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死者身上有白磷的缘故，难免会意外吸入一些到体内，从而导致他出现中毒现象，白磷燃烧快速，也正是因此，大家才来不及救人。”

宋明的视线在木晚晚和死者之间来回转移，他没说话，只是眼中神色转换，明暗交替。

“想要找出凶手其实也不难，大人只需要调查谁会有白磷，也就是炼金石。还有昨天谁有机会用铜镜一直照着死者，点燃死者身上的炼金石粉末。”

木晚晚怕说的还不够明显，忍不住又添了句:“死者在行走的过程中，镜面无法对焦某一个点，所以凶手在点燃死者的时候，死者一定是静止状态，等他开始走动的时候，他身上的炼金石已经被点燃了，继而就出现了无人点火却自燃的现象。”

都说这么明白了，要是宋明还不懂往了尘道长身上调查，木晚晚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听说喻夫人在帮大哥查案，我来凑凑热闹。”

宋选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宋选和喻年联袂而来，一个飘逸宁人，一个玉树临风。

木晚晚心中微动，不难猜到宋选是喻年请来帮她脱困的。

“二爷恐怕是来迟了，尸体我已经检验完。”

宋选略有遗憾:“是吗？那太可惜了。”

木晚晚回身用白布将面目全非的尸体盖住，她用尸体来恶心宋明，可不是用来恶心喻年的。

“我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中毒迹象，猜测出死者自燃的原因是因为身上被人涂抹了炼金石粉末，再利用铜镜聚集阳光，点燃死者。”

木晚晚言简意赅，没有过多详细解释，她不管宋选明不明白，反正她相信她家聪明的相公听到这些，肯定能推理明白就行。

不出木晚晚所料，喻年看了眼地上还在焚烧的帕子，就已经明白个大概了。

“炼金石常人不容易得到，也不知是谁竟如此费尽心思要杀人。”喻年假装感叹，其实是故意引导宋明往炼金石上面调查。

宋选配合道:“咦？那不是只要调查出谁有炼金石，就能查出凶手了吗？”

“没想到这案件竟然这么简单，实在没趣。”宋选啧啧摇头，竟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大哥，这么简单的案子，就不需要喻夫人继续配合调查了吧？”

证据都给到这么明显了，宋明还要木晚晚帮忙，那宋明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知道宋选这是在跟自己要人，宋明就是想拒绝，也没有正当理由。

宋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滚。

“那我们就不打扰大哥断案了。”宋选对木晚晚使了个眼色。

木晚晚将脱下的手套用袋子装好，颠颠跑到喻年的旁边，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说过要帮宋选看病，肯定是往菊园走一趟的。

到了菊园，木晚晚惯例给宋选检查了一下发色。

“有些脱落的状况了，过段时间准备好要用到的草药，我再给你染一次色吧。”

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掉色了，好在宋选体质特殊，头发长得慢，又有木晚晚调制好黑发膏，随时用来遮掩新长出来的白头发。

但黑发膏清洗过后就会掉色，是一次性用品，跟草药染色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

宋选点了点头，好似并不太担心头发的事情。

“你的病‘好’了，为什么不回京城？”木晚晚一直很好奇这件事。

据她所知，宋选答案跟他们合作，用染发欺骗宋家人和外人，为的就是回到宋家，争夺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如今有了她开的药方子调理身体，头发又染成了黑色，为什么还不回京城？总不能是为了留下来给她和喻年当靠山吧？

宋选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眼身边伺候的老嬷嬷。

老嬷嬷会意，立刻走到门口处守着，为他们放风。

“因为我还没杀死宋明，上次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杀他，没想到他还是躲过去了。”宋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如有一团灼灼燃烧的烈火。

“要不是上次你们忽然回来，他必死无疑。”

木晚晚觉得委屈:“我们也不知道你那时候要杀宋明啊。”

此时木晚晚心中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现在话题说开了，宋选肯定会借机要求他们偿还上次那个人情的。

果然，宋选很快就将他的心思说出。

“算上这一次，你们已经欠我两个人情了。”

木晚晚和喻年对看一眼，均是有些无奈。

“你想我们做什么？”喻年直截了当问。

“帮我杀了宋明。”

木晚晚浑身一阵:“你说什么？”

宋选不再重复，只用那双冷冰冰的眸子，直直盯着木晚晚和喻年看。

“我们没有能力杀他。”喻年也不傻，帮宋选杀了宋明，要是事情败露，宋选肯定毫不留情将他们丢出去当挡箭牌。

“我的人，你们可以随便用。”

木晚晚不明白了:“二爷，你有人有权又有聪明智慧，为什么你不自己再想办法呢？我们两个小百姓，连接近宋明都不容易，怎么动手？”

宋选倏然一笑:“这就靠你们自己想了。”

喻年冷脸:“二爷，还请别为难我们。”

“为难？”宋选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屡次从宋明手中救出你们，难道就容易吗？”

木晚晚忍不住翻白眼，心想:“难道不容易吗？”

但不管怎么说，宋选是下定了心思要他们帮忙算计宋明了。

场面陷入沉默，木晚晚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摸上喻年那有些冰凉的手。

她和喻年一起谋划过很多事情，却从没有谋划过害一个人。

“我知道宋明曾偷偷修改过你的乡试卷子，改变了你的乡试结果。”

木晚晚惊讶:“这件事已经那么多人知道了吗？”

不但知道的人很多，还没有一个人主动去揭发宋明！

“我还知道当年当街刺伤你的人，是谁安排的。”

喻年紧皱的眉头动了动:“是谁？”

木晚晚:“是驸马爷？”

“不是他。”

“不是他？”木晚晚震惊了，明明明鹤他们调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驸马爷啊。