙是冰丝材质,摸起来冰冰凉凉的,而他的手是温热的,似乎隔着腰间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她忘了推开,怔怔地僵在原地。
借着角落的月光,连暮甚至能看清睡裙上花纹。
再往下,是她的柔软雪白。
即使骨架瘦弱,也拥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连暮快要克制不住。
他帮她把滑落至手臂的肩带提上去。
嗓音嘶哑,“好了,我回去了。”
“连暮……”姜霁初抱过他,勾住他的脖子,说话软软的,“晚安。”
霎时忍耐至极致。
连暮甚至怀疑她是故意而为。
翌日,将阿九接回家静养。
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拿着阿兰给的菜谱去买菜。
回来时,阿九已经在门口守候了多时。
伸长脖子,快要望眼欲穿。
拎着清单里的菜品满载而归,阿九拄着拐,殷勤地要追上去帮忙。
“你快让开。”姜霁初赶走他。
怕他帮倒忙。
阿九一直围着他们,说个不停,但是几次欲言又止,生生咽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霁初看出了他的异样。
阿九磨磨蹭蹭地开口,“我想跟连暮哥单独说。”
“那你去啊,”姜霁初说,“他就离你三米远。”
连暮跟长了顺风耳一般,回头揶揄道,“你说吧,不用单独,你霁初姐也不是外人。”
阿九蹬蹬地敲着拐杖,跑到他旁边,“那我可直说了啊。”
“你说啊。”
“你说啊。”
那两人同时道。
“上回去看比赛,工作人员不是给我拿了两张票吗,”阿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连暮哥的意思吧?”
连暮颔首,“是啊。”
“那个比赛过几天就要开始了,对吧。”
连暮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去?”
阿九憨憨地笑着,“嗯。”
“但是我这腿,”阿九发愁地望着拐杖,“行动非常不便啊。”
铺垫到这里,阿九才敢提出自己的想法,“所以连暮哥,你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阿九一直挂念着这件事。
像是怕他为难,阿九赶紧补充,“不方便也没关系的,我看看转播也行,就是浪费那两张票了。”
“行。”连暮答应。
“真的?!”
不敢相信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阿九激动得差点把拐杖丢出去欢呼。
连暮的视线落到姜霁初身上,似乎是在问,“你呢?”
“我……也去。”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连暮抱着手臂,过去逗她。
“你是想看赛车,还是想看……?”
阿九兴奋地蹦出来,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她想看你!”
姜霁初推他,“小孩别插嘴!”
“霁初姐,是我说错了,”连暮一答应,阿九整个人松弛下来,开始添油加醋,“你是想看连暮哥开赛车,二者一个都不能少!”
被戳中,姜霁初尬得脸色发红,佯装威胁道,“信不信我把你拐杖扔了?”
“连暮哥救我!”阿九躲在了连暮身后。
“行了吧你,”姜霁初说,“别高兴得太早,我去问问阿兰,没准她都不让你去呢。”
午饭桌上,阿九大快朵颐。
阿兰觉得奇怪,“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能吃三碗饭?”
阿九也愣了,“霁初姐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她就说过几天连暮有事,可能要走。”
“霁初姐!”阿九惊了,“你怎么不说重点啊?”
“咳咳——”
姜霁初喝了口水,认真道,“我是这样想的,让阿兰跟我们一起去看比赛。”
“可以可以!我双手双脚赞同!”阿九兴奋。
“我不去,”阿兰一直摆手,“不去不去。”
二十三年,阿兰可以说从未真正离开过百川,偶尔有事,也是匆匆往返。
是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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