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言宁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公司。

走出那扇玻璃门，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空气都变的清新很多。

低头打开手机准备打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后脖颈，舒缓不适。

“言宁。”有人喊了一声她名字。

正在打字的手指停了下来，抬眼看了过去。

还是那身风衣，脸上还是带着那个笑容，让人觉得安心。

收了手机，言宁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等他走进问：“等了多久？”

“没有多久。”

这时一位保安大叔从他们身边经过，“原来这个小伙子真的是在等人，在这站了一下午了，我们队长还让我多关注你，生怕你是来闹事的。”见两人都没有出声，他接着说：“我看着也不像，板板正正的小伙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闹事的，哦，原来是来哄女朋友的。”

他的声音渐远，言宁没有像中午那样否认，没有必要，对方显然也没有准备留下听自己的回答。

“一下午都在这里？”言宁又问。

刚才那些话褚牧自然也是全部都听到了，点头说：“嗯，我想留下来等着你一起回家。”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和之前不一样的，在言宁眼中就像是带着致命的诱惑一样，从他口中听到回家这两个字，无比的好听。

“是不是傻？”装作生气的模样，言宁说完这句话，拿出手机，准备继续打车。

褚牧看了一眼她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她掩不住疲惫的侧脸。

放在口袋中的指尖捻了捻那两张电影票。

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顺从的跟着她一起回家。

坐在出租车后座后，言宁身上的疲惫几乎溢了出来，期间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直到下车都没有结束。

进了小区后，她在前面走着，褚牧在后面跟着。

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影上。

她太瘦了，穿着厚重的大衣都能看到被肩胛骨撑起弧度。

电梯中这通电话终于结束，言宁半边身子靠在电梯上，额头也抵在上面。

“凉。”褚牧伸手扶过她的头，手心扶着。

很暖。

言宁只觉得刚才被电梯冰的额头一下暖了起来。

半边身子还是斜靠着电梯，看着站在身侧的人。

眼中浮现她自己都看不懂的神情，“你……”后面的话她没有问出来，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她站直身子。

褚牧没问她那句话没有说出口的话，但是这天晚上他的眼神深了几分。

回到家，言宁一下瘫在客厅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这个班可真的不是人上的。”

骂归骂，她很快盘腿窝在客厅茶几旁，从包中拿出电脑，收尾刚才电话中的工作。

说是收尾，七点到家，十点过半她才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这期间褚牧很安静，偶尔能听到他穿着室内拖鞋走动的声音，言宁抬头就看到穿着家居服的他站在咖啡机前研究着什么，或者在厨房做着什么。

合上电脑后，言宁看着茶几上放着的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热水，还有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两个蛋挞。

拿起来还是温热的，闻了闻那股香甜的味道勾人胃口。

她之前并不喜欢甜食，可能是工作太累，亦或者是这个味道太诱人，她一下吃完两个蛋挞。

这时褚牧正好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空空的盘子，“还要吗？”

言宁摇头，“晚上不吃这么多。”起身后，她问：“你怎么会想买这个”

褚牧回：“在等你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工作辛苦，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没想到你还信这些？”这句话言宁说的很小声。

褚牧没有听清楚，向前走近了些，问：“有开心点吗？”

这样的距离下，言宁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浴室中那瓶沐浴露的味道。

她很喜欢的一款，用了很久，总是舍不得换。

现在再闻到，更加喜欢了。

“开心，谢谢你。”言宁回他。

“我也开心。”褚牧看着她说。

又是这样致命的眼神，言宁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躲开他的视线走向卧室，“我去洗漱。”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褚牧站在沙发旁，手中拿着吹风机。

“我自己来……”言宁看着他手中的吹风机说道。

褚牧躲开她伸过来的手，说：“我来，你坐。”

言宁看了一眼他的手，静默了一会后，走到沙发前坐下，耳边很快传来风声。

吹到半干后，褚牧去放吹风机。

看着他的背影，家里没有开顶灯，只有沙发旁那盏落地灯发出橙黄色的光，将他身上穿的家居服染成暖色。

褚牧走回来就看到她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

等他走近，言宁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褚牧。”

“嗯。”褚牧轻声应道，这样的言宁任由自己情绪散发出来，像一个即将破碎的娃娃。

褚牧不敢大声，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到她。

“在你的梦中我是什么样子的？”她问。

“温柔，强大，梦中的你一直在保护我。”

“真的？”

褚牧点头，“真的。”

言宁轻笑一声，“骗子。”

褚牧蹲在她面前，这次换成他仰头看着她，说：“没有骗你。”

他眼中的神情太过真挚，让言宁一时忘记自己要说的话。

就这样对视沉默了一会，褚牧站起身，说：“我热了牛奶。”

说着走进厨房，这一次言宁跟着走了过去，看着站在厨房中的人，这一幕她好像在梦中见到过，不止一次，但是她忘记了。

端着杯子回到卧室，言宁后背靠着床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双手环着自己的腿，看着窗外的夜空。

那些关于梦中的场景有时清晰有时模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梦里自己喜欢褚牧，很喜欢。

这一夜她睡的不算好，中间醒了一次出去找水喝的时候，看到站在阳台上的褚牧后，她看了一会转身回了房间，后面就一直处于浅眠状态中。

醒来后关上闹钟，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起身走了出去。

“醒了？”褚牧看着她刚睡醒懵懵的样子，有被可爱到。

扒拉一下自己的长发，本来还算顺着的头发被她弄的乱糟糟，褚牧准备好早餐后，抬头就看到凌乱的头发。

走到身后，轻轻抚顺，“先去洗漱，等你收拾好出来就全都准备好了。”

言宁指着餐桌上的那些，问：“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吧？这些就可以了。”

“嗯，还有咖啡。”

“你会用？”

褚牧回：“嗯，刚才研究了一下。”

言宁对他竖起大拇指后，然后回去洗漱。

做完咖啡，褚牧坐在餐桌前等言宁，看到她走来时站了起来，示意她看那杯咖啡，像是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言宁没有想到他真的会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肯定地点点头，“不像是第一次做。”

褚牧这才放下心来，嘴角上扬着。

端着杯子又喝了一口后，言宁看着他脸上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冲淡了她因为早起上班的那股不开心劲。

吃完早饭褚牧想要送她去上班，被言宁拒绝了，“不用，我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学生。”

最后还是在褚牧的坚持下，从到了小区门外。

这样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公司的同事发现这段时间的言宁话多了，也爱笑了，之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认真劲，有时候会分一半给手机。

同事甲忍不住笑问：“言宁，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正在和褚牧发消息的言宁一愣，很快恢复如常，也笑着回：“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同事乙接话：“你都没有发现你最近状态很不一样吗？”

言宁：“怎么说？”

同事甲乙两人对视一眼，说：“比如现在这样，如果放在之前你一定不会理我们，但是你现在会反问，还会继续听下去。”

同事甲：“就是就是，有一次我在茶水间听到隔壁部门那几人在说你男朋友来接你下班的事情。”

说完，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言宁，等她的回答。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褚牧发来的消息，【晚上想吃什么？】

言宁看一眼后翻过手机，没有着急回复。

看着她这个动作，两位同事秒懂，“说谁，谁就来了。”

“他真不是我男朋友。”言宁无奈说道。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两位同事笑看着，不吱声。

翻过手机。

褚牧：【在忙吗？我刚看到今天的莴笋还有虾都很新鲜，晚上吃清炒莴笋和油爆虾可以吗？我再买些排骨炖一个汤，你不吃白饭可以多喝点汤。】

看完，言宁回了个ok手势的表情包。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言宁发现他有点死脑筋，比如刚才自己如果不回他这个消息，他会一直坐在菜市场直到等到自己的回复后，才会买菜离开。

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无关大小，他总是格外的认真，甚至是执拗。

褚牧：【好，我在家里等你。】

言宁看着家这个字眼，心突然跳的有些厉害。

“是他吧？”两位同事试探问道。

没有给言宁回答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