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势力呢？都不敢发声？就看着他们狼子野心，藐视世间？”姜阳与南宫淼淼对视一眼讶然道，心中将天宫这个名字记下。

“发声？呵呵，即便是这宇宙间最强大的七位古仙又如何？天宫既然敢如此嚣张，那自然是做好了准备，有恃无恐的，因为天宫之中也有古仙！”楼春发笑着摇了摇头，“据说天宫中的古仙与万族七位古仙都已经见过面，甚至与梦魇族的古仙交过手，至于胜败如何未可知！”

“梦魇族？”听到这个名字姜阳下意识蹙起了眉头，他想到了梦魇大帝。

“姜兄也想到了么？没错，梦魇大帝与梦魇族之间确实是存在关系的，但梦魇大帝却并非现在梦魇族的族人，而是梦魇族的古祖，一个早已死去却不知因何而再现的远古人物！”看到姜阳惊讶的样子，楼春似乎并不意外，反而点了点头说出了让姜阳和南宫淼淼大感震惊的话。

“所以天宫中那位古仙选择与梦魇族古仙交手并非巧合，而是有意而为，想要拉拢对方！”姜阳呼吸有些急促，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梦魇族被拉拢，那即便狩不醒，天宫也依旧是超然物外的庞然大物，因为天宫之中很可能并不止一位古仙！

“这就不得而知了，但并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在我看来这也不仅仅是拉拢，甚至有可能是警告与试探！”楼春耸了耸肩道。

姜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天宫中有狩这尊恐怖的存在，即便拉拢不成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狩一醒，整个宇宙都将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之所以如此，姜阳认为他们是在铺路，也许在这两年间，曾经帮助他击杀几颗星辰上面特使的十一位大佬出现过呢？而天宫要剿灭的正是那些大佬，至于神族，恐怕依旧只是附带的！

当然，曾经出手的人到底是不是那十一位大佬没有人知道，姜阳也只是猜测，因为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帮他，而那显然也并不是姜傲所为。

“天宫的古仙如同昙花一现，自从那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曾露过面，而天宫之人也愈发猖獗，根本不将万族生灵放在眼里，太多生灵敢怒不敢言，但总有胆大的，他们就是看不惯天宫眼高于顶的嚣张劲，与天宫之人发生了数次大规模的战斗，其中更是引出了仙帝，只是与对待神族不同的是，天宫似乎对这些人并不感兴趣，并没有强势镇压！”楼春继续说道。

随后又摇了摇头，道：“想来是这些人并非异修，所以他们也不是很重视。”

“所以就算你现在去别的地方也会经常看到有人与天宫之人开战，这些人都不是异修，更不是为了神族打抱不平，仅仅是因为天宫之人在他们的星辰上为非作歹，强取豪夺，他们被逼无奈，只能选择反抗，只是反抗的结局就是被摧毁，因为人家能够只手遮天，因为人家足够团结，而万族呢？为什么称为万族，而不是一族，无非就是自私自利罢了，他们想着的只有他们的血脉至亲，哪有心思在意其他生灵的生死？万族之中明明有七位古仙，却无一人站出来为万族生灵撑腰，这难道不是万族的可悲么？”楼春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一直喝着酒，双眼都有些惺忪，似乎有些话不吐不快，如今有人愿意听，他便敞开心扉讲出来。

姜阳怔怔地看着有些醉意的楼春，诧异地问道：“难道楼先生淤积之伤是这样产生的？”

“呵——”楼春目光变得迷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笑了一声，“你我皆为人族，可人族古仙可有为人族做过什么？神族之中大多都是人族，他们还不是视而不见？不是我贪生怕死，只恨我楼春没有那种实力，若有朝一日我楼春做那人族至尊，定要这星空无人敢犯我人族，异修又如何，仙修又怎样，只要是我人族，管他三七二十一，是仙还是神？”

听着楼春半醉半醒的话，姜阳内心有些复杂，这还是他头一次从一个陌生人这里感受到最大的善意，这里面没有利用，更没有试探，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股豪迈，有包容，也有不羁，这不禁让他对楼春的好感大增。

姜阳还没说话，楼春独自用酒杯碰了碰姜阳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继续道：“不光是我们，其他种族也大都一样，你看逍遥族整出这么多种族，却未对其有过半分庇护，全靠他们自己于这世间争渡，这又有什么意思呢？是在展示他们的高尚吗？不是，只是在炫耀他们的能力罢了，在告诉那些种族，你们的源头都是我逍遥族，没有我们，你们连睁开眼看这个世界的资格都没有！”

“可如今很多种族也在反抗天宫的行为，逍遥族不依旧还是无动于衷吗？仿佛在骄傲地告诉所有人，你们死了灭了老子还能再造！”楼春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容中有着替那些种族不值的同情与怜悯，明明应该可以得到庇护的，但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哦不，应该是有一样，那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亡灭绝的结局！

“其实我最佩服的就是古族之一的天穹族，世人都说他们执拗顽固，不思改变，但在我眼里那是不屈，是不愿沾染污秽，哪怕是没落了，也不与这些豺狼之辈为伍，他们可以消亡，但是他们一定会挺直腰杆做最坚强的种族！”楼春摇晃着脑袋优哉游哉地说道。

虽然楼春说跑题了，但是姜阳和南宫淼淼并未打扰，楼春吐露出来的真性情，他们感受到了，那种孤寂萧条让姜阳也感同身受，最终只能喟然一叹，他又何尝不明白楼春的意思呢，只是谁能那么大公无私，将天下苍生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即便是古仙又如何，说到底也是有血有肉的躯壳，他们可以为了血脉亲人流血拼命，但是将血脉再拉远一些，那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

莫说是种族如此，即便是一个个小家庭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扪心自问，他会去兼济苍生吗？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与神族能够活下去，神族之外的人若是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出手相助吗？姜阳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不能，他是自称为神，但却并不想做大公无私的神，也许未来神族之中会有这样一位神的存在，但一定不会是他自己！

“呵呵，让二位见笑了，修为压制不胜酒力，酒后胡言了。”楼春有些清醒了，笑着对姜阳和南宫淼淼拱手赔礼。

“其实现在星空的局势大概就是如此，只是他们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同时到处也在不时地发生着大大小小的对天宫来说根本不足为道的抗议，有反抗自然有屈服，这是在所难免的，如今投靠天宫的势力与种族已经很多了，就这样当着七位古仙的面，啧啧啧，他们却依旧无动于衷，这也难怪那些人会选择投降，虽然要被使唤当做马前卒，但好歹是绑上了大腿，与尊严相比或许活着更重要，我们啊就是太傻，偏偏选择了尊严，到头来死的死，伤的伤，最悲哀的是别人或许都不记得你反抗过！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如那神族一样本身有实力，身后又有庇护，即便只能行走在黑暗之中，但他们的光芒却是黑暗也无法抵挡的！”楼春低迷地开口，那种落寞失意卑微的情绪非常强烈，只是从他身上姜阳也并没有感受多大的恨意，仅有的一点恨意或许就是恨自己的不够强大。

“我现在也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位火神会在其他众神不见踪迹的情况下出现了，大概他们本就不在一起，得知神族与那位的遭遇，他感到心痛，感到愤怒，不惜暴露也要为神族鸣不平，之前在书里有一点我没有提，那就是死在那位火神手中的天宫之人也不止双手之数，一把大火将那颗星辰烧的体无完肤，那黑色的火焰就像天宫之人包裹身体的墨袍，似乎在告诉他们，你们喜欢的颜色终将是你们的坟墓，将葬下你们的一切！”叹了口气楼春继续说道，说到火神之时眼中同样闪过精芒，只是火神最后同样还是被逼得远遁星空，“这一点我不提是因为我不想真正让这个故事落下帷幕，我希望他们能够崛起，再次出现，我希望他们能够带领我们这些反抗之人杀出一条血路，若真有那一日，我楼春必定第一个响应，做一个马前卒又如何？”

“所以你选择说神族的故事其实是真的在宣扬神族，而不是因为天宫不管？”一直不曾开口的南宫淼淼轻声问道。

“他们管不管又如何，星空如此大，总有他们手还没有伸到的地方。”楼春笑着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