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被小狐狸拐走了[快穿]」

110. 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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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禧19年,卫氏第三次拜将出山,集结全国兵力,大举东征。

此一行,轩国一雪前耻,年方19的少年将军首次封疆漠北,长驱直入北戎远都。

穷凶极恶的北戎人仓皇失措,对“卫凌昭”三字闻风丧胆,甚至流传起“天降杀星”的传言。

五胡之中,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老幼妇孺,无不谈卫色变、惶惶不可终日。

凯旋归来之日,都城陵安人满为患。

歌楼舞榭红袖招张,青石故道香盈翠袖,尽要来看看那位身负天命、传闻却是英俊少年郎的将军究竟是何风采。

即便是风餐露宿之中,卫凌昭还是修长结实了许多。高头白马之上墨发玉颜,明亮昂扬的眼睛透着无边少年意气,却不失刚毅果敢。

所过之处,马蹄的叩响声被淹没在一片震呼中:女子声、男子声一律哄吵着,加上嬉笑玩闹的孩童声、惊飞的鸟雀声,一派京城从未有过的盛景。

楼上落下一块丝帕,自风中打了个旋儿落在卫凌昭肩上,他瞧了瞧上面精美织绣的同心结,向楼上朗声道:“姑娘,小心东西掉了!”

说着,从投石袋中取出一粒石子,裹着帕子“嗖”地丢回楼上。

楼上楼下传来一阵恣肆嬉笑,以及随之而来的高声起哄。卫凌昭面色不改,依旧稳坐马背自在徐行。

来到朝堂之上,皇帝第二次要拜他为骠骑将军,并提议以明卓公主相许。卫凌昭咸皆推拒,惟愿解甲归山,做一田舍郎。

“那山中可有什么金银财宝、还是绝世佳人?能引得卿如此执迷?”承禧帝冷声调笑道。

“罢了,”承禧帝挥挥手,“这头衔不要也罢、公主不娶也罢,只是卿身为朝廷重臣,便不可一日不为天子效命。”

卫凌昭皱了皱眉:明明边患已绝,强敌溃散——

“胶东一带如今匪患甚烦,你先在京城休整几日,随后带军前去清剿。”承禧帝龙颜不悦,“记住,不许诏安,这些人敢诽谤朕的名号,全都杀光,一个不留!”

卫凌昭眉头紧锁。

“你那山,朕会替你看着。卫家老小,朕也会替你好好看顾。卫爱卿啊,你也该好好为朕效力才是。”承禧一语双关地哼笑道。

将官刘怀泽来到云水观,替卫凌昭送来十坛清酒、五尺素锦和一双大雁。

云涧看了看,摇摇头。

“将军实在是……为国效力,无法亲自到场。”身为贴身亲兵的刘怀泽微微低了低头。

大雁为聘、尺素为书,可他看这旧道观,实在不像能藏什么佳人的地方。

“你们将军怎么样了?”

刘怀泽缄口了片刻。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描述,在辗转剿匪途中将军的变化。

江东流寇、山北匪患,不过都是些饥贫交加的流民,反也是死、等也是死。

当矛头不再指向外敌,而是饥寒百姓之时,将军脸上少年意气的笑容不见、从容畅意的神情尽失,取而代之的,是覆霜般的寒凉和沉郁。

他不顾朝廷死令,开始抚恤诏安,甚至故意疏漏放人。然而,放归的人没有活路,只能再反。打了又反、反了又打,如此反覆。

卫凌昭不再是昔日一往无前、决胜千里的少年将军,而是被枷锁和道义两厢磋磨,王朝中最不自由的那颗棋子。

杀气和寒意在他眉宇间凝结,霜雪般越积越多,剑锋染上无数鲜血,心上同样斩出无尽深渊。

“将军他……”

云涧似乎早已看穿,不再令忠心耿耿的刘怀泽为难,轻轻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你尽管去吧,照顾好你们将军。”

卫凌昭自天上来,在人间历炼,功满时自然要回天上去。时机矣然不远。

人间事就是这样无常且短暂,云涧也无法改变。

可是……

人间的美好又是那样真实,正是由于脆弱和短暂,才显得那样宝贵、让人无法释怀。

一次又一次、一世又一世,云涧只能靠酒浇愁,以酒的迷狂与虚幻照见人世的不实,忘却千般愁绪。

这一世,亦是如此。

烈酒千觞,难销余愁。

小白狐亦是如此——云涧没对任何人说过,它已是第六次度生劫。

每每将得人形之时,必会遭天谴罪,丧失一切修为和记忆,重新回到懵懂脆弱的幼年,被荒野和猛兽捕食。

此乃天命,非人可为。只能在短暂如夏花的岁月里,尽力绽放吧、相爱吧,然后忘掉一切各自前行吧。

三月酒醉之中,卫凌昭已拥兵抗命、拒不领旨,率流民和旧部以清君侧之名北上,请皇帝收回成命、废屠杀而转行招抚之策。承禧假意纳谏,诛杀诽谤卫凌昭之人,同意抚恤之策,随后遣使臣为卫凌昭免罪赐酒。

那一盏毒酒饮下,卫凌昭终得解脱。而卫氏旧部自此分裂为三,天下陷入大乱,胡人再度入侵,轩王朝自此终结,进入纷乱血腥的新纪元。

“阿染。”

魂魄聚散成型,念出那个无法忘却的名字——他,终是负了它。

“阿染在哪里?”

业力太深,云涧用三月才聚起往生因果,将卫凌昭魂魄唤醒。此时,天下已风烟遍起、疮痍满地。

“我已予它全部长生丹,交待它藏身于山,莫再修仙化人。”云涧道。

“我要去见他一面。”卫凌昭说。

“你去见它做甚?”云涧摇摇头,“你本就是北天白虎神君,杀伐乃是上天之命,何故贪恋人间。”

“要去。”卫凌昭的眉目坚毅,他寡言了许多,也再不多解释。

云涧紧皱眉头:“你见它有甚用处?颜染命数中无有仙缘,灵根断漏,越修只便越危险……绝不可能随你上天,更无相见的意义。”

卫凌昭不再开口,转身便去。

“站住!”云涧挥手锻造出一座结界。

“你要去做甚?”云涧微露愠色,“你们之间犹隔天倪,各有天命。可命,是不可改变的!”

卫凌昭忽然笑了,笑得那样凛冽彻骨。

“既无法改变,我去看看又有何妨?”

“你……”云涧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狠狠一皱眉,“好。你看看便回,万不可耽搁时间!魂魄尚不稳,不能逗留许久,切记切记!”

那不是狐,是鬼。

颜染已经不在了。那是颜染违背了与云涧的约定,去寻找卫凌昭时破碎的残识。

它没有内丹、没有灵根,甚至没有形状,只有绝对的直觉和本能的亲昵,让卫凌昭认出了它。

卫凌昭触摸着它柔软无骨的形状,虚空的眼眶流不出一滴泪水。

卫凌昭就是在那一刻知晓:所有因他而死的生灵,都将算作他的因果和杀业,将他推向那白虎神君的位置。

颜染,因与他的相逢,也成为了他功劳簿上的一行。

这些年来已麻木冰冷的心恍如撕裂般疼痛,卫凌昭跪下来,轻轻捧着小狐狸温暖的魂魄,将脸埋在它轻柔的亲吻中。

他温存地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心脏。

在那里,有一株来自天界的、完美无缺的灵根。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出,恍若能滋养一切魂魄的不死之息。

心脉断灭一般剧痛,心绪却只觉宽慰和平静。卫凌昭唇角扯起一丝经久未见的欣喜。金色笼罩了小狐狸的残魄,一股力量侵入了它灵魂中央那个小点,渐渐聚起一个核、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毛茸茸轮廓。

卫凌昭勾起唇角,笑容无比明澈——

“你,别忘了我。”

然而,他微微垂下眼眸,猛然又抬起破碎的手,“不,还是忘了吧。”

小狐狸的形体渐渐完全,再次踏足在这片大地上。面前拂过一阵微风。

那只是微风。还有谁,他记不起了。

颜染猛地睁开眼睛,枕下湿漉漉一片,眼珠也酸涩得很——

他抬头瞧瞧四周的破庙,即刻放亮嗓门大喊道:

“云涧!牛鼻子!出来!”

“别喊了别喊了!”云涧的声音在他耳畔嗡嗡响起,“系统系统系统!都说了叫我系统!”

“你是怕卫凌昭知道以后笑话你吗?所以想让我保密?”颜染转转眼睛。

“唉唉,看破不说破,你这狐狸真够损的。”

颜染也懒得同他计较,起身便问:“今昔是何年?”

云涧看了看万年历,念道:“承禧25年。”

“沃靠!”颜染尖叫起来,一蹦三尺高,“你在玩我吗?!”

承禧25年——那不就是卫凌昭死那一年吗?!

云涧,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坑爹啊!

云涧酒精中毒的大脑还在犯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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